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既然已經拿定,我們也就沒有再耽擱了,出發去尋找那個所謂「地仙」的靈柩。
剛踏上陸地那會,我稍稍瞄了一眼,對這個陵墓就有了大致的瞭解。這不是那種傳統的墓葬,靈柩並不是安放在深入地底的地宮之中,而是把這整塊的陸地,建成了一座陵園的模樣。
既然已經開山為陵,那再建造複雜的地宮深埋便沒有什麼意義了,因此,看這墓穴是陵園式樣的,我心中頓時大定,只要找到主棺槨所在,那便算是完事了。
往前走大概00來米吧,整座陵園的大門便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這是陵園的入口,高約0幾米,成古時的城牆式樣,中開穹門,上部豎有垛牆,間有垛口(望口)和射洞。垛牆後是一座精緻的屋宇,黃瓦飛簷,堂皇無比。
更讓人吃驚的是,整個門樓似的建築都漆上了紅色,看上去,就像是袖珍版的天安門一般。
眾人都對墓主的大手筆感到吃驚不已,不過是門樓而已,至於按城牆的樣式來造嗎?這得費多少人力物力啊!
我指著這個「城牆」,笑著對胖子說:「你看這像不像北京的天安門?丫的還挺有超前意識的。」
胖子沒精打采地抬頭一看,「嗯」的一聲就算完了。
看胖子那一副死狗樣,我就一陣陣揪心。別看他平時咋咋呼呼的樣,其實純著呢,30好幾的人了,也沒什麼戀愛經驗。就他自己老自吹那個什麼初戀,其實也就是在蒙古當兵那會,跟軍馬場一個小丫頭對上眼了,時不時見見面,對對歌,直到軍隊拔營離開了,他還愣是沒敢開口表白,也就這麼沒了下文。
這次難得跟曾雯雯這小妖精好上了,正樂著呢,沒想到,上一秒還柔情似水的,下一秒就拔槍頂在他腦門上了,能不受刺激嗎?
我也沒什麼辦法,現在也不是開導他的時候,只能靠他自己走出來了。我歎了口氣,也沒看風景的心情了,領著眾人穿過門樓,步入了陵園。
一出門樓,這個陵園也就呈現在了我們眼前。說起來也不是很大,大約兩個足球場大小吧!地上鋪著清一色的青石板,四下錯落著為數不多的石屋似建築,看似不像陵園,反倒更像個無人的死村。
踏著青石板緩緩向前,腳下濕膩膩、滑溜溜、虛浮浮的,完全沒有應有的結識穩重的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張哥,你出道第一次買賣好像就是倒的西夏墓吧,再加上這十來年你基本都在陝西一代活動,對西夏黨項族風格的墓葬應該是有些研究吧!你看著,棺槨是在什麼位置?」曾雯雯一開口就爆出了我的老底,看來這陣她跟胖子沒白混,我的底細她只怕比我自個都清楚了。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示地說:「雯雯你有心了!既然到了斗裡,你張哥我自然能把棺槨給挖出來,你就放寬心吧!」
「張哥出馬,小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您給指條路吧。」曾雯雯絲毫不以為意,巧笑嫣然地說。
「哼」,我冷哼一聲,指著陵園的左上角說:「應該在那個位置,典型的西夏陵園,主墓穴的位置不在正中,一般都在在西北角。其它地方的那些石屋,十之八九是放些陪葬的明器,墓主生前的用品,或是布下了什麼機關。」
「我們不是來考古的,其它地方也就不用看了,直接去主墓穴吧!」
眾人都沒有異議,於是我們六人沿著鋪就整齊的青石板,小心翼翼地往西北角方向走去。
行至途中,Helle忽然插口問道:「濤子,不是聽說古墓裡有很多機關嗎?怎麼一個都沒有遇到。」
「呵呵,守墓之法千變萬化,又豈是機關一種。」我笑著說道。
「兩千多年來,建墓者與盜墓人互相鬥法,發展出了無數種的手段,總的來說,可分為天、地、人三品。」
迎著Helle好奇的目光,我詳細地敘述了所謂天、地、人三品護墓術。
所謂「人」品,是最下等的手段,既封且樹,好大一個土包子,再加上醒目的墓碑,內裡又沒有什麼厲害的機關,那不是明擺著「此地有寶,歡迎來倒」嗎?
使用這種方法的,多是些鄉紳官宦,想求永安,反遭開墳曝屍。這種墓葬,基本上都被同行們光顧過了,除了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外,幾乎沒有倖存的。
「地」品,則要好上一些,同樣封樹,有的上面還多蓋一層明樓供後人參拜。同時地下有龐大地宮,機關陣圖,巫蠱之術,無所不用其極。
使用這些手法的,多是皇親貴戚,權柄赫赫之輩。若後人權柄依舊,那還好些,如若不然,無論再怎樣堅固的墓穴,如何的機關算盡,總免不了洗劫一空,暴屍荒野的結局。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清帝陵,乾隆慈禧,生前何等威風,陵墓何其堅固,最終仍不免被孫殿英盜個底朝天。
慈禧枕頭翡翠西瓜被當作了禮物送給了宋子文、口含的夜光珠落到了宋美齡的手上。乾隆也好不到哪去,他的朝珠成了戴笠的玩物,還有一柄九龍寶劍連孫殿英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是送給了蔣介石還是何應欽。這都是血淋淋的例子,生前的最喜歡的東西,死後的陪葬,全成了軍閥孝敬高官的禮品。
要想真正的富貴安寧,還是得按「天」品的手法來。墓穴不封不樹,不留文字,待墓主進入,所有知曉墓穴所在的人便被全數殺盡,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這種手法的例子就是一代天驕成吉思汗了,他的墓穴至今沒能找到,只留一座衣冠塚供後人瞻仰。
像那種「人」品的手法沒得說,人見人盜。「地」品的手法,雖然設有精巧凶厲的機關,但也不會在遠離主墓室的墓道裡。那樣的機關,流於下乘,只能嚇阻嚇阻小蟊賊,怎能阻擋真正的行家。而那些笨手粗腳的小蟊賊,又豈能進得了墓室的主體,所以說了,不過是白費功夫而已,傷人不成,反倒會提高盜墓者的警覺性,為行家所不取。
這座墓穴,便是典型的「地」品手法的傑作,外面迷宮似的水道,以人為食的怪魚,便能把撞大運似的小蟊賊拒於門外,能進到這裡的,多是下過功夫研究的行家,又豈能小機關能對付的。墓主也樂得大方,不做那些無用功了。
真正的凶險處,是在主墓室的所在地。那是整個陵墓的穴眼所在,也是墓主的最後停留的地方,當然,也是財寶最多的地方。只有那裡,才會有最凶狠的機關,最詭異的術法。
說話間,我們一行六人,便已經走到了陵園的最左上角。這時候,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堵高牆,牆體正中有一扇巨大的木門,上面朱漆斑駁,頂部鏤雕著無數精美的圖案,雖年代久遠,但仍依稀可千百年前的繁華璀璨。
此處,便是「地仙」最後的安眠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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