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教官 正文 105 烏拉
    有時候,寒冷的冰雪反而卻是最佳的保溫層,這也是愛斯基摩人的生存經驗。不過野地裡挖雪坑,需要的技術和要求很多,否則一旦塌方,即使不被壓死,也會被活活憋死。時間倉促,來不及用化水凝冰築巢的方法,只得就地倚*拋錨的車輛背風口,把臨時藏身的洞穴挖在河邊高高的雪壁旁。這樣一來可以把通風口留在此處,二來也可以在寒流過去後,從此出去。

    野蠻粗暴的狂風越來越緊,二女早就累的氣喘吁吁,癱倒在雪地上沒有了力氣。韓林一邊與堅硬的凍雪搏鬥,一邊還要催促二女快把車中的物資搬下來。誰知道這該死的寒流,會持續幾天。

    呼……嘯……如萬獸咆哮,如群鬼嗚咽,天地間似乎除了狂暴的氣流,唯獨剩下上帝的怒火一般,不聞其他任何一絲聲音。即使藏身在剛挖好的雪洞裡,依然能感覺到天地在顫抖,雪上那輛拋錨的雪地車也似乎在移動。

    即使通氣孔露在背風處,卷滲進來的寒氣還是讓人骨頭髮涼,牙齒打顫。裹著一層層皮毛,活躍的琳莎此時也安靜的猶如剛孵化的小雞一般,縮在郭純妍的身後,沉默出神。

    「教官?我們會死嗎?」躲在韓林高大寬厚胸前的郭純妍,突然抬起頭來,雙眼沒有焦點地問道。

    「不會!」

    「教官,我知道你在安慰我!」郭純妍眼睛開始朦朧,伸過手來抱住韓林,把頭緊緊貼在韓林心臟上。輕聲道,「不過我不怕,真的不怕。我只是害怕。哪天醒來,教官你突然不見了!」

    韓林喉頭一憋,心間有股難言的情緒開始湧現。不過他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把背後的寒風擋地更加嚴密,不讓二女凍著。

    琳莎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們的說話,不過顯然明白死字的意思。看著兩人似情侶一般緊緊地摟在一起,她氣憤地不行。如果不是此時的處境,如果現在在歐洲,她一定會喚來警察,把這個可惡該死的大塊頭。扔進監獄,關個三五百年。嗯?琳莎突然眼睛一亮,看著累極而睡的韓林,嘴角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冷,冷。冷,似乎天地間只剩下一個冷字。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韓林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如此反覆三次,外面的狂風依然沒有減弱半分的跡象。餓了就吃冰硬的熟魚乾,渴了就挖幾個冰塊含嘴裡。熱量急劇的喪失使得體溫下降的非常嚴重,低溫,往往比發熱,還要凶險。

    郭純妍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而身體嬌弱地琳莎,更是早就病倒,偶爾用不知所謂的語言說著不知所謂的胡話。兩女嘴唇乾裂發白。正是缺乏水分的象徵。琳莎自始至終不願含上冰涼的雪塊,郭純妍在嘗試了冰塊地溫度後,寧願忍受渴的滋味。也不願忍受體外與體內寒冷的雙重夾擊了。

    韓林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無助,從來沒有覺得這樣悲痛。人地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是多麼的渺小,多麼的卑微。如果是戰場,他可以為戰友擋子彈,灑熱血,換來別人生的希望。而現在,眼睜睜看著二女狀況越來越糟糕,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水……水……教官……我好渴!」夢中的郭純妍動了動,皺著眉頭,難受地呻吟著。

    韓林一動,用皮毛蓋好郭純妍,繞著雪洞從小溪一邊鑽了出來。漫天的風雪瞬間就鋪天蓋地襲來,韓林艱難地爬向高處,舉目四望,天地間,除了雪,還是雪,哪裡有半點水的存在。即使是那條小溪,此時也被積雪堆起了厚厚的一層。

    呼!韓林哈出的熱氣,還沒有擴散,就被風吹的瞬間無影。背風準備回去,幾片雪花落在他地嘴唇上,很快化成水潤的一點。韓林伸出舌頭舔了舔,一股清潤的冰涼讓他眼睛一亮。

    「真蠢,看來這腦袋,似乎也被寒冷凍僵住了!」韓林抓了幾口乾雪塞進嘴裡,大踏步回去。爬進原位,嘴中地雪早已溶化。看著容顏憔悴不健康的郭純妍,韓林猶豫了下,還是輕輕擺正她地頭部。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微閉眼睛,輕輕向郭純妍的小嘴探去。

    本以為打開牙關會有些困難,誰知剛一觸碰,郭純妍就似感覺到什麼,本能地張嘴伸出舌頭,輕快地跳動著。口處傳來異樣的感覺讓韓林心神搖曳,不過他不敢把水一下子灌進郭純妍嘴裡,只是緩緩地,讓她一口一口輕輕嚥著。

    郭純妍的眉頭輕緩,如同嬰兒一般,飢渴地不斷吮吸索取著。直到韓林度完最後一滴水,她猶自尚未滿足,竟然伸過舌頭來。害得韓林差點把持不住,發揮十二萬分的毅力,強自立起身來。

    由此休息一會,採取同樣的辦法,給二女補充了水分。雖然狀況並沒有好轉,但至少目前看起來,暫時不會惡化。與郭純妍不同的是,給琳莎餵水有些.

    :法時,她卻睜開模糊不清的眼睛,看了韓林一眼。然後神智不清地嘀咕句,「妍,讓我們死在一起吧!」說完,就抱著韓林,狂吻。那熱情和力度,如同在燃燒生命一般,燒的韓林身體,猶如一個火爐一般,心焦眼赤,著實體會了,什麼叫做真正的,冰火九重天!

    所幸琳莎身體虛弱,體力不支。不然再延遲一會,韓林也沒有信心,是否可以把持住,不把這個鬱金香室公主,而且還是在她意識昏迷不清時,算不算**呢?

    一切聽天由命吧,做完這一切,韓林也累的不行。雖然體內那股火始終沒有退去,不過可以感覺到,體內的熱量卻是越來越少了。就在他準備睡覺時。郭純妍突然睜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韓林,瞅著他極為尷尬。莫不是這丫頭。剛才意識是清醒的吧!

    郭純妍什麼也不說,只是盯著韓林地眼神,和以往任何時候都有些不同。韓林假裝咳嗽一聲,若無其事道,「不累嗎?快睡覺吧。也許明天……也許就放晴了!」

    郭純妍嘻嘻一笑,往韓林懷裡鑽了鑽,小聲地道,「教官,你命令我吧!」

    「命令你?」韓林吃驚不小。

    「是啊,就跟軍訓時一樣。命令我吧,我一定會乖乖聽話。」

    韓林一咯,似乎聽出這話有些不對勁,不過不敢深想,輕咳一聲道。「現在,沒有命令!」

    「哦!」郭純妍的話音裡,聽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麼。頓了頓,又抬頭道,「教官,那你給我講個故事吧,哄我睡覺吧!」

    韓林無語,頓了半晌,才生硬道,「現在,也沒有故事!」

    郭純妍絲毫不介意,繼續道。「教官,假如這次我們活著回去,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

    「你先答應我!」

    「現在……」

    韓林剛想說現在答應和說完答應有區別嗎?郭純妍已經搶著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假如這次我們活著回去,你能否答應我改行?」

    「改行?」韓林一愕,不過還是平靜道,「我什麼都不會!」

    「不,你會,你會唱歌!」郭純妍眼冒神采道,「還記得那次你唱歌,唱的那首lt;無名花gt;嗎?教官,你很有天賦,雖然你從未接受過專業地訓練和培訓,不過唱的已經比許多歌手要強了!教官,你不能永遠做我的安全顧問,你是男人,你要有理想和自己的事業!只要你願意,詞曲全部讓我來找人做,你只管唱,一定會紅的,好嗎?」

    郭純妍似乎非常激動,臉上現出不健康的酡紅。

    「我的確不適合做你的安全顧問,短短幾個月內,害你兩次被劫,影響巨大。」韓林無動於衷道,「無明白,這次回去後,我會主動辭職的!」

    郭純妍見韓林竟然誤解了她的好心,氣地連連咳嗽起來。想要分辯,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得急道,「哎呀,反正我是不會讓你辭職的。而且你也要答應我,去唱歌。教官,我不會害你的,你快答應我吧!」

    「唱歌嗎?我不喜歡站在台前。再說吧,你累了,快睡覺,這是命令!」

    郭純妍還想說什麼,不過韓林立即打斷她,重複說了句,這是命令!郭純妍遂住口不語,深深看了韓林幾眼,才乖乖躺下,道了聲晚安,倒頭睡去。

    次日,累極的韓林正在沉睡,被興奮的郭純妍推醒。

    「教官,快看,咳咳……咳,天……天晴了!」

    天果然晴了,不知下了幾天地暴風雪,把原來的雪地車都淹沒了一半。郭純妍的狀況看起來比昨天還要好些,不過琳莎卻依舊昏迷,摸了摸她地額頭,竟然冰涼的厲害。如果不是她還在呼吸,如果不是她的心跳還存在,韓林真的懷疑,這是一具屍體。

    簡單吃了點東西,咀嚼碎魚乾混雜著溫化的雪水,給琳莎勉強補充點能量。再次做起人工呼吸式的姿勢,韓林沒有第一次的尷尬。一旁的郭純妍視若不見,連驚訝也不曾表示一下。

    越野車完全拋錨,在腿上綁好雪橇,韓林背著琳莎,領著郭純妍,開始了未知的徒步旅程。然而,隨著第二天郭純妍的再次病倒,韓林面臨地狀況一下子空前嚴重起來。

    堅持,堅持,堅持!拖著二個沉重的累贅,韓林的意識裡除了堅持就是堅持。至於為什麼堅持,那是根本不曾考慮地問題。就在連他這樣的鐵漢也覺快要堅持不住時,一隊他極為熟悉地北俄邊防軍遠遠走了過來。

    韓林用他那最後的力氣,喊出他僅會的幾句俄語:「烏拉……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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