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金鰲島、碧游宮。
許久不曾遠飄過海,紀雲曉在呂望的劫難開始前,特地上一趟金鰲島。
在封神這本書裡,最後會演變成仙神鬥法,就緣自於通天教主的私心。
如果通天教主不曾被人慫恿,而起了扶佐商紂的心理,那亦不會有商、周更替的戰事發生。
將來申公豹與呂望作對,完全是憑籍著通天教主的幫助,於是,一陣風刮進金鰲島,穿過無數居所,最後停頓處是碧游宮官們前。
輕然落地,紀雲曉抬首一望,眼前一對門聯寫得十分出奇。
緊閉洞門,靜誦黃庭三兩卷;身投西土,封神台上有名人。
和通天的性子不同,門聯上的首句,給人的感覺十分恬淡。
而第二句,也寫明了他贊同元始天尊展開封神的思想。
但,這對門聯的涵意,到最後為什麼會和通天的所作所為不同呢?
紀雲曉思索著自己設定的封神情節,卻在突然間,宮門由內向外敞開,遠處幾許人聲,也緩緩朝著宮門而來。
眺遠望去,紀雲曉彈身而起,飄浮於半空之中。
跟著這群人的腳步,紀雲曉第一次進碧游宮。
今天的事情,十分反常,通天教主竟發下命令召集一群特殊人物。
聽著這群人的對話,他們在議事廳裡停步。
望著端坐其上的通天教主,人人躬身為禮。
禮後,通天教主還來不及開口,已有人搶先說話。
「教主難得召喚,不知有何事見教?」這沒啥耐性的人,是個態度、神情都有點痞的青年。
一副正經的臉上,老掛著一抹特殊的邪意,說起話像是在挑釁的他,是金鰲島首屈一指的修練士,他的名字是、趙公明。
不把趙公明的敵意放在眼中,通天教主今天之所以要這些人來,只是為了將封神計劃的事,說個分明。
「三百年前,崑崙山曾經一度開啟封神計劃——」
通天教主話尚未說完,西海九龍島的四聖,已經皺起眉頭。
「不是已經終止了嗎?」高友乾打斷未完的話。
狀似不悅的蹙眉,通天教主回答:「本來是,可是近來天劫現世的警示越趨接近,為免有無辜的仙人殞命,於是三教同意再次開啟封神計劃!」
「是嗎?」趙公明挑起邪笑,「話說得好聽,死的人又不會是三教之主!」
已經不止是挑釁,根本是諷刺的話語,趙公明雖是金鰲島人,卻對金鰲島的許多事情,有著不說不快的批評。
趙公明此話一出,身旁幾人臉上雖是一片淡漠,但眼神裡卻十分同意。
紀雲曉觀看著趙公明的挑釁,開始明白為何他將來會與申公豹投緣,原來是因為,他們的心性同樣偏激與自以為是。
對於趙公明的態度,通天教主縱使內心不快,卻礙於他是金鰲島中,除了聞仲外最有者的人,於是不能對他動手。
眉稍微挑,通天教主裝作無事般的看向四聖,「因要配合封神計劃之故,於是聞仲那,就麻煩四聖通知。」
「是!」揚聲應和,四聖行禮後,就各自退去。
不再看向趙公明,通天教主對著廳裡的人宣佈,「碧游宮為避封神計劃之波及,於是聞官止講,各修練士退回原居!」
一聲令下,所有人再次行禮後,開始逕自離開。
等全數人都消失後,趙公明卻依然佇立原地。
和剛剛的劍拔弩張感覺不同,只有兩人的議事廳,似乎平靜的嚇人。
原本也想離開的紀雲曉,為此停步,究竟這在金鰲島裡,人人看似不合的兩人,到底有什麼交集?
望著冷淡的趙公明,通天教主步下座位,「你越來越不客氣了!」
逕自落座,趙公明一反邪態,表情十分認真,「對你,還用得著客氣嗎?」
若不是有他在,依通天教主的個性,金鰲島裡多數的修練士,都會跟著聞仲離開,真如此的話,通天教主又哪能坐著他的位置不放?
明白這一點,於是表面上兩人看似對彼此不滿,但私底下卻有合作關係。
面對趙公明的直接,通天苦笑的在他面前坐下,「你一樣是這副脾氣!」
「是嗎?」淡然挑眉回問,趙公明一點也不像,剛才還一副痞樣的人。
「封神計劃真開啟了。」不再執著於剛才的對話,通天換了個話題。
「和我預料的一樣。」趙公明總算有所反應。
「照約定,你也是封神榜上的一員。」通天提醒著。
心滿意足的一笑,趙公明此刻的神情上,透著一抹說不出的詭異。
紀雲曉不懂,為什麼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封神榜,趙公明卻想名列其中,這裡頭一定大有文章。
「你依然決定要那麼做嗎?」通天再次發問。
沉沉的頷首,趙公明看向通天,「人生在世,沒有任何一件事,有讓人重頭再來一次的機會,可是有了封神計劃後,就算我不幸喪生,我也有重新再來一次的可能性!」
畢竟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是對天下人民有一份責任的同時,更是讓他們有
機會彌補自己遺憾的機會,於是對此,趙公明可是計劃了許久。
不論自己怎麼說,趙公明都不會改變決定,通天只能給予勸告,「你想和崑崙山鬥,那是你的事,只要別將整個金鰲島賠進去,我是不會去阻攔你,但是——」
明白通天教主未完的話意,趙公明起身,「聞仲的部份,我自有主張。」
「你明白就好!」通天輕鬆的一歎,「當初真不該讓聞仲來金鰲島的……」
遺憾的話語裡,滿滿都是自責。
紀雲繞不懂,聞仲的實力十分堅強,通天教主應該得意有此人才在金鰲島才對,怎麼?
有趣的回首一笑,趙公明的神情又恢復邪態,「終於後悔了嗎?」
「是啊!」沒有否認,通天教主是真的後悔了。
當初見聞仲是一塊材料,於是他力邀他入金鰲島,可是哪知聞仲學成後,居然帶著大批的修練士去了朝歌,一點都不顧念舊情。
這期間,要不是趙公明運用魅力與實力,從天下間尋到不少修練士的話,可能此刻的金鰲島,早因人去樓空,而成了一座廢墟。
聞仲那個商朝的瘋狂者,如果通天教主能將時光倒流的話,他絕不會讓聞仲踏入金鰲島一步!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扔下這句話,趙公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議事廳,徒留通天教主在那自怨自哀。
對話到此告一段落,紀雲曉不再流連,隨著趙公明身後離開了碧游宮。
一如往常的生活。
族裡頭,什麼事也沒,可是,從醒來之後,心、就怪怪的,有一種好不安的感覺,手平放在心上,感受著一如過往的跳動,呂望遲疑的環視著帳內,跨不出離去的一步。
不會有事的,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縱使一直告訴自己,可是該跨出的那一步,就是無法成行。
怎麼回事呢?
一早醒來,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呂望緊皺著眉,無奈的歎了口氣,「要是仙人還在就好了!」
當自己的心一亂起來,呂望就很難保持冷靜,這種時候,只要能跟仙人談上幾句,自己的心就會平靜下來。
不過,自前天夕陽落下,仙人離去後,呂望已經一天多沒看見他了。
「到底去哪了?」呂望不安的呢喃著,而人也不知不覺中踏出了住處。
既然出了帳篷,呂望也不再停留,走向家旁的圍欄,打開柵門。
「走羅!」輕輕的吆喝聲下,一隻隻的綿羊魚貫的走出。
不像其他畜牧人還要帶鞭子與牧羊犬,呂望的吆喝聲,比什麼都管用。
「出發吧!」呂望的手向前揮動,而綿羊群也朝著熟悉的方向前進。
走過悠悠的村中小路,步上微陡的上山步道,一路上……
〔咩!咩-—咩!」偶爾幾聲羊叫響著。
呂望帶著羊群來到放牧的草原,到達同樣的地點後,羊群自動的散開。
依舊如昨天的進度,呂望在老位子坐下。
倚著身後的樹幹,呂望的眼巡視著羊群,「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又是一句擔憂的話,呂望不明白自己的眼皮怎老跳個不停?
到底是哪不對勁?呂望難得沒有偷懶打盹,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牧羊。
二十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緊盯著眼前的羊群不放。
從小到大,每次事件發生前,他總有些感應,可是這一次,這種現象卻讓他心神不寧的、像是有什麼恐怖的事,即將發生!
「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呢?」這話才剛從呂望口中說出,突然一聲巨響惹得羊群急奔起來。
「砰!」一聲,多少火花在空中飛舞,濃煙四竄著。
山下的一處,似乎燃起了大火。
呂望愣愣的注視著,像是從村子方向飄起的濃濃黑煙。
「怎麼回事?」急忙起身,呂望安撫著身旁驚嚇過度的羊群。
「到底怎麼回事?」像是被羊群守護著,呂望被困在羊群之中。
脫身不得的他,一面想排開擠在身前的羊群,一面還得安撫著互相衝撞的羊兒們,「好了!好了,冷靜下來!」
昔日十分有用的呼喝聲,第一次讓呂望感到失望與挫敗。
完全脫離自己掌控的綿羊們,極力阻擋著呂望離去的腳步。
終於放棄和羊群搏鬥,呂望停止掙扎,而眼卻無法自火花冒起處離開。
羊群的態度,讓他明白,如果此刻他離開這裡,回到村中去的話,他一定也會深陷火場之中,可是,那是他的村子啊!
護主的羊兒們,努力的讓他無法動彈,可是身為族長的他,真可以置身事外嗎?
曾想過,要是沒有村子和族民的話,他是不是就能擁有自由?
但,當一切真發生時,他才發現,他寧願自己被族長的身份束縛一輩子,也不願讓那些人自他的生命中消失。
「我、該回去-—」喃喃說著話,呂望再次使勁,可是每當他推開一頭羊時,另外補上來的羊只就會堵住他的去路。
「讓我回去——」難得大聲吼叫,呂望開始著急。
他該回去的,那是他的村子,更是他的責任!
只是,不管他有多努力,所有的羊兒們完全不放棄想留下他的心意。
對它們而言,主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於是,當火越燒越大,當濃煙四處蔓延,呂望卻依舊被困在自己的羊群之中。
在風勢的助長下,大火燃燒著。
四周卻顯得過份寂靜,像是早已了無人煙。
紀雲曉一回到呂望的小村,就被眼前的一切駭住。
鮮血在火光映照下,一點都不出色,卻在微黑的反應裡,看得出這悲劇已經上演許久。
不在乎火的灼熱,紀雲曉在火舌裡落下。
就如同他幽靈的身份,火穿過他的身子,卻無法燃燒他的一切。
感受得到火氣的悶熱,紀雲曉卻感覺不到被火焚身的痛楚。
明白自己可以在火中自由穿梭後,紀雲曉快步在村中查采。
一具具倒下的人體,不管老、少、男、女,只要是生物,都已經沒有氣息。
尋了好久,獨獨沒有發現到呂望與他的羊群們。
紀雲曉終於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為他感到痛苦。
如果讓呂望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一定會崩潰,雖然他曾說過不想要族長這份重擔,可是紀雲曉明白,在呂望心中,這個村落依舊有其重要性。
「這、就是動機嗎?」紀雲曉猜測著,而腳步緩緩放慢。
細細打量起村人身上的致命傷,紀雲曉疑惑的鎖眉。
「火是一瞬間燃起,而人們身上的傷口?」紀雲曉是知道這封神世界中,有妖怪這種族群,可是,為什麼妖怪會襲擊人類的村落?
在封神世界以來,紀雲曉從沒看過這種事,於是,「是誰指使的嗎?」
不快的質疑方出口,紀雲曉眼前,卻憑空降下兩人。
「怎麼回事?」太乙真人不解的面對眼前慘況。
「應該是受到妖怪襲擊!」普賢真人俐落的翻看著地上的屍體。
難以置信的蹙眉,太乙真人不懂,「為什麼妖怪會襲擊人類的村落?」
「我怎會知道?」被問的普賢真人也問了回去。
「會是那份動機嗎?」太乙真人也蹲下身,此時在他眼前的,是一頭方出生不久的小羊,「不管人畜都殺嗎?」
什麼時候世上有這種妖怪仙人?太乙真人根本不信。
「不可能吧!」普賢真人否定這個說法,畢竟,「燃燈不是這種人!」
負責給呂望一個動機的是燃燈,而以他的個性,怎可能做出這種事?
「也對!」到這時,太乙真人終於安心的笑了,「是我太緊張,根本沒想到這些。」
如果負責動機的不是燃燈,也許還有這種可能,不過,就以燃燈那耿直的個性看來,要他殺光一個村落,是絕不可能的事。
「那、是怎麼一回事?」普賢真人站直了身,眼向四周望去。
「還有活口嗎?」太乙真人也想知道事情的始末。
搜尋的視線只持續了下,普賢真人已調回視線,「完全沒有活口!」
來到這展開屠殺的妖怪仙人,手段真的是十分殘酷。
「要就這樣帶走呂望嗎?」太乙真人遲疑著。
「你能嗎?」普賢真人的手向四方揮去,而火勢緩緩縮小,「就這樣帶走一個受到這種打擊的人,你認為他真能保有原本的性情嗎?」
同意普賢的考量,太乙真人不再堅持,「我們先回崑崙山查清一切吧!」
「也只能這樣了。」普賢控制好火勢後,與太乙真人一同飛回、停在空中的黃巾力士身上。
離得這麼遠,紀雲曉卻依舊聽到他們最後的幾句對話。
「如果妖怪仙人不是金鱉島的修練士,也不是一般自修的妖怪,而是——那該怎麼辦?」太乙真人的聲音,穿過雲層傳來。
「是它們的話,也算是呂望的運氣不好!」普賢真人的語氣裡,有著一種焦急的不安。
「這樣的話-—」話聲未完,隨著黃巾力士的發動,兩人已經遠去。
面對寧靜的此刻,紀雲曉不再多停,彈身浮起,再次隨風尋覓呂望。
如果這些不是動機,那做出這種事的妖怪,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些事情和自己原本設定的封神演義,似乎有不同之處,這是因為自己的出現嗎?
由外界侵入封神世界的他,是造就歷史產生變化的原因嗎?
疑問根本得不到答案,紀雲曉只能強壓下問句。
畢竟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自己,而是——呂望。
遠在山坡上的草地,呂望筋疲力竭的倒在羊群中。
印染天空的火光已經縮小,可是呂望眼裡卻仍盈滿不安。
「族民們現在不知道怎麼了?」無神的眼瞳,直視天上密佈的黑煙,而問句與其是問著自己,倒不如說是支撐他不要倒下的動作。
他好想知道,屬於他的村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羊群會反常的阻止自己離去?而那揚天的火光又代表什麼?
一個又一個的問句,從沒得到答覆,就在呂望又想和羊群展開搏鬥時……
「呂望!」一個熟悉的叫喚聲,讓呂望抬首的同時,更讓羊群們讓開了一條路。
失去羊群的支撐,呂望滑跪於地,而印入眼前的,是一襲熟悉的儒衫。
「你還好嗎?」紀雲曉蹲下身,意圖直視呂望的神情。
不安的抬首,呂望深吸著氣,「仙人請你告訴我,我的村子、我的村子怎麼樣了?」
斷斷續續的話聲,透露著呂望擔心受怕的情緒。
紀雲曉不知該不該說,他凝視著呂望的神情,「你真想知道嗎?」
大力的點著頭,呂望的表情十分認真,「告訴我!」
微微增大的聲響,呂望似乎再也沉不住氣。
對他而言,就算他曾離開部落出外遠行,可是,那依舊是他永遠的家,他永遠的村子,於是他再哀求著:「請你告訴我!」而他的一雙眼也染上哀傷。
無法拒絕呂望的要求,紀雲曉將手放在他的肩上,像要支撐住呂望早已疲累不堪的身軀,「我會告訴你,可是你要冷靜。」
「要我冷靜?」呂望失色的唇瓣,吐出幾分淒然的笑,「我冷靜不下來。」
那是實話,呂望的心完全靜不下來。
明白自己怎說都沒用,紀雲曉點點頭,「你的村子裡、已經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了。」
有如晴天霹靂般的震撼,卻更像是來自黃泉的嘲弄,呂望根本就不信,「不會的,仙人,不會的,他們……他們不會死的!」
哀鳴般的否認,呂望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身旁,「告訴我,拜託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拜託你,仙人,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不知該怎麼安撫呂望,紀雲曉擁上他的肩,拍撫著他的背,「不要自欺欺人,事情只有當你去面對時,那、才會真正的結束。」
「結束?」呂望低聲揚出一片淒慘笑聲,「我不要結束啊!」
那是他的村子,他生活的故鄉,村子裡的每個人,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
部份,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不可或缺的。
吶喊聲中,重覆著否定的話語,紀雲曉放開擁住呂望的手,「你不想結束也不行啊!呂望,你還有你該去做的未來—」
話說到一半,紀雲曉已經說不下去,因為到此刻為止,呂望的臉上,居然沒有半滴眼淚!
「不要忍住悲傷,呂望,你可以哭啊!」紀雲曉經過那麼多事的發生,縱使他有些觀念依舊局限於自己所知,可是他卻也懂很多從前不曾知道的事。
比如是人類的情慾與情感上該有的表達。
縱然自己仍未流過淚,可是,他卻也明白,當人悲痛到流不出淚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光景,畢竟,他也曾有過那樣的時候。
那時的自己,選擇了死亡,而現在的呂望呢?
「不要放棄希望,不要放棄自己,呂望,你還有我!」一句又一句的話,紀雲曉說得很認真,就算呂望失去了一切,可是自己會永遠在他身邊。
「不要放棄!」紀雲曉重覆著同一句話,像是要挽回呂望瀕臨破裂的心。
完全聽不見紀雲曉的話,呂望空洞的眼中,一無所有。
沒有了一切,自己還有什麼?呂望失魂落魄的呆坐著。
「呂望!你還有我啊—」拉長的尾音裡,夾雜著一份期待,紀雲曉多希望能看見呂望的回應。
即使是仍說著否定的話也好,他不想看見動也不動的他。
「呂望-—」無力的垂下雙手,紀雲曉呆看著呂望的神情。
當你失去身旁的人之後,你也和我選擇了同樣的路嗎?
真正的一無所有,會讓人選擇死亡,而你、也一樣嗎?
「不要丟下我啊!」紀雲曉喃喃的開口。
當他第一次進入封神世界後,呂望是他唯一一直在意的人,如果連呂望都不在了,那龐大的封神世界裡,他又該何去何從?
「不要放棄啊!呂望—-」紀雲澆在呂望身前跪著,而手緊緊的擁住呂望無神的身軀,「求你醒過來,縱使開口說一句話也好……」
只要他不要封閉自己就好!
寧靜的山坡上,夕陽靜靜自天空滑落,一片橘紅的色彩,染紅了大地。
一群乖巧的綿羊,圍繞在兩人的身旁,寂寥的時刻,揚著一分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