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思議事件研究會」的活動室中,易哲和軒轅轟正面對「不研」創立以來一個最大的難題:「我哥哥到底發生甚麼事?」
連高才生易哲也感到為難,猶豫著說:「關於這個……警方應該有答案吧?」
「失蹤……還有跟著一個身份不明的神秘人離開。」納蘭蘭鼓起香腮,一臉不忿氣的道:「我哥哥不是會被拐走的無知少女,我怎可以接受這種解釋!」
梅玲著秦崎斟了一杯熱茶給納蘭蘭,問道:「你表姐那邊怎麼說?」
「她只能夠每天到警署跟進。」納蘭蘭接過了秦崎遞給她的茶杯,呷了一口才道:「但我覺得你們一定知道點甚麼。」
梅玲不解的問:「為甚麼?」
「因為你們一直避開我!」
舒樺抱著雙臂倚在門邊,帶點不屑的望著房中眾人。雖然納蘭龍算是他唯一朋友,但與這個好友的妹妹卻不熟悉。
五日前在停車場發生的事,至今仍記憶猶新,好像不過是昨天的事。不過「不研」的前會長,如今已是「G1」調查員的前輩,拜託他們不要把事件經過告訴任何人,唯有連納蘭蘭也隱瞞過去。
再說,怎麼看今次也是一起不思議事件,秦崎、梅玲等人雖親歷其境,卻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至於那次到「千年居」拜訪孫老頭,聽了許多很有衝擊性的說話,使他們彷彿有了新概念,但想深一層,其實得著不大。
梅玲歎了口氣,再把說話重覆一次:「小蘭,我已經跟你說過許多遍了。那日下午,有兩個怪人先後來到學校的停車場,其中一個把秦崎、舒樺他們打傷,大肆破壞一番,又說了好多奇怪的說話,由於我根本聽不明白,所以也就記不牢……」
秦崎接了下去:「之後其中一個男人飛……嗯嗯,那個打傷我的男人走了。然後在我們不為意間,阿龍也跟著另外一個男人離開了學校。」
納蘭蘭沒有留意秦崎說漏了嘴,追問道:「為甚麼你們不阻止我哥哥離開?」
梅玲說道:「小蘭,你也要體諒一下我們的處境,那時候秦崎連站起來也不能呀!」
「秦崎已經盡了力,他畢竟是學界格鬥大賽的准冠軍,但仍被擊倒……」看到納蘭蘭的目光,易哲說到中途立即替自己作出辯護:「我當時不在現場!」
舒樺看在眼裡,覺得不是味兒,雖然他不知道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還是說道:「小蘭,他們不會跟你說的了,回去吧!」
梅玲呱呱大叫:「你這是甚麼意思?當時你也在場啊!我們可以怎麼說?」
舒樺向納蘭蘭招了招手,說:「這是龍自身的事情,只管全都對小蘭說了便是。你們對著小蘭自以為是的刪刪減減,卻在背後瞎猜甚麼!」
梅玲感到氣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軒轅轟和易哲對望一眼,都覺得舒樺反應太過奇怪。只有秦崎忍不住道:「那是『G1』那邊拜託過的,還未證實和肯定的事情,我們不能隨便對人說啊!那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你們叫這種態度做『科學』嗎?」舒樺冷笑道:「然後不斷自行探究討論?你們憑甚麼參與其中?小蘭又為甚麼不能知悉?你們應該體會小蘭想知道一切的心意!那天放學後龍還叫我加入『不研』……如果這是你們『不研』的精神,只是自以為是而矣!」
看著舒樺帶著納蘭蘭走出活動室,梅玲忍不住罵道:「吥!你要加入我也不允許!」
秦崎搔著後腦問:「舒樺在幹甚麼呀?」
「那是故態復萌而矣!他本來就是個怪人!」
「梅玲,你不應該這樣說。」易哲搖頭道:「雖然我認識舒樺沒有你和秦崎那麼久,但他並非不明事理的人……事實上他有自己的立場。」
軒轅轟附和道:「不想我們研究這件事,看來他真的能夠從龍和小蘭的心出發。」
梅玲語氣仍然非常不滿:「你們兩人說甚麼?難道我們才是錯的?」
易哲又一次搖頭:「誰也沒有錯,只是觀點與角度的問題。」
「舒樺的內心看來好痛苦!」軒轅轟皺著眉頭,像是思索著甚麼:「他是在為龍擔心嗎?」
「也許吧!」易哲贊同道。納蘭龍始終是舒樺的唯一朋友。
「所以,你會告訴我嗎?舒樺哥哥?」站在學校門外,納蘭蘭抬頭望著這個神情冷漠的男人。
舒樺雙手插在褲袋,望著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電磁跑車,答應道:「……不會。」
「我知道的不會比他們多,而且我也沒這個心思去研究甚麼……」舒樺回過頭來望著一臉詫異的納蘭蘭,悻悻說道:「我只是看不過眼他們的天真而矣!到了這個階段,竟還像以前一般嚷著查清真相!說甚麼貫徹『不研』精神!」
「舒樺哥哥是在為我哥哥抱不平嗎?」納蘭蘭雖很不高興,還是對著舒樺微笑道:「因為哥哥曾經跟我說過,他說舒樺哥哥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
舒樺呆了一呆,自納蘭龍出事後,納蘭蘭第一次展現笑顏,就像是一陣柔和的風般吹暖了他的內心:「混帳的傢伙……我不是他說的那樣。」
納蘭蘭低頭說道:「雖然我想知道哥哥的一切,但這一刻我只要哥哥平安而矣。」
舒樺吸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納蘭蘭的肩膊,緩緩說道:「放心,龍一定沒事……雖然我還未搞清楚帶走他的人到底是甚麼身份,這次事件也不是能夠隨便解決……但我相信龍一定會回來,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小學也好,還是升上了中學之後,舒樺一直交不到知心的朋友。他彷彿是一個偏激而且憤怒的人,但有一天,納蘭龍卻纏上了他。
「為了再見到小蘭,龍這個傢伙無論如何都會回來!」舒樺肯定的說道:「甚麼困難和危險都不能夠讓他退縮!」
納蘭蘭知道自己的哥哥和這個「不良學生」是好朋友,可是對她來說,舒樺在她心目中只是一片空白,甚至從未正式交談過。納蘭蘭突然發覺,這個「不良學生」是哥哥的「真正」朋友。
舒樺送走了納蘭蘭,不禁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這數天發生的事著實令他身心俱疲……不!或許是從陝西回來開始,一直都未有好過。
舒樺從褲袋中掏出一包香煙,找著打火機想要將它點燃:「可惡!剛才我為甚麼會發怒呀?」
「學長!這裡還是學校門口啊!」
舒樺回過頭去,見到三個女孩子正從學校門口走出來,不禁僵住了動彈不得,連口中銜著的香煙也忘記拿下來。
「難怪有人說,學長是咱們市立第一中學,近百年來第一位『不良預科學生』!能夠通過公開試升上六年級的學長和學姊之中,大概只有你會抽煙呢!」說話的是個擁有一雙大眼睛,皮膚白晰體態豐腴的少女,曾雅恩。
舒樺連忙將香煙和打火機都塞進褲袋,因為其餘兩人,理所當然便是馮珀盈和邢慧芝。
「我真想請教學長,如何可以在原校升讀預科!因為我看你蠻輕鬆似的!」曾雅恩又肆無忌憚的取笑舒樺。在新香港的中學制度下,六年級和七年級被稱為「預科」,每年應考公開試的五年級生,平均每八人只有一個能繼續升學。至於市立第一中學系全市排名二十的名校,預科生的大學入學率幾乎是百分百,大家對之更是趨之若鶩。
舒樺的目光沒有離開過邢慧芝,就在曾雅恩笑得高興時,邢慧芝突然喚道:「學長?」
看著舒樺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邢慧芝心裡面歎了口氣,仍然堅持問道:「已經五日了,有沒有納蘭學長的消息?」
舒樺心裡有點發酸,立即瞥了曾雅恩一眼,他記起星期六在街上遇到曾、邢兩人,曾雅恩曾經提及過邢慧芝喜歡納蘭龍。
「還沒有……」雖然告誡自己不要多言,但舒樺還是忍不住說道:「關於龍的事,你為甚麼這樣在意?」
邢慧芝望著舒樺說:「因為我們是朋友!這個理由足夠了吧?」
「朋友?」舒樺有點負氣道:「我也是龍的朋友!他不會這樣做的。況且我也……」
「你是納蘭學長的朋友?納蘭學長好像也這樣說過,但你對他的事情卻漠不關心!」
「甚麼?」
邢慧芝掙脫了想要拉住她的馮珀盈,冷冷說道:「我問你納蘭學長的事難道問錯了嗎?如果你是納蘭學長的朋友,不是應該多謝我的關心嗎?還是為了自己,納蘭學長根本就算不了甚麼?」連邢慧芝也不明白為甚麼,這一刻好想大罵舒樺一頓,儘管她一直以為自己根本沒把舒樺放在心上。
這是邢慧芝對自己說話最多的一次,舒樺卻想不到會演變成如此局面。更想不到的是,原因竟然是為了納蘭龍。
「我從來沒有把龍的事情放到旁邊去!」舒樺的情緒也開始失控:「就算是這樣,也不是你管得著的事情!你要去關心別人,請不要牽涉其他人!」
邢慧芝大怒,提高聲量譏諷舒樺:「我本來以為你只是一個不良學生,沒想到你連朋友都放棄!」
舒樺終於忍無可忍,握著拳頭說道:「就算沒有納蘭龍,這個世界還得轉動!」
邢慧芝望著舒樺,半晌,眼角隱隱泛起淚光,立即低下了頭,喃喃說道:「可惡……沒由來讓你這種沒出色的人喜歡……真教人不舒服!」還未說完,便急步衝過了馬路。
馮珀盈狠狠的瞪了舒樺一眼,小跑著追上邢慧芝。曾雅恩歎了口氣,對舒樺說道:「我早跟你說了……這樣也好,總算是一個解決的方法。」
連曾雅恩也走了,舒樺突然間感到渾身無力,好像虛脫了一樣,直想躺在街上好好睡一覺。從二年級開始有四年時間,對邢慧芝的感情與日俱增,但從第一天開始已經注定這段初戀是沒有結果。
如此看來除了喜歡一個人之外,被人喜歡也是件辛苦的事情。不知不覺間,舒樺和邢慧芝都被傷害了。
「我早已經有所覺悟,邢……邢兒早晚會喜歡另一個男人。不!先前她也試過談戀愛。如果將來她愛上的男人是個好人的話……但那個人不應該是龍,我對邢兒的感情,他從認識我第一天開始便知道了。」
一向不相信人的舒樺,第一次被納蘭龍搭訕的時候,正在遠處看著邢慧芝和曾雅恩,結果,納蘭龍就用這個打開話題。「邢兒」這個名字,本來就是舒樺為邢慧芝起的。
舒樺一邊走一邊把香菸吸得呼呼直響,努力回想著最近納蘭龍和邢慧芝的交往。納蘭龍總會對舒樺覆述他跟邢慧芝的每一次對話,因為納蘭龍清楚知道,對所有事情也沒所謂的舒樺,邢慧芝是他唯一執著。
「龍……」舒樺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差點沒給嗆到,脫口而出便叫了納蘭龍的名字。
「咦?你竟然發現了我?」
聽到這把熟悉的聲音,舒樺全身一震,幾乎以為是幻聽。當他回過頭去,看見身後不遠處站了三個人,斜陽將他們長長的影子投到自己腳下。
「龍?」
納蘭龍伸手揉了揉鼻子,笑道:「還想從後嚇你一跳!阿舒!」
聽到了聲響,納蘭龍從頭上拿下毛巾,笑著說道:「謝謝你,我已經五天沒有洗過澡!」
「我的家人都不在香港,你若不想回家,可以暫時住在這裡。」舒樺把手中一罐汽水拋給納蘭龍,自己拉開了另一罐,坐在沙發上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大口。
「你不但沒有詫異,也沒有問題要問我?」納蘭龍放下汽水,坐到舒樺的對面。
「如果我是你,或許有不想說的理由……今天放學的時候,小蘭跟我說,雖然她也想知道你的一切,但更重要是你平安。我想,這才是真正的關心。」
「阿舒……」
「你的事,我一點也不想知道。」舒樺望著納蘭龍,搶先說:「將來要發生的事始終會發生,現在多想也沒用。如今你應該做的,只是告訴大家你平安而矣。這個可能很困難,但你應該站到他們面前。」
「唉!我也曾經感到不知所措,不過我已經不害怕了!」納蘭龍撥了撥鼻尖,微笑道:「我已經想通了!只要你把我當朋友的話,我還是納蘭龍。」[——K,手機站ap,,更新最快]
舒樺雙目放光,感到有點難以置信:「你竟然……看來我是及不上你。」
感性的人會容易迷茫,但那種迷茫只是源自思考,當克服了迷茫之後,他會比任何人都要堅強。這一點,是外表硬朗的舒樺所想像不到的。
「我曾經勸過初戀勇敢面對我們,結果她將自己的秘密向我們坦白,人也變得開朗了。如今輪到我啦!」
「話雖如此,其實是有分別的吧!初戀不是普通人,但也是個人呢!我們……」
納蘭龍指了指自己,說:「阿舒,若連我自己也把這件事放心上,你們要怎麼對待我?我不會再介意的!」
「龍……」
「即使變成了『怪物』……只要感情仍在,我就能夠站到你們面前。」
舒樺覺得納蘭龍真的變得不同了,他的眼神比起以前任何一個時候還要堅定和清晰,彷彿看到自己的目標。
「你接下來有甚麼打算嗎?」
納蘭龍吸了一口氣:「長遠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既然得到人家的東西,一定要替他完成心願。」
站在露台眺望風景的虎牙,聞言回過頭來。
舒樺用力抓了一抓頭髮:「你有這個自信?」
「我的自信,」納蘭龍把倚在沙發旁的一個用布包裹著的長型東西拉到自己身旁:「我的背後還有其他力量呢!」
解下了長布,放在裡面的赫然是白龍劍。納蘭龍喚來了白龍劍,卻不懂怎麼可以收起,只好這樣拿著它招搖過市。
舒樺看見白龍劍,不禁大吃一驚,站了起來:「這……」
「沒錯,是一把真正的長劍,我的故事好長呢!」納蘭龍笑道:「你不用為此感到驚訝!從另一個角度看,我的人生變得不平凡呢!這不是一件好事,但我只能夠繼續向走而矣。」
「我沒有驚訝,只是親眼見到這把劍……」舒樺勉強笑道:「不是做夢呢!」
納蘭龍聳了聳肩,浴室的門被推開,小雪穿著舒樺的汗衫從蒸氣中走出來。
「不如告訴我,這位漂亮的小姐跟你有甚麼關係?」舒樺改變話題,問納蘭龍說:「我可不想有一個美女在家中洗澡,又穿著自己的衣服,到了最後連名字都不知道!」
小雪見腆的笑了一下,雙頰現出紅暈,納蘭龍笑著介紹:「她叫小雪,今年已經是大學生……怎麼說呢?對了!她是個超能力少女!」
虎牙從露台走進大廳,小聲說道:「主人,龍魔回來了!」
「真的?這麼快?」
「嚴格來說,不能用距離來計算。」虎牙見舒樺在這裡,也不多說話,只是道:「主人請繼續與舒樺大人說話,我出去一下。」
「我隨後就來。」納蘭龍答應了一聲:「別從露台跳下去,走出大門乘升降機──剛才上來的那部。」
虎牙應了一聲,拉開大門逕自離開。
舒樺張大了口:「舒……舒樺大人?」
「大概因為你是龍的朋友吧!」小雪坐到納蘭龍身邊:「他喚龍做主人,你與龍平起平坐,自然也成為『大人』了。」
納蘭龍阻止小雪說下去,對舒樺道:「既然你家中無人,正好借我住上幾天……我怕會連累小蘭和表姐。還有,小雪也不能回家。雖然我和她只是新相識,但絕對是個好人!」
「我倒不擔心她。你說的『連累』是……」
「可以這樣說,我被人追殺!」納蘭龍神色變得嚴肅:「上次敖符的事已連累你被打,很不好意思,但請你再幫我一次。」
舒樺知道納蘭龍不是說笑,點了點頭:「別這麼說,我不會害怕。」
納蘭龍滿意的笑了,拍了拍雙膝站起身來:「我出去找虎牙。」
「龍!」舒樺把納蘭龍叫住:「剛才你說我沒有問題要問你,其實不對……」
「甚麼?」
舒樺站了起來:「是關於邢兒的事。她……」
「嗯?」納蘭龍回頭望著他,臉上仍然掛著微笑。
「沒有……」舒樺心中歎了一聲,改了口風說道:「她對你很是關心,一直在問候你。」
「啊啊!」
「你最好也見一見她……你會嗎?」
納蘭龍點了點頭,不為意的應道:「有時間的話一定會。」
舒樺咬著下唇,他沒有理由為了曾雅恩的一句說話而向自己的好朋友大興問罪之師。
看著大門一開一關,小雪托著香腮問:「現在我們幹甚麼?」
「嗄?」
「是普通人呢!我好久沒跟普通人說過話……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你有『大富翁』嗎?我們玩玩!」
舒樺不知道小雪的腦袋在想甚麼:「龍說你有超能力,我不跟你玩。」
「超能力和大富翁有甚麼關係?來吧,要*自己的實力啊!」
玻璃門向兩旁滑開,虎牙從大廈裡面走出來,龍魔就站在不遠處一株大樹底下。虎牙和他打了個眼色,兩人一起繞到大廈後面一個小公園去。
龍魔跟著虎牙來到一個亭子裡,首先便問:「我從天界回來,發覺你們已離開了那個山頭……幸好他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氣息,讓我追蹤著來到這裡。」
「你說的是主人吧!你要習慣這樣稱呼他啊!」虎牙笑道:「他和敖玉大哥不同,與我們的情份薄,如果分不清主僕,將來相處下去好困難。」
「我還不習慣這樣叫人。」
「你與敖玉大哥平起平坐,但是你以諸神名義立誓,追隨的是白龍神將……我們都是白龍神將的部下。」
「別說這個,你們為甚麼要來到城市?在這裡很容易惹人注意。」
「沒辦法,敖符派了炎昊和焱王前來,那裡再也藏不住了!」
「果然是這樣……他們找到你們了嗎?」龍魔打量著虎牙,問道:「你好像受了點傷?」
虎牙摸了摸肩頭唯一還未癒合的傷口,點頭說:「嗯!雖然好危險,但我們終於逃過一劫。」
龍魔嘉許似的望著虎牙說:「你被兩人聯手夾擊也只是受了這種輕傷?他們兩人呢?」
虎牙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死了!」
「炎昊和焱王是敖符的弟子,實力不下於你!」龍魔大是詫異:「你竟然能夠以一人之力擊殺他們兩人?真是難以置信!」
「說起來好慚愧,但你說的是主人呢!」
「甚麼?」鎮定如龍魔也失聲叫道:「你說那個……那個主人打敗了炎昊和焱王?」
「是殺死才對!相信他們兩人會重投六道輪迴吧!」
龍魔被這意想不到的結果弄得糊里糊塗:「他是如何做到?」
「雖然我們希望主人能夠掌握龍魂,但他在這短短時日便做到了,的確是奇跡。他製出了白龍劍,焱王一時大意被殺。後來主人又在我的眼前使出『最大風雪』……」虎牙把他親眼看見的那一戰描述得特別詳細。
「他竟然能夠召喚神器白龍劍?神器並非人人可以控制,它們會消耗使用者的元氣,部份甚至會認人……難道白龍劍也認同了他?」
「主人已經完全掌握龍魂,當然也能夠指使白龍劍了。」
龍魔不其然的喃喃說道:「實在是想不到……」
虎牙笑著問他:「主人有資格得到你的認同吧?」
「先不說這個。虎牙,如今事態更嚴重了。」龍魔皺眉說道:「本來我就對主人得到天界認同不表樂觀,他又殺了炎昊和焱王……他們兩人雖不是正式神將,但有兩個『天人』死在人間,王母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王母還未知道敖玉大哥龍魂已經甦醒吧?」虎牙笑著問道。但當他看到龍魔難看的臉色,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是敖符和那兩個傢伙闖的禍……炎昊和焱王離開天界時,驚動了增長天,王母已經查明敖玉和不死修囉囌醒一事,當然也知道我們私下人間。這個時候,凱和拉比已被囚禁在封神領域!」
虎牙大驚,聲音禁不住微微發顫:「甚麼?」
「我知道救不了他們兩人,便回來人界再想辦法。」
虎牙咬牙道:「我們只有打敗不死修羅了!」
「從一開始我們便只有這條路好走。只是會否節外生枝……我怕王母會派人來對付我們,天界神將一個比一個強,我們是無法之抗衡!至於不死修羅反而在其次了!」
「不死修羅雖然強悍,畢竟只是一個人而矣,與整個天界成千上萬的神將為敵,才叫做愚蠢呢!」虎牙無奈的說道:「你認為王母一定會派人來捉拿我們,對付主人嗎?」
「不知道……跟據『第二次諸神協定』,人界要保持中立和自治,王母才下令我們不許進出人界。但修羅界屬於我們的管理體系,因此放任不死修羅不管,在人界造成任何影響也算是違反諸神協定。這次不比八百年前,或許王母會讓我們收拾不死修羅將功折罪。」
虎牙搖頭說道:「即使你這麼說……無論成功與否,我不以為王母會容許主人以白龍神將之名代替敖玉重返天界。」
「我也知道。就算王母放過我倆,他身上的龍魂最終也有可能被王母取回。」
「太可憐了!主人在人界再無立足之處,他如此努力,除了遵守對敖玉大哥的承諾外,更重要是想找一個容身之所。」虎牙不忿氣的道:「王母不讓他如願便算了,還要他魂飛魄散?我虎牙絕不容許!」
「這個我也沒法子……我們現在只能以消滅不死修羅為目標.在跟他對決前,最重要是保存實力!你知道敖符只是小卒,王母派出的神將級數上是遠超炎昊和焱王的。」
「那之後呢?」
「對付不死修羅,連敖玉都戰死,你認為他能夠全身而退?」
虎牙踏前一步,盯著龍魔問:「難道……你只把主人當做棄卒?」
「不!棄卒的話我們兩人都是……不死修羅並非他一個人能夠對付,你我都會在這戰中獻出生命。」
「打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考慮主人的將來?」
「如果對付不死修羅後仍然留得住性命,到時候再和王母交涉……我龍魔不是無情的人,跟他是同生共死便是,也算對得起他和敖玉了。」
納蘭龍突然插口說道:「我需要的不是這些,龍魔!」
龍魔和虎牙一起回頭,訝然道:「主人?」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甚麼……我不是要你承諾與我一同犧牲,打從一開始我已知道對付不死修羅是很危險,但我也從沒想過與他同歸於盡!我要打贏,因為我應承了敖玉……而我絕不會厚顏地要求你們收容我!」
虎牙猛搖手道:「不是這樣的,主人……」
納蘭龍半轉過身去,冷冷的說:「世界這樣大,不相信會沒有讓我生活的好地方。小雪一個女孩子也能踏出這一步,我不會乞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