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4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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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頭錐子究竟是怎麼探查到這些消息的，實在讓我非常好奇。再怎麼厲害的情報玩家，似乎也不至於厲害到這種地步吧？要知道，我旗下以及我能間接調動的情報力量，加起來實在是個龐大的規模，在探查這股神秘勢力的消息方面，一直都毫無進展，尖頭錐子接過任務，不過二十來天，居然就傳回了這麼一則直指對方高層的信息，怎能不讓人歎服這廝實在不愧是情報牛人。
雖然尖頭錐子基本上也就傳回了這麼一則消息，顯示出他搜集信息的單調性和可能的幸運成分，但是，已經非常厲害了。尖頭錐子不知道，他的傑出表現更加堅定了我要收服他的決心。
在接到何伯轉告的尖頭錐子傳回的信息之後，我就一直在秘密搜查有關「天衣公子」的所有沾邊信息。我能夠找到的唯一線索，是刀小刀這丫頭自己編織的衣服，就叫七妙天衣。而顯然，丫頭是不可能是懷疑對象的。我雖然多疑，但還沒到胡亂猜疑的地步，也還算對自己的判斷力有點自信，丫頭首先就被我排除。
不過，丫頭的七妙天衣也給了我一個線索。恐怕，這所謂的天衣公子，和天裁縫這個職業有莫大干係。——不過，這也當不得准，首先且不說天衣公子是否遊戲名字就帶了天衣或者公子這樣的字眼，單是進入遊戲的時候，取名子不可能預先知道有天裁縫、天衣之類設定，就使要從字面上尋找所謂的天衣公子，成了一個妄想。
綵衣女子出場，僅僅是一句話，就顯示出了過人的心機，差點讓我陷身險局。不過，雖然刀小刀提醒了我綵衣女子的「天裁縫」身份，五彩天衣也有「天衣」的名號在裡面，但是，慣性思維還是讓我不自覺地把未知的天衣公子當成男人，並沒有怎麼懷疑到綵衣女子。是施展探查術，探查到綵衣女子的名字為天衣無縫，再加上綵衣女子似乎對我的情況狠熟悉，我才開始懷疑的。
沒想到，試探的結果，擊殺天衣無縫的目的雖然沒有達到，天衣無縫卻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三個法術廢然無功，我的後續攻擊便自動中止了。原本，如果天衣無縫真的是天衣公子，那麼，天衣無縫在身份驟然被揭破的瞬間，必然會有剎那的驚愕。三個幾乎可以算是瞬發的法術，將會有效牽制住對方，然後，就是我的後續殺招出手了。
然而，我著實沒有想到，這女子居然如此了得如此詭異。明明陷入了驚愕中，卻能照常滴水不漏的進行防禦。
我預料到了天衣無縫的前半段反應，卻沒有準確預料到天衣無縫的後半段手段。
我心裡微微苦笑。我大概已經可以徹底確定眼前的綵衣女子現實中的身份了。現實中，香滿衣的現實身份西門柳，被稱為「盲算」。與「盲算」齊名的，還有二算：「衣算」衣天天，「清算」諸葛非。三算中，盲算、衣算都是妙齡美女，諸葛非則是唯一的男子。
傳說，衣天天除了神機妙算難有敵手之外，還美艷絕倫，堪稱當之無愧的第一美女。很久以前，江湖中就不搞什麼第一美之類的無聊評選的把戲了，只是象徵性的給個「冷美人」、「××艷」之類的稱呼，因為磁極時代以生命磁場為基礎的生物科學，除了發展出驚人的仿天然整容、美容手段之外，還參照古武的思路，發展出了一整套系統而又全面的健身美身功法。這樣的功法，結合近乎天然的美容整容手段，磁極時代基本上已經沒有醜女的說法。
在今天，大街上一把抓下去，抓到的女人，一百個絕對有九十九個是標準的大美女。
在這樣的環境下，美女的標準，早就從容貌跳躍到了以氣質為主。
但是，氣質這個東西是最難說的。所以，在美女如雲的今天，第一美或某地四美、十美這樣的說法，已經沒人再提。
然而，衣天天卻在傳說中被公認為第一美人。傳說，這不僅僅是出於對她的氣質的肯定，也是對她的容貌的肯定。
衣天天被稱為「衣算」，由來不完全是因為她姓衣。據說，衣天天在進行推算的時候，需要美麗而又獨特的衣服給她靈感刺激。這可以算是衣天天驚人的推算能力的弱點了，但是也可以說絲毫不算是弱點。
因為，衣天天本人就是大師級的服裝設計師。
剛才，一邊試探天衣無縫，我一邊運起功力仔細看了天衣無縫的綵衣。衣天天的信條是：衣服的美麗，只能是一個人的事情。所以，衣天天設計的服裝，據說不仔細看，非常普通，若是仔細看，就會在細微處發現非同一般的美麗。
作為殺手的我，是欣賞不了啥叫細微處的美麗，更領略不了啥叫美麗是一個人的事情這樣細膩的心思的。但是，基本的美醜，我還是有點分辨力的。天衣無縫的綵衣，粗看也就略微美麗一點而已，這一細看，我立即發現，細微處的動人心魄的美感，一下子撲面而來。
確證了衣天天的身份，我只能苦笑。
看來，這一回，香滿衣算是碰上對手了。
喜歡殺戮的我，實在不喜歡西門柳、衣天天等人的所謂神算。交手時的精細計算，我很喜歡。然而，上升到所謂策略層面的計謀之類的玩意兒，就讓我頭疼了。
尤其是，衣天天既然被稱為天衣公子，那麼，究竟還有幾個公子，就很讓人猜疑。這麼神機妙算的人物，再配上這麼龐大的力量可供驅策，這樣的對手，實在讓人心煩。
我不動聲色，觀察四周。五大頂級殺手中，與我、第一滴血齊名的人渣，據說曾在很久以前接了刺殺衣天天的任務，人渣一場刺殺行動的結果不是衣天天香銷玉殞，而是頂級殺手人渣從此歸服衣天天。傳說，人渣歸服的原因，除了數番逃不出衣天天的算計、從而心服口服之外，還因為衣天天的驚人美麗，讓人渣心甘情願留在美人身邊，不求擁有，只求偶爾能看一看美人。
據說，人渣歸心衣天天之後，殺手境界出現破綻，曾差點功散人亡。然而，衣天天卻精妙設計，最後，人渣仍是歸心衣天天，但人渣的破綻，不但得到徹底彌補，而且殺手境界還更進一層，據說，現在的人渣，很可能是當初的五大頂級殺手中、現在的第一人。
衣天天既然現身遊戲，並且成為勞什子的天衣公子，而五大殺手，我和第一滴血都同樣進入了這款遊戲，那麼，我絲毫不懷疑，人渣絕對也正在這款遊戲裡。
人渣的可怕，當年，身為白衣獨殺的我，也算是領教過的。這樣的對手，我雖然不怕，但是，和衣天天這樣的心計結合，再加上眼前的天衣無縫自身實力也委實不弱，我實在是不得不苦笑了。
不過，我苦笑的原因，不是對手的強大。而是，看來，我離開極限小軒一段時間、進行探險的計劃，恐怕要擱淺了。
我一邊急速盤算如年是人渣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一邊微笑道，「分心二用？天衣公子居然也發展出了這樣的天賦技能。」
天衣無縫身材雖然是絕對的美女，但是，還當不起現實裡第一美的盛譽。我估計，衣天天在進入遊戲的時候，選擇了形象的醜化選項。
如果真的是選擇了醜化，那麼，醜化之後，身材、丰姿，都仍然是美女中的少數，則原身被譽為第一美，恐怕就並無虛假了。
天衣無縫仍是淡淡的語氣，「也發展出分心二用的天賦技能？如此說來，血魔閣下見過分心二用的玩家了？或者，血魔隱藏的諸多秘密招數之一，就是分心二用以至數用？」
我心裡微微一歎。天衣無縫果然是衣天天。衣天天和人渣之間的傳說，果然是真的。
五大殺手中，人渣是知道我擁有分心二用的本領的。我和人渣共交手兩次，彼此神往，第二次交手，人渣曾告訴過我，他見到了第二個擁有分心二用本領的人，而且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孩子。
之後，江湖就沒有人渣的消息了。再之後不久，傳出人渣歸服衣算衣天天的流言。再之後，就是我莫名其妙失去功力、被迫蟄伏了。
我突然感覺很鬱悶。我千方百計遮掩白衣獨殺的身份，可是現實中被和平會查知，而遊戲中也暴露了。
我終於明白，交手中算計如何取勝，我可能當得起神機妙算，但是，日常的計謀之類，我實在是一塌糊塗。我蟄伏著毫無動作的時候，我或許能夠有效地遮掩我的身份，然而，我只要一行動起來，缺乏周密計算的我，就必不可免要暴露了。
側頭看看眼神恬淡的丫頭，我心裡微微一歎之後，豪氣剎那盈胸。
我的身份的暴露，已經決定了我和丫頭剛剛做出的只限於遊戲關係的約定，失效了。丫頭注定要受到我的牽連而遲早在現實中被試圖尋找我、對付我的人找上。我自然不能任由這樣的情況發生。嘿嘿，來吧，既是殺手、同時又越來越不是殺手的我，對這種情形，雖然討厭，但是卻也說不上畏懼。只要徹底消除體內巨蛋能量帶來的隱患，別說保護一個小丫頭，就是保護十個，我又何懼？
剎那間，我突然明悟：其實，現實裡身份暴露之後，別人就完全可以憑借「財財雅投資公司」和極限小軒的關係，追查到我的遊戲身份。畢竟，作為商業實體，極限小軒和財財雅投資公司之間的對等關係，只要稍加查探便可得知。
我其實早就明白這一點。然而，我卻仍然在刀小刀這丫頭找上來之後，在紅巖絕域裡幾乎閃電般和丫頭徹底確定了關係。
人渣黑色披風、一身黑衣、黑色頭罩下只露出兩隻眼睛的模樣，瞬間彷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人渣眼中，執著、堅定的神色，彷彿再一次浮起。
瞬間，我便明白過來，我有意無意忽略掉值得注意的因素，和刀小刀在一起，固然有對丫頭的真實心意在內，卻也有對我力量的挑戰意圖在內。
人渣對衣天天動心，結果在功散人亡的邊緣掙扎過來之後，晉入了更高的殺手境界，這雖然只是傳說，我雖然尚未證實，然而，我卻不自覺間對我提出了相似的挑戰要求。
其實，我對刀小刀這丫頭雖然有真情，雖然在乎，但是，我更在乎的，依然是力量。
腦中諸般念頭雖然紛繁複雜，然而，一切不過是剎那之間，我便已想了個明白。
天衣無縫話音才落，如電般想明白了一切的我，便是一聲長笑，「哈哈，不錯，分心二用以至數用，正是本人的絕技。」
話聲中，暗血手札依然懸浮在我身前，我左手一揮，左手縮入袖中的同時，殺匕幻化飛出，一抹閃著淡青、幽黑、血紅三色光暈的虛光，直取天衣無縫。
同時，我嘴裡開始急速念頌暗血手札法術啟動的冗長咒語。
得到我暗示的丫頭，則仍是利用天絲維持著和我的三丈距離內的聯繫，不理會我和天衣無縫的爭鬥，開始收割她攻擊範圍內的玩家的生命。
血蝙蝠峽谷。我和天衣無縫交手處，距離足有兩三百米的一塊巨石上方。
巨石上似乎什麼也沒有，然而，混戰的玩家都沒注意到，空空的、足有近十丈高、近乎小山一般的巨石上方空地，兩個聲音正低聲交談著。
「人渣，那人當真是白衣獨殺？」
「如年公子，小姐和血魔的交談，通過鏡像顯示，你和囂張公子都已經聽到了也看到了，難道還有疑問？分心二用的本領，這個世界，會的人並不多。」
「你看天衣能夠對付得了血魔麼？」
「如年公子，你又何必明知故問。你我做好營救小姐的準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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