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惡毒的婦人竟是舞飛雪早已逝去的娘親,這轉變著實令人驚訝!珠兒打量著這對母女,一個污穢醜陋,一個貌若天仙,也難怪舞飛雪會懷疑她的身份!
婦人慌亂地擦拭著臉上的污垢,哽咽道:「飛雪,今非昔比,我被困此地十七年,再也不復往日的艷麗!但是,我卻清楚的記得,臘月初八那天,大雪紛飛,得知生了個女兒,便取名為飛雪!我親手為你穿上紅色的棉衣,望著你可愛的小臉,我真不忍心與你分開,於是,便用指尖在你腰間刻上一朵雪花,期待日後能與你相認……」
聞言,舞飛雪瞠目結舌地望著她,下意識的撫上右邊腰際,雙手微微顫抖,漸漸地,水眸中盈滿了熱淚,沿著她嬌嫩的臉頰滑落,她深深吸了口氣,輕啟櫻唇:「你,為什麼要拋棄我?!」
「拋棄?!」婦人驚呼出聲,疾步撲至舞飛雪面前,拉著她的手反問道,「是誰這樣告訴你的?!」
舞飛雪緩緩睜開雙眸,滿懷恨意地怒視著她:「難道爹也會騙我嗎?!」
「是他?!」婦人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連我的女兒也不放過?!」
這又是什麼狀況?!舞飛雪和她母親之間明顯有著不可調解的誤會!珠兒不禁為婦人抱打不平,嘟噥著:「飛雪,就聽你娘怎麼解釋嘛!」
舞飛雪瞪了珠兒一眼,轉身不再看那婦人。婦人泣不成聲,癱倒在地抱頭痛哭。這時,孔逍遙掙扎著坐了起來,看向那悲痛的婦人:「想必這位就是十八年前名震江湖的凝香夫人了!」
「凝香夫人?!」珠兒滿腹狐疑指著她叫道,「你說這醜八怪就是眾多男子心目中的夢中情人?!」
珠兒如此驚訝,只因凝香夫人的名號實在太過響亮。據說凡是見過她的男子,無不為之神魂顛倒。即使是常年蹲在八里村的珠兒她爹,也終日守著她的畫像傾慕不已,這也成為珠兒她娘心中永遠地痛。未曾料想,風光無限的凝香夫人居然會淪落為躐遢瘋婦。
孔逍遙點了點頭,那對母女依然不言不語,似是默認。於是他繼而又問:「凝香夫人,這其中的隱情為何不告訴你的女
凝香憤恨地怒視著他,吼道:「孔賊之子,殺了你之後,我定會如實告訴飛雪!」
舞飛雪身子一轉。飄然至孔逍遙面前,她哀怨地望著凝香,沉聲道:「現在給我一個解釋!不然,休想我會認你!」
凝香微微一愣,心中又驚又喜。如此說來,只要她道出實情,舞飛雪便會接受她。但是。有些話豈能當眾明說:「乖孩子!娘自會告訴你一切!如今,我們必須先殺了這群該死的人!」
舞飛雪隨即張開雙臂,護住身後的孔逍遙,不耐煩的說:「該不該死我說地算!你若再這樣吞吞吐吐,休怪我翻臉無情!」
「你,你……」凝香又氣又急,卻無可奈何,她指著對面支起耳朵偷聽的三人。提醒道,「你當真現在就要我解釋?!」
舞飛雪毫不退讓,急欲瞭解這段隱瞞了十七年的秘密!見狀,凝香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事實是這樣的,自我十五歲嫁給凌波苑掌門舞天罡之後。與他攜手闖蕩江湖,才子佳人。行俠仗義,曾被傳為一段佳話!隨之而來的流言蜚語也層出不窮,總有好事之人搬弄是非,說我不守婦道,招蜂引蝶,起初舞天罡不以為然,時間久了,竟捕風捉影,懷疑我地忠貞,他不顧我懷有身孕,多番辱罵,最終,為了保全你,我甘願領死,只是他沒有料到的是,中了劍的我,被他推入地洞,居然還沒死……」
天哪!好慘的身世!珠兒不由在心裡暗罵舞天罡禽獸不如!而一旁的楚雲卻不這麼認為,凝香顯然沒有對舞飛雪說實話,回想起之前凝香地哭訴,楚雲更願意相信那才是事情的真相!舞天罡與凝香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凝香表面上是凌波苑地掌門夫人,其實她的身心都屬於另一個人!起初,舞天罡並不在意與她假扮夫妻,不料卻日久生情,當他發現自己愛上這個女人之後,豈能容忍她終日受人凌辱,即使那個人是他絕不敢忤逆的!
舞天罡也許曾經勸說過凝香,但她為了恩人執迷不悔,心甘情願任其糟蹋,並用自己的身體去完成任務。即使被恩人徹底拋棄,依然懷著他的骨肉朝夕想念,試問,哪個有血有肉的男人能忍受這種屈辱!待她的恩人死去之後,舞天罡期盼能成為她真正的丈夫,卻被她拒之門外。於是,便將滿腔愛意轉化為無法消解地恨!
愛之深,恨之切!楚雲能夠想像舞天罡的痛苦!但是,對他這種偏激的做法並不認同!以凝香的說法,他們之間必是達成某種協議,才會甘願領死,只盼僥倖逃過一死,日後回到女兒身邊。舞天罡殺了凝香,依然無法原諒她對自己的薄情,便將她地女兒推入火海,任其自生自滅!只是,凌波苑淡出江湖之後,舞天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他又身在何處?!
凝香如此珍愛她地女兒,絕不會承認自己污穢骯髒的過去,也不願道出隱藏其中的實情。她對舞天罡的稱呼自始至終都是「他」,而並非是「你的父親」,這更證實了楚雲的推測!雖然她們母女的雙手都已沾滿鮮血,她卻期盼女兒能從黑暗中解脫。
舞飛雪已是淚流滿面,她不願相信所有的悲劇都由父親而起!但是,父親親手將她送給夜王卻是不爭的事實!她曾將所有的恨加諸到母親身上,認為是她的背叛才導致父親的無情!原來,事實竟是相反的,母親從未離去,而是苦守地下十七年,只為換得她的安寧!孰不知,她早已淪為殘忍的殺手,這樣的她,還配擁有母愛麼!
此時此刻,舞飛雪早已從心底原諒了母親,只是礙於之前對她的冷漠而深感愧疚。
世間或許會有狠心的子女,卻不會有狠心的爹娘!凝香望著暗自垂泣的舞飛雪,欣慰的淚水漸漸濡濕了臉頰,她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將她的寶貝女兒緊緊擁在懷裡。
珠兒不禁為這母女相認的感人場面拍手叫好,如此一來,她們定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她也從此擺脫了逃亡的命運!珠兒挽起楚雲與孔逍遙,準備就此離去,以便讓她們母女互訴衷腸!
這時,身後突如其來的勁風將他們推倒在地,只聽凝香冷斥了聲:「想走,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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