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姍是在狄安等六個人都在場的時候,才代表蘇氏提出詢價的,按照英仙王國的慣例,遇到這種極其重大的事情的話,是需要經過所有人表決的。
除非是牽扯到大事大非的問題話,否則,狄安一般很少會發表意見的,只要羅蘭她們幾個能商量出個結果,他一般都會同意。可關係到是否出售那些傳說級戰艦的設計圖紙,恰恰就包括在大事大非的範圍之內。
如果換作其他人詢價的話,狄安根本就不聽報價就回絕了,反正那些買家就算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從現實中的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但蘇姍就不一樣了,她不但知道狄安名字,連現在他在哪兒都搞得一清二楚。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是,蘇姍現在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資料告訴給她的家裡,如果他不同意的話,蘇姍會不會為了家屬利益而選擇出賣他。
但狄安還沒有向蘇姍求證這些問題呢,倒是先聽到坐在狄安右手邊的蘇菲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蘇家的大小姐,我說呢,這個名字好像從哪兒聽過似的。你現在還假惺惺地報什麼價呢,你們蘇家不是有聯姻的傳統嗎?為了家族利益連愛情和婚姻都可以出賣,索性把咱們老闆入贅到你們蘇家,屆時別說是一艘船的設計方案了,就算想要幾十幾百艘,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還不用花錢。」
入贅倒不是不可以考慮的事情,蘇姍用眼睛餘光看了不斷用右手食指敲著腦門,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狄安一眼,心裡暗說。如果當初入贅到家裡的人是他地話,雖然心裡仍然不太願意,但在祖父和父親的重壓之下,說不定勉勉強強也就答應了,不至於像現在一樣被逼迫到要翹家出走的地步。
不過。蘇姍也就只是用眼睛餘光瞟了一眼,她在又把蘇菲的話回味了一下之後,就對她說:「聽你的口氣,倒像是對我們家不滿似地。你現在好像也是住在蘇拉星系的,跟我們家裡有交集也不算奇怪。」
「你們蘇家的台階那麼高,又有那個悍婦護著,誰敢跟你們有交集?」儘管蘇菲話裡說著她跟蘇家沒有關係。但聽那語氣,任誰都能聽明白,沒關係才怪呢。
「悍婦?」蘇姍在腦海裡把蘇家所有女性的身影過了一遍,沒發現有人能跟這個稱呼搭邊兒啊。
蘇菲一向給人地印象,就是一位幹練性感的白領女性,像現在這幅冷嘲熱諷、陰陽怪氣的樣子,倒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就連狄安都不想他的事情了。好奇地聽著她明顯針對蘇姍所說地這幾句話:「說悍婦還輕了,說是母老虎才是最合適呢。想不出她是誰吧?我提示你一下,你想來那個姓李的母老虎你是認識的。」
蘇姍則開始還疑惑,家裡怎麼可能會有姓李的女人,她的幾個姑姑都應該姓蘇才對,她的姨媽倒是姓李的,不過,不能算是她們家的人才對。
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蘇菲是說誰了,她地媽媽不正是姓李的嗎?再結合蘇菲剛才的話。先是對蘇家聯姻的傳統冷嘲熱諷——這點倒是跟她心有慼慼焉,然後又夾棍帶槍地攻擊她的媽媽。林雷結合這兩點,再加上蘇菲跟他相同的姓氏,其身份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冰雪聰明的蘇姍很快就意識到了蘇菲很可能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的身份,於是立刻反唇相譏說:「母老虎也比狐狸精好吧。為了錢。連一丁點兒的自愛都沒有,把我們女人地臉都丟盡了。」
蘇姍是想明白了蘇菲的身份。但其他人卻不明白啊,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她們兩個打啞謎,不過,蘇姍的話好像把羅蘭也給繞進去了,不過其他人都沒在意——粗線條的羅蘭當然就更不會在意了,她向來做事自認為堂堂正正,那是是喝醉後才情不自禁的,理由充分得很呢。
聽蘇姍說自己地媽媽是狐狸精,蘇菲立刻就暴走了,「你怎麼能血口噴人?!自從你那個窩囊廢父親拋妻棄女,回家老老實實地跟什麼大家閨秀結婚之後,我們孤兒寡母地什麼時候從你們蘇家要過一分錢?就為了能夠賺個幾萬塊錢支付經濟適用房的首付,媽媽都累病了……」以前聽蘇菲說過她找男朋友地標準,沒有100萬身價的根本就不考慮,以前還以為她是個拜金女呢,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情。
「呃……」繞是蘇姍一向聰明伶俐,這一下也被卡住了,父母年輕時的事情瞞都還來不及呢,自然不會對她說起。按常人的想法,被一位世家子弟玩弄了感情,甚至有了孩子後,大吵大鬧並詐取一筆可觀的養育費都算是輕的,哪成想還有這麼癡情的人,不聲不響地一個人把孩子撫養了起來。但蘇姍這時候卻不能示弱,於是就挑蘇菲話裡的刺兒說:「什麼叫我那個窩囊廢父親,我父親不是你父親嗎?」
蘇姍的這句話,才最終把剛才還雲山霧罩的其他幾個人點醒了。敢情,她們竟然是素未謀面的姐妹啊。
「我沒有那樣的父親!」母親的癡情,只會讓作為女兒的蘇菲更加痛恨那個已經沒有了印象的父親。
看到蘇菲的情緒異常激動,蘇姍不依不饒地又想開口,狄安連忙止住了她,說:「行了,大家都冷靜一下吧。雪莉和美娜陪一下蘇菲,羅蘭陪一下蘇姍,今天的會就先開到這裡吧,其餘的議題以後再說吧,反正重要的事情都已經談完了。」
狄安正不知道該怎麼拒絕蘇姍對於新艦設計圖的詢價,於是趁機就把這個事情拖了下來。
蘇姍並沒有出賣狄安等人,這從他們仍能夠保持原先的生活軌跡就能夠看出來。不過,不是所有人都像蘇姍這樣好說話的。在狄安屢次拒絕了李察和歐比仕地詢價後,他們也意識到,狄安根本就沒有出售的打算,畢竟過億的資金,可不是誰都不動心的。狄安卻實也動心過。不過,相對於出售後很可能會沒命享用那些錢,還是不出售的好。
所以李察和歐比仕就不約而同地從其他途徑想辦法,其中最有效地。自然是收買、或使用以前暗藏的諜報人員,用以搜集關於那位神秘的艦船設計大師的資料了。
那位神秘地大師本來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所以那些諜報人員要真能搜集到關於他的情報,才出鬼了呢。
不過。李察和歐比仕可不相信那位大師不存在啊,諜報人員要真的實事求是地把那些戰艦均出自於雪莉之手的結果遞上去地話,最終只會落得個無能的評價。對於無能的諜報人員,別說是獎金了,連想保住自己的飯碗都要成為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想保住飯碗,就必須要能打探到上司感興趣的情報,現在明顯是打探不到了,但這難不住那些諜報人員。沒有真的情況,難道就沒有假的嗎?大不了咱們一起編份情報不就結了。
沒有多久,一名童顏鶴髮,鬍子花白地戴著眼鏡的老學究形象就被捏造了出來,李察和歐比仕倒真的命到了他們所需要的情報,那些諜報人員自然也拿到了比期望值多得多的獎金,當下自然是皆大歡喜。
當然了,他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就比如想出錢購買英仙王國中的制式戰艦。制式戰艦是部隊中最普遍裝備的大眾戰艦,儘管為了能夠適應生產線的高速度生產。這些戰艦自然需要極高的集成化和模塊化,這自然就導致了這些戰艦地性能將不可避免地大幅度縮水,不過,相對於簡易的製造流程和消耗較少資源的特點,這些艦船自然很容易就可以大量製造。這點到是彌補了單艦作戰能力不足的弱點。
不過雪莉對於那些從邦聯科學院裡學來的知識。早已經融會貫通了,那怕是設計這些可以在生產線上地簡單戰艦。也會自覺不自覺地用到一些超前幾十前地技術。李察和歐比仕自然是發覺了其中的甜頭,所以才提出了購買一些英仙王國地制式戰艦的相法。
相比於結構複雜的「朱庇特」號,歐氏財閥的首席艦船設計師奧哈拉院士在研究這些相對簡單的制式戰艦時,明顯更有心得——按照《地方守備法》中分配的噸位,歐氏目前還只能製造3艘相當於邦聯軍制式的「教皇」級的戰列艦,這時還體現不出制式戰艦的好處,可一旦歐氏對於邦聯的最高政權而起了覬覦之心,或者突然爆發了大規模戰爭,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擴充軍隊的話,這種經過長時間演練,又容易製造的戰艦,明顯比那些繁複的戰艦省時、省力、省資源,也更容易形成戰鬥國。
儘管知道了對方企圖的狄安仍然回絕了,但他根本就沒法有效地制止那些制式的戰艦流到李察和歐比仕手裡,原先加入過五國聯軍的塔蘭就接收過英仙王國給予的一個軍團的戰艦裝備。李察手下雖然沒有整建制的一個軍團的英仙王國戰艦,但他可以收買啊,花個幾千,甚至幾百塊,就能夠引誘一名英仙王國的中低級軍官,駕駛著制式的軍艦叛逃到黑英帝國的境內去。
軍官叛逃的事情可是讓狄安很惱火的。英仙王國的兩邊,是兩個隨隨便便都能拍出好幾億資金的門閥子弟,如果他們願意的話,根本就不用花多少錢,就能把狄安手下4000多名軍官中的一半收買過去。
本來他的兩個領居就財大氣粗的,使他幾乎失去了進一步擴張的可能,再要被釜底抽薪地把手下大部分的軍官都挖走了,英仙王國被他們吞併也都只是時間的問題了。Z博士一共挑選了13名「選中者」,除了1名是叛徒猶大之外,還有6名已經死亡或失去了「選中者」的資格,也就是說,狄安目前還有5名競爭者。如果他手下的中低級軍官再被收買下去的話,別說是與其他5名「選中者」競爭了,就是想生存下去都不太可能了。
狄安現在也只能顧頭不顧腚了,他看到作為人工智能的潔中校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最終決定開始公開出售那些制式戰艦了,就像他在第二次擴張前期,大量出售戰艦給裴登思和史壯一樣。不過,他出售的僅僅是戰艦實物而已,能從裡面看出多大門道,就看他們兩家的艦船設計師的水平了,至於戰艦的設計圖紙——對不起,如果賣給你們的話,你們還會買我們的戰艦嗎?下金蛋的雞自然得捂到自己家裡。
對於這一點,李察和歐比仕倒是可以理解的。
奧哈拉院士在鑽研過「朱庇特」號戰列艦之後,又對英仙王國裝備那些制式的帝國軍准7能戰艦進行了研究,他很快就意識到,儘管那些准7級戰列艦在設計上,並沒有用到太多的先進技術,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奧哈拉院士能夠徹底地看懂雪莉的設計。
這次准7級戰艦的設計時間是在雪莉建造那幾艘傳說級戰艦之後建造的,她按照那些傳說級戰艦的設計方案,大量採用集成化和模塊化的設計,簡化大量的繁瑣細節,爭取達到一個最佳的性價比。也正因為如此,才讓瞭解了其用意的奧哈拉院士對於這種設計看得如癡如狂,這種戰艦的整體性能雖然不是最優秀的,其造價也不是最低的,但把兩者結合起來,就是一款最優秀的制式戰艦了。
這些設計的宏觀思想上自然是沒錯的,但老辣的奧哈拉院士也看出了一些問題,比如這些戰艦上有許多地方犯得錯誤就比較幼稚,有時為了能夠讓戰艦看起來好看一點兒,而採用了犧牲性能的設計方案,這對於一名專業的、長時間從事戰艦設計的設計師來說,根本是不可能出現的;另外一點是戰艦上的娛樂設施偏少,對於長時間遠航在太空中的戰艦來說,要沒有消遣的地方的話,會使得船員的意志消沉,焦躁不安,並極有可能導致致命的事故;還有一些毛病就是對一些細節問題的處理太僵化了,奧哈拉院士懷疑這是直接套用的遊戲內提供的設計模板的緣故——在遊戲中設計艦船相對要簡單得多,作為設計師來說,個人只需要負責30的工作量就可以了,人工智能會負責另一個30,另外40則需要人機對話共同完成。當然了,奧哈拉院士看出來的都是一些細節上的小毛病,總體來看是瑕不掩瑜,如果能夠為那位神秘大師配備一個團隊作為其助手的話,這些小毛病完全是可以避免的,畢竟一個人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