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果加紅櫻桃釀製出來的果酒,唔,我太想念這種味道了,謝謝召喚師大人。」
伊西多拉伸舌頭在瓶口舔了幾下,一臉陶醉,卻也捨不得喝,遞給了嘴角扁起來眼淚吧唧吧唧直往下落,眼見就要放聲大哭的孫子「暴熊」。
暴熊臉上立時多雲轉晴,眉開眼笑接過酒瓶就「咕嚕」灌了起來,鼻涕在酒瓶上拖出長長的一道亮晶晶。
「不用客氣,我這還有。」李峻山看的一陣惡寒,見旁邊還有一群比自己還要高大的「小孩子」眼巴巴看著,他空間戒指中酒水備的最多,索性又拿了十幾瓶出來,一溜擺在眼前草地上。
伊西多拉滿口不住的稱謝,轉身吆喝了幾句土著語,登時幾十個小野人哇哇叫著,拖著鼻涕泡衝了過來。
伊西多拉板著臉訓斥了幾.聲,那些小野人明顯很畏懼這個身高矮過自己的酋長,吮吸著指頭眼巴巴看著那些果酒,垂涎欲滴,卻也沒有一個人敢亂動。
嘰裡咕嚕訓了幾句,伊西多拉拿.起果酒分給他們,看到小野人呼喊著抱著酒瓶衝向自己的父母,伊西多拉的臉上浮起滿足的笑容。
「這些土著居民骨子裡野了幾.千年,壞習慣我糾正了這麼多年,也沒見有什麼轉變。」伊西多拉轉頭向李峻山笑著說道:「我們夏利部落欠召喚師大人一個天大的人情,如果今天不是你幫忙,夏利部落雖然不會被那些野蠻殘忍的花叉部落滅族,估計也得元氣大傷。不管你有沒有地方去,來到了夏利部落,就是我們的客人,無論如何也得住上些時日。」
李峻山點頭微微一笑,有些不解的問道:「這些土著.部落打仗什麼的,難道還要約個地方比鬥?我可不信他們連偷襲什麼的都不懂。」
伊西多拉歎了一口氣,打開手裡的果酒輕抿了一.口,說道:「這還得感謝精靈的庇護,不然人口貧乏的夏利部落早被其他部落吞併了。」
「精靈的庇護?」李峻山有些迷糊了。高傲自戀的精.靈一族連人類都看不順眼,怎麼還會庇護這些沒進化完全的野人?
伊西多拉顯然.看出了李峻山臉上的疑惑,解釋道:「受精靈庇護的不止我們夏利一族,花叉、卡古、天風……」
伊西多拉一連說了十幾個土著部落的名字,忍不住又抿了一口果酒,吧唧了幾下嘴才接著說道:「只要領地內有礦石的土著部落,精靈一族都會庇護的。」
伊西多拉說著伸出乾枯的指頭指向部落後面緊靠的小石山,接著說道:「這座山就是神明賜給夏利部落的寶藏,正是因為山體下面有龐大的丹石礦脈,夏利部落的血脈才得以保留和延續下去。如果有哪個部落敢向夏利部落族地發起進攻,那就要有膽量承受精靈一族的懲罰。」
「丹石礦?」李峻山卻沒聽說過這種礦石。
「精靈一族除了天生的魔法靈體外,基本都是神射手,在他們特有職階內,只有月刃射手才能凝結元素力量化成長箭,其他射手卻還是要靠普通箭矢來攻擊敵人。」
伊西多拉侃侃而談,說道:「精靈花園是亞蘭大陸那斯提月精靈唯一的國度,有落月山脈這道天然屏障,他們雖然不怕人類的侵襲,卻要時時刻刻提防西邊的獸人帝國,精靈一族在戰場上消耗最大的戰略物資就是箭夭。所以可以提煉金屬的礦石,對他們而言很重要。」
「丹石礦提煉出來的金屬具有極度的不穩定性,經過煉金師的加工,可以製作成暴炎之箭,雖然殺傷效果有限,可比普通箭矢要強一些。精靈喜歡親近自然,可並不代表他們喜歡去地底挖礦,所以每當發現一處礦源,他們都會恩威並施,讓最近的土著部落替他們開採。作為報酬,他們會庇護那個部落的安全。」
「那你們為什麼會和那個花叉部落打起來?」李峻山cha了一句。
伊西多拉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說道:「其實說白了,土著部落就是精靈一族的奴隸,他們每個月都會來收取一次礦石,空手而來滿載而歸。庇護,那只是相對於部落族地而言,假如我們部落的人外出去狩獵,碰上了其他部落的人,這樣的衝突,精靈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理會的。反正極南荒漠缺什麼,也不會缺少身體強壯的土著奴隸。」
「現在寒冬即將到來,我們夏利部落為了準備過冬的食物,不得不經常去森林中狩獵。為了爭奪狩獵領地,十多天以來,我們和花叉部落衝突了好多次了,各有傷亡。兩家都是忍無可忍,所以今天約好地方,用土著部落原始的廝殺比拚來決定狩獵領地的所有權,沒想到他們竟然請來一個祭祀幫忙……」
一口氣說到這裡,伊西多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眼中仍有餘悸。
「精靈花園離這裡有多遠?獸人帝國呢?」李峻山沉吟了半晌,開口問道。
伊西多拉皺眉回答道:「精靈花園我知道,從這裡往南進入森林中,徒步行走也就是三天的時間。獸人帝國就不太清楚了,我聽那些土著說往西走上一個月,差不多才能趕到獸人帝國的前沿哨所。」
「一腳跨進空間裂縫,竟然跨越了大半個亞蘭大陸。」李峻山心中苦笑連連,拿出一瓶血腥安亞喝了一口,見伊西多拉死死盯著不住吞嚥唾沫,便信手拋給他,隨即陷入了沉思。
如果有飛行魔獸,上無驚無險,月餘時間可能會趕回蘭斯帝國,前提是不會碰到落月山脈核心區域的聖階魔獸。地精駕駛著「飛機」平安穿越了落月山脈核心區域,也許是那些聖階魔獸沒有感覺到魔獸氣息,即便是大黑小黑醒了過來可以飛行,估計還沒接近落月山脈核心區域,就會被聖階魔獸察覺到了。
西邊的黑暗沼澤,東邊的馬其頓海域,那也不是一馬平川。邪、惡的黑暗生物和傳說中神秘的海族,那都不是好惹的主。
還有個最關鍵的問題,回去蘭斯帝國做什麼?
先前那個怪物能撕破唐納德的身體鑽出來,一樣也可以鑽到別人身體裡面去,血色狹谷又沒人能威脅到他,李峻山用p股想都知道自己如果回去,肯定沒好果子吃。
「也不知道羅賓大哥和雷雨他們怎麼樣了。」李峻山腦海裡泛過這個念頭,隨即苦笑一聲。
在那個黑暗的時刻,眼睛開始看見
我遇見我的影子……嗷……在黑暗的陰影裡
我聽見我的回聲,在充滿回聲的森林
…………
一陣優美的豎琴旋律和蒼涼的歌聲打斷了李峻山的思緒,他抬頭,伊西多拉蒼老的面目一片赤紅,懷裡抱著一把滿是滄桑歷史模樣的柚木豎琴,一邊彈奏搖頭晃腦地大聲唱著。
「好多年沒有喝酒,果酒還湊合,幾口血腥安亞就把他喝成這樣了。」李峻山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笑意。
我聽見我地生命跳舞,從一個耳朵到另一個耳朵
我醒來為了睡去,讓自己慢慢地醒……嗯~~
…………
粗獷嘶啞的聲音,不僅蒼桑憂鬱,還有那掩不住地深情。
其他野人遠遠地散開,李峻山注意到了那個女野人,也就是伊西多拉的妻子,遠遠看著深情演唱的伊西多拉,她的眸子中全是濃的化不開的柔情蜜意和深深的愛戀。
「或許這就是她愛上伊西多拉的原因吧。」李峻山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
血腥安亞的酒力很快就發作了,伊西多拉唱到一半就一頭栽了下去,額頭「光」一聲碰在酒瓶上。他的妻子看的一陣心疼,想過來又不敢過來,遠遠看著李峻山和他旁邊的兩隻信使,一臉畏懼。
李峻山笑著向她點點頭,收起了信使。
「就先住在這裡吧,反正眼下也沒地方可去。」李峻山站起來,向旁邊一個野人比劃了一個睡覺的姿勢。
伊西多拉早在和他聊天的時候就吩咐過了,那個野人連忙帶著李峻山下去,進了部落中間的一處木屋。李峻山探頭進去,就見裡面支了一張木床,上面擺著幾塊魔獸皮毛,收拾的很是乾淨,伊西多拉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別的方面沒看出來,起碼在衛生方面還是有點成果的。
李峻山笑著向野人道了一聲謝,那個野人嘰裡咕嚕回了一大串,這才彎腰退了出去。生怕他們突然進來打擾,李峻山關上木門,坐在了床邊。
從懷中掏出伊迪那枚空間戒指,李峻山意念一動,登時面前出現了一大摞書冊。戒指早在地底時,李峻山就重新滴血認了主,裡面除了一摞書籍外,就只有一些女人常用的簡單事物。困在地底,又一片昏暗,李峻山原來也沒去詳看。
「《魔法的十大誤區》、《空間魔法的理論》、《鬥氣修煉的禁忌》、《召喚師的強勢和弱點》……」
李峻山一邊翻著,嘴裡喃喃念著,不由一陣奇怪。
「伊迪只是個魔法師,怎麼會有這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秘笈?而且每一本都是書頁發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