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不凡 正文 第五卷 風起雲湧 第八十八章
    益州是一個割據王城,袁家是那裡的布衣王侯。

    直到聽了柳裘的話,聶小川才意識到自己眼裡只會插科打諢,滿嘴跑火車的袁無點,在世人眼裡也是一個相當有名的世家子弟。

    現在這個世家子弟莫名其妙的死了,她要怎麼跟人家的父親交代?

    「公子啊!」那童子一眼就看到聶小川手裡的盒子,撲通就跪下來,放聲大哭,「你答應會帶好吃的給小虎,怎麼說話不算話!」

    他這一哭,聶小川嗓子**辣的痛起來,看那童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李君在身後擠過來,低聲道:「這位小哥,節哀。

    他的話沒說完,那小童蹭的從地下跳起來,鼻涕眼淚甩了他一身,罵道:「又不是死了你家人,說什麼風涼話!」

    李君勃然變色,揚手就打向那小童,一陣厲風襲來,只聽啪的一聲亮響,聶小川的臉上顯出一個鮮紅的手印。

    李君被她擋在身後,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面前的袁默秀。

    「我家兄弟人小無禮,是我管教無妨,給袁掌門請罪。」聶小川深深的彎下腰,說道。

    李君已經回過神,看著聶小川臉上變得紫紅的手印,臉色變的陰寒,薄薄的嘴唇一抿,說道:「袁先生的脾氣真是與人不同,怪不得袁兄談之色變,遲遲不肯回家。」

    李君本身就是帶著不滿來的,鑒於袁無點的身份,北周以皇家規格送去消息,並且將一切後事都安排妥當,但這袁家只來了袁默秀一人,並且拒絕進城,並指明要聶小川親自送骨灰來。

    對聶小川來說。這並不算什麼。而且袁無點地骨灰一直在她地手裡。就是不點名要她去。她也會去。

    但李君可不這麼認為。袁無點是被楊堅地射死地。這個消息竇大人已經有意無意地散佈出去。這袁家就該直接找楊堅算賬。沒想到竟然只是安靜地躲在城外。問都不去質問一聲。只會讓聶小川自己前來。明擺著欺軟怕硬。

    聶小川聽了。脊背一寒。這小子地嘴越發不饒人了!伸手掐了他一下。再看袁默秀一臉鐵青。張張嘴說不出話來。一甩拂塵轉身而去。

    聶小川瞪了李君一眼。忙跟上他。跟在身後地李君卻被那童子攔下。

    「我家先生說了。只見一個人。怎麼。你們皇帝沒告訴你啊!」那童子不過十六七歲。聲音出奇地響亮。聲音裡還殘留著哭泣。

    之前管事地官員傳達消息時地確是這樣說地。聶小川回頭看了眼李君。示意他不可魯莽。李君微微瞇起地眼睛裡。有著難以隱忍地怒意。門砰地被關上了。這座廟觀是一隱退高官地私產。前些年因為壞事被牽連收入官中。袁默秀執意不進都城。負責安排地官員也不敢大意。特意挑了這處給他歇息。

    那袁默秀行動極快,三轉兩轉便看不到人,聶小川跟在邊走邊哭的青衣童子身後,茫然的打量四周。

    這是一座堪比江南園林的私家廟宇,格局左右對稱,正中一座莊嚴的佛殿,門前佇立著一個高的香爐。散發著陣陣檀香。

    沿著小路向右,就進了一間小庭院,其中林蔭遍地,小橋流水,山石林立,讓人心曠神怡。

    滿心憂傷地聶小川一路行來,心境也變得平和許多,看來這個竇大人安排的的確十分精

    進了一間四面敞開地花廳,袁默秀背負雙手站在中堂。冷冷注視著她。他的目光很快落在木盒上,猶如被火灼了一般。臉色變得煞白。

    聶小川低頭深深施禮,「袁掌門,我把無點公子給你送來了。」

    說著雙膝下跪,將木盒舉到袁默秀眼前。

    袁默秀伸出的手微微顫抖著,再也止不住眼淚,抬頭仰天嗚咽一聲,這一聲用盡氣力,只震得人耳朵生疼,驚起園中無數飛鳥。

    「好兒啊!好兒!你可真無一點用處!我袁家堂堂男兒,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送命!」袁默秀厲聲笑道,忽地雙手灌力,將裝有袁無點骨灰的木盒向地上砸去,「此等不肖,有何顏面進我袁家之門!」

    聶小川再沒料到他有此舉,一驚之下,來不及起身,就那麼跪著搶著接住木盒,說道:「袁掌門,不可如此!」

    她用力過猛,撲在地上,劃破衣袖,手臂撞得生疼,手裡緊緊抓著木盒,心裡一酸,眼淚撲撲掉下來。

    袁無點跟她相識以來,很少提起自己的家人,除了那次說自己母親的死因,從他那過分淡然的語氣裡,聶小川可以猜想出他跟他的父親一定有了隔閡。

    無點!無一點用處,什麼樣的家人會給自己地孩子,起這樣的名字?

    他是不是總是被責罵?就連現在死了也要被指責無用?

    聶小川的咬牙控制住淚水,起來又跪倒袁默秀面前,「都是小川的錯!袁掌門息怒。」

    聽那袁默秀冷笑一聲,慢慢說道:「的確是你的錯,我兒既然為你而死,作為貞潔烈婦,你自行了斷,隨他去吧。」

    聶小川聽了一愣,就覺頂上厲風襲來,下意識的仰身後倒,同時魚躍而起。

    袁默秀一擊不中,臉色越發難看,冷笑道:「如此好身手,可憐我兒枉充英雄!」

    聶小川愕然看向袁默秀,見他神色凌然,顯然不是在開玩笑,這一愣神,袁默秀猛地甩出拂塵打在她的肩膀,聶小川一個趔趄向後退去。

    這拂塵看似柔軟,打在身上竟然猶如利刃,聶小川的肩頭很快溢出血來。

    難道他真地要取自己性命?聶小川伸手摀住傷口,怔怔看著袁默秀,她不想也不能還手,這是一個因為喪子悲痛而發狂的父親。

    袁默秀拂塵一揮,忽的看向廳外,冷笑一聲道:「誰人在此?」

    說話的同時,人如流星般撲向廳外那一鬆柏從中,聶小川跟隨其看去,就見松柏從中躍起一人,響起鐵器相撞的聲音,在這白日裡也迸出一片火花。

    袁默秀與此人一撞,隨即分開,那人一身黑衣,猶如夜梟般翻身站在花廳欄杆上,袁默秀停在松柏從邊,落地時身形微晃,顯然力道不及此人。

    不待聶小川看仔細,那黑衣人一個躍起,直衝向袁默秀,手中一柄長劍直刺向他的命門。

    聶小川毫不遲疑,拽下腰間隨身的鉤鎖,逼向黑衣人,鉤鎖放接近此人衣襟,就被外力一蕩向下沉去,同時那黑衣人前衝之中猛地轉身,又準又狠又急的刺向聶小川。

    他臉罩著黑布,外露著的一雙眼睛斜飛上挑,寒光閃閃,與聶小川照面,啊地一聲驚呼,眼眸睜大,滿眼不可置信。他這一遲疑,聶小川地鉤鎖收回,纏住他的長劍,二人身軀相接,這聲驚呼清晰地落在聶小川的耳裡,猶如一個炸雷般。

    不行了,只能2300字了,今天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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