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你到底是誰？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李峻山不能確定光明教皇是對雷雨的靈魂做過手腳，又或者是根本就是被天使降臨過，畢竟他並不清楚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單就天使光翼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如果你是來自那個滿是虛幻靈魂體的世界，聽清楚了，我一定會讓你的靈魂承受你難以想像的痛苦和折磨，相信我，一個亡靈君主想要花費大力氣折磨一個靈魂，這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雷雨仍舊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然她對李峻山的仇恨深重到了極致，視線掠過他的身軀，當看到因為死亡了七萬魔法師軍團而空白出來的一大片空地時，雷雨的身軀因為憤怒或者說難以壓制的恐懼而顫抖了起來。
「我們殺不死你，這不代表著你可以在這個世界為所欲為，等教皇解決了魔族，他一定會讓你接受命運的審判。」
聲音有些顫抖，但雷雨一雙冰冷的目光死盯著近在面前的李峻山還是一口氣說完了。
「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
一襲布衣簡單地套在身上，異形化受到的傷勢在恢復了人類身軀後可以說基本看不到了，可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上仍舊布著幾道創傷，平靜的李峻山盯著雷雨突然說了一句聽似不相干的話。
「統治這個世界麼？」
雷雨冷哼一聲，因為用力握緊了魔法權杖和光明權杖的白生生的玉手隆起了淡青色的經脈，她冷笑道：「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錯了。」
李峻山搖了搖頭，他的笑容有些悲涼。
「最初我想平靜地生活下去，可後來發現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後來在亞蘭大陸黑暗沼澤中目睹了一個格外灑脫那時對我而言且逆天強大的墮落行者後，我突然有些嚮往那樣的生活——帶著我的召喚獸，帶著我心愛的女子，我們一起遊歷這些相同卻又不同的位面世界。」
血少和逆種異形那邊陷入了僵局，一個身軀上滿是血光繚繞，一個身軀完全被紫色光芒覆蓋，顯然兩個人都在用各自的手段治療著被重創的身體。
餘光從被追得狼狽不堪看起來很快就要撐不住的光明神教紅衣大主教身上收回來，李峻山看著雷雨又淡淡說道：「不是要統治多少位面世界，而是我想和我最親密的夥伴——先天召喚獸及最親密的愛人一起經歷不同位面世界不同種族的風土人情，賞遍各地的美影嘗遍各地的美食，而這個夢想最終還是因為萬年一次的位面大戰而破滅了。」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雷雨冷笑連連，眼中的仇恨半點也不見減弱。
「我有親人好友，這個世界我一樣也有家鄉，我不能坐視我的家鄉被魔族入侵最終所有民眾都淪為奴隸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幸好我擁有先天召喚獸，它們讓我在一趟魔界之行奮鬥後終於成功地解決了魔族入侵我的家鄉位面的麻煩。」
李峻山不知多久沒和人聊過這些了，他的臉色漸漸柔軟下來，接著說道：「我為什麼要摻合到位面大戰當中來？為什麼要冒著生命的危險和冥族、光明位面甚至還有魔族打一場不知道誰會最終勝利的持久的惡戰？你知道這些都是為什麼嗎？」
「關我什麼事？」
雷雨冷笑道：「我不想聽你這些虛偽惡俗的套詞。」
「如果我說這都是因為你，你會相信嗎？」
李峻山蒼涼一笑，看著面色一僵旋即又恢復了冷漠的雷雨，他又道：「你信與不信不要緊，我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了。你記住我接下來的這句話——如果你的靈魂或者說是記憶被光明教皇動了手腳，我一定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你恢復正常。如果你現在已經不是真正的你，假如還能找回你的靈魂，就算是打到九天之上或者潛入萬萬丈深淵，我都會找回你的靈魂。」
說著，李峻山的面容又有些扭曲了，他幾乎就是吶喊一般吼道：「雷雨，如果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讓你變回原來的雷雨，我發誓，我會用光明神教及整個光明位面世界給你做陪葬。」
雷雨的眼神終於不再仇視了，她有些吃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李峻山，女人敏銳的直覺感告訴她眼前這個瘋狂而強大且邪惡的人類並沒有說謊。
「你會不會是搞錯了？」
雷雨秀美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聲音又開始哆嗦起來，如果說前面是因為憤怒或者恐懼，那麼現在就是極端的驚駭或者震撼所引起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是什麼雷雨，我是聖女依娃。」
「狗屁的聖女依娃……」
李峻山暴跳如雷，當他看到雷雨的眼中閃過一絲畏懼後卻又平靜了下來。
「你現在不知道，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神情很快恢復如常，李峻山很想伸手去撫摸一下雷雨那第一眼看到就讓他心顫的長髮，最終卻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側眼看向了空間異形。
尖爪一揚輕易地撕開了一道空間裂隙，逆種異形揚身鑽了進去，不等空間裂隙恢復如常，一個瘦削的且血淋淋受傷不輕的「半獸人」登時被扯了出來，卻正是李峻山剛剛說過的當年在黑暗沼澤中大殺四方威風凜凜讓他羨慕不已的「獨行狂俠」恐懼行者。
身軀外無形的空間中彷彿有看不見的繩索緊緊束縛住了，恐懼行者根本動彈不動，這個看起來因為失血而格外虛弱的強者看見雷雨就有些激動地站擋在她身前，卻又哪裡掙得開「空間束縛」魔法的禁錮。
或者是出於對這個以往的偶像的敬重，或者又是因為前面看到了在雷雨被辱罵或者攻擊時恐懼行者的反應，早在前面戰鬥進入最白熱化最慘烈的時候，李峻山就讓空間異形抓也好搭救小說就整理也好擄走了恐懼行者。
「恐懼行者。」
李峻山閃在雷雨側邊迎上了恐懼行者的視線，他竭力讓自己看上去更友善一些，張口問道：「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你認得她是誰嗎？」
恐懼行者沒有回答李峻山的問題，而他與雷雨先前如出一轍的目光卻是清楚地告訴了李峻山答案。
「虛幻的靈魂體當中，屬於記憶的那一部分會被精通靈魂攻擊手段的人攻擊……」
說話的不是雷雨，更不是恐懼行者，卻是李峻山精神空間中靜坐的異形王后開了口。
「這個半獸人，他的靈魂體當中屬於記憶的那一部分殘缺不全，我不知道什麼人用了怎麼樣的手段做到了這些，但他的原本的記憶可以說根本就是一塊漏洞百出破爛不堪的布帛，所有的行動和判斷都只能說是下意識或者說本能的行為。」
「雷雨呢？」
靈魂攻擊或者防禦方面，在沒有得到「信仰之力」以前，這都是異形王后的弱項，李峻山乍一聽王后這句話心中登時一喜，急向它問道：「她的靈魂還屬於她自己嗎？」
「這你不要問我。」異形王后平靜地回應道：「我不知道她的靈魂應該是什麼樣的。」
「啊」
滿懷希望的李峻山心頭一驚，他聽王后這話的意思是在這之前沒有見過、留意過雷雨，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登時被一頭涼水給澆滅了。
「不過她的靈魂體當中屬於記憶的那一部分顯然不太正常。」異形王后「大喘氣」的敘述方式讓李峻山心又狂跳起來：「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的記憶和正常人不一樣，包括那些天使都擁有完整的靈魂體記憶部分，而她看起來就像是純淨的新生兒一樣，卻又有些讓我感覺原本不屬於她的記憶充斥其中……」
「雷雨終究還是雷雨」
從王后這席話中完全明白了什麼的李峻山幾乎喜的就要跳了起來，他甚至興奮地打斷了異形王后不知道如何描述有些磕磕碰碰的精神力語言，猛閃到雷雨身前，李峻山激動地說道：「你還是你，只是你的記憶不是你自己的，光明教皇這個老王八蛋一定給你強行灌輸了他要你擁有的記憶……哈哈……總算不是最壞的可能……我一定會讓你恢復正常……哈哈……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你到底是誰你的親人又是誰……還有……還有我是誰……」
雷雨目瞪口呆，在她眼中邪惡而又強大的李峻山這時看起來就像是個傻子或者瘋子一樣，可她還是難以相信李峻山從頭到現在所說的一切。
「你現在終於想到我了」
一聲尖銳地吶喊打斷了李峻山狂喜的聲音，轉頭看過去的他就見一個拖著五六根殘斷觸腳卻又長著一張俊秀臉蛋的冥族女子狀若瘋狂地大吼著，而被她吼叫的目標卻是血少。
「你知道它對我有多重要嗎？你明明知道我寧願去死也不要它死的，我那麼哀求你，你舉著一面破鏡子就是不出手，甚至把有效的噬爆攻擊打向無關緊要的魔法師和天使。現在沒人幫你，你終於想起我來了，血少，我告訴你，我的魔寵死了我也無心活下去，當然眼下這情勢我未必也能活下去，不要妄想我會出手幫你，我會盡一切可能看著你被殺死，被狠狠地殺死。」
「全打瘋了，又有一個魔障了」
李峻山並不清楚蘿絲到血少的愛意有多深，更不知道血少的絕情和不作為對蘿絲造成了怎麼樣的打擊，看著血少灼傷凍傷和斬裂、撕裂創傷遍佈的臉龐一陣扭曲，李峻山的心中一陣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