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恐怖的高空亂流
「為什麼不殺了他？」
看著身處於荒山野嶺當中的那被空間異形擄回來的中年人漸漸在視線中化成一個黑點，雅琪娜頗有些意外地看著李峻山問道：「這可和我印象中那個殺戮無情鐵血手段的尼古拉斯統領有些不一樣啊。」
「殺不殺他無關緊要，既然他那麼識趣，知道的都竹筒倒豆說個一乾二淨，我為什麼要殺他？他的實力連聖階都不到，又不能使用空間傳送魔法陣，等他回去位面通道或者黑石城堡那邊，我早不知道去哪個位面世界了。」
李峻山不緊不慢地朝坐在空間異形背上的雅琪娜回應著，卻還用那種頗有意味的眼神看著她說道：「威脅到我的人，我下手絕不容情，但無情不等於濫殺。譬如像你，假如說你在後面謀策我，或許第一次我會忍耐或者無動於衷，但我不會容忍第二次出現。」
雅琪娜細細的眉毛一挑，卻是沒有吭聲。
「差不多了，百萬里距離這樣飛下去得多長時間。」
有些事情點到即止就可以了，李峻山朝雅琪娜微微一笑，伸手將她從空間異形背上攬下來，後者身軀一閃直接出現在百米外的空間當中，那鋒銳的前爪一探間，基於玄奧的空間魔法力量，平靜的空間當中登時撕裂出了一道漸行擴張的裂隙。
雅琪娜並不能獨立飛行，顯然她的大多數時間並沒有放在力量的修習上，卻是被李峻山半擁半抱間投進了空間裂隙當中。
空間異形並沒有「魅影霧海」的坐標位置，甚至距離那個地方較近的空間坐標也沒有，不過這難不到這只獨一無二的空間異形，接到李峻山命令一路向南的它以十餘萬里為一個單位撕裂空間裂隙傳送，以此達到「空間跳躍」般的目的。
同樣的方法一連跳躍了七次之後，李峻山開始警惕起來，卻是先將逆種異形和閃電白紋豹異形及自冥界得到的擁有驚人彈跳力和速度的蚤虎異形放出來，一邊向異形王后精神溝通告訴它魅影霧海及赤焰的事情及他自己的打算，卻是小心翼翼地完成了第八次空間跳躍。
「只是為了殺赤焰嗎？」
接連出現在李峻山身邊的幾隻超階異形，無論那迥異而又類似的恐怖體型或者恐怖的氣息，包括仍舊是一副妖邪少女模樣的逆種異形看向小公主時那古怪的目光，這些直讓雅琪娜心中直冒寒氣，她忍不住向李峻山身邊緊緊靠了靠，小聲問道：「事實上我不介意你這麼去做，畢竟和赤焰搭上線的是教皇而不是我們帝國，不過我估計赤焰這種人不好駕馭，為什麼你不留著他攪亂教皇的計劃或者在光明位面肆意妄為呢？」
「不只是想殺他這麼簡單。」
李峻山精神命令空間異形第十次「空間跳躍」的距離只放在八萬八里左右，卻是怕它直接將自己傳送到了有著難以描述凶險的霧海中央去了。
「黑石城堡對教皇有著極大的誘惑，我同樣沒有辦法忽視它的存在，我想找這個赤焰問問他到底對黑石城堡中那些東西瞭解多少。當然，如果遇面後一發不可收拾，我並不介意殺了他，因為就現在的情報來看，他心中最不能饒恕或者容忍的第一個敵人恰恰正是我。」
「哦。」
雅琪娜應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了。
「無論你心裡在打什麼樣的主意，希望你能好自為知扼殺那些不好的想法。」李峻山感覺到高空的罡風氣流讓雅琪娜的身軀微微有些顫抖，便伸手緊緊擁著她，看著近在面前的如花嬌顏，他心道：「不要讓我的內疚和憐憫化成悲哀，希望你不會那樣去做。」
心想著，一腳踏入應該是最後一道空間裂隙當中，甫一出現在另外一處空間，李峻山就激活了腕上的龍晶手鏈中的風神翼龍異形晶核急速向高空飛上去，那原本巨獸般嘶吼且浸人肌骨的罡風登時在倆人身邊化與無形。
入目滿是層疊起伏的群山，低的離地不過數十米，高的插入了雲霄，當李峻山飛到他所能到達的極限後，感覺到每上升幾米都受到了數倍恐怖的大氣壓力，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穹，李峻山心中突然浮起了一個古怪的想法。
事到如今，結合各種情報的李峻山幾乎能夠確定魔神教教皇就是一個穿越人士，一個萬年前就到達了魔界的身份未知種族未知的穿越者，他在禁地當中幹什麼，從不停運往禁地的海量的金屬和晶核及魔法晶石，包括「影子大人」芭芭拉曾經在教皇不在禁地時冒死前往的窺視中感覺到的金屬城堡，李峻山也幾乎能夠確定教皇在禁地當中正在製造一個比「空間阻隔艙」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飛行器」。
用飛船還是UFO來形容那個未曾看到過的「金屬城堡」，李峻山並沒有在這些上面費心神，他只是不知道教皇費盡心思製造那個東西的目的在哪裡？
黑石城堡，可以說是教皇在禁地的「飛行器」的翻版，李峻山相信黑石城堡應該和教皇或者說他的世界關係不大，不然以黑石城堡中的那讓人難以想像和形容的繁瑣到了極點的魔法陣和黑石城堡的結合，如果教皇擁有可以媲美的「魔法科技」，那麼估計在禁地當中的「飛行器」早成功了。
那麼這個飛行器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這是李峻山一直以來有些不太明白的，而就在剛剛身處不知幾萬米高空感覺到恐怖的氣壓和強大的罡風壓迫後，李峻山突然有些明白了。
位面通道是將各個位面連接起來的空間門，李峻山也是通過位面通道確定了已知的無論高低位面之間的特殊的連接，他把這些位面世界看成了以一個特殊形狀相互緊密連接在一起的世界。
用什麼來形容這些，這對李峻山而言比讓他修習魔法還要困難，但他相信如果從這些位面世界當中的某一個位面一直向高空飛上去，無窮無止地飛上去最終突破大地之力或者說高空亂流，那麼他堅信一定可以看到這些連接起來的位面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形，或許還能窺視其他世界——李峻山覺得那個地方應該就是浩瀚的宇宙了。
可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哪怕是實力再強勁的人，當他向高空飛到一定程度後，那恐怖的罡風和高空氣壓足以將任何最堅硬的事物壓迫撕碎，哪怕超階強者的身軀堅比金石，可只要是個生物，他就沒有辦法置身於生命法則之外。
「難不成教皇在禁地造的那個巨大的飛行器，就是想突破連超階風神翼龍異形都無法企及的高空？他是想找回家的路？」
李峻山頓時豁然開朗，他突然明白了教皇在光明位面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的意思——「我們有著相同的目的」。
不止是恐怖的氣壓，那些宛如禁咒風系魔法般的風刃在李峻山並不遙遠的頭頂高空旋轉撕裂出一道道巨吼和裂隙，而從未到達過這種高度的李峻山卻還看到了那些龍蛇般嘶吼跳躍隱現的罡雷，那高空看上去就像極致紊亂的空間亂流一般，煞是恐怖。
「曾經在七千多年前，魔界有個超階空間魔法師扎伊克拉，隸屬於魔神教教皇手下，這個人實力格外恐怖……」
雅琪娜同李峻山一樣仰起頭看著恐怖的高空亂流，她說道：「扎伊克拉該突破的都突破了，該擁有的也都擁有了——他那時已經掌握了空間法則力量。或許是覺得他自己一生再也無法突破實力禁錮，這個扎伊克拉在教皇百年召開一次的魔神教祭祀大典上，突然發了瘋似的直向高空突破飛了上去。」
「什麼情形？」
李峻山心中一動，不由問了一句。
「當時很多人包括教皇在內都跟上去看，空間魔法師多厲害啊，他幾次閃爍就差不多到了我們現在這個高度，卻還不顧其他人高聲示警或者攔住他，扎伊克拉就躥入了那些高空亂流當中。」
雅琪娜說著頓了頓，眸子看向李峻山說道：「這些都是我從一個複製下來的記憶水晶球中看到的，哪怕現場極致混亂高空氣流又紊亂之極，但那一幕還是清清楚楚地印在了我的腦海當中——只有一秒，或許是一秒都不到，不等扎伊克拉結出空間屏障阻擋那些罡風罡雷和亂流，那恐怖的力量直接將他撕成了碎片，瞬間根本就是被氣化了。」
「是扎伊拉克自己想飛上去看看？還是有人想拿他做個試驗呢？」
這個高度足以讓李峻山窺視方圓近百里之內的情景，他開始向下落去，卻還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試驗？」
雅琪娜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反應過來說道：「你是說教皇嗎？這我就無從得知了。」
「在那邊。」
李峻山不想就這個問題和小公主探討下去，他抬手指向了南邊蒼茫的天際。
深重的霧靄籠罩了天地，任何視線都無法穿透的黑沉沉的霧海中央，一座擎天支柱般偉岸的建築頂端從霧海高空探了出來，那彷彿天神才擁有的長矛似的尖端刺破了黯淡的蒼穹。
黑暗沼澤終年黑霧瀰漫難見日月，與黑暗沼澤相比，這一處霧海當中更是散發著深邃無邊的幽暗以及莫可名狀的混亂和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