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不可待地衝出了師傅的大門,我滿腦裡裝的都是去桃花谷。小六呀,如果不是你便罷了。如果是你,哼哼,那些日子你騙我釀酒之仇,咱們可就要好好算算了。
「酒兒,你上哪兒去?」巧兒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是巧兒呀,我要出去走走。」我答道。
「你呆會再去吧。段劍來了。」巧兒說道。
段劍?段劍是誰?噢,對了,想起來了。只是,在進師傅的房門之前,他對我還是相當有吸引力的,不過現在……
唉!怎麼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我在心裡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無論我心裡有多麼不情願,我還是隨著巧兒來到會客大廳。
此時段劍已經手捧一杯香茶坐在那裡,眉頭微微地蹙著,似在沉思著什麼。此時的他完全不是我以前見到他時那種傻傻的樣子。淡淡的憂慮中透著一股隱隱的威嚴,舉手抬足之間更像是一個為了幫派上下苦苦考慮地幫主,哪裡還是那個一見我就流鼻血的呆瓜。想不到這傢伙還有這樣的一面。我心裡暗說。
「段劍,你來啦。」我笑臉盈盈地衝著段劍喊道。
「匡啷」「啊喲」「撲通」一連串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可能是突然聽到我的聲音受了驚,段劍竟然將手中的茶杯向前拋了出去,茶杯隨著「匡啷」一響,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更無辜的是坐在段劍不遠處的段刀,他絕對沒想到自己哥哥手中的香茶會成為暗算自己的暗器。茶水隨著茶杯的拋出,成為一道漂亮的弧線向段刀的臉上落下,直痛得段刀「啊喲」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段劍大急,連忙起身去看自己的兄弟,可惜他的前腳拌住了後腳,「撲通」一聲把自己拌倒在地上。
我與身後的巧兒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一時竟也反應不過來了。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我只得在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也許我該收回剛才對他的評價。」
「妃姑娘,你好。」段劍尷尬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憨憨地笑道。
看著他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先前不得不來見他的不爽也拋在了腦後。
「你也好。好像每次見到你,你總是會很特別的出場。」我調笑道。
「呵呵,讓你見笑了。」段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們倆先聊著,」段刀衝著段劍說道,隨後又轉向巧兒,一邊捂著自己的臉,一邊衝她眨了眨眼,「巧兒,帶我去上點藥吧。」
「上藥?在這上不行嗎?」巧兒說著就要從懷裡掏出藥來,看到段刀急得眼睛眨得快成秒錶了,這才醒悟過來,「對了,我的藥放在房間裡了,段刀你和我一塊去拿吧。」說著,帶著段刀向外走去。
目送著段刀和巧兒離開,段劍回過頭來,對我尷尬地說道:「我兄弟就是這樣,你別見怪。」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在意。那個段刀表現的那麼明顯,他存了什麼心思,我還能不明白?不過,唉!我只怕要辜負段刀一片好心了。當然問題不在我了,而是在他的這位哥哥身上。
「段劍,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問道。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段劍紅色臉說道。
我聽了他的話,望向他的眼睛。
「你知道嗎?如果在幾分鐘之前,我會相信你的話,而且,我甚至會把你當成一個傻傻地迷戀我的人。可是現在,我不會了。如今周圍都沒有別人,為什麼不對我說實話呢?」我語氣很平淡,卻也很真誠。
段劍像是被針刺到了一樣,逃避地躲開了我的視線,「嘿嘿」一笑,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見到過和你擁有同樣的神態的人。那人也是一副滿腹心事的樣子。他心裡裝著事,不肯告訴我,最終也離開了我。我只知道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東西。你們男人,嘴裡總是說會把心愛的女人看得很重,可是,你們卻又總會有許多比女人更重要的東西。」我歎了一口氣,讓自己忘掉那個人在我心裡留下的陰影,「雖然我不明白你們的心裡到底裝著什麼,可是,從來到客廳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和他心裡裝著同樣的東西。」
段劍驚奇地看著我,眼裡充滿了詢問,他似乎很想知道那個和他有同樣心思的人是誰。這次,卻換成了我的逃避了。
我避開他的視線,說道:「別問我他是誰。我只會告訴你,他因心裡的東西離開了我,所以,我可以肯定,你接近我也會是因為那些東西。也別問我怎麼會這麼肯定,女人的直覺不是解釋得清的東西。」
段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女人的直覺真是恐怖。我連我的兄弟都瞞過了,沒想到卻被你一眼看穿了。」
怎麼可能看不穿呢?你和那個人的神態是那麼的像。我差點就把你當成了他。你們的心裡究竟裝得又是什麼呢?男人的世界,女人——看不穿呀!不過,你的心事也許比那個人更重吧,那個人只是單純地心思沉重,可是你,原本的你應該就像我看到的你那樣笨拙得可愛才對,可是,那樣的你卻有了如此深沉的表情,你的世界裡裝得……算了,那是你的事,我管那麼多幹嘛。
「不管你為什麼要找我。告訴我,能幫你的我一定幫你。」我說道。
「讓我跟在你的身邊。」段劍坦誠地說道。
「啊?」這算是什麼回答。
「我無償做你的保鏢,我會全力地保護你。除非我死了,決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平時,你有什麼要做的就只管叫我去做好了。」段劍像是鼓足了勇氣地說道。
我突然想起了當初浣紗聘請風蕭蕭的情景。呵呵,我們果然是好姐妹,連這種好事也能兩個人都遇到。
「那麼,我能給你什麼呢?」天下應該沒有這麼便宜的事吧。
「只要讓我跟著你。我想得到的總有一天會得到的。到時,如果我欠下了你什麼,作為補償,只要你還玩一天遊戲,我就在遊戲裡保護你一天,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為止。」段劍肯定的說。
誰說天上不會掉餡餅,我這面前不就掉了一個,而且是超級大的餡餅——終身制保鏢,雖然每次看到他,他的模樣似乎都不太值得依*,不過,勝在免費,不是嗎?
「我可不是好侍候的人嘍,你要是做得讓我不滿意,我可不答應。」我裝出惡狠狠的樣子,可是卻滿臉笑意。管他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除了幾個錢,就剩下被人偷不走的技能了,難道他還能讓我損失什麼不成。
「小的侍候主子。」段劍拍了拍衣袖,一躬腰,假惺惺地做了個奴才的禮節。
我哭笑不得的一腳踢在他的身上,「去你的,我可不是慈禧。」
「喲!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巧兒一蹦一跳得拉著段刀走了進來。
「就在你們離開的那麼一會兒。」我沒好氣地瞪了巧兒一眼,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一有了男朋友,就把我給賣給人家的哥哥了。
「那你可得好好感激我嘍。」巧兒狡黠地說。
「是呀,謝謝你給我送了一個好僕人。」我特意在僕人兩個字上加大了聲音。
「啊呀,你已經到了讓他為你為奴為僕的境界啦。」巧兒仍不忘繼續調笑我。
算了,這種事也是越描越黑了。還是不要再比較好。
「巧兒,我該學的已經學會了。既然你也幫我改不了衣服,那我就先走了,以後我會再來看你的。」我拉著巧兒的手說道。
「怎麼,你這麼快就走麼?」巧兒對我表現出依依不捨的樣子。
「是呀,花滿樓的朋友們還需要我,我得回去。」雖然我也捨不得巧兒,可是和每天對著師傅早晚行禮相比——離開是絕對明智的。
「你的衣服你別擔心,等你的功力達到令神衣滿意的要求時,它不見得就不能再變了。它現在的形態是依你穿上它時的心態變的。也許在一定的情況下,它還會發生變化也說不定。」巧兒安慰我道。
我沖巧兒點了點頭,回頭對段劍說道:「段劍,我們走吧。」
段劍點了點頭,跟了過來,段刀一看,也走了過來,我看看段刀,說道:「你也要跟著我走嗎?」
「那是當然,我哥去哪我就去哪,我們一直是在一起的。」段刀說道。
「你哥可是給我當免費保鏢的,那你也打算給我當保鏢嗎?」我提醒他說。
「當然。」段刀回答地相當乾脆。
運氣不錯,買豬肉還外帶送豬頭的。這次我可當真是撿到餡餅了。
「可是,巧兒怎麼辦,你捨得離開她嗎?」我指了指因段刀要離開而變得一臉失落的巧兒。早看出他們倆是怎麼回事了,若是因為我而讓這對鴛鴦分開,巧兒會恨死我的。
「巧兒是練生話技能的。我卻是在江湖上漂的。我本來也不可能老呆在這兒。」段刀說著又望向了巧兒,「而且我多到外邊走走,也能多為巧兒搜集一些好的製衣材料,不是嗎?」
巧兒原本不情願的臉上立馬變成了笑容,她跑到段刀跟前嚷道:「段刀,你可要多為我搜集一些好材料喲。」
唉!我該說這女人太經不起誘惑還是該說段刀太瞭解巧兒呢。沒想到不時能把我纏得頭疼的巧兒,竟然被段刀幾句話就擺平了。
世之萬物,一物降一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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