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悄悄去看一下掌上飛的表演好不好?」我拉著浣紗,期待地問。一直只知道掌上飛是頭牌,可是她究竟的什麼吸引人的地方,我卻從未見過。難得今天她會傾情演出,我又怎麼肯放棄這個機會。
「不行,你現在的任務是留在畫舫裡,到時候給大家來個一鳴驚人。」浣紗沒好氣地回答,顯然因為沒抓住風蕭蕭,讓她的心情降到了極點,「我還要回去表演,這次花魁我也很想得到,現在我們也算是對手了,該死的拜月,當初竟然不告訴我還有一萬兩金子的獎勵,早知道有這麼一出,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當花魁的。不成,我要趕快回去賺金花去。」說完,縱身躍出了畫舫。
可惡,我一跺腳,現在也同樣罵死拜月了。要不是她騙我加入花滿樓,我也不至於被困在這裡了。更可氣的是她要來個什麼一鳴驚人,硬生生地把我留在這裡,要是到時候她的計策不能實現,看我不好好和她算帳。
「她總算是走了,嚇死我了。」風蕭蕭又神不知鬼不覺得出現在我面前。
「咦,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我驚訝得指著風蕭蕭說道。
「我不說我走了,你不就把我的行蹤洩露出去了。」風蕭蕭嘴一撇,看樣子已經看出是我出賣他的了。
「沒辦法,誰讓我和浣紗她更鐵呢。何況,她這麼一個大美人倒追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被美人追誰不想,可是以喪命和以後的日子被美人蹂躪相比,我寧可孤獨終老。」風蕭蕭不屑一顧地說。
算了,隨這對怨家去鬧吧,我也懶得管了。現在我自己也在不爽,還管他們的事幹嘛。想到這,我也不再說話了,坐在那裡生起悶氣來。
「我知道你現在被憋在這裡很不開心,其實你已經知道她們是在騙你了,你又何必再在意她們,只管自己出去玩就是了。還管她們幹什麼。」風蕭蕭在我身邊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不解地看著我。
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這只是我們之間的一個遊戲罷了,」我隨口解釋道,「我們在現實裡也是認識的朋友,平常就把勾心鬥角當樂子,自己被騙了是自己笨,怨人家幹什麼。有本事的自己會把場子找回來,沒本事的才被會四處抱怨呢。」我不屑一顧地說,「你看著吧,雖然這次她們騙了我,不過,我一定會從她們那裡討來更多的便宜的。你也沒必要把這當回事,我們幾個也是有分寸的人,雖然會變著方讓對方做一些對自己有利的事,不過卻並不會傷害對方的切身利益。總把欺騙當傷害,那也太沒必要了。」
「拿欺騙當遊戲,你們幾個女人沒一個是正常人。」風蕭蕭流著冷汗說道。
我同情地看了風蕭蕭一眼:「那是你見識太少。」
「我們別說這個了,」風蕭蕭轉換話題,「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讓我陪你去看看掌上飛的表演。我有辦法讓人認不出你來喲。」
我眼睛一亮:「真的嗎?」
風蕭蕭從懷裡掏出一把泥巴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麼?」我噁心地問。
「這回是你沒見識了吧。」風蕭蕭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這可是我們空空門的獨門秘方,做小偷的嘛,如果不能經常變變樣子,讓人認出來了可不是一件好事。它叫易容藥膏,讓你變成大美人或許不行,不過讓人變普通一點還是沒問題的。」
「真這麼神奇?」我興奮極了,「這是你們空空門都會的技能嗎?」
「那當然。這易容術在我們空空門可是自成一個體系,也分著三六九品的。」風蕭蕭自豪地回答。
「那你的易容術是高級的嗎?」
「我的只屬於中上,」風蕭蕭沮喪地說,「高級易容術是我們門派的隱藏任務,是唯一性的,早就讓我的師兄給做了,我是沒機會了。聽說那種易容術不但可以改變人的相貌,甚至連氣質和體型都可以改變,不像我的,只能改變相貌。」
「那你也不錯了,能在人群中千變萬化。」我安慰他說。
「才不是呢,易容也是有熟練度的,熟練度越高可以變幻的人也就越多。除了那個隱藏任務,每個人都得從剛開始只能變成一個固定的人開始練。而且易容術可以持續的時間也是有限的,到了時間就會自動解除,想一想,你正裝著某人的時候突然變了回去,真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了。」風蕭蕭喪氣地說。
「你有過這樣的經歷嗎?」
「可不是,當初為了躲施浣紗,我正裝成一個老頭,結果突然就變回來了,被那女人發現了,給了我好一陣折磨。」風蕭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呵呵!」除了陪笑,我已經無言以對了,「那個……那個隱藏任務剛開始可以易成幾個人呀。」總算讓我想了一個錯開話題的事了。
「好像是三個吧。對了,你到底去不去。」風蕭蕭不爽地問道。
「去去去。」我連連點頭。
「叭」——一灘爛泥拍在了我的臉上。
「好了。我們走吧。」
「這麼快?」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要怎麼樣?」
我找了一個鏡子,一張平平淡淡地臉顯現在鏡子裡面。
「真是太神奇了。早知道我去空空門學藝了。」我羨慕地說。
「對不住,空空門不收女人。」風蕭蕭聳了聳肩。
出了畫舫,我不敢使用輕功,畢竟那功夫太駭人了一點。在附近找了一艘小舟,隨著風蕭蕭一直使向春風樓的畫舫。
春見樓的畫舫周圍停了許多小船,有序地排列在一起。每艘船上都幾個女子,手掌宮燈,將畫舫周圍映得透亮。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正趕上掌上飛的表演。
掌上飛的畫舫被做成了一朵巨大的蓮花,船艙便是花苞,船首船尾則被做成了荷葉。真是難為這艘船的造船師了,我感慨地想。
漸漸地,花苞開始裂開,隨著《春江花月夜》的曲子響起,船艙竟裂成了無數地花瓣。翩然落下,只留下一個蓮台花心。花心正中縮著一個圓球,圓球又開始不斷滾動剝落,最終露出了一個綣縮的小人。小人舒展著手腳,彷彿出生的嬰孩,緩緩地站起身姿,好奇的望向周圍。觀眾們開始鼓起熱烈地掌聲。
掌聲中,掌上飛開始起舞,腳尖踩著花心的蓮子,在蓮子為聚點,輕盈地跳躍著。每跳躍一次,便從蓮台底部取出一點東西,這些東西,或是茶杯,或是茶鼎,風蕭蕭在一邊指點我說:「這是茶甌,那是茶磨,接下來是茶碾、茶臼、茶櫃、茶搾、茶槽、茶瓢、茶匙……」
「停停停,你就別對我說這些了,你就告訴我她要拿多少樣東西出來吧。」我不耐煩地說。暈,對我說這些,我就算長了兩個腦子也不可能記得住。
「你沒讀過《雲溪友議》嗎?那裡面說『陸羽造茶具二十四事』,這掌上飛自然要拿出二十四件茶具嘍。」風蕭蕭滿一邊看著表演,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
「原來你這麼有學問呀,連這種書你都讀過。」我開始崇拜地看向風蕭蕭。
「怎麼可能,那種書我怎麼看得懂,都是以前在花滿樓看掌上飛表演,掌上飛自己說的。」風蕭蕭毫不負責答道。
青筋暴裂中。我有一種想掐死眼前這個傢伙的衝動。
強壓心頭的怒火,繼續看表演。
掌上飛與其說是在泡茶,倒不如說是在舞蹈。她並不像日本茶道那樣正經危坐,而是手捧花壺不斷地在蓮台上旋轉,茶水隨著旋轉不斷地灑出,均勻地分在各個茶杯當中。
「原來她已經練到關公巡城了呀。」風蕭蕭喃喃自語。
「什麼是關公巡城?」我問道。
風蕭蕭撓了撓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上次見她的時候,她要分幾次才能把茶分勻,她說那叫『韓信點兵』,說等她練好了,可以巡注周圍的茶杯幾周不停不撒,那就達到『關公巡城』了。現在看她的樣子,好像她已經練成了。妃姑娘,看樣子,這次你的對手很強呀!」
風蕭蕭擔心地看著我,似乎對我沒有什麼信心。
「你放心吧,就算我沒本事,只要拜月想捧紅我,也會想出辦法來的。何況我並不比她差。」我毫不在意地回答。
說話間,畫舫四周小舟上的女子們已托著掌上飛沏好的茶捧到了我們的面前。我拿起輕嚐了一口,一股幽得沁入心脾,我的精神不覺一陣,歎道:「好茶!」
「姑娘若是覺得不錯,就賞一朵金花吧。」托盤的女子看著我笑著說。
我一陣尷尬。我是偷跑出來的,怎麼可能帶著金花,就是有,似乎也不該送給競爭對手吧。
還好風蕭蕭幫了我,拿出一朵金花,放入盤內,然後拉著我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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