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裡微微發苦:「小六,你真的好可惡。你總是悄悄地利用我,卻讓我沒有反擊的理由,當我有理由來殺你的時候,卻依然是被你利用。」
「我讓你為難了。」小六略帶沙啞地說道。
我搖了搖頭:「想得太複雜就會很為難,不想那麼多就不為難了。你做了讓我難受了,所以我要殺你。殺了你,我的怨消了,你依然是你,我依然是我。你的目的是你的事,江湖上的動亂是江湖人的事,你與龍嘯天的恩恩怨怨那是你們現實裡的事,我只需知道我需要幹什麼就夠了。」
說完,飛凰劍再度對準了小六。
「掏出你的劍吧。」我輕聲說道。
小六望著我,瞳孔的光芒漸漸消散彷彿被吸進了無盡的黑洞一般:「這世上我最信任的只有我自己,所以,我最強的攻擊是我的雙手。」
風更猛了。我看到自己銀白的髮絲在眼前亂舞,透過髮絲,穿過無情的風雪,視線盡頭那一席黑裝在這無盡的白色中格外的分明,冰冷、陰寒、孤寂、恐怖的氣息從他的體內發出,渲染著這個雪花紛飛的世界,每一朵雪花彷彿活了般成為那氣息主人手下的妖精,變得更加冰冷妖異。
「不要讓我失望,如果你無法殺死我,我就會毀滅一切。」冰冷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把所有的責任都無恥地丟給我,只是這一點便該殺。」在對方冰冷的聲音的刺激下,我的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我地冷並沒有對方強烈,可是卻帶著陣陣殺意。我們同一時刻出手了。飛凰劍發出一聲嗡鳴,而這聲嗡鳴竟是對方手指與劍身的碰觸所造成的。好厲害地手指。居然敢與劍身相撞。
我驚訝地望向小六,對方卻對我詭異地一笑。我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突然感到手上一空。飛凰劍已經到了對方地手上。
是「紅線盜盒」,小六居然用我的技能搶走了我的武器。原來我的武功還可以這樣用。看來我在對武學的研究上真地做得不太夠了。
我飛身向後躍開。冷靜,我需要冷靜。
小六並沒有上前追趕,只是將飛凰劍挽了一個劍花握在手中。然後,目光緊緊地盯著我,不曾有片刻的移向別處。現在。他只是一隻捕食的獵豹。
為什麼他能奪走我的劍?「紅線盜盒」他比我要學得晚,為什麼他可以靈活的運用,而我卻不行?以我現在的熟練度也不敢保證能輕鬆地從對方的手中奪去武器,小六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見到過小六所有的武功介紹,他並沒有別地我不知道的武功幫他做到這一點,那麼,他現在做到這一點,應該是那些我所知道的武功之一地幫助。
是哪一個?我得趕快想出來,否則。我就會被對方撕裂。
小六動了,化作一道殘影向我襲來。好快的速度!
只覺得腦海裡一道靈光閃過,我想明白了。
可惜晚了。僅管我已經讓自己避開了,可是肋下依然留下了一道二寸兩長地傷痕。瞬間地接觸讓我不寒而慄。生死間的較量。讓我有了一種劫後餘生地感覺。
小六黑洞似的眼睛裡有了一絲神采,他似乎是在用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我。
我卻在因為剛才的心力消耗過大而喘著粗氣。現在我的手中握著兩把劍。飛鳳與飛凰。從懷裡條件反射的拿出飛凰劍格擋減緩了我逃避的速度,這才讓我的身上留下了傷痕。不過,在電石火光之間,我終於想明白了小六奪取我的劍的原因。
「轉換」,迅速地將屬性點加上身法和敏捷上,提高使用技能的精準與出手的速度。這樣,就算熟練度不是很高,在驚人的屬性點的支配下,也可以達到駭人的程度。這種方法也只有小六能用,連我也不行。因為只有他的轉換技能的熟練度能夠快速的將所有的屬性進行轉換,在使用完「紅線盜盒」之後又回歸原位。我的「紅線盜盒」雖然比小六高,可是轉換技能還是熟練度不夠。
不過,我還是奪回了我的劍,雖然我不能像小六一樣快速地進行屬性點的轉換,可是,我只需要給自己轉換一部分屬性就夠了,畢竟我的「紅線盜盒」的熟練度還是擺在那裡的。在使出紅線盜盒的同時,我不得不分心讓自己快速地避開小六接下來的攻擊,在戰鬥中使用一心二用,對我而言不得不說是一種負擔,那可不像平時走路練功那樣容易。
第一次這樣使用自己的功夫,讓我的精神力消耗了不少。雖然僥倖地奪回了手中的劍,可這一點也不會讓我感到輕鬆。
小六又開始攻擊了。空空門的武功屬性讓他有著變態的速度,我不得不把屬性點又相當大一部分加在了身法上.16K,電腦站第一次,我覺得我們紅線門的武功還真是不錯。在小六面前,我沒有攻擊的能力,不過,小六似乎也很難打中我,畢竟紅線門的閃避能力是最變態的。
我不斷地在風中飄舞,小六緊緊地跟在我的身邊,只有我們彼此能感到重重的殺機,若是別人看了,也許會以為我們是在跳舞。
不能總是逃避了,再這樣下去,當真是要大戰幾天幾夜了。我暗下決心,卻找不到反攻的機會。小六的攻擊滴水不漏,不斷的攻擊成了最佳的防禦。我需要攻擊力,要將小六殺死,必須有一擊必殺的攻擊力。現在我的實力若是去殺別人也就夠了,可是我眼前的人是一個實力比我只高不低的人,在他的面前,我的攻擊力再一次顯得薄弱起來。
小六突然退開了,手指併攏向上舉起。那是「有意無情」地起手式,他要使用大招了。這一擊我若是被他擊中,必死無疑。罷了。我也拼了吧。
心靜了下來。一時間,四周彷彿黑了下來。只有黑暗中的小六卻顯得格外的明亮,左手舞起了飛鳳,做著與小六同樣地姿式,右手舞動著飛凰將「落花流水」連環使出。周圍的風不動了,雪花乖巧地避開了我地視線。我的眼中只有他,只有那個向我襲來的身影。
「轟」,空氣中的氣勁撞擊出一聲巨響,我與小六被震得向後飛去,只是,我的身後是平地,而他地身後是無盡地懸崖。
我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的下落,胸口只覺得熱血在翻騰,這一次撞擊我受的內傷不輕。強忍著嘴裡的血不讓它噴出來,我要看著小六落下去。他落下去了,寒冰堡就會消失了。江湖上再也沒有六面神君這個人,沒有人會去殺龍嘯天。在現實世界的某處。會多了一個流浪的漢子,他不知道我。一如我沒有見過他。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再不會有人利用我。我會回到我的世界,畢業然後工作。也許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所以我想記住他的最後一刻地模樣。
他望著我,嘴角有著淡淡的血跡,他笑了,如釋重負的笑,單純地笑,感激的笑。頑皮地雪花在他身邊舞動著,托起他地披風,在他的長衫間嬉戲。他閉上眼睛,等待著最後地墜落。
「嗖」一聲響箭劃破了長空,小六眉頭一緊,卻終究沒有睜開眼睛。可我卻做不到,隨意的一瞥,我已經看到了一個藍色的身影,手握長弓,傲然地站在遠方,箭飛往的方向是小六。
不可以,小六選擇的是我,他只可以死在我的手上。我固執得這樣認為著。我動了,藉著從手中甩出的花瓣,我將自己反彈向小六的方向。轉換,我將屬性點徹底加在了敏捷上。箭很快,可是我更快,我趕在它的前面來到了小六的身邊。可是錯誤的加點方式讓我無力再撥開飛來的箭矢。
我下意識地抱緊了小六,承受了這飛來的痛苦。
小六感受到了我的一切,睜開了雙眼。我露出一個苦笑,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小六抱著我,眼裡寫滿了痛苦與憤怒。
我們不斷地下落,風在耳邊呼呼地刮著,我將嘴*近小六的耳朵溫柔地說著:「對不起,終究還是沒能做到放開你。」
小六卻放開了我,眼睛裡是冰冷的一片,彷彿失去了靈魂。
我不斷地下墜,小六藉著把我向下推的力量反身向崖頂躍去。
心在發涼,一如這冰天雪地。
寒冰崖的崖頂——
「沒想到這樣你也死不了。」龍嘯天望著飛上山頂的小六嘲諷地說道。
小六不吭聲,空氣中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氣息,彷彿站在人前的只是一個幻影。
「死吧!」彷彿來自地獄,龍嘯天分不清這聲音是的方向,彷彿四面八方都是這個聲音。對面的小六已經不見了,只有團團的黑影籠罩著龍嘯天。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龍嘯天大喝一聲,青龍寶劍劃出一道青光迎向了黑影。
「不要呀——」一個女人的聲音從二人的頭頂響起。
小六隻離龍嘯天咽喉半寸的手指停下了,但是龍嘯天手中的青龍劍卻無法停止去勢,深深地插入了小六的身體。
龍嘯天拋開小六,驚喜地望著天空,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飄浮在半空,臉上掛滿了淚痕。
「夢,真的是你嗎?」龍嘯天聲音顫抖地說道。
「龍——」東方夢從半空中躍下,直接撲出了龍嘯天的懷裡。
「真的是你。」龍嘯天激動地摟著東方夢,不斷地親吻著東方夢的額頭,似在夢遊自語一般地不斷重複著嘴裡的話。
「是我,真的是我。妃醉酒和小六救了我。」東方夢哭道。
東方夢的話讓龍嘯天冷靜了下來,低頭望著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小六:「你說什麼?」
「妃醉酒知道我馬上就要死了,讓小六利用智腦潛入我的遊戲頭盔,截取了我所有地記憶。《江湖》智腦與其它智腦之所以不同,是因為那裡面有人類的靈魂。智腦的核心程序其實是一段讀取人類靈魂地程序。小六就是這樣把我帶進了遊戲裡,我因為沒有了肉體提供精神能量。很快就會在遊戲裡消失,小六就讓我依附在他的身邊吸收他地精神能量。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日沒夜地留在上,一直用自己的精神能量我恢復意識,剛才小六強烈的怒意釋放了大量的精神能量,這才讓我有了可以在遊戲中顯形的能力。」東方夢說道。
龍嘯天不可置信地看著東方夢。然後慢慢地放開了她,走到小六身邊提起昏迷中地小六大吼著:「我知道你沒死,給我醒來,告訴我真相。」
小六從昏迷中醒來,剛才消耗的大量的精神力讓他極度疲憊。不過,龍嘯天身後東方夢關切地注視著自己的身影讓他清醒了不少。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龍嘯天冷冷地問道。
小六看著龍嘯天微微一笑:「我曾經喜歡過東方夢,所以不想讓她死。」
「說實話。」龍嘯天突然有一種無可有奈何的怒氣。
「智腦的主機為裡面的靈魂提供支撐靈魂的精神力,它就相當於一個身體。可是一個身體只能放一個靈魂。而且靈魂不能離開智腦,否則就會被智腦的主機摧毀。現在智腦裡地靈魂是我的母親留給我的,當初我進遊戲。只是想尋找帶走靈魂地方法。結果父親的遺囑給了我正大光明獲得智腦地機會,不過我獲得智腦地同時卻不得不與你為敵。哼。怎麼可以讓那隻老狐狸如願以償。所以我根本就不再考慮一統武林的道路。後來,我想到了。只要找到另一個靈魂注入智腦地主機中就可以把原來的靈魂帶走了。但是前提是那個靈魂必須心甘情願地接受這一切。妃醉酒什麼也不懂,只是讓我強行讀取東方夢的記憶,做出一個假人來安撫你的傷痛,我卻直接讓她的靈魂代替了智腦的位置。既然東方夢可以站在我們面前了,所以靈魂的融合已經成功了。這個江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吸引我的了。」小六喘著粗氣說道。
「難道你不想要長子的名份?」龍嘯天皺著眉頭問道。
小六懶散地橫了龍嘯天一眼,那眼神像極了龍嘯天曾經認識的某人:「我沒心思去管理一個企業,去做一個守財奴。」
「我憑什麼相信你。」龍嘯天質問著。
小六看著龍嘯天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你的多疑真像我們的父親,不過,我也喜歡防備人家。東方夢的精神力曾經是依*我的幫助才挺過來的,所以,我和她在靈魂上也有著某種聯繫,如果我死了,她的靈魂也會受到傷害的。我已經藏得太久了,不會再躲起來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來殺我。能和我心愛的夢兒生死與共,那也不錯。」
「你……」龍嘯天真的怒了,伸手拔出了小六腹中的青龍劍,「你該死。」
小六捂著傷口卻仍在呵呵地笑著。
「小六,我求你,不要再說違心的話了。」東方夢哭了起來,「是我害了你,因為要保護我,你才特意要隱退的。這只是你害怕自己哪天死了會連累我。你根本就是非常疼愛龍的。所以就算是龍殺害了我哥哥,你憤怒無比也無法對他下手。當初你來殺龍的時候,我看到你看著龍滿臉悲傷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會殺了他的,所以我才敢求你,否則,你是不會聽我的話的。就算是剛才,你不是也無法親手殺了他,不是嗎?」
龍嘯天抓住小六的手鬆開了。
小六深深地看了東方夢一眼,似是祝福又似訣別,他沒有回答東方夢的話,轉過身一點一點地向著懸崖的方向爬去。
「小六,你要去哪?」東方夢想要上前拉住小六,卻被龍嘯天阻止。我們這種人,不可以有感情,一旦有了。便是萬劫不復。」龍嘯天望著小六的身影冷冷地說道。
小六停下了爬動的動作,接著又繼續向前爬著:「說這句話,倒還真有點像我的弟弟了。可惜我們兩個都已經萬劫不復了。」
冰原上流下一道長長的血跡。一直延伸到懸崖地邊上。
我坐在寒冰谷裡晃悠著雙腳,浣紗的藥果然很好用。吃了之後果現在的狀態相當不錯。只是背上插著地箭頭讓我不得不不停地吃藥。當最後一顆藥丸吃完,我也就GAMEOVER了,不過,我還是仰望著天空,似在等待著什麼奇跡的發生。
遙遠地天空。一個黑色的小點開始慢慢地向寒冰谷*近,一點一點地逐漸擴大。我連忙從地上跳起來。
「哈哈哈哈……」我歡快地笑了起來。戒指再一次發動,遙遠的天空也閃爍著紅光。
再一次出現在半空當中,我緊緊地摟著眼前黑色的身影,熟悉的氣息、熟悉地擁抱,這一次,我的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不過流的卻是幸福的眼淚。
「你真的在等我,太好了。」沙啞的聲音卻帶著激動。「我好擔心,擔心你會恨我,擔心你再也不會等我了。」
「我好恨你。所以我要你用你的一生來償還。」我哽咽地說道。
風在呼嘯,雪花在盡情地飄。帶走了我的眼淚。傳送著我的歡笑。
「愛妃……」小六突然望向我,似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什麼?」他要對我說什麼。我有一些緊張。
「我們快落地了吧。」
「好像是地。」
「救命啊——」小六仰天大叫。
我飄!
「大男人叫那麼淒慘幹什麼?」我鄙視地看著小六,兩人緩緩地下降。
「因為有話想對你說,怕自己死了就沒法對你說出來了。」小六的嘴角掛著一絲鮮血,我這才發現我的衣服已經染紅了大半。
「說吧,我聽著呢!」我溫柔地說道。
「雖然……」小六地臉有點泛紅,聲音也有點發顫,「那個字對我們而言都太過沉重,可是,也許我們可以試試。」
小六看著我,眼裡充滿了緊張與擔心。
我輕輕地吻了一下小六的臉頰:「好呀!」
「你這麼快就答應了?」小六不敢相信地看著我。
「誰讓你通過考驗了呢。」我笑道。
「考驗?」小六完全蒙了。
「你只要求我懂你適合你,我難道就不應該考驗一下你是否適合我嗎?」我重重地敲打著小六地腦袋。
「可是你地考驗是什麼?」當你拋開我重新飛上懸崖的時候,我對自己說,你會下來找我地。所以,我一直在谷底等你,如果你不來,我便再也不進這個遊戲了。」
「你說過,你羨慕花姑與花天的生死與共。我又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死在這裡呢?」小六溫和地對我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對我最後的信任,即使最後我讓你獨自墜崖也依然在這裡等我,沒有放棄我。」
「如果我死在這崖底了呢?」我笑問。
「我注意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懷裡有多少藥。如果你不想死,就一定會活著。」小六調皮地對我吐了吐舌頭。
那一刻,我只記得小六的笑,只記得那紛飛的白雪,只記得我們在即將落地的一刻相擁著化成了一道白光。冰冷的寒冰堡消失了。人們再也找不到這座城堡的方向,所有的人都被傳送出了城堡。江湖上多了一個傳說,一個女人,為了整個江湖,歷經萬難,最終與一個幾乎毀了整個江湖的魔頭同歸於盡。於是,江湖上繼三聖母之後,又多了一個女人的傳奇。
在很多年以後,在H省的某一個偏遠的小縣城裡,有一個二層的小樓。一個男人倒在屋頂之上仰望著浩瀚的星空,身邊趴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爸爸,你為什麼又躲到房頂來了呀!」
「因為只有這裡你媽媽才找不到。」
「你為什麼老愛躲著媽媽?」
「因為你媽媽老讓我幹活。」
「為什麼媽媽老讓你幹活?」
「因為爸爸曾經做了讓媽媽記恨的事情,所以媽媽要爸爸用一輩子來償還。」
「那爸爸一定是做了很壞的事。」
「也許是吧。」
「小六——,吃飯了。」我衝著窗外大喊一聲,雖然不知道這傢伙在哪裡,不過,只要呼喚他的名字,他都會回到我的身邊。
「爸爸,為什麼今天不是你做飯?」小男孩幾乎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道。
一滴冷汗從小六的臉上流出:「因為你媽媽突然很想做飯。」
「可是媽媽的飯好難吃!」
「小聲點。被媽媽聽到了就麻煩了。」小六提著小男孩從房頂跳到了地上,「媽媽的懲罰很恐怖的。」
寧靜的星空下,一家普通的家庭裡,散發著溫馨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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