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激著我的雙眼,鳥雀在枝頭的歡叫,花枝上的幾滴露珠滴在我的臉上將我從沉醉中喚醒。該死,沒想到我竟然在遊戲裡睡著了,以前覺得困了我都是下線睡覺的,在遊戲裡睡覺這還是第一次。都是那該死的酒精害的,自己現實裡還在桌前端然穩坐的身體只怕又要腰酸背痛了吧。
算了,反正也要難受了,就在遊戲裡再睡一會兒好了,腦袋上的枕頭好舒服呀,就像爸爸的肚皮,自從過了十二歲,爸爸的肚皮就再也與我無緣了,今天就重溫一下吧。不對,肚皮?
我立馬筆直地坐了起來,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回過頭去望向自己原來躺著的地方。一具修長的軀體成一個大字型橫躺在地上,身體的主人似乎正因肚子上的感覺不同了,下意識得摸了摸肚皮。順著身體將鏡頭逐漸向上移動,身體的主人竟然有著一張驚心動魄的臉,不是因為他長得醜陋,而是因為他長得太過美麗,更因為這種美麗我曾在另一個人的臉上也同樣見到過,那個人叫——龍嘯天。
不過,這個人絕對不是龍嘯天,他的嘴唇比龍嘯天略微更厚實一些,眉毛也不是龍嘯天的柳眉,而是兩道剛毅地劍眉,臉型雖然和龍嘯天相似,卻顯得更加稜角分明。但是,這些區別絕對不足於排除他與龍嘯天相似的特性。應該說,他就是一個更男性化的龍嘯天。當然,他也有一點與龍嘯天絕對不同,那就是我絕對可以肯定龍嘯天一定不會在睡覺的時候一臉傻笑,還張著大嘴任憑口水花花得向外流著這意味著什麼?我只覺得自己剛剛有點清醒的意識再度陷入了死機當中。自從知道了東方夢給我講述地故事。如果我還聯想不到這個人是誰,那我可就真是白聽了那麼久的故事了。龍家都是一脈單傳,龍嘯天也是獨子。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會和他長得一樣,那麼。就只有那一對複姓西門的姐弟了。蒼天呀,你究竟在想什麼?我好不容易在遊戲裡擺脫了龍嘯天,難道你又要我在現實裡與他們龍家糾纏不清嗎?
地上人地動了,小六,不。應該說是西門幻慢慢睜開了雙眼,修長的睫毛下那一對雙目如同初生地雛鳥,清澈得如同純淨水一般,很快那目光開始轉化,像是清泉凝成小溪,小溪聚成了湖泊,湖泊最終又匯成了大海。一路看那漆黑的眼眸如同無底的深淵一樣深邃得可以吞噬著人的靈魂,忽而那眼珠一轉,深邃不見了。那咕嚕嚕亂轉的眼珠如同跳動地小鹿,只是眼神裡卻又帶上了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
「愛妃,看什麼呢?原來你睡醒了臉色會變得那麼蒼白呀。怎麼。難道師伯的美貌你還沒有看夠嗎?」西門幻笑著用一股庸懶的聲音作為了清晨的開場白,一邊說著一邊將手向臉上摸去。突然。笑容在他的臉上凝住了。手放在臉上竟是半天不曾放下來。
我與西門幻皆是臉色蒼白地對視著,在這帶著濕氣的飄散著桃花清香的空氣中。鳥雀的歡鳴顯得格外地清晰。終於,西門幻笑了:「怎麼樣,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有沒有驚艷的感覺?」我愣愣地點了點頭,卻又再度搖了搖頭:「不只是驚艷,更多地是驚訝。」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得很像龍嘯天?」
我點了點頭。
西門幻沮喪地說道:「我也很鬱悶,當我第一次見到龍嘯天的時候,到場就愣住了,結果還被龍嘯天當登徒子差點被他當場給砍死。從那以後,我就放棄申請容貌地想法了。萬一龍嘯天哪天玩了哪個女人不認帳,結果讓我被那個女人逮到了,那我豈不是要給龍嘯天背黑鍋?這次一時頭腦發熱去申請了容貌,結果反而發現自己更無法以真面目示人了,只好又把自己易成自己小時候地樣子。」
我冷哼一聲:「別裝了,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是打算打著龍嘯天地招牌用你這張臉在外面招搖撞騙,犯了事了就把所有的責任拋給龍嘯天吧。」
西門幻嘿嘿一笑:「你連這個都想到了,不愧是我的知己呀!」
「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我冷聲說道,心裡卻在打鼓,小六,你可千萬不要姓西門
「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要在現實時追我?」
「讓你說你就說,都說我是知己了,卻連真實姓名都不肯告訴我,算什麼朋友。」我一副不爽的樣子。
「你是懷疑我是龍嘯天什麼親戚吧。你的事我在你睡著後就下線查了,你和龍嘯天昨天發生的一切我在論壇上都看到了。你放心,我不姓龍,也和龍嘯天從來不曾來往過,我們只是湊巧長得相同罷了,我是不會把你沒有刪號的事告訴他的。」西門幻誠懇地答道。
我心裡一暖,小六還是在擔心著我的,雖然昨天對於我為什麼哭泣他什麼也沒問,可是他還在上找著有關我的消息,他不曾下線睡覺,而是和我睡在一起,顯然是在陪我。雖然如此,我還是不得不堅持詢問他的名字。
「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我希望知道朋友的名字。」這一次,我的語氣也誠懇起來。
「西門幻。」見我一再堅持,西門幻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姓名。
雖然早知道我的猜測沒有錯,但是我還是感到自己被這三個字震得如同雷擊一樣,智腦,你為什麼不讓我暈過去?
「愛妃,你還好吧。我的名字有那麼恐怖嗎?」西門幻擔憂得望著我,順手將手搭在了我的額頭上。我抓住西門幻的手,將它放下,強打精神虛弱地一笑:「我沒事,只是你的名字太有個性了,讓我有點不能適應罷了。」
「我的名字有那麼大震撼力嗎?」西門幻疑惑地問。
「因為它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我笑道。
「誰呀?」
「西門慶,說實在,你怎麼跟那個淫賊一個姓?」西門幻的臉刷得綠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姓什麼又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如果你不喜歡我的這個姓,改明兒我換一個去。」
「姓也能隨便換嗎?你老爹要打死你的啦。」
西門幻變得沮喪起來:「我老爹想打死我?估計他這輩子也不可能了。實際上之所以姓這個姓,只是因為我是在孤兒院的西門被撿到的。幸好我不是在廁所被撿到的,要不然,說不準我就姓屎(史)了。」
看著西門幻一臉慼慼的模樣,我實在是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若是我沒有聽過東方夢的故事,現在我說不准已經大笑起來了。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呢?告訴西門幻他的真實身世嗎?說了又能怎麼樣?我拿不出證據,唯一知道真相的東方夢恐怕是至死也不會對西門幻說出真相的吧。何況她深愛著龍嘯天,她又怎麼可能讓龍嘯天多一個遺產爭奪的繼承人呢?我絕對可以肯定龍嘯天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當他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兄弟,他會怎麼做呢?觀看他的父親龍傲的一生,他的商業競爭對手常常莫名其妙地死去或者遭遇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麻煩就要以看出,龍家的背後恐怕不是單純的商人那麼簡單。將無依無*的西門幻推到台前,無疑是把他推上絕路。可是,難道我要讓他就此一生都懵懵懂懂不知自己來歷地度過嗎?龍傲死得那麼詭異,西門幻難道不應該知道自己的父親的死因嗎?
「喂,你怎麼又在發呆了。就算我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你也不用老這麼盯著我吧。雖然我臉皮夠厚,可是被你的目光灼燒太久也是會發紅的。」西門幻把臉湊到我的面前,賊溜溜地眼睛不停在我眼前打轉。
我歎了一口氣,我的原則,想不通的事就以後再想。這事還是以後再想吧。
「你就臭美吧。我只是在想以後我該稱你西門幻好還是叫你小六比較好。或者乾脆叫你師伯。」我將瞥向一樹花枝,不讓西門幻看出我複雜的心事。
「還是叫小六好了,我喜歡這個名字,簡單好記。等我易容成花天的樣子你再叫我師伯。至於西門幻這個名字,等什麼時候你在現實裡遇到我再這麼稱呼我好了,遊戲裡就不必這樣叫我了。」
這樣也好,西門幻這個名字我絕不能讓它在絡裡流傳,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東方夢會有什麼反映。老天保佑,東方夢永遠不要告訴龍嘯天真相,就讓小六這樣單純得活著好了,不要把他拉進權貴們的是是非非當中去了。奇怪,為什麼我會這樣想?我在為小六擔心嗎?為什麼我非常想保護小六呢?
此時的西門幻,不,應該說是小六已經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黑色的長袍一點也不會讓他顯得陰沉,在明媚的陽光下,那單純而快樂的笑容讓他猶如花間的精靈,最沉穩的黑色在小六的身上也彷彿充滿了生氣,原來黑暗與光明也可以巧妙地交織在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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