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婦撲通一聲跪倒在楚雲面前,誠心乞求他的原諒:「老身罪該萬死,任憑公子發落!」
楚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她無需自責。翠玲眼裡噙著熱淚,掩住顫抖的雙唇,跟著母親下跪。
珠兒上前扶起她們母女,安慰道:「前輩,快快請起,雲少爺不會介意那種事的!」
老婦愧疚萬分,哽咽的說:「我這條命本來就是宮主的,當初若不是捨不得翠玲這孩子,怎會畏懼一死!如今,兒孫一切安好,我這老婆子也死而無憾了!」
珠兒不禁微蹙秀眉,拉著老婦到床邊坐下:「前輩,不要開口閉口死不死的,聽起來多晦氣啊!其實,我們事先並不知道你與銷魂宮的恩怨,只是為了剿滅妖怪而來!」
「嗯,嗯……」老婦含淚連連點頭,「雖是如此,但我畢竟做過對不起銷魂宮的事,隱居二十年後居然能見到宮主的後人。老天終於圓了我的余願啊!」
楚雲見她那般傷感,想必也有段辛酸往事,那麼,能否探知與前朝有關的秘密呢?!楚雲斂去迷茫之色,有條不紊的問道:「前輩,能否向你打聽銷魂宮的事?!」
老婦眼見楚雲發問,腳下一軟,又要下跪,珠兒眼明手快,急忙扶起她:「前輩,坐著回話就好!」
楚雲坐在她對面的石凳上,柔聲安撫了一番,老婦逐漸鎮靜下來,垂下眼簾,畢恭畢敬的有問必答。待她不再慌亂之後,楚雲開始進入正題:「敢問前輩,還記得當年與銷魂宮互有往來的前朝之士嗎?!」
老婦隨即點了點頭。忙應聲道:「公子不與我這愚婦一般見識,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翠玲端來幾碗茶水,一一送至他們面前。老婦顧不得飲口茶,抿了抿嘴唇看向楚云:「公子,請恕老婆子我生性愚鈍,眾所周知,銷魂宮雖說未曾在江湖上揚名。宮主卻是呼風喚雨的女中豪傑。曾為保衛前朝立下汗馬功勞。與她相識的無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敢問公子讓我從何處開說呢?!」
楚雲輕歎了聲。心知老婦依然心存疑慮,於是坦誠相告:「實不相瞞,家父便是大宇王朝地楚丞相,母親柳如是正是銷魂宮宮主的姐姐……」
話音未落,老婦身子一顫,失聲道:「柳如是?!你是她的兒子?!」
楚雲詫異地看向她。不解的問:「正是,前輩為何如此訝異?!」
「不,不……」老婦驚慌失措的搖了搖頭,難掩震驚之色,「只是聽說過柳小姐的芳名!」
「哦?!」楚雲並不這麼認為,看她的反應明明不只是聽說而已,「前輩如果知道什麼。不妨直言。大宇王朝成立至今,可謂是國泰民安,不過,最近前朝餘黨企圖破壞這種安寧,晚輩無論如何也要制止他們!」
老婦沉吟半晌。歎了口氣,緩緩道來:「楚公子所言極是,拋卻以往與乾王的恩怨,大宇王朝讓百姓們過上安定地好日子確是不爭的事實……16K電腦站就拿這座村子來說,我和翠玲剛來地時候,村民們吃不飽。穿不暖。那年冬天。翠玲生了病,是村頭老尹家發現了我們。抓了草藥,才救回她一命。」
老婦回想往事,傷感的望著翠玲苦笑道:「枉我一身武藝,卻不知如何做個稱職的母親。讓她跟我吃了不少苦。後來,村民們生活越來越好,原先的茅草屋都翻蓋成瓦房了。」
「村子裡,只有老尹家知道我們母女的存在,不時地接濟我們,他們一家都是好人哪!她能嫁進尹家,我也就放心了。」
翠玲眼淚汪汪的看著母親,嗚咽道:「娘,這就是你讓我嫁到尹家地原因嗎?!」
老婦憐愛地撫摸著她的背:「是的,現在你不也過得很幸福麼!」
翠玲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老婦轉而看向楚雲與孔逍遙:「想必二位闖蕩江湖多年,也知道身不由己的道理,我實在不願讓她重蹈覆轍。所以,沒有教她一招半式的武功!現在,我就告訴你們想要知道的一切,但願能夠幫得上忙!」
老婦清了清嗓子,眾人隨之屏息凝神,靜靜聆聽著,翠玲對於母親的過去也是一無所知,即將得知真相,甚至比珠兒他們還要激動。
「這還得從銷魂宮說起,銷魂宮地弟子都是世間疾苦之人,不是父母雙亡,就是被人轉賣,如若不是宮主出手相救,教授武功,我們早就受盡折磨,流落他鄉。宮主的恩情當真是無以為報。」
「我這麼說,你們會不會暗自嘲諷老婆子我太過虛偽?!若是如此,我又為何要背叛宮主?!」老婦不待眾人作答,自嘲的笑了笑,繼而歎道,「人哪,終究逃不過一個情字!」
「銷魂宮以媚術著稱,我們為了求得魅惑人間的魔力,勤於修煉,才能保持青春永駐!」興許是看到珠兒眼中的疑惑,老婦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但是,生育子女卻是大忌,輕者衰老,重者斃命!」
「是不是犯了大忌,反而比常人更顯衰老?!」珠兒忍不住內心好奇,脫口而出,「怪不得宮主樂得獨自逍遙!」
老婦微微一笑,從容的說:「姑娘,銷魂宮裡唯一沒有修煉過媚術的人,便是宮主!」
什麼?!珠兒震驚到無法言語,真若如此,柳如煙豈不是天賦異稟!
老婦提起宮主,頓時滿臉崇拜:「姑娘有所不知,宮主的美貌可謂是絕無僅有,曾有多少英雄豪傑為了一睹她的芳容,長途跋涉,趕赴銷魂宮。但是宮主始終不願露面,讓天下男子扼腕歎息!」
話音未落,老婦意味深長的看向楚云:「在這世上,能與宮主媲美地女子,只有她地姐姐——柳如是!」
「楚公子,莫怪我方纔的失態。只因沒有想到柳如是竟嫁給了楚丞相。柳氏一族慘被滅門,當時就連宮主也沒發現她地蹤跡,傷心之餘才決意淡出江湖。其實,我早就該帶著翠玲離開,只是無法捨棄銷魂宮!」
「乾王最初攻進中原的時候,楚丞相還只是一名普通將士,後來屢建戰功被提拔為建安大將軍。與他齊名的便是杜統領,這些,想必楚公子並不陌生吧!」
老婦所說之事,楚雲的確略有耳聞,他點了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他們二人為乾王成就大業,可謂是功不可沒。據我所知,杜統領曾偶遇出城祭拜的前朝貴族,其中不乏柳氏,當時他為柳如是的魅力折服,面對她的求情,無論如何也下不了狠心抓捕他們。況且,那時乾王想讓貴族歸降,並未下令斬殺。杜統領就趁勢放了柳氏!」
「自那一別,他就再難忘懷柳如是的風采,一心想待佔領京城,得到這位佳人。只是,當他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柳如是卻不見了蹤影。後來,不待乾王登基,他便身受重傷,不治而亡!」
老婦說的頭頭是道,竟讓人無從懷疑。楚雲自然曉得,這位杜統領之所以未能尋得佳人,只因他的父親先行一步。楚雲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前輩,此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彷彿早就料到會有人提出疑問,老婦苦澀的笑了笑:「杜統領之死並非意外,而是我親手所為!」
聞言,眾人不禁倒吸口氣,杜統領既與楚丞相齊名,可見絕非等閒之輩,怎會命喪在她手裡?!銷魂宮效忠前朝,這位老婦既已除掉敵人,為何反倒淪為逃犯?!其中緣由著實令人費解!
()
http://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