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只有回去了,下次帶了冥族玩家之後才能完成了,這些駐守白狼,任務設置裡明顯就是讓復活的黑狼骷髏去對付的。
我恨恨地揮動殘桃匕,刺在剛殺死的37級白狼的屍體上。之後回身便欲離去。
橫刀一笑卻拉住了我,“千裡,你剛才對你的匕首做了什麼,我怎麼感應到了沉睡的黑狼冥魂?”
我一愣,“我沒做什麼啊?不就是象剛才殺白狼那樣揮動匕首麼?”
“不對,你剛才殺白狼時,我沒有感應到黑狼冥魂。剛才感應到了,這種感應是在你收起匕首時消失的。”
我連忙繼續揮動匕首。橫刀一笑這次卻頻頻搖頭。最後,我不耐煩地對著已被我剁得稀爛的白狼屍體狠狠扎下……
“有了!又感覺到了!再來一次!”
橫刀一笑叫道。
我愣了一愣,突然明白過來。
“哈哈……”我放肆大笑。原來如此。剛才我的不耐煩,是上次魂戒融入手指之後,心底那絲突兀出現的躁動引起的,這絲躁動,剛才居然若有形質般,被我無意中(靠,恐怕是這絲躁動自己的“有意”)輸入了一小絲進入匕首,隨著輸入匕首的內力游走。
我又試驗了幾下,終於徹底弄明白。當我輸入這絲剛剛在游戲裡突然間變得若有形質的躁動進入匕首,讓這絲躁動隨著輸入匕首的內力一起游走時,似乎觸動了匕首裡面的什麼東西,之後,純正的冥力之質就被激發出來,我甚至還能從中隱約感應到這些冥力之質似乎有著那些被殘桃匕吞噬的鬼心的氣息。
接下來就簡單了。有殘桃匕被激發出的冥力之質作為媒引,橫刀一笑發動了任務程序,隨著這廝沙啞的狼嗥一般的咒語,組成狼梯的黑狼骨架不斷復活過來圍攻駐守白狼。我的殘桃匕這時候也趁火打劫,頻頻脫手刺入被圍毆得重傷的白狼要害,大肆吸血。這把匕首,成長為玉器後,殺人或殺怪時,對鮮血總是極其敏感,不愧嗜血之名。
護著橫刀一笑,我們不斷攀上高一級的台階。構成每一級台階的黑狼骨架,大概都在一百具左右,身後,駐守白狼在擊碎復活過來的成群的黑狼骨架後,被殘桃匕擊殺,掉下曠野。我們身後的狼梯,狼骨紛紛碎裂,掉落狼梯下面的曠野,組成狼梯的,變成了一些狼形虛影,每個狼形虛影的額頭正中,都有一顆珠子閃閃發光。我曾試著扔了一塊骨頭上去,狼形虛影組成的狼梯毫不著力,我扔出的狼骨,輕飄飄掉落曠野之中。
奇特的是,身後的狼骨紛紛碎裂、掉落曠野,前方的以及腳下的狼梯,卻夷然無損。配上身後狼形虛影組成的狼梯和每具狼形虛影額頭閃閃發光的珠子,這景象看起來著實怪異。
沖殺到九十多級台階時,黑氣濃黑如墨,我和橫刀一笑都是小心翼翼,操,九十多級的白狼,黑狼骨架每一具也基本上在八十級以上,我和橫刀一笑都才37級(殺這些白狼不爆裝備,但可以獲得經驗,基本上每只白狼最後都是在重傷狀態中被我的殘桃匕干死的,我和橫刀一笑算是組隊,所得經驗分攤,殺到現在,加上以前各自本級經驗就已經獲取了不少,都各升了一級,從36級升到了37級),任誰都惹不起。
沖過了第一百級台階後,眼前光華流轉,驟然一亮,黑氣完全被拋在身後。我和橫刀一笑抬頭看去,只見再往上二十級台階處,狼梯不再延伸,現出一個足有百米方圓的寬大平台,平台也完全是由黑狼骷髏組成。平台上,一塊巨碑閃閃發光。巨碑前面,蹲伏著一只閃耀著銀光的碩大銀狼,銀狼兩側,各有六只稍小一號、但體形仍是碩大之極的銀狼。這十三只銀狼都一動不動。
我和橫刀一笑要沖上平台,需要沖殺過二十級台階。這二十級台階,每一級都變成了三只白狼駐守,其中一只明顯是boss。
這時候,我和橫刀一笑雖然自從喚醒沉睡的黑狼冥魂之後,基本上就沒有戰斗了,但是卻都累的不行。因為我得催發殘桃匕裡的冥力之質,橫刀一笑得喚醒黑狼冥魂,這兩項工作不僅枯燥,還隨著被喚醒的黑狼的等級逐步提升而越來越吃力。
對視一眼,我和橫刀一笑掏出一壺生命水灌下,又不要錢的吞下一大把補充體力、恢復疲勞的高級丹藥,然後,我再次催發殘桃匕的冥力之質,橫刀一笑再次瞑目念咒。
怪異的情形出現了。我陡然發現,全身所有內力都湧進殘桃匕,一絲絲躁動從左手食指的魂戒持續逸出,也跟著進入殘桃匕。我吃驚地看向橫刀一笑,只見他也吃驚地睜開了眼睛,嘴裡咒語卻沒有停下,只是情況的詭異在於,似乎橫刀一笑現在根本無法自主停下念咒。
我用探詢的目光從橫刀一笑眼裡,證實了我的猜測。我急忙停止催動殘桃匕,在我想來,冥力之質收回了,橫刀一笑應該可以恢復自由了(橫刀一笑念咒,是以生命和精血為代價,在自主控制的情況下,生命和精血的損失,不會構成傷害,但若是失控,樂子就大了)。
然後,我吃驚地發現,我根本無法停止下來。不僅如此,過了一會,我體內不多的內力全數輸入殘桃匕之後,接下來法力也開始向殘桃匕內湧入。
當我的法力流失了接近一半時,一直沒有動靜的狼梯,二十級階梯的黑狼骨架盡數活了過來。日,居然一下子就復活了二十級階梯的數千只黑狼。
橫刀一笑黑狼臉全被汗水浸透,疲憊不堪,隱隱的,竟然還似乎蒼老了不少。我則是體內法力流失越來越快,為了維系殘桃匕裡的內力、法力不至於亂沖亂撞,我和殘桃匕連通的心神,此刻是苦不堪言。
這些黑狼復活過來後,居然並不進攻駐守白狼,駐守白狼看著這些黑狼的眼光,居然也極是溫和。
漸漸的,狼梯盡頭處,寬大的平台上,開始有黑狼復活。當組成平台的黑狼復活過來不過才一小半時,我的法力告彀,然後,我本以為沒有法力可以輸入,應該可以告一段落,然而,接下來,我恐怖的發現,我的生命開始湧入殘桃匕。這時候,橫刀一笑這只黑狼,已經是老態畢露了,看起來就仿佛立刻就要跨進墳墓的、生命力已經耗盡的老狼一般。
就在我生命消耗了個七七八八時,平台上,被復活的黑狼延伸到了平台前端的巨碑處。猛然間,我感覺空間似乎震顫了一下,接著,巨碑猛然爆發出奪目光芒,萬丈光芒中,一直踞坐不動的碩大銀狼和它的十二個跟班,一齊站起,同時,從巨碑裡飄浮出一只碩大的黑狼虛影。
隨著這只黑狼虛影從巨碑裡浮出,一股威壓,一股深沉到了極處的威壓,僅僅是自然而然散發時略微波及到我而已,我便已然抗拒不了,一屁股坐到一只復活過來的黑狼骷髏背上。然後,我駭然發現,我的生命被殘桃匕吸收得只剩下不足十點,頂多再過幾秒鍾,我的生命耗盡,我就只有轉世去了。
我還來不及詛咒系統,只見平台上碩大銀狼猛然抬起爪子向我一揮,之後,我便發現我的生命不再流失,穩定在了十點。與此同時,碩大的黑狼虛影向橫刀一笑抬起爪子,橫刀一笑三米多長的黑狼身軀,漂浮起來,緩緩凌空飛向黑狼虛影。當橫刀一笑飛到黑狼虛影之前時,才徹底見出這黑狼虛影的巨大來,三米長、一米高的橫刀一笑黑狼身體,在黑狼虛影面前,不過如一只老鼠面對一只最大號的黑貓一般。
我有福了,居然看到如此具有震懾力的場面。只見巨大的黑狼虛影抬起爪子一拍橫刀一笑,從橫刀一笑的黑狼身體裡,另一只黑狼虛影浮了出來,迅速膨脹開來,但膨脹到只及巨碑裡飄浮出的黑狼虛影最多三分之一大時,便再也無法繼續膨大。
一大一小兩只黑狼虛影,隔著橫刀一笑軟噠噠半死不活的黑狼實體,相互瞪視。猛然間,巨碑上端什麼東西一聲炸響,眨眼間,無數閃電便劈向橫刀一笑。奇異的是,閃電每劈中一次,橫刀一笑黑狼身體就膨大一分,與此同時,一大一小兩只黑狼就縮小一分,並且和橫刀一笑的距離也拉近一分。
閃電一道道劈下,初時還能分辨出哪道閃電在前,哪道閃電在後,漸漸便分不清楚了,再接下來,閃電越來越密集,漸漸密集到橫刀一笑和兩只黑狼虛影便似被一團電光裹住了一般,再也看不清電光團中究竟在發生什麼。
我還待細看,一聲蒼老的問話響起:“年輕人,你應該關注一下你自己了,你的匕首在發生異變,若是任由異變進行下去,你的生命、精血、精元都將被徹底吸盡。”
我忙轉頭看——然後,我發現我根本轉動不了我的頭,此刻僅僅十點的生命,已然幾乎使我處於臨近無法動彈的邊緣。
翻動眼珠,眼角掃見了一片柔和的銀光。然後,銀光晃動,適才平台上那只碩大銀狼的銀色狼頭,緩緩後退,和我拉開距離,直至我清楚地看到了整個狼頭為止。
“那麼,我該怎麼辦?還有,你怎麼稱呼?”
這一出聲,我才發現,我的聲音虛弱到了極點,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你可以叫我‘銀狼的王者’,也可以叫我‘狼族的銀色之星’。年輕人,現在你的匕首的異變,已然無法阻止,我不過是暫時遲滯了這把匕首的異變而已。這把匕首,吸收了你們玩家的精血足有百滴,吞噬了完整與不完整的鬼心足有千粒,本來裡面的殘靈處於沉寂狀態,但是,你適才持續刺激裡面儲備的鬼心的冥力之質,也附帶觸動了儲備的百滴精血,最主要的是,你的匕首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呼喚陷入沉寂的殘靈。現在,你的匕首裡面,就是一個微妙的世界,我無法進入如此微妙的世界中,所以,年輕人,很抱歉,我無能為力。”
“那麼,你能不能把匕首從我的手裡拿走,我想這樣應該能夠阻止它吞吸我的精血精元。”雖然知道這話說的很蠢,不過,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果然,這什麼銀狼的王者的回答粉碎了我的期望,“這把匕首與你血肉相連,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從你手裡把它取走。”
日,我怎麼從我手裡取走,我用右手從左手取下,還不是仍然在我手裡。不過,既然這牛逼烘烘的、我進入“無限”以來碰到的第一個能口吐人言的怪物boss都無能為力,那我就等著吧,反正系統應該不會這麼莫名其妙讓我轉世。何況,小柔的預言,我記得很清楚,現在我算是把橫刀一笑這黑狼的王送到地頭了,接下來,應該是“狼王的懵然一擲”什麼的了,我就等吧,只要這糊塗的銀狼穩定住我的生命就行了。
和這只銀狼胡扯著,我耐心等待著橫刀一笑那面的變化。漸漸的,閃電開始減少,最後,閃電消失,出現在巨碑前的,正是橫刀一笑這廝,兩只黑狼虛影已經不見,橫刀一笑這廝狼眼緊閉,黑狼身形又變回了三米余長一米余高,正四足騰空,在巨碑前的半空中擺出一個很酷的pose。
在橫刀一笑緩緩緩緩、極其緩慢地開始睜眼時,巨碑再次爆發出一道奪目光芒,然後,接下來,我驚愕的發現,我身下的狼梯在急劇收縮,轉眼便收縮成一道尺余長的骨梯,直向橫刀一笑飛去。
“啊……日!”我一聲驚呼、一聲咒罵。顯然那只糊塗銀狼也沒有意料到會有此變故,所以隨著身下的狼梯縮小、消失,我身形在失去支撐下,向下墜去。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我還沒反應過來,猛然發現什麼東西正向我飛射而來,這東西正在逐步變大。
半空中下意識就欲抬動手臂——然後,我發現我的左臂當真抬了起來。下一瞬,左手手掌中的殘桃匕,刺在正向我飛射而來的物體上。
之後,隱隱約約間,我似乎看到橫刀一笑剛擲出了什麼,正睜大迷茫的狼眼,看著空空的狼爪。我心裡不由咒罵了一聲,日,巨蛋也忒惡搞了,這種情況下,我居然還能看到這些,還能看得這麼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