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願望就要達成了嗎?我和衣躺在床上,順治則坐在床沿上看著我,只是……怪不好意思的,我輕輕地閉上眼睛,感到一雙微涼的手輕撫著我的額頭,臉頰,接下來……
「困了嗎?」順治輕聲問。
我搖搖頭,微睜開眼睛。
「那就開始吧。」
「嗯?」我不解地張大了眼睛,開始?難道他是想……讓我主動嗎?這、這怎麼好意思!雖然我來自未來,但以住的二十幾年中還從未有過太親密男朋友,我到底該怎麼做?
今天絕不能再放過他!我暗下決心,垂下眼簾,雙手微顫著摸上了我領口上的扣子,呼吸漸漸急促。
「快點開始呀,」順治輕催道「那蕭峰後來如何了?」
這個盤扣怎麼這麼難解啊?我……啥咪??!!我聽到順治的話差點沒被口水嗆死!
我一臉挫敗地看著眼前好看的俊臉,這個皇帝……腦袋裡裝的都是木頭嗎?
「怎麼了?」順治一臉奇怪,「剛剛你不是說要到寢殿中再講給我聽的嗎?」
「沒……沒事。」我真是徹底服了,「那我就接著那段給你講了。」我將《天龍》的結尾部分娓娓敘來,順治聽得津津有味,只是……555……為什麼會這樣?
順治不知何時已脫了靴子上得床來,頭枕雙手仰躺在我身邊,待我講完,順治唏噓道「那遼帝當真可恨,如果不是他那番話,蕭峰又豈能憤而自盡,從此天地之間便少了這樣一位英雄。不過……倘若換了我是那個遼帝,大概也會那麼做罷。」
我面向他側身躺著,看著他的臉說「是因為不能留一個有可能阻礙自己一統天下的人嗎?就算他曾是自己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是一個義薄雲天的蓋世英雄。」
順治扭過頭看了看我,沒有說話,眼中卻閃過一絲無奈。
「這就是帝王之道嗎?為了權力,能隨時犧牲一切東西嗎?」我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著。
順治苦笑了一下,臉上滑過一絲落寞,眼中卻包含著深深的掙扎、無奈、不甘,接著他別開目光,靜靜地躺在那,不知在想什麼。
看著他,我突然明白了,我依偎到他懷中,緊抱著他,輕聲說「其實你根本就不想要,對嗎?」
權力,是多麼迷亂人心的東西,哪朝沒有儲位之爭?哪代沒有奪嫡之戰?我曾經認為,凡是男人,大概都想過要做皇帝吧?我今日看著順治,才知道,至少有一個人因為皇袍加身而深深痛苦著,順治恐怕不是因為遭受了愛人去世的打擊而無心江山,他是根本就沒想要這個人人爭得頭破血流的江山,所以他才會在董鄂妃逝世後順勢而去,不論他最後的結果是出宮還是死,他都達成了他的目標,那就是……自由!
順治聽完我的話身子輕抖了一下,接著他用力地回抱著我,力道大得嚇人,似乎是要將我嵌到他的身體中去。
我感覺得到,他的情緒有一絲低落,我輕笑一聲說道「你們男人哪,聽這個故事大都只聽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忽略了故事中纏綿悱惻的愛情。」
順治的手鬆了一些,點點頭說「那虛竹與西夏公主,段譽與王語嫣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倒也令人羨慕。」
我微皺著眉頭說「那有什麼好羨慕的?」
順治低下頭,略帶詢問的目光看著我,我嘟著嘴說「段譽對王語嫣倒是情深一片,但他最後還是娶了這個表妹那個妹妹的,這就說明,他對王語嫣還不夠深情。」
順治想了想,又皺著眉道「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之事,更況且段譽還身為一國之君……」說到這,他看著我一副不服氣的表情,失笑道「不說他,那虛竹呢?他可是只娶了一個。」
「哼!」我撇撇嘴「虛竹雖然表面上只娶了一個,但他天天呆在靈鷲宮裡,那裡全是美貌女子,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看著順治眉頭微皺的樣子,我鑽進他的懷中,將臉埋在他的胸口,悶聲說「我羨慕的是,像蕭峰對阿朱,阿紫對蕭峰,游坦之對阿紫那樣腐心蝕骨、義無反顧、至死不渝的愛。」說著我心中一酸,眼淚慢慢湧出,說不清是為了故事中的愛情傷心,還是為了自己的癡傻難過,順治即將擁有這樣刻骨銘心的愛,但卻不是我,雖然,我也可以為他去死!
順治感覺到我的啜泣,抬起我的臉,輕輕拭去我的淚珠,輕笑道「傻瓜,說故事也能說到哭?」我苦笑一下,又投入他的懷抱,我好貪戀這種感覺!順治歎了一聲,道「我們身在帝王之家,注定我們不會擁有這種感情。」
聽著他的話,我更是淚如泉湧,他會這麼說,是因為他還沒遇到他真正愛的人。
順治就這樣抱著我,我的眼淚漸漸止住,聽著他有規律的心跳聲,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惠兒?」
在叫我嗎?
「嗯?」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困了嗎?」
「嗯……」問什麼問,不會看啊?
接著一個微涼的唇落在我的額際發間,我聽見一個好聽的聲音說「好好睡吧。」
「別走……」迷迷糊糊之中我還沒忘記抱緊身前的溫熱身軀。
一雙手搭在我腰間,那個聲音溫柔地說「嗯,我不走,陪著你……」
陪著我,直到……永遠!好嗎?
這一覺我睡得熟極了,天剛剛亮我便醒來,身邊已沒有了他——皇帝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去上朝了,我微有些失望,但隨即又心滿意足地傻笑出聲。
「主子。」襲人和來喜大概是聽到了我的笑聲,從門外進來,襲人一進門便開心地道「恭喜主子了。」
來喜也笑道「奴才一會便去找敬事房的公公。」
「呃?」我不解地看著來喜「找敬事房的人做什麼?」
來喜一臉壞笑地說「主子昨夜侍駕,並未事先通知敬事房,奴才當然要去知會他們一聲,讓他們登記造冊。」
「啊?」我紅著臉低下頭,咦?我突然發現我居然穿著一件白色的中衣,我昨天明明是和衣躺下的,我看著襲人問「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嗎?」
襲人一臉暖昧地說「皇上今兒早上走的時候特地吩咐咱們別打攪主子歇息,奴婢又怎麼敢進來給主子換衣服,想必是皇上憐惜主子,怕主子著涼,才趁著主子睡著的時候幫主子穿上的。」
「呵、呵呵!」襲人說反了,不是幫我「穿」上,恐怕是順治怕我和衣睡得不舒服所以才替我脫了外衣的。
「不行,」來喜一臉的興奮,「我還是現在就去敬事房。」
「哎!等一下!」我連忙喝住來喜,看著他們兩個的表情,我有些難以啟齒,「那個……其實昨晚……皇上……並沒有……寵……寵幸我……」我小心地說。
他們兩個沉默了半晌,襲人一臉不信地快步走到我床前,掀開被子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仔細看了看,確信床上真的沒有那一抹應該有的鮮紅後,才臉色發黑地看著我,「平靜」地問「主子,您昨兒傍晚就與皇上進了寢殿,這麼長時間,都做什麼了?」
來喜此時好像才回過神來,吼道「主子,您昨兒晚上又出什麼狀況了?」
「不……不是我!」我急忙辯解,「我真的一點狀況都沒出。」
「那怎麼會這樣?」襲人一臉迷茫地看著來喜,「不過今兒早上皇上走的時候滿臉的笑容,倒真不像是被主子惹惱的樣子。」
來喜也一副迷惑的樣子問「那主子與皇上昨兒都做什麼了?」
「呵呵呵,」我乾巴巴地笑了一聲,「皇上昨天說想聽故事,我就給他說故事來著,後來,後來就……睡著了。」
「啊?」來喜一臉的不可置信「您跟皇上昨兒晚上在床上……說了一夜的故事?」
「呵、呵、呵、呵!」我垂下臉,無奈地點了點頭。
大概是看我有些沮喪,襲人連忙笑著說「沒關係,這也是個好的開始啊,下次主子一定成功!」
成功?我還成仁哩!
雖有一點遺憾,我還是早早地起床,襲人說的對,這是個好的開始,勝利之日指日可待!hia~hia~hia~hia~
通常皇帝都是很忙的,要忙著召見大臣批閱奏章,往往一整天都沒有閒暇之時,如果是太平盛世還好,如若是非常時期,那可糟了,繁重的公事像小山一樣壓在皇帝身上,皇帝想喘口氣都難,所以往往越到亂世的皇帝越昏庸,這倒不是他們天姿不夠聰明,而是處理不了那麼多的事情,那麼多爛攤子今天剩一點,明天剩一點,日積月累之下,想不放棄也不行了。
不過還好順治朝沒那多麼麻煩事,也似乎沒那麼忙,這不,剛用過午膳,他就派常喜來到了坤寧宮。
常喜捧著盒子站在我面前,我瞪著那個盒子數了又數,一、二、三、四、五!連數了幾次,沒錯,是五個,我斜了一眼常喜,懷疑地問道「嗯?快說!是不是你偷吃了?」
常喜嚇了一跳,一臉懼色地看著我道「娘娘,就是給奴才吃個豹子膽,奴才也不敢偷吃皇上賞下的東西啊。」
「沒偷吃?」我一臉的不信,掰著手指頭大聲道「皇上真的就賞了這一、二、三、四、五,五個荔枝??」開什麼玩笑,我在家時吃荔枝都是論斤吃的。
「娘娘,」常喜額上滲出一絲冷汗,「這是宮中的慣例,就連太后那,也只有五個,佟妃娘娘那,只賞了三個。」
啥?從沒聽過吃荔枝還按「個」吃的,就這麼幾個,恐怕吃完還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呃……呸呸呸,味道還是知道的,我可不是豬八戒!
我皺著眉頭看著那幾顆荔枝「真夠小氣的!」
真是不能在背後說人壞話,我話音剛落,順治就從門口走了進來,我嚇了一跳,皇帝不是走到哪太監都要喊一聲「皇上駕到」的嘛?為什麼這個順治幾次到坤寧宮來都是靜悄悄的?
順治看著我壞笑道「朕可是都聽到了。」說著他擺了擺手,屋裡的宮人們都微屈了下膝便出去了,常喜也將食盒放到桌上退出門去。
「聽到什麼了?我可什麼都沒說。」我裝傻。
順治拉著我坐下,伸手拿起一顆荔枝,道「在宮中,一頓飯吃多少都有規定,吃多了不行,吃少了也不行,這水果吃多了是要傷脾胃的,所以就算再喜歡吃,每日也不能吃太多,賞也不能賞太多。」
這就是皇宮的養生之道嗎?那為什麼清末的皇帝個個短命?
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看著順治道「這個都規定啊?那如廁時拉多少有沒有規定?」
順治悶悶的咳了兩聲,剝開手中的那顆荔枝,塞到我嘴裡,笑道「吃你的吧,那麼多話!」
我口中吃著荔枝,心中甜蜜至極,這可是他親手剝的呢,相信整個後宮也沒幾個人享受過這種待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