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拿煙的手停在半空,扭頭看了看喬大江。大江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他除了酒,對其它別的事物,大多興趣乏乏。
高山掏出一包剩下的煙,看著韓林期盼地求道,「班長,等這包抽完,再戒行不?」
韓林轉身負手不言,那意思就很明顯了。高山大歎一口氣,狠狠地抽了一口,把煙頭踩滅在腳底板。看著手中剩下的半包煙,可惜地自言道,「就這樣丟掉,太浪費了吧!」
剛好看見迎面走了一人,高山大喜,笑著迎上去道,「師傅,來,抽根煙!」
「不用了,謝謝!」
「沒關係,來根吧!」
「我不抽煙,真的謝謝了!」老師傅露出滿嘴煙垢的牙齒連連道。
「不抽煙,那你口袋裡裝的是什麼?」
這個青年該不是有毛病吧?老師傅臉色微變,落荒而逃。
「小伙子,來根煙!」高山只好轉移戰場,來到人流量較大的馬路邊。
「假煙?能搞到軟中華嗎?」小伙子賊眉鼠眼地道。
「*,滾蛋,我的煙雖然孬了點,但絕對正牌貨!」
「同志,抽根煙吧!」
某同志一臉警惕,拿出手機,戒備道,「走開,不然我報警了!」
這時一路人搖頭勸道,「哎,小兄弟,迷煙這玩意,落伍了,已經騙不到人了!你這造型,去做海盜,還真有前途!」
高山鬱悶了。自己不就戴了個眼罩嗎?就這麼像海盜?實在令人氣憤!看了看剩下的半包大前門,可是值一塊多錢呢。終究捨不得丟掉。一買菜大媽路過,高山連忙上前。塞進她的菜藍,「大媽,給你半包煙!」
「孩子,你大媽活這麼大,還沒碰過這玩意。」
「我知道,帶回去給大爺抽好了!」說完,生怕大媽也丟出句你大爺也不抽煙,掉頭就跑。看的大媽一愣一愣地,半晌嘀咕句,這個小伙子真是好人。我還沒說謝謝呢,就跑的這麼快,雷鋒啊!
「你們明天不要去找工作了!」考慮良久,韓林鄭重道。
高山聞言一喜,急迫地道。「班長,有什麼活做嗎?我早就不想去找工作了,真他媽惱人!」
「不知道。明天我請假,你們隨我出去趟!」
「太好了,哈哈,今晚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這些天,天天找工作,折磨的我晚晚失眠!」高山大喜,似放下千斤重擔,如釋重負道。
「我……我跟著班長,幹什麼都……都開心!」喬大江齜著牙。更加開心道。
公用電話亭,韓林撥通郭純妍給他留下地號碼。一連幾遍都沒有人接。就在韓林準備放棄時,一個不似郭純妍的女聲。微微不安地道了聲,「喂?哪位?」
「我找郭純妍!」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很快,那個女人又微抖道,「你……你是誰?」
「我是韓林!」韓林覺得有些怪異,不過也沒多想,直接道。
只聽電話裡一陣噪音,郭純妍驚恐而又急切的哭音傳來,「教官?真的是你嗎?太好了!教官,我好害怕,你快幫幫我吧!」
「怎麼回事?」韓林一皺眉頭。
郭純妍剛想說什麼,電話就被那邊的人搶了過去。一陣爭吵後,一個沉穩的男聲冷靜地道,「韓先生,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杜海濤,能和你聊幾句嗎?」
韓林一愣,不過還是淡淡地道,「說!」
杜海濤眼皮一沉,似乎對韓林的態度有些不喜。不過他很快屏除情緒,問道,「你為何此時打電話給郭小姐?」
「私事!」韓林似乎根本不願多廢話,對杜海濤的問題有些訕然。
「據我們瞭解,你曾是郭小姐的軍訓教官,並且剛剛退役。退役後,你是否與郭小姐見過面?」
「見過一次!」韓林心中微動,他不相信對方可以在談話之間就能得到他詳盡的資料。難道他們調查過自己?
「何時何地,為何見面?」杜海濤追問道。
韓林地眉頭再次皺起,他非常不喜歡杜海濤審問的口氣,猶如把他當成罪犯一般。不過情知他這是在辦公事,剛想回話,那邊的郭純妍已經大聲為韓林辯解道,「杜隊長,請您別懷疑我的教官,他不是那樣的人。」
「郭小姐,希望您能理解,我們是為了你地安全著想!」
韓林大奇,剛想問什麼,郭純妍已經搶過電話,大聲道,「教官,你快點過來幫幫我吧,我討厭警察!」
韓林略一沉默,問道,「在哪?」
郭純妍大喜,「雲山秀風路16號。教官,我讓人開車來接你吧!」
「不用,我坐車過去!」
放下電話,韓林快步走回.
會這麼晚了,還有警察在他家中。想了想,他換了身衣服,叫起高山。
「班長,有啥事?」
「快,換衣服,跟我出去趟!大江你呆家裡,不然小靜會害怕的!」
高山眼睛一亮,憑著直覺,他知道,有事情將要發生了。當下以緊急集合的速度衝進廁所,洗漱換衣。大江也機警地起床穿衣,「班長,有……有事嗎?」
都是多年地老戰友了,他們甚至能從韓林的動作和眼神中看出什麼。當下拍了拍喬大江的肩膀,安聲道,「這裡沒事,如果天亮我們沒回來,小靜問起,你就說我們起早出去辦事了!」
招了輛出租,說了地名,誰知司機沒有立即開動,反而用疑惑警惕的眼神上下看了韓林二人幾眼,問道,「你們去那做什麼?」
高山納悶了,「師傅,你問這個做什麼,又不是不給你錢!」
司機還在猶豫,又看了看高山幾眼,竟然哭喪著臉哀求道,「二位大哥,你們放過我吧。我這裡的錢全給你們。車不是我的,你們要的話就拿去,我保證不對警察說什麼!」
高山愣了半晌,才明白怎麼回事。苦笑地移了移左眼的眼罩,盡量和氣地道,「師傅,我們不是壞人,你快點開車吧!」
「你們真的不是……搶劫?」
在高山一再保證下,司機始才戰戰兢兢地開起車來。他能不開車嗎?即使對方不保證,抽出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他也得順從聽命啊。不過,好像還真沒聽說過,有這樣和氣的搶匪。只是,那個獨眼龍,看起來還真是令人害怕啊!
眼看快到目地地,見二人始終沉默,也沒有出手的打算。司機緩緩放下半顆心,小心地保證道,「二位大哥放心,我今晚根本沒有見過你們,也沒有拉人來秀風路!」
「司機,這秀風路有什麼特別嗎?為何你一聽見我們來這裡,就這般害怕?」韓林也聽出一絲古怪,問道。
司機眼神更怪,猶豫了會道,「特別?你們真的不知道?」
見二人搖頭,司機更好奇了,似乎忘記了害怕,打開話匣道,「這秀風路不是特別,而是非常特別。因為它是BJ市,乃至全國最著名地富豪別墅區之一。據說住在這裡的人,身價都是千萬億地巨富。我看二位穿著,似乎不像……呵呵,說句實話,我開出租車快二十年了,今天還是第一次送人來秀風路。住在這裡的人,誰又會坐出租呢!」
韓林恍然大悟,怪不得司機聽說他們來這裡後,變得這般奇怪呢!司機仍在那大談對秀風路的渴望與來生的夢想,韓林的眼睛卻看向車外。這裡算是郊區了吧,四周林木密集,環境幽雅,路燈造型別緻,光線淡柔而輕和,似與周圍的環境溶為一體。遠處的城市,籠罩在喧囂刺眼的燈光下,散步於此,有一種超然於桃源仙境,卻又不孤獨冷寂的感覺。
千萬億嗎?沒想到,這個郭純妍竟然如此富有。不過這個念頭只從韓林心中輕輕飄過,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高山卻瞪著一隻獨眼,好奇又驚訝地看著韓林。他不明白,班長帶自己來這裡做什麼?難道真的是?來此打劫?
秀風路16號豪宅的鐵門前,二門衛見一輛出租車竟然在門口停了下來。立即萬分警戒,雙目緊緊地盯著車輛,眼睛一動不動。
二人付了錢下車後,逕直向門前走去。那司機可能從未見過搶劫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牛人,把車開至一偏僻之處,瞪著雙眼偷看這邊的情況。
「二位,留步,請問有何貴幹?」二門衛雖然滿目警惕,但語氣還是平緩有禮,想是受過嚴格的培訓。
「麻煩你,我找郭純妍!」
二門衛對視一眼,來人衣著普通,看似平凡之極。卻竟然直呼郭小姐的名諱,毫無尊敬之意。如果不是大有來頭之人,就可能是他們今晚所戒備的目標。
「請問貴姓?」
「韓林!」
門衛不敢怠慢,如實向內通報。很快,就聽見肩上通訊器內傳來郭純妍激動的聲音,「快請他們進來,不,等我親自出來迎他們!」
「郭小姐,你不能離開此屋……」韓林隱約聽見那個杜隊長阻攔的聲音。
二門衛大奇,這二個普通的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在這裡上班已近三年了,還從未見過郭小姐親自出門迎接過誰。當下不敢怠慢,連忙開門請進二位。雖然郭小姐說要親自出來迎接,但總不能讓他們現在就這般等在外面吧!
遠處的司機見二人已經進屋,納悶地搖了搖頭,有趣地笑道,「難道不是……真是二個怪人!」踩下油門,快速回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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