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幫主的授意下,舞飛雪最終選擇沉默,既然到了這種局面,縱使她肯犧牲自己,也是無濟於事。她既不能阻止楚雲揪出幕後黑手,也不能說服母親棄暗投明,況且,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用處!
潘幫主見她不再強求,心裡深感欣慰,叮囑她好好休息,正要掩門離去。忽聞舞飛雪急切地喚了聲:「義父,飛雪想見珠兒一面!」
舞飛雪雙手撐著虛弱的身子,目光灼灼的望著他,透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潘幫主遲疑片刻,輕歎了聲,點了點頭。
待潘幫主找到珠兒的時候,她正為舞飛雪的康復情況擔憂,即將隨楚雲遠赴雪山,不知何時才會回來,臨行之前無論如何都要見她一面才是!聽潘幫主道明來意,珠兒二話不說直奔舞飛雪的房間而去。
舞飛雪乍見滿面春風的珠兒,心裡百感交集,羨慕她甜蜜的樣子,心痛自己逝去的愛情。珠兒見她波光粼粼的水眸似有千言萬語,隨即上前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飛雪,有什麼話你儘管說,我能做得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嗯……」舞飛雪感激的望著她,雙眼漸漸蒙上一層霧氣,如今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呢!不屬於自己的注定會失去,過於執著只是庸人自擾。眼下最重要的是母親的安危不是麼!
舞飛雪緩緩睜開眼睛,竭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勉強展露出一抹笑意:「珠兒。聽說你要跟楚公子一起上雪山?!」
「是的!」珠兒原本也沒打算對她有所隱瞞,直接道出此行的目地,「我們想要找出指使霍清揚的那個人,徹底制止這場戰亂!」
「理應如此!」舞飛雪心知自己沒有任何立場阻止,況且。霍清揚等人的惡行天理不容,早該受到懲罰,她輕撫著珠兒的手,歎道,「如果我知道什麼的話,一定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可是我實在……」
珠兒微微一笑,釋然道:「飛雪。我明白你的心意,眼下你就留在這裡好好休養!我答應你,若是發現了凝香夫人的下落,定會救她出來!」
聞言,舞飛雪雙肩微微顫抖,母親執迷不悔,助紂為虐,想求珠兒救出母親的話本是說不出口的,但珠兒卻能一語道破她的心事,教她怎能不感動!
舞飛雪鼻頭一酸。再也忍不住酸澀的淚水,伏在珠兒肩頭輕輕啜泣:「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珠兒溫柔地拍了拍她地背,更加堅定了決心,不達雪山誓不罷休!
潘幫主特命止風隨同楚雲上路止風欣然應允充當他們的嚮導,親自挑選了幾匹好馬,準備了充足的食物,叮囑他們沿途注意的事項。
啟程之時,聞訊趕來的潘四小姐與潘少爺依依不捨的目送著各自的心上人,恨不能插上翅膀與之同行,潘幫主寬袖一揮,他們兩人應聲落地。眼巴巴的瞅著楚雲牽著珠兒的手將她送至馬背上。
潘幫主尷尬的咳了幾聲,上前與楚雲告別,特意囑托止風好生照顧他們,如有需要立刻來報。楚雲謝過他地好意,與止風雙雙上馬,漸漸遠離了眾人的視線。
清晨的冷風襲來。珠兒不禁打了個寒戰。如今雖是陽春三月的好天氣,但寒冷地北方依然感覺不到春意。
「珠兒姑娘體質偏寒。平日更應著重保暖!」止風早有準備,隨手從身後取出兩條毛毯分別遞給珠兒與楚雲,「此去路途遙遠,雪山更是至寒之地,萬萬馬虎不得!」
楚雲淡然一笑,將毛毯蓋在腿上,發自內心的讚歎道:「止風大哥心思如塵,路上有你相伴,可謂事半功倍!」
珠兒接過溫暖的毛毯裹在身上,感激不盡的望著止風,連聲道謝。暗自尋思難怪潘家最美麗的女兒嫁給了他,不由嘀咕了聲:「看來,潘九爺說的沒錯!」
止風扭頭看了珠兒一眼,笑道:「潘九都跟你說什麼了?!」
「呃……」珠兒心虛的瞟向楚雲,前些日子潘少爺天天纏著她,幾乎把蟠龍幫的老底翻了個遍,生怕楚雲胡思亂想,急忙解釋道,「潘大小姐天生麗質,知書達理,蟠龍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止風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難以遮掩滿心喜悅:「小惠出嫁之前,曾被稱為玉川平原第一美女,德才兼備秀外慧中,江湖上前來提親地英雄豪傑絡繹不絕,險些把蟠龍幫的門檻踩平了……」
提起愛妻,止風的話匣子不知不覺就打開了,長路漫漫,難免枯燥乏味,楚雲與珠兒自然樂意聽他講述與潘大小姐相識的經過。
止風回憶往事,猶覺歷歷在目,罕有的流露出少年般的青澀,或許,這段姻緣讓他頗感意外,至今想來依然不可思議。
「當年我隨師傅雲遊四方,居無定所,既不貪戀紅塵地繁華,也不嚮往世俗地享受,功名利祿猶如過眼雲煙,人生在世理應隨心而至,隨性而游!」
楚雲與珠兒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不免有些好奇,他與潘大小姐究竟如何締結良緣地。似是看出他們心中的疑惑,止風自動省略了自我介紹,直接進入正題。
「以蟠龍幫的聲勢,潘幫主自然想為女兒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只是小惠生性倔強,不願聽從他的安排,執意自己挑選夫婿。小惠醉心於吟詩作對,詩詞歌賦,原想比試文采招得如意郎君。正因如此,惹來心胸狹窄之人的嫉恨!」
「那些只會打打殺殺,胸無點墨的江湖莽夫,自知無法令小惠另眼相看,惱羞成怒痛下殺手。雖說沒能逃過潘幫主的追殺,但小惠身中毒鏢,昏迷不醒,還是讓潘幫主自責不已!」
聽到這兒,珠兒隱約聯想到了什麼,曖昧的笑道:「正所謂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若非如此,潘大小姐怎能找到真愛呢!」
止風羞赧一笑,白淨的臉龐微微透著紅暈:「正如珠兒姑娘所說,救治小惠是行醫之人的本分,贏得她的青睞實屬意外。起初潘幫主看不上我這個毛頭小子,無奈拗不過小惠的堅持,最終還是答應了這門親事!」
「歷經波折的愛情修成正果!」珠兒雙手交握於胸前,滿眼欽佩的望著止風,「好羨慕你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