「喂!小藥!」
「小藥!」
於小藥甩甩頭,把那越來越濃重的嗜血感甩開,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於小藥輕輕咬了咬手指。
「對不起,嚇到你們了。」於小藥微笑著打開窗子,讓冷風吹進來。燭火左右搖擺個不停,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似的。
「小藥,你還好吧?」仲樺業和白離擔心的問道。
「沒事。繼續說剛才的事吧。」
仲樺業和白離對視一眼,白離說道:「他們之所以會等到現在動手,完全是因為他們缺少七月的以胚胎,其實不僅僅是金河郡裡沒有孕婦,就連周邊地區也沒有。」
言外之意,他們連周邊的地區都沒放,這還是明目張膽的抓人,暗地裡抓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他們在金河郡為所欲為,但是這裡也不夠他們需求,所以紫河車常常成為他們搶手貨,在紙醉金迷的金河郡甚至還有專門以賣紫河車為生的人。」
白離說完,看於小藥又變得陰鬱的臉,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說實話,他真的不想看到現在的於小藥。也許壓抑太久,也許這才是於小藥的本性,但是他都不想相信,他寧願自欺欺人的認為,於小藥是一個善良仁慈的小姐。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沒人來管管嗎?」
「管什麼?官府帶頭。把那位大仙高高在上地供奉著。皇帝天天不也吃丹求長生。還有誰會管?百姓們哪敢鬧大?萬一皇帝知道紫河車一說。全國地百姓還有活路嗎?」
白離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還好這裡沒有外人。隨便給白離發洩好了。今天他地妻兒差點就死了。雖然他一直樂呵呵地。但是於小藥和仲樺業心裡清楚。白離已經在崩潰邊緣。[]沒有人會怪他如此失態。
於小藥拍拍他地肩膀。「這種話只可以在家裡說。」
他們是「家人」。
於小藥眼睛一轉。有了鬼主意。「那個半仙是月華宮地人?」
「不是。月華宮地人只為皇帝一人服務。」
「裝清高。」天下間敢說月華宮不是的人不多。「那麼他有什麼本事?」
「煉丹。」白離老實的回答。
「我也會!」於小藥翻翻白眼,「這裡除了你的醫館以外,還有哪些是屬於藥詩山莊的?我要查一些事。」
「一共有七個地方,這裡開了一家藥詩山莊的分店,還有一家是賭場。」
「怎麼會是賭場?」於小藥微微皺眉,但是她相信陳風,也就沒有追問,「我要知道那個半仙的情況,還有他的主要『客戶』和那些『客戶』的資料。」
「好,我現在就去!」
於小藥把白離拉回來,「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你以為都像一樣喜得貴子高興的睡不著?」
白離不滿的咕噥道:他這哪是睡不著,分明是於小藥不讓他睡嘛!
「好了,有事明天再說。」說著,於小藥把那兩個人從房間裡踢了出去,「都去睡覺!明天我來看醫館,白離去跑腿。」
關上門,於小藥背靠在門上,手不安的抖動著,今天真是差點就走火。
天還沒亮,於小藥已經站在院子裡走起了清風步,她一遍遍的重複著相似的步調,但是每一次走的又有所不同。
白離做好早餐就出去了,仲樺業把大門打開,也不見外的掃起了院子,一邊掃一邊看於小藥,然後不住的點頭,於小藥的清風步已經算有些小成了,她才十八歲,以後前途無量。
每次走過十遍,於小藥就會自然的停下來。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心裡的那道殺戮還沒有消去,因為清風步可以讓她得到安寧,所以她就一遍一遍不停的走著。
風自然的吹起,吹起了塵土,捲起了柳枝。
十遍,再十遍。
早餐時間過了,水兒都已經醒了的時候,於小藥才緩緩的止停腳步,仲樺業正為難的在水兒房門前徘徊著。
看到於小藥收功,仲樺業趕快走過來,「水兒已經醒了,我不方便進去,所以……」
「我去看看。」
和水兒一起吃過早餐,於小藥進入前院的醫館,照顧水兒的領裡們已經來了,所以那裡不需要於小藥了。
知道水兒生了一個兒子,白離自然會很忙,所以病人們也很理解的等待著。看到於小藥進來,一個老爺爺還親切的招她過去。
「今天白大夫會晚來,小姑娘如果沒事就多等等吧。」
於小藥臉紅了一下,她應該早點過來的,「我是代替白離的大夫。」
說著,於小藥坐到了堂上,「誰來第一個?」
等待的病人都看向於小藥,才一個少女模樣的人,會看病?
「你是……藥詩山莊的莊主於小藥?」昨天那場鬧劇裡也有不少病人參與了,他們是見過於小藥的。
「我是於小藥,你們叫我小藥就好了。」
一位大嬸坐了過來,沒人怪她插隊,誰也不想把自己的病隨便交給誰治。
「小藥姑娘啊,我是張嬸,你許了人家沒有?」一聽到她提這個,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
「張嬸,您別見面就給人做媒好不好?誰能配上小藥小姐啊!」
「就是,張嫂,我看你就省省吧。」
「喂喂,你們的媒還不是我給做的!再說,再說我就不給你們說媒了啊!」
「哈哈……」
於小藥看出來了,這斯是給人家做媒做習慣了。沒去管別人怎麼說,抓過張嬸的手,開始把脈。
張嬸還在和周圍的人說笑著,時不時的扯到於小藥身上,於小藥也開玩笑似的回過去。
「好了。」於小藥一邊說著,一邊取來紙,沾點墨寫著,「張嬸,你現在肝火盛,有什麼煩心事吧,凡事要看開一些,沒有解決不了的。」
於小藥把手裡的單子放到張嬸手上,「回去多吃點苦瓜,再吃點藥,重要的是放寬心。」
「唉!放寬心,我也想啊!」張嬸一歎氣,其他人也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剛才歡樂的氣氛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我兒媳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我兒子想離開家,但是……路費,唉,就算有了路費,這一路上奔波,苦了我家兒媳。」
他們或多或少都會擔心這個問題,誰家沒有個兒有個女呢?不管家裡有兒有女,他們都會擔心的。
於小藥低著頭,「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把那個半仙趕走的,下一個!」
「我是來複診的。」
於小藥幹練的問道:「哪天來的?」
那人有些含糊的回答道:「前兩天。」
於小藥抬起頭,「姓名?」
「曾洪。」
於小藥拿起最近的病例薄翻到寫有「曾洪」的那一頁,看了一會兒才給曾洪把脈,過了一會兒,「右肋下邊疼嗎?」
「會有刺痛感。」
於小藥寫了一個藥方,交給那個人,那個人去抓藥了。
「下一個!」
直到傍晚,白離才回來,回來就先向累到半死的於小藥匯報,於小藥揮揮手打發他去找老婆了,這時她才注意到,一直在醫館裡抓藥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
「你是誰?」
「藥童啊,專門幫白大夫抓藥的。」他抓好最後一副藥,再跳到於小藥的桌前,「我天天跑來幫忙,白大夫也會給我工錢,他說反正不是他付。」
於小藥沒有生氣,反而因為小男孩的話笑了起來,「你就不怕我罵白離?因為付錢的人可是我哦!」
小男孩的眼睛閃閃發亮,「如果你在乎那點錢的話就不會跑來開這種只會賠錢的醫館了。」
嘴上這樣說著,卻還是忍不住為白離開脫:「白大夫是可憐我,我娘病了,我爹也早就過世了,全靠白大夫給的工錢,我娘才能在家安心養病。」
於小藥靜靜的聽著,那小男孩又很得意的說道:「我很努力的在學習哦!白大夫說我很有天分的!以後我也要當大夫,然後就可以進藥詩山莊工作了!」
於小藥摸摸小男孩的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挺起小胸脯,「我叫金振東!」
金振東看了看於小藥今天記的病例,「你記的這些東西比白大夫還要仔細,現在我明白你為什麼要藥詩山莊名下的醫館都記這種東西了。」
「為什麼?」
「如果醫館突然換人,就像今天,就可以更好的為病人看病了。」
「小鬼頭!」
「我已經不小了!」金振東小聲的抗議著,「不過,你開的藥方比白大夫的好。」
於小藥敲了一下他的頭,「你啊,這麼快就開始『變心』了,不怕白大夫知道啊!」
金振東捂著被敲過的地方,「我是說真的啦,不信你自己去問白大夫嘛!」
金振東放下手,一臉懇求的看著於小藥,「可不可以請你去看看我娘?白大夫說,我娘的病治不了了,只能用藥吊著命。」
「好,我去看看。」
「萬歲!」金振東歡快的跳了起來,又不好意思的抓抓頭,「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去?」
「現在吧。」
金河郡中一處女人的閨房裡。
「她到這裡來了?事情越來越好玩了,您說是不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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