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六,,碧空萬里,陽光和煦。冬天已接近尾聲,微風輕拂隱隱帶來春的氣息。梅花嶺北路小武林會館門前花團錦簇,旌旗飛舞。石天宇和劉昊還有燕菲菲,三人站在門前迎接各路賓客。宴會在武館的大廳內舉行,幾十張圓桌左右擺在兩邊,中間走道擺著各式花籃。
最先來的是附近的街坊鄰居和石天宇養生界的諸多朋友,這些都是在意料之中。第一位貴賓出乎石天宇的意料,居然是井上正雄和井上由子兄妹。井上正雄親熱地拍了拍石天宇的肩膀:「恭喜石館主,你真是年輕有為啊。」石天宇謙虛地客氣幾句,
上官義和一個中年大漢並肩而來,大漢衣衫破舊卻十分整潔,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種灑脫不羈的淡淡微笑。石天宇見過,那日大戰長江,就是他單獨挑戰上官玉樹,正是上官義的大伯上官連山……
城北廣成武館代表是凌鳳,凌雲。神鷹武館姍姍來遲,為首的是馬如龍,身後跟著一幫人,氣勢洶洶。馬如龍一反常態地笑容滿面,高聲向石天宇道賀後入大廳在一邊落座。
緊接著是各路武林人士,許多石天宇都沒聽說過。大家紛紛落座。石天宇吩咐花宜人安排各桌的點心茶水,準備開張慶典。
肖春雪開著一輛採訪車,是她從電視台借來的,停在一邊壯壯聲勢。她已是正式記者,多少來點排場。可惜她來得太遲,大廳內高朋滿座。武館門前卻比較冷清,只有一群喇嘛和肖春雪一同進入廳門。
石天宇站在大廳前面的舞台上,望著眾人心中一陣發虛。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講話,一言未發已緊張得直冒虛汗。他看了看立在兩邊的師音和燕菲菲,燕菲菲眼中露出理解和鼓勵的笑意,石天宇心中稍微平靜一點,他清了清嗓子,高聲說:「謝謝各位賞光,我和劉昊幾人都是才疏學淺,開這個會館只是混口飯吃,如有得罪之處請各位海涵。我們宗旨是養生健體,和武林並無多大關係。所以我們叫小武林會館,而不是小武林武館。當然我們也傳授一些防身武術,都是普通招式。下面我們就獻醜一下。先由師音姑娘表演一下繡女拳。」石天宇首先選擇繡女拳,是因為繡女拳是師音獨有的拳術,和各門各派不牴觸,同時繡女拳適合女孩子練習,乘機做個廣告,台下有許多報名進武館學習的男女老少,正拭目以待。
師音今天一身古裝,她抱拳行禮,然後後退幾步,兩臂舒展,或急或緩,步履輕盈時快時慢。古代少女的古樸典雅融進時剛時柔舞蹈一樣的拳術中,散發著迷人的氣息。一套拳術舞畢,台下響起一陣激烈的掌聲。師音臉頰嬌艷,嘴角含笑,彎腰謝過眾人退到一邊。
第二個上場的是花宜人,小丫頭平時頑皮嬉鬧,但耍起功夫來卻中規中矩,一絲不苟。不過原本繁雜的八卦掌在她使來竟然簡簡單單,動作輕靈飄逸,出掌清清楚楚,一套掌法結束,大廳裡的人並未看出花宜人有什麼特出之處,掌聲稀稀落落,幾近於無。花宜人漲紅著臉,怔怔地站在台上。石天宇感覺到花宜人的尷尬,連忙上前打圓場,話還沒出口,台下響起一聲喝彩:「好,去繁就簡,才是武學真諦。八卦掌應該是這樣。多那些花哨的動作沒什麼用處。」石天宇定睛一看,驚喜非常,一個面色白皙的中年人坐在上官連山身邊,竟然是荷花嶺上的世外高人古滄海。古滄海是上官連山請來的,他們都是老江湖,知道石天宇開武館就相當於開門立派,肯定有許多武林人士不服,藉機找茬。暗中過來助陣。古滄海說話有意運起內力,聲音震得眾人耳中轟轟作響。
「古兄這話不對。」另一桌上站起一位老人,面容清矍,他叫董世昌清末八卦掌名師董海川的傳人。他顯然並不懼怕古滄海,出言毫不留情:「這小姑娘的武功根本不是正統,登不上大雅之堂,這種身手怎能教授別人八卦掌。」他卻不知花宜人的掌法都是為了運用內力方便而編排,一招一式都能凝聚內力憑空發出,攻擊對手。比原來八卦掌的內力要強橫得多。
花宜人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張口要發著,石天宇急忙拽了她一下,抱拳對董世昌說:「老前輩說得有理,我們不教八卦掌就是。」
「這還差不多。」董世昌得意地說:「否則要讓我的徒弟教訓教訓這小姑娘。」
馬如龍在一邊見董世昌要重新落座,眼珠一轉對董世昌笑著說:「董老前輩,我們久仰大名。今天您應該露一手,讓這些小毛孩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這話明顯是挑唆,有意生事。董世昌生性高傲,他點頭贊成,轉臉對身邊的一位少年說:「董志,你上台讓大家見識一下真正的八卦掌。」說完又對著台上大聲喊道:「小丫頭,下去。」
「慢著。」馬如龍笑得有點邪:「老前輩,一個人施展顯不出功夫,讓拿小丫頭陪練豈不更好。」
「說得也是。」董世昌大大咧咧地揮揮手:「董志,上。麻利點,十招就能把小丫頭打下台。」
古滄海冷哼一聲,神情不悅,上官連山拉了拉他胳膊:「古兄,冷靜一點,這點小事用不著你我出面。」
石天宇冷眼旁觀,他生性再好,也不由得怒上心頭,這董世昌也太目中無人了,今天是開張慶典,大庭廣眾竟然給小武林會館一個下馬威。以後石天宇一夥人還能在人前抬頭嗎。誰又願意來學武。石天宇知道一味退讓行不通,馬如龍在一邊虎視眈眈,他代表神鷹武館。是貴客,也是來搗亂的。不給點顏色是不行了。
董志雖然年少,但身高馬大,膀粗腰闊。在台上一站,四平八穩,也不說話,擺開架勢兩眼挑釁地盯著花宜人。花宜人憋著一肚子火,要不是今天是個開張的大喜日子,她早就大罵那個董世昌老頭了。她見董志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立即火上眉梢,一跺腳,雙掌一錯,飛身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