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我默默地望著知秋的身影最終消失在夜色當中,情不自禁地念出這句話,至於這名話的出處,原文是什麼,對我已經不重要了。
「知秋,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單純,當你向別人剝落你冷漠的外衣,你幾乎就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秘密。可是,我不明白,在我死後你究竟遇到了什麼。過去的你雖然冷漠,可是心頭是熱的。但是現在,在你那冷漠的外衣裡,我卻看到了絕望,是什麼讓你產生這樣的心情。我本以為會是我向你提出分手,可是,實際上卻是你急匆匆地離開。你不是不願面對我,而是以你現在的心情無法面對我。為什麼你不願意把心事告訴我呢?寧可自己背負枷鎖,也不肯向我傾訴,你知道嗎?你真的好可惡。不過,你最可惡的是,別人分手時,男方總會給女方一筆分手費作為補償,可是你,你這個混蛋,居然帶我來這麼貴的雅座,結果不付錢就跑了,讓我在精神損失之後還要加上一筆金錢損失,」我的語氣由冷淡轉為疑惑,又轉到不平,最後終於化為一聲怒吼,「一葉知秋,回來付賬!」嗚嗚嗚,我的錢包。
發洩完以後,我的心情舒服了很多,回轉走出了雅間——知道茶樓裡最壯觀的是什麼嗎?那就是所有的茶客疊著羅漢把耳朵貼在一個小小的雅間外面的情景。難怪!難怪一葉知秋連大門都不走直接跳窗逃跑。天!現在我也想跳樓了。
強自鎮定,對著雅間外面人山人海的壁虎們說道:「大家辛苦了,我們已經聊完了,可以讓一條路讓我下去嗎?」
「嘩啦啦……」——人群努力散開又不斷跌倒的聲音。看著茶客們不斷地站起來,又不斷地被人擠倒,接著又被別人狠狠地踩在腳底下,發出陣陣哀鳴。唉!何畢呢?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好了,最多我收你們一點信息費,何需如此嘛!
一個茶客擠上前來,「姑娘,在下李逍遙,二十五歲,五好市民,沿未婚配,在下願護送姑娘出……」,話音未落,又被人擠下了樓梯。
「姑娘,在下玉樹臨風,願……」
「姑娘,在下胡二刀……」
……
我愣愣地看著不斷擠向我身邊自我介紹的人群,方才確信遊戲裡的人果然比現實中大膽開放,不過我的耳朵已經分不清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了。只是總算明白了一件事,他們並不是衝著我和一葉知秋的八卦來的。也是,一葉知秋雖然小有名氣,不過,他總是在人跡罕至的地方修煉,除了那些幫派的高層,恐怕當真沒幾個人認識他了。
我學著電視裡的那些大人物一般雙手平舉,做了一個「請安靜」的姿勢,沒想到人群果然靜了下來。「看來這招挺管用,以後多試試。」我不覺想到。不過我並不清楚,之所以能讓大家遵從我,完全是因為系統付與我的「雍容華貴」的氣質。在系統裡,這種氣質屬於貴族氣質,在江湖上是很少有的。擁有這種氣質的人,會給除了擁有同樣氣質以外的人一定的威壓,當然,如果擁有其它氣質的人修為比我高,那麼,我對他們的威壓也就形同虛設了。不過,會在茶館裡閒扯的人,自然不可能在武學上有多少精進,而我,雖然功夫底子不好,但是內力卻是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和那些高手們自然是比不了,可是相對於這些時而有空才在江湖上走走的人而言,我的修為足以使我的氣質讓他們冷靜下來了。
「諸位在江湖上都是消息靈通的人,小妹在此有一事向諸位請教,不知可否?」可能是最近在化解易水寒的內力的原因,我覺得自己總是有一點冷冰冰的,真不明白修煉這種冰冷內力的易水寒為什麼會給我親切的感覺。但是現在的我可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親切,威壓配著冰冷,只讓人覺得我的話不容拒絕。幸好我本身的內力是一種親和力極佳(要不然也不會與三條內力相處也不排斥它們)且具有迷惑色彩的,加上我的言辭並沒有什麼過份的地方,雖然讓人無從拒絕,卻也不會感到反感。
「姑娘有話請說,我們定然知無不言。」一個留著長長的鬍鬚的男人對我說。周圍的人也紛紛附和。
「小妹聽聞今日上午,寒冰堡主六面神君與一葉知秋決戰於青雲山上,不知結果如何,諸位可知?」我環顧四周,最後將目光定於鬍鬚男身上。
鬍鬚男略一捋鬍須,說道:「因為青雲山地域特別,有能力上山的人不多,加上決戰雙方又有意隱瞞了決戰地點,故而並沒有人知道決鬥的具體情況,不過,寒冰保卻發出消息,六面神君並未付約,而是派右護法易水寒前來應戰,結果雙方在決鬥中,易水寒不慎中了一葉知秋的暗器,敗下陣來,故此,一葉知秋成了戰勝兩位十大高手的人,無可動搖地成了十大高手的種子選手。」鬍鬚男說著,眼裡充滿了對一葉知秋的敬佩之情。
我環顧四周,發現周圍地茶客們神情皆是一片嚮往,免不了心裡為一葉知秋一陣自豪,不過心裡又另自好笑,如果他們知道他們所嚮往地人剛剛正欠了茶錢,還跳窗戶逃跑了,不知會有什麼感想。
「種子選手,這是何意?」我不解地問,「不是說只要戰勝四大幫主中的任何一位就可進級為十大高手嗎?」
「的確如此,」鬍鬚男答道,「不過,這十大高手只是舊的十大高手,新的十大高手將重新在華山比武中產生。屆時,不僅會產生新的十大高手,更會決出誰是天下第一人。舊的十大高手不會參加初選,只需在最後決賽時參加比鬥。故而被稱為種子選手。」
「原來如此。」我悵然地說。原來一葉知秋終歸是勝了,不過,那樣的勝利想來他是不會高興的。可是,寒冰堡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完全沒有提到我?是因為我不值一提嗎?或者,根本就是他們借此羞辱一葉知秋?如果是這樣,會感到羞辱的也只有一葉知秋,而江湖中人只會知道一葉知秋是戰勝了兩大高手的英雄,而寒冰堡的高手是失敗者。無論怎麼說,寒冰堡總是更加吃虧才對。
比武的只有一葉知秋和易水寒兩個人。上山的路只有一條,路上我並沒有見過任何人,所以,知道真像的也只有我和他們兩個人而已。勝負的情況自然是易水寒傳出來的,可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呢?因為我嗎?或者因為我身後統領萬馬幫的哥哥?因為他所代表的寒冰堡不願開罪於萬馬幫嗎?會是這樣嗎?連最霸道的五毒教都不敢招惹的寒冰堡會在意萬馬幫?
不會,根據從出塞那得來的消息。萬馬幫或許真的有打敗其它幫派的實力,其中甚至包括擁有成員最多的第一大幫青龍幫,可是他們絕對拿寒冰堡沒有辦法。一則寒冰堡地處天山一帶,不但地型複雜,而且萬里冰封,根本不適合馬戰。二則寒冰堡當目前為止,根本無法*步行找到,人家只要關閉了本幫的傳送陣,怕是連鬼也不知道上哪找他們。更何況偷襲的是我,錯在我這兒,易水寒縱然將此事傳出來,甚至派人對我進行追殺,以哥哥的為人,恐怕也只會帶著我去登門道歉,而不是替我出頭。
易水寒,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也許,我真的該上門拜訪你一遭了。畢竟是我害你輸了決鬥,就以賠罪的名義去找你好了。順便再去找浣紗那個女人的麻煩。呵呵!敢陰我,施浣紗,我來啦!
寒冰堡內,做著新藥的施浣紗突然感到一陣惡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浣紗左右看了看,自語道:「看來,這寒冰堡還真是冷啊!」遂又尖聲高叫:「風蕭蕭,我要的草藥給我備好了嗎?」
「來了!」一個有氣無力地聲音回道。如果你循聲望去,會看到一座高高的草藥山在緩緩地向前挪動,在眾多的草藥中間,能隱隱看到一張滿是愁苦的臉,那臉的主人屬於——風蕭蕭。
可惜,我終究沒有機會來找施浣紗,就在我打算動身的時候,一陣奇痛開始侵襲我的全身,完了,今天是十五。我這才想起今天的這個大日子。與此同時,我手上無名指的戒子開始散發出弱弱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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