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派這麼多援兵來,」范溪剛接收到15000援軍的時候,幸福地都快暈過去了,「我原來還以為最多會把那個重型機甲旅派過來呢。」
重型機甲因為裝甲更厚、火力更猛,剛好是那些雖然靈活,但裝甲火力都要遜上不只一籌的輕型機甲的剋星,所以派一支重型機甲部隊來支援是范溪意料之中的,但美娜從並不寬裕的兵力裡竟然又抽調出了一個輕型機甲師,這就是意外之喜了。
亞文卻知道實情,「反正這些部隊閒著也是閒著,投入兵力多的話,損失就小,反正這麼短距離的機動也消耗不了多少能量,這樣做無疑是最經濟的。」
「那為什麼不把所有的機甲部隊都派過來呢?」范溪還有些貪心不足。
亞文笑了笑說:「總要留著部隊以防萬一吧,萬一有其它帝國軍機甲部隊從另一個方向襲擊怎麼辦?」
既然現在范溪手裡已經擁有了這麼大的一支武力,亞文在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就輕鬆多了,事實上,當雙方的實力差距過大的話,任何陰謀詭計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現在,羽林軍的18000餘部隊雖然在數量上處於劣勢,但這支幾乎全部是由百戰老兵組成的部隊,其戰力已經遠遠高於帝國軍那些全部由剛走上戰場的新兵蛋子所組成的三個輕型機甲師了。
亞文的作戰方案其實也很簡單,事實上,來襲的帝國軍也沒有給他太多地時間卻制定和部署更為複雜的計劃。
帝國軍出動的是整編第64、65和66輕型機甲師。儘管隸屬於帝國軍第四集群的士兵基本上都是些全部由新兵所組成的炮灰部隊,但因為那些一線軍官在能力上的差異,以及與中高層軍的關係深淺等因素,仍然會在這支炮灰部隊中,再細分出炮灰中的炮灰部隊,或者是炮灰中的精銳部隊。這三個輕型機甲師明顯屬於後者,帝國軍陸戰司令部可是對於這支部隊寄予厚望的,只要有夠完成對羽林軍自走炮陣地地襲擊,一件大功自然是跑不了的,甚至因此成為歐比仕工作室裡拿著高薪的核心成員也說不定。
不能不說。指揮這三個機甲師的軍官還是有一定能力的。這支部隊在推進的時候,並未使用最快的直線路線,而是盡量利用走在一座座小山丘下方的山谷裡,這樣,就完全利用相對高大的山丘遮擋住了羽林軍地哨兵的視線——這樣的方法在雷達失能之前未必能派得上大用場,不過,在這種干擾器遍佈戰場地情況下,卻仍是很有用的反偵察手段。
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們剛脫離大部隊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落入到了羽林軍偵察部隊的眼睛裡。
帝國軍早就擁有了卓爾星系10號星球的所有地圖了,亞文在任帝國軍上校的時候,還曾使用過這種從太空中拍攝到的照片拓印出來的地圖。雖然在精確度上略有偏差,而且也未進行過現場勘測,但找到一道從帝國軍陣地迂迴向羽林軍的自走炮陣地的山谷還是很容易地,所以這三個帝國軍機甲師很快就接近了他們的目標所在的位置。
這三個機甲師的最高指揮官是柯來沃准將,他同時還兼任6機甲師的師長,他在率領著部隊按照他提前在地圖上標注地路線向前推進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前面的喧嘩聲。
「怎麼回事?」他看到傳令兵跑了回來,就馬上問道。
傳令兵氣喘吁吁地說:「前面的地型好像跟地圖上標識得有些出入,有些山口被落下的巨石填滿了。有地軍官提議繼續前進,他們認為是地圖謬誤。或者是前一段時間地戰鬥才改變了地型;但有的軍官卻認為這可能是羽林軍地陰謀,雖然尚知道他們打著什麼主意,但肯定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
柯來沃准將聽他這麼一說,就駕駛著機甲趕到了所有隊伍的最前面。就他的視線所及之處,他發現前方是一個十分狹長的山谷。這道山谷他在地圖上倒是看到的,不過,在地圖上,這道山谷是由數座山丘夾道形成的,山丘與山丘之間存在著巨大的裂隙。但現在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山丘與山丘的裂隙竟然全部被一些巨大的石塊堵了起來,反而那道山谷卻平整得很。可以異常通順地穿過去,然後摸到羽林軍自走炮陣地去。
他看到這樣的陣勢,倒真有些懷疑這是羽林軍布下的圈套了,其實不只是他,就算那些提議繼續前進的軍官也想到了有這種可能。但他們這次是秘密行動,如果真的被羽林軍發現的話,他們這次行動就前功盡棄了,屆時別說是獲得獎勵、甚至進入歐比仕工作室了,就算想不挨直屬上司的罵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任務一旦失敗,他們這些參加行動的軍官就要負全責,那些中高級軍官們可不會去管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走漏了消息的。所以有些軍官儘管猜到他們的行動很可能已經被羽林軍獲知了,但在明知道毫無希望的情況下,仍願意自欺欺人地當作不知道而繼續前進。
柯來沃准將的臉色極其難看,前面的地型對帝國軍來說是極其不利的,只要在那條狹窄的山谷兩頭埋伏些許的兵力,只要等到他們進入山谷,然後使用羽林軍用過的那種高能炸藥把山谷兩頭炸塌、封死,他手下的部隊就成甕中之鱉、逃無可逃了。他手下的普通軍官們可以自欺欺人地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他作為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卻不能把腦袋縮在沙土裡當鴕鳥,當然了,更不能在連敵人的面都沒有碰到的情況下,下令所有部隊撤退。於是他就下命令抽出兩個機甲團的兵力,先期出發,分別從峽谷兩邊山丘的另一邊向前挺進,不僅如此,就算那兩個機甲團一直傳來的是未發現敵蹤、一切安全的消息,他仍然僅派出了一個團的機甲部隊選期通過那條山谷,直到安全通過,才讓其餘部隊通過。
不過,這樣安全是安全了,但等三個師的所有部隊都通過那個明顯沒有任何羽林軍的部隊駐守的山谷時,卻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虛驚一場的柯來沃准將非常清楚,他這裡花費的時間越長,在正面戰場上負責牽制的帝國軍部隊的損失就越大,不過,值得他慶幸的是,羽林軍的自走炮陣地已經離得不遠了。
不過,沒等他走多遠,他又有些傻眼了,原來,前方那些本應由零散的山丘所形成的,如同迷宮一樣交錯的山谷,卻像他剛地碰到的那條山谷一樣,交錯的山谷全部被炸斷,從而形成了一條直通向前方的、兩邊封鎖嚴實的走廊。
傳令兵看著滿臉為難的柯來沃准將,囁嚅地說道:「這……我們怎麼辦?還按剛才的方法,先讓少量的先頭部隊通過嗎?」
剛才那道山谷裡沒有碰到敵人,卻不能證明這道山谷裡也碰不到。如果柯來沃准將僅僅是一名師長的話,他說不定馬上就會命令自己的機甲師全速通過,因為這樣不僅節省時間,而且先一步把這個要跟同僚分享的戰功抓到自己手裡;就算真的遇到伏擊了,那也沒有什麼,反正還有其他部隊呢。但現在難就難在他是這支部隊的最高長官,他得為所有的部隊負責,當然了,他還得為帝國軍陸戰部隊司令部負責,那些中高級軍官選他來負責這次行動,他可不能把這次演出搞砸了。
「安全第一吧,所有部隊以團為單位,陸續通過這裡吧。」柯來沃最終選擇了一個保守的方案,低級軍官可以選擇莽撞的作法,但作為總攬全局的指揮官,往往是需要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
不過,他算不算是總攬全局的指揮官呢?
就在柯來沃准將即將要接近羽林軍的自走炮陣地的時候,他接二連三地遇到了這樣的地型,折磨得他都要崩潰了,到了最後,他都開始希望那些地型的後面真的埋伏著漫山遍野的羽林軍部隊了。死亡對於活著的人來說,才是可怕的,但當他真的不可避免地來臨的時候,心裡往往卻無所畏懼了。柯來沃准將的心裡就是這樣的想法。
唯一能對他有所安慰的,就是羽林軍的自走炮陣地離他們已經越來越近了。
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當他們離這次襲擊的目標僅有數道山梁的距離時,他們又在眼前看到了一道筆直地通過目標的走廊——這當然是一道兩邊被封死的、被連接得很長的山谷了。
柯來沃准將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雖然他不知道僅僅是這一路上的山谷還是附近所有的山谷都被他們改造了,也不知道羽林軍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做這些是為了什麼,他現在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經過一路上的緊張,就連一向比較清醒的他,都被不斷地一驚一詫折磨得沒有一點兒脾氣了,更不用說是他的手下了,一個個感覺肚子裡好像憋得鼓鼓地全是氣一樣,再不發洩出來的話,就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