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營之中,趙公明不再清醒,一味的沉睡從被玉石催眠開始。
「以趙公明的實力來看,不應該睡超過半時辰的。」玉石很清楚自己施術的程度,妲己也開口澄清,「我的媚香更不可能持久。」
面對二人的否認,聞仲倒是感覺到空氣裡那縷詭異氣息,「釘頭七箭書?」
「釘…釘頭七箭書?」玉石驚愕的大喊,妲己倒想起來了──
「是陸壓,傳聞釘頭七箭書的主人,是個外表溫和,內心邪惡的老頭,肯定就是今天和趙公明堵上的陸壓沒錯。」
「就是他嗎?」聞仲神情黯了黯,妲己望了眼趙公明,「你救不救他?」
「我有不救的理由嗎?」
「可你,也沒有出手相救的道理。」
「在十絕陣仍是商對西岐的戰爭下,我有救他的必要。」聞仲答得飛快,妲己卻笑了,「既然如此,派人去搶草人吧?」
「誰去?」
「不是你說有救他的必要,難不成還叫我去?」
被妲己的話一擠,聞仲不滿的望去一眼,而她擺過首視而不見,最後,「釘頭七箭書要二十一日成效,先處理掉十絕陣再說。」
「話是你說的。」妲己拉著玉石舉步,「那明天我們依舊擺陣。」
扔下這話,妲己二人消失門外,聞仲反坐到趙公明的床旁椅上,仰頭看天,「不是我不讓你醒來,而是你對定海珠實在太過執著。」
執著到像會阻撓十絕陣的崩毀,與造成西岐的敗亡,對封神計劃來說,你不能醒,於是,「等到十絕陣垮,我一定會讓你醒來。」
這是承諾,聞仲言出必行,躺在床上的趙公明似乎聽見了話,呼吸漸緩!
又過了一個晚上,次日清晨時分,紀雲曉再次領人破陣。
不一樣的是,今天負責報告陣名的是喜媚,她向哪吒一笑,「烈焰陣。」
太乙見到喜媚的笑,第一個反應是,「你和她有關係?好小子,身為徒弟居然敢背著我交女朋友?」
「才不是,她是伯邑考的女朋友,我算是『媒人』啦!」哪吒反駁,可一票人都不想信他,人人眼中臉上浮起詭異的笑臉,「是嗎?」
「他說的是真的唷!」紀雲曉補上一句,人人往他一看,卻沒人敢質疑。
前方的喜媚聽聞伯邑考三字,臉色黯然了下,妲己摟過她入懷,聞仲眼見如此接過話,「請您指派入陣。」
「陸壓。」紀雲曉叫了一聲,卻見那老頭扛來一張桌子,「到。」
「老頭,你不會想帶著桌子破陣吧?」哪吒傻眼,而陸壓數聲謔笑後拿出一個草人,「我自有人入陣。」
就在草人前方,陸壓又加上一面鏡子,這時聽聞他喃喃唸咒,下一瞬間已有人自聞仲背後奔出……
「趙公明。」聞仲被驚得一愣,忘了出手,而他轉眼已來到陸壓面前。
昨日他發狂的模樣,可讓他們心有餘悸,現在他到眼前,更是無人不提高警覺,陸壓望著眾人的一臉緊張,「擔心什麼,他不過是個傀儡。」
話聲裡,陸壓狠心將草人一拋,趙公明竟直挺挺往上一彈,人更向下一墜,有如草人四肢大開般的落地,「看見沒?」
「看見什麼?」武吉才由後方追來,愣愣發問。
「豬頭啊──」陸壓瞪他一眼,再將草人拿起,緊抓著它的二手,轉起它的身軀,而趙公明的身體也同樣騰空翻轉。
對紀雲曉而言,這簡直比魔術還精采,可對聞仲、妲己與崑崙而言,卻不止詭異更算是駭人聽聞。
「聽說如果被釘頭七箭書當成目標,會喪失意識,成為玩物?」
「不止,若再被射上七箭,則會必死無疑。」
「更不用說,還可以讓草人做出違害善良風俗的動作──」
「呿,你是色魔嗎?」
一票竊竊私語的聲音裡,偶爾傳來罵聲幾句,紀雲曉才聽幾句就笑了,「別玩了,陸壓,還不破陣?」
讓他一喊,陸壓哪敢不從,「請烈焰陣把關者入陣。」
被陸壓一嚷,妲己身旁一人往前拱了拱手,已無聲的沒入陣裡。
陸壓再調了調鏡子角度,將轉動的草人一停,趙公明腳一落地,身體還晃了晃,「好,走。」
一聲令下,鏡子裡的場景隨著趙公明的移動改變,烈焰陣是由一堆像火般的乾草搭成,看似易燃卻又像很難著火?
被控制的趙公明穿過火草搭起的門,人以擺動方法入陣,陣內是另一個天地,由一堆巨大的火色石頭堆成,在石頭最高處,就是祭台的所在。
『找到了。』明明是趙公明開口,卻傳出陸壓老頭的聲音,讓烈焰的把關者白禮老覺得背脊發涼,那就是被釘頭七箭書掌握的情形嗎?
『還不出手的話,我就上去了。』趙公明往發呆的白禮一瞪,人趴在巨石上,開始像只蜘蛛的往上攀爬。
此刻的陣外。
「老頭,你幹嘛不讓趙公明用跳的,用爬的不是比較慢?」哪吒很愛挑他毛病,陸壓才往他一瞪,他忙躲到紀雲曉背後,向陸壓大扮鬼臉。
「小鬼頭,你有膽就自己過來。」陸壓注意力一移開,趙公明竟直直由巨石上摔落,砰一聲卻沒倒地,反倒浮在半空中。
眼見這般情景,白禮真不知該不該發動陣勢,至於哪吒更囂張的吐舌,「咧,死老頭,你才有膽就過來?」
從沒被人挑釁過,陸壓忿怒的伸手入懷一掏,就是釘頭七箭書出手。
乍見『它』的原貌,人人忍不住,哦的讚歎一聲,原來那就是天地間最惡毒的法寶,更是除三大教主外,連聞仲也怕的釘頭七箭書?
一冊薄薄的琉璃材質,閃耀七彩光輝的書面,釘頭七箭書五字以古老的語言寫下,雖讓人看它不懂,卻直覺都認得出那五個字的意義。
一時間,無人能移開眼,明明在傳說中存在,卻難得出現人前的釘頭七箭書,第一次讓他們這票後生晚輩開了眼界。
在驚歎聲中,陸壓卻打開書頁,將夾在書中的筆一挑,已寫下哪吒二字。
當名字被寫上,書頁透出的光輝,閃在空中描出哪吒的名,太乙真人見他竟寫出自己愛徒名字,狂怒的往他一撲,誰知那縷光輝卻隨及消逝。
「怎麼回事?」陸壓疑惑的抖抖書,卻沒掉下草人,太乙真人停止撲勢看向仙人,「是您出的手?」
紀雲曉搖首否認,陸壓撲向他痛哭,「仙人,告訴我釘頭七箭書怎會沒效?」
「哪吒是法寶人,根本就沒有魂魄,於是無效。」紀雲曉又補充,「商軍陣營裡的玉石琵琶精,同樣算是法寶人,因此對她該也無效。」
原以為天底下只三人不怕自己法寶,陸壓得知又有二人能倖免,臉色一差,「太過份了,我的惡質法寶居然會對人無效!」
此時無數欣羨的眼光全集中在哪吒與玉石身上,陸壓一臉不甘心,紀雲曉往他一瞪,「破陣。」
命令已下,陸壓只能造做,手上草人往上一躍,趙公明的身體飛快落到祭台之上,白禮被逼出手,三首紅幡急搖,石中火、地下火、三昧火齊齊捲向趙公明。
當手臂鮮血被烈火紋出,趙公明下意識的趨動避火真訣,因其出身就是金鰲,與白禮系出同門,火焰怎燒都再也燒不傷他。
「受死。」陸壓在外頭一喊,手上另個法寶出手,「寶貝葫蘆。」
當葫蘆裡竄出一道白光,白光上還長有眉毛、眼睛,它東看西瞄,最後射入烈焰陣中,當它來到祭台前,眼睛裡射出二道白光緊鎖白禮。
前方鏡子裡,白禮遭白光一鎖,陸壓恭敬鞠躬,「請寶貝轉身。」
二道白光隨著要求,在白禮頸上一轉,他的頭顱抖了抖就摔向一旁。
這是第一個不用犧牲人就能破解的陣,紀雲曉望著電腦裡的數據發愣,而趙公明的肉體早出了崩毀焚燒的烈焰陣,來到陸壓身前。
「烈焰陣已破。」陸壓繳令,紀雲曉聞話方回過神,聞仲卻咦了一聲,惹來妲己一眼,卻強裝無事的搖首。
「想知道原因嗎?」紀雲曉在數據上發現了某個論點,聞仲好奇的點頭。
「因為釘頭七箭書的功能是鎖住魂魄,而不是拜出魂魄,於是趙公明被三火一傷,本該魂飛魄散,卻因釘頭七箭書之效保住一命,想必當日元始天尊造陣,也沒設想過,有一天會由陸壓破陣。」
「那接下來?」
「趙公明的魂魄被鎖是能確定,可誰也不知十絕陣吞沒魂魄的氣場,有沒有可能大過釘頭七箭書,剛才的事,說不定只是奇跡一件。」意思也就是說,不能再讓陸壓以趙公明破陣?「
「必要的犧牲不去做,你想做些什麼?」紀雲曉反問一句,聞仲一歎,「接下來是落魂陣,請問誰是破陣者?」
「方相。」紀雲曉下令,背後的他飛快走出,當姚賓入陣,他也跟著進入。
落魂陣由白麻布所繞,裡頭除了無數長幡,更有鬼哭陰風纏身,一進此陣,與寒冰陣不同,那是由骨子裡沁出的涼意。
冷颼颼的風急吹,方相搓揉著滿手的雞皮疙瘩,不安的邁步。
『咯-咯-咯-』三聲詭譎邪笑,猛然出自身後,方相一轉身,背後白影由地面撲起,往他蓋落。
方相被白影的*近一嚇,人坐倒在地,「鬼、鬼!」
幾聲驚呼裡,白影徹底包裹住他,姚賓趁機灑上一把黑砂,再經過燒熔聲後,方相的身軀已什麼都不剩。
妲己適時往前一站,「下位闖陣者請進。」
「赤精子。」紀雲曉一喚,他也著裝完畢,身上穿了八卦仙衣,手上陰陽鏡已備妥,人不慌不忙的入陣。
上一次到落魂陣盜草人,是因為陣勢不熟才會失手,這一次他有備而來。
姚賓見他入陣,咭咭冷笑,「又是你?」
「不是冤家不聚頭,你說是嗎?」赤精子笑笑的舉起陰陽鏡瞄準。
一把黑砂已搶先揚下,卻被八卦仙衣毫光一擋,在赤精子身旁一尺已無法再進,此刻他早將陰陽鏡瞄準,「看這!」
「什麼?」姚賓下意識望去,卻見到鏡內的自己。
陰陽鏡是半邊紅,半邊白,紅的是生路,而白的是死路,就在白鏡之中,姚賓見到另個自己往他撲來,心中一驚,也不管手上拿得是黑砂,就往他甩去。
當黑砂沾身,昔日讓敵方痛苦不堪的黑砂,也開始腐蝕自身的肉體。
就在焦灼聲裡,一股惡臭微揚,陣勢開始崩毀,落魂陣到此已破。
一日之中,又被破了二陣,聞仲還遲疑在要不要接著下去,紅水陣把關者王變心急的衝向前,「誰來破我紅水陣?」
「我來。」曹寶見他邀戰,也跟著應聲,燃燈道人想攔,卻見仙人並不反對,也只好放他入陣。
紅水陣是由一道流動的水牆組成,與前面八陣相比,清靜也欠缺殺氣,曹寶小心翼翼的入陣,陣裡一片平地亦什麼也沒。
「怎麼回事?」曹寶東張西望,除了中央祭台外,紅水陣裡一無其他。
「疑惑紅水二字嗎?」王變手裡拿個葫蘆發問,嚇了曹寶一跳,旦見他點頭回應,「顧名思義,裡頭該是紅水一片,可是──」
「紅水不在外形,而是內隱。」王變笑了笑,將手上葫蘆一拋,摔至地面的葫蘆一裂,露出些微水漬,卻又在轉眼間,紅水平地湧來。
曹寶來不及反應,已遭紅水淹沒,一股清涼揚在身體內部,感覺這陣一點都不傷人的瞬間,一股血氣由內腑直衝而上,口中猛嘔出無數血色。
「我說過,紅水是內隱。」王變的笑聲隱隱傳來,曹寶再無反應,由身上任一毛孔溢出的血,不一時已讓他魂斷九霄。
當曹寶魂去了封神台後,妲己開口,「請下位破陣者。」
「清虛道德真君。」紀雲曉令下,他躬身領令入陣。
王變瞧著方入陣的他,「崑崙十二仙?」
德手持五火七禽扇,不慌不忙的回應。
王變悠然笑著,手上殘餘的二個葫蘆連拋,「請慢慢享用。」
紅水隨著葫蘆破裂湧出,由地面與天空交錯呼應,道德將袖子一抖,落下一片蓮花瓣做為蓮船,浮在水面隨水飄蕩。
天上濺落的紅水,則讓他以五火七禽扇一扇,水氣飛快蒸發。
眼見二個葫蘆連下都無他奈何,王變匕首一抖,已劃破手腕,滴落紅水中的鮮血,轉眼就讓蓮船發出腐蝕聲。
驚見底下紅水性質一變,充滿血腥殺戮的意味,道德亦不再客氣,人往空中一躍,五火七禽扇的五行火光向四週一擴。
五行火焰伴著七種獸類在陣中喧囂肆虐,紅水且被刮中,隨即大量蒸發,沒多久王變身前再無半滴紅水,而前方五火七獸全盯著他。
「要殺便殺。」王變話是這麼說,眼卻冷了幾分,道德本想*近,卻總覺得王變的眼神嚇人,斟酌之中,五火七禽扇再扇,往王變指下。
眼見五火七獸撲來,王變嗆然一笑,「清虛道德真君──」
呼喊聲裡,當火獸撲上他的軀體,一道血箭騰空,往道德射去。
沒料到他還有反撲之力,道德愣愣瞧著血箭越來越近,卻在下一瞬間,人被撲倒在地,血箭墜地,血花飛濺至二人身上,卻又化水蒸散。
道德呆呆望著救他的人,「天化?」
「笨師父,不是你說的嗎?戰場不能大意,你到底發什麼呆?」黃天化又氣又怕,卻又忍不住想笑。
道德真君無奈的抱住他,「是,你師父我笨,還得要你來救。」
「笨師父。」黃天化捶著師父的肩,道德真沒想過被徒弟救的情景,仍怔忡中,陣勢飛快瓦解,一片波光向四方傾落,閃閃動人的彩虹橫在水意飛揚下的天際。
眼看那對師徒的感情似乎更和諧了,紀雲曉轉首望去,「還要繼續嗎?」
十絕陣就剩最後一陣,聞仲這次執著的說不,另外,「趙公明能還我嗎?」
「陸壓。」紀雲曉一喚,老頭將草人前方的鏡子收起,而草人一倒,趙公明也跟著倒地,妲己與玉石連忙上前扶他。
又是一天結束,可免戰牌雖掛上城樓,殺機卻隱隱欲動。
「今天晚上,一定有人來搶草人。」紀雲曉一說,是眾人一凜,現在會對趙公明的存在要負上一點責任的,除了聞仲外,是再無他人。
「來者定是聞仲。」紀雲曉說出了猜測,更讓他們冷汗涔涔而下。
在十絕最後一陣前,聞仲真會在今夜動手劫草人嗎?
深夜,萬籟靜寂的時刻,一道人影由高空落下,卻不掩行蹤的往某個營帳步去,跟著釘頭七箭書的靈魂鎖鏈,直直往前……
「你來得真早。」紀雲曉由暗處出現,而他卻詭異的笑了,「您怎這麼說,我不是一向都習慣早到嗎?」
不一樣的聲音,讓紀雲曉愣上一下,「妲己?」
「您才認出來?」妲己拉開包裹身軀的黑披風,「我還以為您不會認錯。」
她嘟嚷著不滿,紀雲曉驟然笑了,「我以為只一人會來,哪知你也來了?」
「我不能來?更何況誰叫趙公明好歹和我計劃有關,讓他死就太不人道。」
「聞仲呢?」紀雲曉不以為她說真的,反倒是目前人還不知所蹤的他比較重要,妲己見騙不過他,「您每次都這樣,陪我聊聊不行?」
紀雲曉考慮了下,以陸壓對聞仲勝負仍未定,而趙公明的死對封神卻不一定會是好事,於是,「好啊!」
「好?」妲己被嚇到了,「您剛說了什麼?」
她還以為他一定又有事要忙,可自己提出的要求真得到一句好?
「需要懷疑嗎?」紀雲曉往前邁步,「有空陪我散散步?」
「有,當然有。」妲己飛撲向前,抱住了紀雲曉,「不管何時,只要能陪您,我一定都有空。」
被她的嬌憨逗笑,紀雲曉拉開她卻又握上她的手,「我們走。」
己笑吟吟的點頭,眼光流轉在二人交握的手,一股甜意直上心頭,這是第一次,他們真正的約會。
就在妲己之後,另一道人影由高空落下,他才踏出幾步,又一人堵上。
「抱歉,此路暫時停止通行。」楊戩將二手一晃,除了三尖槍上手外,嘯天犬也到了身旁。
看著防守的他,來者不死心的往前一撲,楊戩手往前指,嘯天犬已撲上前去,就在剎那,一縷幽音似曾相識的響起……
聽著音波攻來,嘯天犬張口一喝,二方音波共振,地面與週遭四物隨著粉碎瓦解,楊戩猛想起一人,「嘯天犬。」
不顧正在拚鬥的雙方,楊戩一喚,嘯天犬往回一奔,那道由前方來的幽音向他飛快刺落,他躲都不躲,幽音竟也古怪的一頓,嘔血聲驟然傳來。
「你沒事吧?」楊戩往前跑去,將搖搖欲墜的她一扶,「你傷得不輕。」
「你──」玉石忿怒的瞪他,「作啥不躲?又何必喚回嘯天犬?」
被她一問,楊戩也答不出來,那些都是很下意識的動作,現在想想,「我不知道,可能是不想傷你,又或者想還你一份人情,究竟是哪個呢?」
當日他在魔家四將房裡盜寶,如果她沒放自己離開,也許今日西岐早不復在,於是他對她有一分感恩,可,「我為什麼不躲?」
連楊戩自己也感到疑惑,一般人若選擇不傷對方,或許是正常反應,但他面對攻擊竟然不躲?
「你知道,我幹嘛不躲嗎?」楊戩問玉石,玉石沒好氣的瞪他,「我哪知。」
「說的也是。」楊戩歎口氣,「可我自己也不懂。」
回想剛才場面,他好像呆呆的感受幽音的*近就忘了反應,「怪了,我不曾失神過,可剛剛好像失神得太離譜?」
「何止太離譜,簡直叫自殺行為。」玉石忍不住推開他一罵,卻一大聲吼,又逼出體內瘀積的血,人晃悠悠的*向一旁石壁。
楊戩見她一頭虛汗,像是十分虛弱,內心竟古怪的一蕩,一查覺自己心思,不禁暗罵,『竟覺得她受傷很好,你有沒有良心啊?』
「什麼?」玉石好像聽見他開口,楊戩急忙搖頭,「沒事。」
總覺他態度頗怪,玉石輕闔雙眸,身體虛弱的往下一滑,楊戩想伸手又頓了頓,回頭就喊,「嘯天犬。」
一聽主人命令,嘯天犬自動來到玉石身旁一接,感覺自己正趴在柔軟的毛皮上,玉石的神智一昏,已深深入睡。
「我到底是怎麼了?」楊戩煩惱的問著嘯天犬,而牠擺擺尾,還他滿臉呆笑,被自己的法寶靈犬打敗,楊戩搔著牠的頭,「我好像面對她時,都會失神?」
這種情形對修道士好像挺傷自身,可楊戩卻沒辦法讓自己改變。
深夜裡,他與一頭靈犬呆呆的陪著一位沉睡的佳人。
另外二方像是兒女情長,哪吒、天祥與喜媚這方面就不是。
本該開打的場景,一發現對方是熟人,就開始把歡續舊,再加上天祥來探班時帶來的吃食與茗茶,三人竟坐在路口開始暢談。
喜媚是小孩子心性,而哪吒與天祥也還是孩子,於是三人相談甚歡。
負責把關路口的三人全不盡責的失蹤去,聞仲終於出現,而眼前唯一的去路上,有個白髮老頭擋著,「聞太師?」
「閒人陸壓?」聞仲一開口,也算針鋒相對,就如同他語氣裡的不屑,聞仲語氣中也帶著幾分鄙視。
「咦,你倒真不怕我。」陸壓還以為人人都會屈服他,畢勁他手上有釘頭七箭書,那對聞仲該是有效。
可聞仲卻早算定一件事,「你若沒有時間將名字寫入釘頭七箭書,就不能操控對方,更別提可以威嚇他人。」
話到這,聞仲臉上浮起森然邪笑,「就讓我送你下黃泉吧!」
一直以來,陸壓都是隱於表面之下,才會有人怕他手上的釘頭七箭書,一旦讓聞仲知悉他如何使用,那就對他再也不成威脅。
「沒人可以快得過我。」聞仲一拍手,明明二手皆空,卻有一道鞭影突發,陸壓沒機會閃,人已被鞭影擊中,往後飛去的他咳出滿天血腥。
「世人都以為雌雄雙鞭是鞭,你以為呢?」聞仲不屑的扔下話,腳步一動向著營帳內走去,偏偏靈魂鎖鏈仍在,那草人卻下落不明?
「不可能。」聞仲右手一捏上靈魂鎖鏈,鎖鏈往他一卷,已將他困在其中,陸壓的笑聲由外面傳來,「我的釘頭七箭書,亦不是好欺。」
「是嗎?」聞仲雖難以動彈,眼神一瞟,外頭又傳來哀痛聲。
一道鞭影由腳下影子竄出,那根本是無法防備的,陸壓再次被鞭子擊中,這次可不是一擊了事,而是數鞭連續痛毆,若不是武吉將哪吒借他的火尖槍往鞭子一挑,也許陸壓會被打掛當場。
因為主人並不在現場,雌雄雙鞭發現多了一人,行動已暫時停止,可那在空中盤旋迴繞的模樣,令武吉有種被蛇盯上的錯覺。
就在此時,營帳內傳來崩落聲,彷彿有道氣息正在擴張,聞仲以氣力將靈魂鎖鏈一撐,卻礙於鎖鏈與趙公明的關係,小心的一寸寸將鎖鏈撐開,在從中脫逃,當他好不容易出了鎖鏈,壓迫的氣息一放,營帳應聲爆開。
氣息奄奄的陸壓躺在地上喘氣,聞仲眼神一晃,人向他走去,「草人呢?」
「我…不會給你。」陸壓往後爬動,眼惡狠狠的瞪他,聞仲點點頭,似笑非笑的瞧了武吉一眼,「你走不走?」
他一向是個絕不牽涉他人的人,武吉被他一問,無奈之下轉身跑開,卻不是逕自逃跑,而是為了找一個能處理這事的人。
就在他消失前方後,聞仲拍拍手,「該讓你我來決定一切。」
邪惡的虐笑,一點都不剩半分人性,雌雄雙鞭在聞仲身前身後盤結,更蠢蠢欲動,陸壓瞧他這副陣仗,不自覺得冷汗爬上額際。
這輩子,陸壓老頭會怕的人除了老子與『他』之外,今夜之後可能會再多加個聞仲,誰叫他商朝最強太師之名,好像真不是叫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