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姜尚出走朝歌到了西岐,一等數日都不見仙人歸來,坐臥不安之下,他按著元始天尊之詩在磻溪暫時等候。
某日早晨,姜尚方垂下絲線釣魚,身後卻傳來詭異拍翅聲。
姜尚一回頭驚見一隻人頭鳥,「你是什麼?」
『我是仙人的使者。』
「使者?」
『陳塘關有個靈珠子會成為你一大助力,仙人要你轉到陳塘關等候,如果他來不及到,你就先將靈珠子引入你的陣營。』
「將靈珠子引入陣營?」
『別恁多廢話,照著做吧!』人頭鳥囂張的一喊。
姜尚挑眉還待開口,人頭鳥一振翅又向天空飛去,面對突來發展,姜尚收了絲線一跺腳,人往東海附近的陳塘關而去。
陳塘關與西岐一西一東相隔近半個國土,姜尚足足花了數日才來到陳塘關外,只是他一出土尚未入城,便見到一群人停在城外仰頭觀看。
姜尚跟著往上看,東瞧西瞧亦沒瞧見什麼,乾脆拉過一旁行人,「小哥,上頭有什麼啊?」
「有什麼?你是外地來的嗎?」
「是啊!所以這上頭--」
「上頭沒什麼。」
「那人人做啥都往上看?」
「你有所不知,這陳塘關總兵李靖曾拜度厄真人為師,因沒仙緣而下山享福,二個兒子金吒與木吒也分別拜了文殊廣法天尊與普賢真人為師,而這小兒子哪吒懷胎三年六個月方才出生,一出生太乙真人便來收徒,原來哪吒一出生帶在身上的混天綾與乾坤圈皆是太乙真人鎮洞之寶。」
姜尚聽完一長串的話,「你說了一堆廢話。」
「廢話?是你急了點,你想哪吒三年六個月才出生,對曾上山修道的李靖來說他與妖怪無異,要不是看在妻子殷氏的份上,早一刀砍了了事,就因此父子常年不和,往上看是在確定哪吒今天出門了沒。」
「出門了沒?」姜尚才開口,就見那人甩開自己的手往後逃跑。
「喂!」姜尚叫了一聲,卻聽見背後狂跑聲。
方回頭就見一群人往城外急奔,城內傳來追打聲。
「哪吒還不停步?」一名留有長髯威武壯碩的將軍往外跑來。
這時在城牆上方躍落的,是一個身纏紅布,手上帶著一雙金鐲年約七歲的孩子,「我不過出外玩玩,等會兒就回去了。」
「哪吒!」那名將軍奔到城外還想追去,身後的軍士急忙喊道:「東伯侯與竇榮戰於遊魂關,軍情危急。」
被迫停步,那名將軍原就是陳塘關守將、李靖,他一停在城外,雙眼就在城內城外徘徊不停,似乎拿不定主意。
姜尚見狀急忙上前,「李將軍。」
「你是?」
「崑崙山修道士姜尚,與太乙真人是故交。」
「太乙真人?您是說哪吒的師父?那您是來管教那名孽子的?」李靖開心攬上姜尚的肩,「我軍務告急無法管他,您既為他而來就請您多費點心。」
來不及反駁,姜尚看著一把話說完就回城的李靖,最後再看了看無人的城外,他只能再次跺地,向哪吒遠去的方向遁去。
###急遁數十里,姜尚一破土而出,哪吒正站在九灣河邊,聽見身後異響,哪吒回頭一看,「你是誰?」
「姜尚,你師尊的朋友。」
「我師尊?那個沒出現過的太乙真人?」
「他可給了你不少法寶,有沒有出現過該沒差吧?」
「沒差?」哪吒扯下身上紅布,「一出生就帶著法寶,你知道我父母是怎麼看我?」
「你母親當你是個孩子。」
「我父親呢?」哪吒冷哼。
總算懂了他的心思,姜尚往前走到河旁大石處坐下,「你恨你父親嗎?」
「你該去問我父親,他恨我嗎?」哪吒跟著坐到他身邊,雙腳騰空於底下悠湯的水面。
姜尚忍不住將哪吒抱進懷裡,懷中的他拚命掙扎,一聞他的氣味,姜尚總覺得不對勁,因為哪吒全身都是法寶的味道,本還以為是混天綾與乾坤圈的關係,卻……
「靈珠子?」姜尚懂了。
發狠往姜尚的手臂一咬,哪吒最痛恨人家同情他。
「像個孩子一點會很不錯。」姜尚忍痛抱緊,騰出一手撫著哪吒的頭。
哪吒呆呆鬆口,他第一次見到有人被他所傷還對他那麼溫柔。
姜尚溫和笑看血痕由手臂滑落,「好多了嗎?」
「你何必這樣?」哪吒用來偽裝的堅強消失了。
「不是何必而是必要,你還這麼小,多讓著你一點是應該的。」
「天真的好人。」哪吒背過臉。
笑拍著他的頭,姜尚仰頭看天,「好人嗎?也許吧!」
彷彿回到最原本的自己,姜尚簡簡單單就安撫下哪吒對親情的不安,二人緊*著仰視天空發呆,哪吒驟然一掙落下水去。
「哪吒?」姜尚急忙向下看。
在河水裡的他,卻笑得一臉天真,「好涼喔!」
與初見時的自傲不同,現在的哪吒像個普通孩子一樣,姜尚想了想,也讓身子往下一滑落到水裡頭去,噗通一聲濺起漫天水花,哪吒趁他不備更向他狂潑著水,眼前一片水色遮住視線,姜尚花了不少時間才瞥見開心笑玩的哪吒。
卻在那一眼中,「等等,不要玩了!」
「為什麼?」哪吒蹙起眉,是他要自己像個孩子的。
姜尚雙眼直瞪著水底下的紅光,「是混天綾。」
「什麼?」
「哪吒,把混天綾拿高於水面。」
「拿高?」哪吒雖不懂還是照做。
姜尚眼見紅光消失,才總算放心踩著水向他*近,「我們快上去。」
哪吒本不想動卻又覺他神情不對,「你的手傷在痛嗎?」
「先上去再說。」姜尚抱起他,二人才離開了水面,由水底猛冒出一堆水泡,彷彿有東西正在上來。
「怎麼回事?」哪吒一臉問號。
「混天綾會震動水域,現在該是龍宮之人前來問罪。」姜尚雖聽說哪吒身上有混天綾,卻在剛才方想起混天綾的功能。
就在無數水泡中震起一廉水幕,水花之下一名藍面紅髮,巨口獠牙的生物手持巨斧大喊:「是誰擾我龍宮安寧?」
姜尚還來不及阻止,哪吒跳向前去,「呸!畜生你說什麼話?」
「畜生?我乃東海龍王親點巡海夜叉李艮,無知小兒竟敢辱罵我?」
分水一躍,李艮持斧向前劈落,哪吒往左一閃,手上乾坤圈瞬間化大往前一擲,太乙真人鎮洞之寶,哪是小小夜叉所能躲過,李艮慘叫一聲便往水裡倒下,染的河面一片鮮紅。
哪吒見血狂喜,呼嘯一聲就往前撲去,姜尚趕忙扯住殺性大起的他,「死了就算了。」
聽話沒上前補他幾下,哪吒低頭一看染血的乾坤圈,「我去洗洗。」
甩開姜尚的手,哪吒才將乾坤圈置入河中。
「別洗。」姜尚衝上前拉起他,而眼前已是波紋動湯,看來比混天綾入水還嚴重。
「怎麼了?」哪吒仍是疑惑。
姜尚硬將乾坤圈套回他手上,「龍宮再次震湯,怕又會有人來。」
「有人又怎樣?」哪吒手扯著混天綾像巴不得有人讓他痛打一頓。
不知該怎麼安撫,姜尚抱起哪吒死摟住他不放,深怕一個鬆手又會讓哪吒鬧出什麼人命,本想掙扎的哪吒,卻在望見姜尚滲血的手臂後乖乖聽話。
水面昂揚彈跳起無數水柱,天上雷鳴隱隱而動。
姜尚看著將雨的此刻,「不會是龍王親來吧?」
風從虎、雲從龍,唯有翻雲布雨的龍王出場才有這種派頭。
二人直視水面空等良久,「沒有東西啊?」哪吒東張西望的。
姜尚才想回話卻眼尖看到背後擴散的水霧,心急之下以手遮掩哪吒的頭與身體後往河水一躍。
「逃不過的。」一聲厲喝伴著血色噴灑於空。
哪吒在姜尚懷抱空隙中,看見了由他背後橫掃出的畫戟與熾血,驚愕的瞪大雙眼,哪吒卻已落入水面,耳旁清楚傳來姜尚的痛呼。
一股溫熱夾雜在微涼的河水中,哪吒浮出水面急咳,一旁是意識漸漸喪失的姜尚,「你沒事吧?」
他背後慘遭畫戟撕扯狂冒出的血急染著河面……
「快逃--」姜尚伸手握上哪吒的肩。
他竟一身是血還想保護自己?哪吒驟然甩頭望向河岸。
「是誰打死巡海夜叉?」他一身金衣提戟,二道龍鬚垂於眼前。
淡瞥他一眼,哪吒天生力大抱起姜尚的腰便將他扛出水面。
「究竟是誰打死李艮?」
「是我。」
「你是誰?竟敢妄自行兇?」
「我是陳塘關李靖三子哪吒,我不過是在這玩個水,是他先對我下殺手,我才殺了他。」
被話一激,他持戟便刺,哪吒隨手一抖化出乾坤圈,套上刺來的畫戟,「要打也先報個名。」
「我乃龍君三太子敖丙。」
「不過是敖光的兒子,你惹惱了我,我姑且只殺你出氣。」
哪吒一甩乾坤圈將畫戟彈回,另一手握著混天綾往前一拋,敖丙急轉身避開混天綾的纏繞,畫戟同時往前連刺。
「愚蠢之徒。」哪吒臉色一變,森冷眼眸滿是殺意,二手各往前甩,乾坤圈激飛彈出應聲鎖去敖丙二手。
畫戟落地一響,混天綾差點便要纏上敖丙的頭,猛然哪吒身後波濤橫生,水長數尺高於地,一頭獸類往前撲來。
「嘖!」對於背後狂嘯聲,哪吒倒向左方翻滾避開,彈出水面落地那獸類已擋在敖丙身前,彷彿護衛著他。
「逼水獸?」敖丙驚喜一喊。
回應的吼聲卻帶了點懼意,因為再站起身的哪吒一身殺意。
「敢偷襲我?」哪吒一展混天綾,似千團火焰揚天。
逼水獸不安的甩頭退怯,哪吒一步步逼向前,敖丙雖雙手被制,二腳卻還靈活忙將畫戟踢高射向哪吒。
不屑冷笑,哪吒混天綾一一圍,畫戟竟蒸發如水。
「快走--」敖丙趁著哪吒擋下畫戟剎那,爬上避水獸的背,等敖丙穩住身,避水獸四足一蹬,一人一獸便往河面竄去。
「你逃不了。」哪吒手往前指,混天綾沿著身子一轉射向敖丙。
逼水獸入水同時,敖丙更被混天綾罩頭拖回岸上,漸繃緊的混天綾排去了他臉部每分水份,瞬間乾枯的腦部有如一具曝曬許久的死屍,氣息方斷就恢復了原形。
哪吒扯回混天綾纏身,再一招手乾坤圈旋轉飛回。
「不自量力。」忿忿踹了龍身一腳,哪吒才跑向趴於一旁的姜尚,「喂!你沒事吧?」
微張開眼,姜尚發呆了一下坐起身,「我沒事。」
「怎可能沒事?你背上的傷?」哪吒轉過他的身體,人已經呆了。
眼前別說傷口,連原本裂開的衣服都完好如初。
猜得出是誰做的好事,姜尚搓揉著哪吒的發,「真的沒事。」
總算放了心,哪吒鬆口氣卻又轉身。
「你要做什麼?」
「他傷了你,我要他付出代價。」哪吒來到龍身前,腳一踢將它翻了身看準背部將手插入,翻騰一會兒,再伸出手時,上頭緊握著一長條物體。
「聽說龍筋挺補的,不過你既沒傷乾脆做個腰帶吧?」
哪吒將龍筋用混天綾一裹一甩,做成了乾燥的束帶,姜尚對他的急性子,只剩撐額大歎無力可做,「你……你這樣龍王肯定不會放過你。」
「沒關係,我才不怕個區區龍王,再說我現在有你啊!」
哪吒抱住姜尚天真的笑著,而姜尚也只能回擁著他繼續歎氣,可想而知的是,未來肯定還有不少風波。
###雪白大地飛舞著血紅楓葉,強烈紅白對比的此處是荒漠大地,白色大地上只有一處純黑的地方,那就是--千古絕塚。
千百年來毫無人煙的此處,永遠寂靜的恍若無聲,黑色石塊堆疊起能容納百人的空間卻僅有一扇小窗,就像是牢房的建築物就是蚩尤的最後歸處。
無聲的此處,一雙遠在光明之外的眼驟然睜開,在荒漠大地外有一人正緩緩行來……
老子駕著青牛來此尋找天劫的真正答案,而當他來到荒漠大地外,青牛掙扎著拒絕踏入白雪荒漠,「哞--」
老子不太情願下了青牛,「看來該我努力了。」
三人裡總是最閒的自己,老二那傢伙該還忙著封神計劃,而老三呢?
大概正努力把握著金鰲島的實權,經過聞仲的破壞,老三的自尊就時常受到趙公明的挑釁,呵,看來他的苦日子還沒過完。
而自己呢?悠遊閒晃了大半輩子,終也到了該努力的時刻,老子邊唱起歌邊踏入雪白大地。
「混沌初分盤古先,太極兩儀四象懸。子天丑地人寅出,避除患獸有巢賢。
燧人取火免鮮食,伏羲畫卦陰陽前。神農治世嘗百草,軒轅--」
老子的歌聲在軒轅二字停頓,軒轅乃黃帝之姓,這時提他倒顯怪異,畢竟千古絕塚中可是囚禁著黃帝的敵人、蚩尤。
與黃帝一戰的他,『涿鹿之戰』也正是上一個天劫的名稱,那時花費多少人的心血才止住血腥殺戮的延續,可是當天又降雷昭示天劫再現,老子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蚩尤。
既是敵手,為什麼要造一個千古絕塚囚禁他?黃帝不照傳言殺了他,是否代表蚩尤的存在有其他用意?
就當年仙、人、魔大戰來說,他們三教教主對那時的事仍是一知半解,於是唯一存留下來的蚩尤,反成了解開謎題的唯一答案,究竟,蚩尤為什麼會被黃帝強留人間?
老子踩在血紅楓葉鋪出的路上,像走在一條絕對的通道,順著紅楓鋪出的路,老子在經過無數時間後,終於看見了絕對黑漆的存在,也正是千古絕塚。
老子腳步方停,一道聲音就在腦中出現,『已經許久沒有訪客,你是誰?』
「鴻鈞首徒、李耳。」
『李耳?』聲音頓了頓,『你自稱老子,我會比較清楚。』
「你是?」老子遲疑了,蚩尤會這麼溫和嗎?
『不用懷疑,我的確就是蚩尤,你來這做什麼?』
不會純粹來找他聊聊天吧?絕塚內的他難得笑了開來,好久不曾這麼輕鬆,果然如同軒轅的預言,在自以為是的人類裡仍有一個人會到達他的面前,來聆聽涿鹿之戰的真象。
「我想問天劫是什麼?」
『天劫?它是所有怨氣的集合,更是萬物發洩的結果。』
「怨氣的結合?」
『還不明白?』那道聲音裡夾雜著更多笑意,『你以為動、植物生來,就是為了讓人類食用?』
「啊!」老子懂了,就算植物在人眼中是無思無緒的存在,可是它們仍是生物,因此怨氣自會集結,「可是天劫如何形成?」
『因為人的無知,當殺戮增多時怨氣自會增強,偏偏愚蠢的人們又喜歡攻掠他人的收穫,於是--』
「於是人類造出了天劫,卻在天劫現世時仍一無所知。」老子語帶蕭瑟,天劫的答案和他想像的不同,難道人類才是最終禍首?
『你懂了。』那道聲音不吝惜給予肯定。
老子卻問不出另外的問題,這打擊一時間讓他不知所措,曾以為魔物才是所謂的天劫,但魔物不過是人類怨氣的聚合,而它們的出現,竟然是為了報復人類!
『你得到你要的答案了,離開吧!』蚩尤突然下了逐客令。
老子抬首還未答話,紅楓白雪之間卻揚起一道風,遮掩老子視線的同時,風一停他人已在荒漠大地之外,一旁的青牛不安的擺尾問候,而他卻瞪著一望無垠的白色大地。
###「你回答的真好。」紀雲曉*著乘黃瞪向他,絕塚之內的陰暗讓人目無可視,唯一一道光明正照在紀雲曉身上。
「會嗎?」
「蚩尤,你該放我走了。」紀雲曉怒看著奪去自由的黑暗。
「你還沒放棄改變既定事實的想法,我就不會放你走。」
「我一天不放棄,你就要一直將我鎖在這兒?」
「不,其實你走得掉不是?你留在這也是想問我一些事吧?」
紀雲曉沒有訝異,「對,你知道什麼?」
身為封神世界裡絕無僅有的變數,紀雲曉真想知道蚩尤的底細。
「你是創造世界的人,而我是由世界造出的魔物;你可以借由『法寶』知悉每件發生的事,而我就算不想也會得知將發生的事,你我是唯一變數。」
「然後呢?」
「你做了想讓事情有更好發展的改變,卻將有另外的變化在你我不知道的地方衍化。」
「所以?」
「我不能讓你插手太多,一切事情早已既定是沒人能改的。」
「真想改變,就一定有可以著手的地方!」這是紀雲曉回來的原因,再說程式是他寫的,他既能創造一切當然也能改變一切。
「你深信這句話?」
「我是相信沒錯。」紀雲曉移動游標,分心觀察著陳塘關。
蚩尤想起很久前也曾聽過這句話,好似軒轅說的吧?
可是眼前的他卻太天真,表面上改變的事在另一方面仍會崩毀,就算他救回再多人完成再多事,到了最後的最後,天劫仍會吞噬一切。
「你要賭嗎?」蚩尤提出了唯一一次的賭局。
「賭什麼?」
「賭你能不能改變一切?你贏了我就放你走。」
「你要怎麼斷定我勝或敗?」
「哪吒、伯邑考、文王,我們賭到文王見姜尚為止,看你能改變多少,完成一半我就算你贏。」
移動滑鼠的手一頓,紀雲曉望入依舊漆黑的前方。
這個賭局並不容易,哪吒注定得死一次也將一輩子恨著父親;伯邑考更注定遭妲己陷害身死朝歌,更被做成肉餅使文王吃下;文王因食了兒子之肉吐出三吐後,打擊過大無法進食衰老而死。
「一半是不可能的。」紀雲曉有自知之明,伯邑考的部份有妲己把關,再努力也不可能讓他不死,更別提文王了。
「多一個人你就有贏的把握,賭姜尚的心能不能回到當初?」
「姜尚?」紀雲曉沉吟,多了這一項機率就有一半以上,「我跟你賭。」
「若輸了,你就不能再插手。」蚩尤由黑暗送出一張羊皮卷,紀雲曉敲了下鍵盤,羊皮捲上驀然多了一個紅印,二人的賭約就此成立,到底蚩尤會不會贏?
知道一切將發生的事,蚩尤真能讓紀雲曉不能插手?姜尚又會不會讓紀雲曉失望?
賭約一成立,蚩尤收回羊皮卷,卻有個疑問,「你不是能自由離開千古絕塚?那你其實可以不答應賭局的。」
又回到最初的問題,紀雲曉彈指引來千古絕塚外的人頭鳥。
「我無法離開黑暗,不然又何必造出『橐蜚』來當我的使者。」紀雲曉暫時關上電腦,一天六小時的限定他還沒忘。
「你真無法離開?」蚩尤開始後悔簽下賭約。
「既做了的事,就沒有反悔的餘地。」紀雲曉面對他邪笑,一開始沒反駁他認定的事,自己還真做對了,紀雲曉回首看向窗外的人頭鳥,一鳥一人視線交會後不需言語,它又再次拍翅遠去。
###陳塘關外,東海龍王伴著狂雨而落,一臉忿恨瞪著上方匾額。
一見不懷好意的他舉步欲入關內,士兵往前加以阻攔,再加上近看他站於在大雨之中,卻不被雨水打濕,這情形真的古怪。
敖光跺地震開士兵,「我乃東海龍王,還不快報李靖故友來訪?」
洪大的聲量讓阻止他的士兵一愣,卻又馬上前去通報,跟著士兵前進,敖光臉色陰沉得彷彿隨時都想殺人,不多久,他便進了李靖府中。
「長兄--」李靖才進大廳就見他一身狂怒。
「李賢弟,你生的好兒子。」敖光語帶刻薄。
「長兄,你我多年未見何說此話?小弟僅有三子,長子金吒,次子木吒,三子哪吒,都拜了崑崙所屬道德之士為師,雖算不上好可也不是無賴。」
「不是無賴?是你錯看了,你兒子在九灣河洗澡,不知用何法術晃得我水晶宮搖搖欲墜,我派夜叉前去阻止竟被你兒打死,再派我三子前去,同樣死於你兒子手上,這次更連筋都被抽了!」
他的狂怒似乎真有此事,李靖只好陪笑道:「我長子人還在五龍山,次子人在九宮山,三子不過七歲哪能做出這種事?」
「就是你三子哪吒,你還狡辯?」
一般七歲孩子做不到的事,說不定自家孩子真辦得到,李靖再想起哪吒身上的法寶,「我、我去看看……」
出了大廳來到後堂,李靖向殷氏說了龍王問罪一事,更問哪吒在哪,殷氏記得哪吒出門已回,「應該在後園裡。」
李靖出了後堂卻翻遍後園都不見哪吒蹤影,最後來到海棠軒,見軒門緊閉,李靖連叫數聲,哪吒才推門而出。
「你在裡面做什麼?」
「有個朋友來。」哪吒讓開身,正是姜尚。
看了姜尚一眼,李靖拉過他,「哪吒今天去過九灣河?」
不知該不該承認,姜尚又被哪吒拉到身後,「孩兒今天是去過九灣河,也有個夜叉對我怒罵動手,所以我使乾坤圈打死了他,後頭又來一個三太子用戟刺我,被我以混天綾拉上岸打出龍形,更乾脆將他的筋給抽了。」
「你這孽子竟惹下濤天大禍還不知悔改?你、你自己上堂與他說去--」
「沒關係,龍筋也沒動他,他要還他就是。」
哪吒無所謂的聳肩往大廳走去,姜尚一歎後也跟著李靖走向前,一入廳中,哪吒施禮就道:「小侄錯了還望伯父寬恕,龍筋沒動還給你。」
「李靖,你兒子都已認了,你還有什麼話說?我兒子是行雲布雨的正神,李艮亦是玉帝欽點,怎容你們無故打死?我明天奏明玉帝問你師父要你!」
說完,敖光便化清煙揚長而去,李靖急得跳腳大罵,殷氏出來忙問。
「還不是你生的好兒子,他殺了正神,明天敖光奏准玉帝,我們多則三天就全得成了刀下之鬼。」
「哪吒是你?我為你受了那麼多苦,你居然還成了滅門的禍根?」
哪吒一見娘親落淚,手忙腳亂的湊上前。
眼看一家人全亂了,姜尚上前拉了哪吒便走,「李靖你別惱,我帶哪吒去見太乙,該會有另外的主意。」
出了府門,姜尚拉著哪吒往地下一遁,便往乾元山而去,早在封神計劃開始之時,十二仙全離開了崑崙山回到自家洞府,而太乙真人住處,就在乾元山的金光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