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被聖都城的西山遮住了最後的一絲亮光,只留下滿天的紅霞在天空中編織出美麗的圖案。聖都城的鐘樓和鼓樓傳來預示著夜晚到來的鐘聲和鼓聲,聽到傳來的鐘聲和鼓聲時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慢慢停了下來。
鐘聲和鼓聲根本沒有那種傳說中的誇張的震撼人心的威力,是它們的單調是它們的枯燥是它們的一成不變讓我感覺到一種一直存在但卻被大多數人忽視的天地萬物之道。因此我的腳步才會慢慢停下來,在夕陽下自然地抬起頭看著不是很遠的一座鼓樓。
我很長時間都沒有去注意一個城市裡的鐘聲和鼓聲了,在這個遊戲中我慢慢變得沒有時間觀念而是一門心思地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和人爭鬥上面,遊戲中別的那些美麗的東西已經被我忽略地一乾二淨。我是一個職業玩家,我玩過很多遊戲,但是每次在遊戲中賺錢的時候我都沒有忘記用心去領略遊戲帶來的快樂和現實中尋找不到的美麗景色。
站在聖都城的街道上我想起了我進入風雲世界的第一天,那整整一天我都沒有在遊戲中收穫到一點東西,但是那天我卻心安理得地去慢慢欣賞夕陽落山的美妙,而那個時候之前我也是想著怎麼在遊戲中掙到更多的錢來改善我的生活。由此可見並不是外界的原因使得一個人改變了遊戲中的生活方式,雖然責任和野心沒有消失一直存在,但是只要你放下,你把手掌鬆開,只要在那麼一會兒工夫之內你放下所有的一切負擔也好追求也好只要你放下了,你就會心平氣和心安理得地去欣賞去觀看那些被你忽略了的東西。
我仰起頭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心裡暗忖,世界上沒有一張弓可以永遠緊繃著,所以我也不可能永遠讓自己這樣不停地追求下去。為了更好的完成我心裡的目標讓自己能夠變得更加輕鬆一些,我決定暫時讓自己輕鬆一會,以後也要經常這樣。用平凡的貼近自然的行為方式去追求不尋常的目的是我要做到的,也是我現在必須需要的。我就像一張繃了很久的弓一樣,需要休息的時候到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出現弓折弦斷的情況。
在聖都城的街上我看著紅霞消失在天空中,然後才收拾了情懷朝城南奔去。我再次跑動的時候我感覺到以前的那種遊戲感覺又回到我的身上,一種既著緊又不著緊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好像任何巨大的事情我都可以通過這種心態的轉變突然放下突然擔起,這種感覺就像我在用刀釋放內力和回收內力一樣。
武道的最高體悟並不是在用刀技能上的進步而是思想上的成熟,在放下擔起事情就如同釋放內力和回收內力一樣,如果你已經有這樣的能力了,那麼只要你心中有這種意識你就可以做到。這是武道進步的一種最簡單的方法但也是最困難的一種,因為你必須從一個樊籠中逃出來你才有這樣的感覺和體悟。
這種不斷在擔起事情和放下事情之間搖擺的心態一直伴隨著度過整個風雲世界的遊戲經歷,也是它讓我最後毫不留戀地放棄了遊戲。
從聖都城東部趕到城南道家館舍沒有花費我多少時間,當我到達死神門老巢的時候我看到的是滿地的狼籍。死神門的院子裡到處都是死神門和血滴子玩家的屍體,有些屍體的血液還沒有凝固這讓我知道那些灰衣人才剛剛離開沒有多久。
我以飛快地速度搜索附近的各條街道,最後終於被我跟上那些正朝聖都城南門離開的灰衣人。這群人人數在一百五十人左右,他們和我一樣都沒有坐騎都是憑著兩條腿跑路,雖然和我相比他們的跑路速度並不怎麼樣但是做為沒有內力的玩家能夠長時間這樣跑路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吊在那群灰衣人身後朝聖都城南郊行去,最後還跟著他們沒入城南最大的一片樹林中。進入樹林之後,我微微鬆了一口氣,說實話跟蹤這批人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換過一般的斥候根本沒有辦法成功,因為他們走的路都是那些坐騎難以行走的都是小水灘亂石堆之類地方,難怪一抹陽光會收集不到他們的情報。
我騰身竄上一顆枝葉茂密的大樹觀察那批灰衣人的動靜,他們在樹林裡燃起了十幾處火堆,這些火堆可以讓怪物不敢靠近他們,不像孔明燈那樣只用來照明沒有讓怪物遠離的作用,而且他們還派了不少人在四周巡邏,因為我藏身在大樹上面加上天已經黑下來,所以他們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有好幾回那兩個在這邊巡邏的玩家都從我下面走過害得我連粗氣都不敢喘一聲。看到他們的巡邏方式我不得不承認我沒有辦法再到更接近他們的地方去,他們根本不給我任何可以靠近的機會。
我看著遠處的火堆心裡開始策劃這一次的行動,我的打算是這樣的,首先我必須把在外圍巡邏的玩家幹掉,如果不幹掉這些玩家我根本沒有辦法靠近他們。而且這些巡邏的玩家兩人一組掛起來比較方便,不像裡面的擠成一堆難以下手。
其次是要想辦法把裡面的人引出來,我一個人進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想以個人之力對抗一百五十個高手那是根本不現實的,那只有在yy類的網游小說中才會出現。所以想要掛那些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這個樹林做掩護實行個個擊破否則毫無成功的可能。
把計劃想妥當之後,我就開始了獵殺行動,這次的獵殺行動比我在聖都城裡掛死神門和血滴子的人要困難多了,因為死神門和血滴子的殺手都是分散開來的,一開始人數最多的一組也就三個人,但是現在這批人都集中在一起讓我有種老鼠拉龜無從下手的感覺。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次的獵殺行動能夠做到怎麼樣的份上那全看老天爺的臉色,我只能按部就班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