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莫游法力尚未完全恢復,但是依然能夠感覺出老者隨著呼吸而溢出的強大氣息,絕對在皮休之之上。
「前輩,實在不好意思。」莫游打了個哈哈,尷尬的一笑,立刻把責任推到了小白身上道,「小白,你怎麼又闖進別人家裡了?」
小白委屈的攤攤手,似乎覺得闖到別人的地盤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莫游將玉瓶放回原處,不好意思的說道:「前輩,這裡是什麼地方,晚輩誤闖進來,還請恕罪。」
「誤闖進來?你連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老者依然閉目問道,雖然他在問問題,但是莫游幾乎感覺不出這話裡有任何帶疑惑的口氣。
莫游半真半假的答道:「晚輩是被仇家追殺,誤打誤撞才來到這裡的。」
老者雙目猛地一睜,精光畢露的道:「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我血劍門禁地搗亂,真是不知死活。」
莫游聽得一震,沒想到小白竟然帶自己跑到灰影星三大門派之一的血劍門禁地來,他不由朝小白瞪了一眼,一臉苦笑的自語道,你可真是將我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來了。
小白對莫游的眼神完全沒有反應,自從莫游將那還盛有半瓶泉水的玉瓶放回去之後,它就一直盯著那東西,黑漆漆的眼珠子賊溜溜的轉動著,一看就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可知妄自進我血劍門禁地……」老者不帶任何感情的自故說著,無意中把目光投在石壁上的莫游突然「咦」了一聲,大奇道:「這不是《天道劍訣》的心法嗎?」
老者的話嘎然而止,隨即渾身一震,眼神中露出詫異道:「你……你說什麼,這是心法名為《天道劍訣》?」
莫游疑惑的望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只是把目光繼續注視到石壁上,剛才他偶然發現老者對面的石壁上刻有字跡,掃了一眼,發現這乃是《天道劍訣》,所以才詫異得出聲。
老者見莫游一臉肅然的不說話,反而少有的激動起來,聲音有些顫抖道:「閣下所言可是真,這心訣當真是秦牧大帝成名天下的《天道劍訣》?」
莫游摸著下巴,遲疑道:「是倒是,不過這心訣似有些不妥。」他轉目朝老者問道,「這心訣莫非就是血劍門的《血劍玄訣》不成?」
老者連忙答道:「不錯。」
莫游將這牆壁上雕刻的《血劍玄訣》掃了一遍,心裡已有了主意,見老者那態度,便知自己不會有大麻煩,眼珠子一轉,便問道:「若我猜得不錯,這《血劍玄訣》應該不是秦牧大帝親傳的吧?」
老者微微一怔,遂點頭道:「閣下說得不錯,這玄訣乃是七百年前本門師祖在一座山谷中發現的,然後便驚為天訣,遂建立此門,世代門人皆修行此法。」
「這心法有所缺陷,再如何修煉也無法大成,對吧?」莫游負手笑道。
「閣下說得是,本門自師祖以來,這最深奧的心訣部分已有數十位門主修煉此訣,但是無一堪透。」老者毫不隱瞞的說道。
「那麼血劍門的人修煉的乃是六情不動的絕情之法,應該就是這《血劍玄訣》了?」莫游問道。
「不錯。」老者頷首答道。
此時此刻,莫游已大占主動權,笑言道:「怪不得傳說血劍門門人都是一副殭屍臉,原來是修煉這玩意兒的緣故,這心訣的確會在短時間內讓人武學大進,但是卻由於缺少了幾個必要的環節,故而喪失了達到顛峰的理由。」
老者聽得又是一震,眼中露出陣陣神彩,竟然走下床來一拜道:「還請前輩指點一二。」
其實早有歷代門人對《血劍玄訣》研究後,對於其有缺陷的說法也不置可否,但是由於這心訣乃是偶然而得,天地之大,何處找到此物正篇卻也如大海撈針一般,他見莫游一話道破《血劍玄訣》的秘密,不由驚為天人,語氣中不由充滿恭敬,更是加以前輩的稱呼。
莫游指點江山般的說道:「《天道劍訣》乃是秦牧大帝當年自創之學,分為『怒劍訣』、『靜心訣』和『元境訣』三部,其以心境控劍,使得修煉者能夠發揮出最大的潛力,故而因此成名天下。然而後來因為某種原因,這《天道劍訣》被他刪除了一部分,列為殘篇,想來你們師祖在山谷裡找到的就是這一殘篇了。」
對於秦牧為什麼刪除劍訣的部分口訣,莫游倒是已推測出一二,為斬情絲,他鑄劍斬出情格,將其煉入劍島之中,故而在秦牧的性格中已經沒有了「愛慾」二字的存在,所以這《天道劍訣》以心境控劍的一些心訣已經無法使用,故而將之刪除,然而「心境控劍」乃是劍訣的精髓,一旦刪除,便使得劍訣失去了真正的意義,雖然修煉者依然能夠發揮出極強的攻擊性,但是卻不再是世上一等一的劍訣。
話說到這裡,老者更是吁了一口長氣,吶吶的道:「心境控劍,而非無心控劍嗎?」
「無心控劍,是這殘篇最大的優點,同時也是最大的缺點,他能夠讓你站在巨人的肩上,從此高人一等,卻無法讓你站到巨人的頭頂上,傲視天下。」莫游一針見血的說道。
老者如遭雷擊,似有頓悟之感,恭敬萬分的道:「還請前輩指點。」
「心境控劍,其實就是以情控劍,情之所在,劍之所到,無聲無形,無影無蹤。當年秦牧大帝揮劍斬情絲,也斬斷了殘篇之情,失去情的劍訣便是無心劍訣,修煉者若依此修煉,反而被劍所控,使劍之時更具殺氣,更具破壞力,然而卻無法達到大乘之效啊。」莫游一邊講解,一邊卻自有新的領悟。
老者聽得面色漸變,卻隱露喜色,遲疑中卻忍不住問道:「前輩所言極是,莫非對於完整的《天道劍訣》知之甚詳?」
莫遊走到牆壁前,用手指頭輕輕摸了摸冰冷的石壁,轉頭朝老者笑道:「若你不介意,我大可將這殘篇補為全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