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紅著臉推開他,剛剛一時激動竟忘了自己還在沐浴,不僅身無寸縷,更弄了他一身的水,順治的視線在我胸前巡視,想要躲回水中卻被他攬住,我只好將手環上胸前,做著無謂的「抵抗」。
順治將我的手拿下,輕撫上我滿是吻痕的身子,眼中充滿了憐惜,他略帶自責地道「都是我不好,疼嗎?」
我害羞得緊閉著雙目,輕輕搖了搖頭,順治將我的手捉到他的扣子上,我睜開眼,他眼中的暗示令我羞澀不已。
水溫已不似剛才那樣溫熱,可我卻絲毫不覺,只為我身邊的他,比火更加炙熱……
當我們回到床上之時,水早已變得冰涼,地上的大片水漬是我們在水中不斷「運動」的證據,我渾身酸軟地倒在床上,歡樂的餘韻還未過去,臉上潮紅一片,他的指尖纏弄著我的發稍,不時地在我頸間輕掃。
「討厭,好癢。」我躲避著他的手指,鑽入他的懷中,順治滿意地擁住我,找到我的唇,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吻。
「今天早朝晚了?」我問道。
順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雙手不停地在我後背遊走。
他的觸碰讓我渾身麻酥酥的,我抗議地掐了一下他的胸膛,「他們……知不知道你是為什麼晚的?」我指的是那些大臣們。
順治看了看我,輕笑著說「宮裡的消息一向傳得很快。」
我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原本我還心存僥倖,現在看來,滿朝文武恐怕都知道皇上今早是因為與皇后「嘿咻」所以才遲到了。
我瞪著他「以後……不准遲到!」
順治懶懶地伸了下腰,一臉壞笑地道「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做那個多情的唐玄宗,我可不想當那個短命的楊玉環。」
順治用力地摟著我,貪婪地吸取著我身上的味道,喃喃地道「如果你不這麼誘人,誰又會想做那麼無道的唐玄宗。」
他……也沒說什麼嘛,怎麼我的臉又這麼不爭氣的紅了?
「惠兒,」他用下巴摩挲著我的鎖骨,「你有什麼心願嗎?」
「心願?」我有些遲疑地反問,我的心願是讓你愛上我,從此只屬於我,你做得到嗎?
順治輕點著頭說「嗯,給你的父兄加官進爵?還是給科爾沁多劃些屬地?只要你說,我全都答應你。」
聽著他的話我怔怔地看進他的眼睛,他以為我會要這些嗎?乘著機會為自己的「娘家」多爭取些好處?如果那樣,我們之間,豈不是變成了赤裸裸的交易?我心中怒氣微升,他到底將我當成了什麼?就在我一氣之下想推開他的時候,為何他的眼中滑過一絲落寞和一絲期盼?他分明是在笑著啊。
也許,他遇到太多這樣的事情了吧?如果……我不是與科爾沁沒有半點關係,我會也向他要求那些事嗎?我萬分心疼地將他的頭摟在懷中,輕聲道「我的心願有好多呢,你要記清楚了,然後全答應我哦?」
管順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但他還是抬起頭輕輕朝我笑了笑。
我的心像被掐住一樣難受,輕吻了一下他的唇,看著他的眼睛,我慢慢地道「從現在開始,你要永遠對我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裡你也要見到我……」看著順治越來越亮的眼睛,我輕笑,「暫時先這麼多,以後想到再加上。你做得到麼?」其實這些都不是我最想說的,我最想說的是,你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你做得到麼?
順治緊緊地抱著我,輕輕啃咬著我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道「我早該知道……」
突然順治好像想起了什麼,他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抬起身,掀起紗帳喊道「常喜。」
「做什麼?」我不解地看著他。
順治笑了笑,這時常喜從外室進來,順治從他手中接過一隻玉製的小盒子。順治小心地觸著我身上的淤痕道「今早走的時候還沒這麼明顯。」他把盒子打開,裡面填滿了碧色的凝露,一股清涼的香氣在帳內漫延開來,「這個藥叫『碧蘿』,」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藥露塗到我的身上,剛一沾身,便覺得清涼至極,讓人非常受用。
「它能活血去淤,對這種淤痕很有效果。」
聽著順治的「解說」,我又要生氣了,看來他是經常處理「這種」淤痕了?
我拔開他的手,將身子轉向一邊,悶悶地道「穿上衣服就都蓋住了,別人也看不到,又有什麼關係。」
順治將我拉回來,認真地道「我看到會心疼,總想著別傷著你,但一碰到你的身子,我便有些控制不住。」
雖然他這麼說,但我還是生氣,我賭氣地道「心疼死你!這個東西不知多少人用過,我才不要用!」
順治愣了一下,半天才回過神來,笑道「原來你……在吃醋?」
「哼!」我偏過頭不理他,他扳過我的臉,淡淡地道「她們哪有這個福氣。」說著又看著我笑道「只有你。」
雖然他這麼說,但我的心裡還是堵得難受,我投入他懷中,悶悶地道「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他點點頭,我深吸了一口氣,憋回即將湧出的淚水,輕聲道「答應我,如果有下輩子,你還娶我,好嗎?」
他輕聲笑了,似乎在笑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傻話。
我勉強隨著他笑了笑,「如果……你下輩子不是皇帝,你就只娶我一人,只愛我一人,好嗎?」我雖然極力地抑制,但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溢出,我妥協了嗎?在暫時擁有他以後向這個時代妥協了?向他的三千後宮妥協了?在得到與失去之間,我更怕的,是失去!這讓我不敢對他提出今生的要求,只期盼他對我許下來世的承諾。世界上還有比我更傻的女人嗎?我真是的來自二十世紀的女人嗎?我懷疑。
順治的笑容漸漸斂住,他深深地看著我,表情莫測,我有一絲恐慌,下輩子……也不行嗎?我只是要一句話而已,還是要求得太多了嗎?我硬擠出一分笑容,慌亂地道「我是開玩笑的,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現在陪在我身邊就好了。」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眼淚,我幾乎耗盡全身力氣才張口說道「真的,我什麼都不要了,真的……」
我的淚水決堤而出,得到了他,又想要得更多,我還是太貪心了。
順治忽然用力地抱住我,用力,再用力。差一點,我以為他會將我的胸腔擠碎。
「惠兒,我的傻惠兒……」他的聲音有一絲沙啞,讓我聽不出他的真實想法,也許我的確很傻,在他面前,我甘願做一個看不見聽不著的傻子,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幻想著……他只屬於我一人!
「福臨。」我輕喚著他,我不想了,我只想好好的抓住現在。
「嗯?」他的臉埋在我的頸側,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
「我以後……一直叫你福臨好不好?」說完我自嘲地笑了,我的要求怎麼這麼多。
順治抬起頭,低聲說「好,以後,你只叫我的名字。」
「只有我嗎?」人的貪慾真是永無止境。
順治深深地看進我的眼睛,「只有你,我的妻子,才叫我的名字。」
誰快來制止我,我又要哭了,先這樣吧,這樣……已經很好了呢。
「惠兒,」順治心疼吻了吻我的臉蛋,「我們接著上藥好不好?」他的手撫上我的身體,「這些痕跡,我看了好心疼。」
我漲紅著臉點點頭,他挑起一抹藥露,細細地塗在我的身上,忽然他邪邪地一笑,趴在我耳邊輕聲道「太醫說,『碧蘿』對治療裂傷有奇效。」
裂傷?我哪有什麼……啊!我的臉一下子紅得彷彿能滴下水來,他說的難道是……
順治的眉宇間閃過一絲自責,「剛剛在水中,我太心急了,沒顧及你初夜的創傷,」他的手向我身下探去,「痛麼?」
我全身通紅,像一隻熟透的蝦子蜷縮進他懷中,看著他邪肆的笑容和手中的「碧蘿」,羞得再不敢睜開眼睛,窗外的明月不知何時躲在了浮雲身後,仿似羞於見到室內的如火春情,夜,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