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世戰和樓西閩轉身朝空地後方走去,談話聲音逐漸小聲,直到無法再入二人的耳膜。
「師叔,看來血劍門的人是落到他們手裡了。」唐雪擔憂的說道。
莫游眉頭深鎖,沉默不語,孫四的手段他又豈會不知道,血劍門人落到他手中,豈會不受折磨。只是此時以二人的實力,別說不知那開啟白骨塔的咒文,就是知道了也闖不進去。
「那人離開了。」唐雪突而說道。
游把心一橫,低語一聲,轉身率先離開。
唐雪也無奈的搖搖頭,快步跟上莫游。
二人並未依照原路返回,而是繼續追蹤著那大玄二境玄師的痕跡,一是為了查清此人的身份,二則是此人行走的路線顯然早經過勘測,不僅食人樹的數量最少,而且也是泣血宗弟子守衛的薄弱點。
穿過森林,脫離了泣血宗的駐地,莫游二人更加小心翼翼,那玄師也十分謹慎,並沒有明目張膽的在空中飛行,而是在林間騰挪飛躍,只是那速度之快猶如閃電穿梭,若非有唐雪在前面緊追不捨,恐早失去了對方蹤跡。
追了不到一柱香時間,唐雪突然停了下來,收斂起本來就極為微弱的氣息,隱在一塊岩石後,莫游和小白躡手躡腳的近了身,順著唐雪的目光探頭望去。
在林子的前方是一片稀疏的竹林,綠竹不過百來根,都呈現出一片衰敗之像,在一些綠竹上有些慘白的小斑點,如同一隻隻小蟲子侵蝕著它們的生命。
在竹林和灌木林的交接地,正站著二人跟蹤的目標。
只是,這目標卻是莫游曾見過的,器宗機密處的那位豐姓男子。此刻他穿著一襲黑袍,平平無常的面容上兩隻銳利如刀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閃亮。
雖然不見他那頭日級人蛇靈寵,但是莫游相信只要此人一個念頭,那靈寵便會即刻現形。
豐姓男子之所以停下,乃是因為竹林中站了一個人,一個莫游也不陌生的人——天乾門的黃旗副旗主葛偉。
葛偉負手而立,硬朗的線條和粗獷深沉的表情讓夜色更加深沉,那一雙霸氣的眼神和豐姓男子的眼神相接,沒有半分迴避之色。
在他身邊的那頭日級三目靈狼低聲發出嘶嘶聲,額頭中心的第三目不時聚起紅色的光芒。
突如其來的大風從林間刮過,搖搖欲墜的竹葉被風一吹,即刻掉了一地。
二人卻如石像一般,連衣袍都沒有掀起來。
莫游二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這二人一個大玄二境顛峰境界,一個大玄二境中段境界,在這裡發現,簡直是絕無勝算。
「豐鑒兄,五十年前宗選大會一別,別來無恙啊。」葛偉收回凜冽眼神,冷峻神色不見,換之而來的是一臉微笑。
「客氣了,聽聞葛偉兄即將出任黃旗旗主之位,恭喜恭喜。」豐鑒也表情一變,含笑拱手道。
「呵呵,這事可說不準。豐兄這樣說,我若應了聲,以後讓你笑話可就不好了。」葛偉說罷,輕輕一拂袖,一套晶瑩剔透的白玉桌凳平空而現,再一拂袖,桌上已是美酒佳爻。
這食物倒不是他變化而來的,而是從儲物戒指中抖出,只不過速度極快,迷亂人眼罷了。
「來偉滿臉笑意,招手做邀。
「美食美酒,當有美景,小弟獻醜了。」豐鑒輕笑一聲,拂手掃過一片微風,微風過處,整個竹林宛如重生一般,白色的斑點被刷去,綠竹一根根挺拔俏立,綠油油的猶如綠玉一般,散發著晶瑩的光澤。
「豐兄的諸天玄訣果然是玄妙無比,單是這萬物重生之術,便讓人驚歎啊。」
「小弟這等小把戲怎可與葛兄的『逍遙震』相比呢?剛才那手速之快,連小弟也眼花呢。」
二人哈哈大笑,毫不掩飾的互相吹捧,一如圓滑的官場中人。只是言語中針鋒相對卻也不留痕跡。
待到葛偉坐定,豐鑒卻朝著灌木林一扭頭,笑道:「二位朋友既然路過,不若也出來一起飲酒如何?」
莫游聽得一驚,原來這豐鑒早就察覺到他們的行徑,唐雪暗歎二境玄師的厲害,低聲問道:「師叔,我們去不去?」
卻見莫游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道:「去,當然去。」
說罷,起身走出灌木林,拱手朝著豐鑒燦燦一笑道:「前輩法力高強,晚輩自知瞞不過前輩,跟蹤之事還請前輩多多包涵。」
豐鑒掃過莫游身邊的小白,似乎想起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再看到沒有正眼看自己的唐雪,亦忍不住流露出驚艷之色來。
葛偉見到二人出來,暗道自己不小心,竟然沒有發覺周圍有人,不過他剛才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豐鑒身上,沒有發現二人倒也情有可原了。
鑒倒也沒顯露敵意,揮手化出兩張玉凳來。
「晚輩怎敢與二位前輩同座呢,二位前輩器宇不凡,一看便是大門派的高人,尤其是這位前輩,沒有責怪晚輩跟蹤之嫌,晚輩已是感激啼淋了。」莫游一臉誠懇的擺手道。
莫游這馬屁一拍,葛偉倒是露出一張笑臉來,葛偉望了唐雪一眼,見她那愛搭理不搭理人的表情,便轉而向莫游問道:「你眼光倒是不錯,這位前輩乃是器宗高人,又豈會跟小輩生氣呢,我看你這位小兄弟氣質脫俗,根骨佳妙,不知是何門派,怎地到了此地呢?」
「器宗——」莫游故作驚詫的失聲,顫顫不安的偷瞄了豐鑒一眼,而後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彬彬有禮的答道:「前輩過獎了,晚輩這點微末之姿,哪敢與前輩並提呢,晚輩二人乃是擎天門的人,這位乃是在下的師侄,阿雪。」
葛偉二人皆是老成精的人物,單聽這話便知這年輕人在這擎天門是有些後台的。只是豐鑒看到莫游剛才吃驚的表情,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擎天門,恕老夫孤陋寡聞了,卻不知這是哪顆星球的門派?」葛偉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