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你師父忙著掃蕩邪魔,你一定也很辛苦吧。」
逍遙話中另含著一層深意,馨然自然聽出來了,她輕抿櫻唇,檀口微微開合,以一種脫凡之聲道:「世間太多紛擾,是非對錯無人能以明說。你和我師父彼此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各抒己見,難免有些摩擦。但是我師父心態端正,她一心為求宣揚正義,誓言要將邪魔歪道剷除,免得貽害人間。」
逍遙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而是靜聽著遠處傳來的蕩魂之曲。
「……多少恩怨醉夢中,驀然回首萬事空,幾重幕,幾棵松,幾層緣來幾聲鍾——」
「她仍是記掛著你呵。」馨然幽然而歎,道不盡的情思在其中。
「我曾經失去過她,那一次我幾乎肝腸盡斷。所幸老天爺待我不薄,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同一個錯誤,為了能夠圓那個久遠的夢,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她投到我的懷中。」
「這便是你所執著的愛麼?」馨然沒有看逍遙,而是仰著螓首,傷然喟歎。
「也許是吧,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幾十年,成也好,敗也罷,只有盡心去爭取自己所渴求的事物,只有讓自己充分地享受到上天所賜予的愛,才算沒白走這一遭。所以我盡力去追求自己所想的,所願的。」
對逍遙馨然總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情,就像是站在花瓣凋零的樹下,剛剛拂去肩頭的花瓣,風一吹過後,便滿是一身花愁了。逍遙總給她一種玄妙且又親切的感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又寧遠,彷彿是上一個世紀的故事了。
「難道你就會這樣無休止地追求下去?」
「呵——」逍遙悠然一歎,隨即帶著一種令馨然抨然心跳的笑容,「我想,你會是最後一個。」
馨然沒說什麼,這是微微搖著螓首,天成般的秀髮隨風逸動,任思緒在風中飄散。
「時候也不早了,我該上路,願意同我一道嗎?」
「我這次本來是想勸你的,可是看情形是不可能的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走這一遭。」
「走吧。」逍遙一個閃身,身移影動,瞬間來到馨然的身後,不給馨然任何機會地牽住她那玉蔥般的柔荑,踏著一束紅光,朝著北方破空而去。
近日來江湖上盛傳逍遙和鬼王在臨淵崖的決戰,於是各路人馬紛紛聚集臨淵崖。人群中有是人來一睹逍遙和柳月眉的絕世風采的,有人是來湊熱鬧的,反正什麼樣的人都用,各行各業,行行色色。
「喂,逍遙怎麼還沒來?」
「是不是怕了?」
「逍遙會怕鬼王,誰說的?你沒看見鬼王連個影兒都沒有嗎,興許是他怕了逍遙,找個地方躲起來了,所以逍遙到別的地方找鬼王去了。」
「不是吧,不是說好了在這裡比武的嗎,如果他們改了比武的地點,那我們這幾天豈不是白等了?」
「哎,來了,來了!」
這時候人群裡有人喊了起來。
眾人都把頭抬起來,只見南方的天空出現一個束艷麗的紅光,紅光上有兩個黑點,接著黑點漸漸變大,「變」成了兩個人。
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逍遙和馨然飄然落至。逍遙沒想到圍觀的人會有這麼多,當下對眾人抱拳道:「小子今兒欲和鬼王前輩決鬥,拳腳無眼,在紛斗中也許會傷及無辜,所以請各位退出圈外,盡量退得遠一點。」
那些人早就被馨然的絕麗姿容迷住了,雖然馨然身上散發出一種神聖般,使人無法褻瀆心情的氣質,但是他們仍是迷戀不已,如此絕色,今次見了,下次怕是再也見不著了。
「嘿,她就是逍遙貴妃。果然生得極美!那些什麼揚州第一美女連她的一成都不到,見了這樣的絕色,我看以後對其她女人怕是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我看她不像是逍遙貴妃。逍遙貴妃生在帝王之家,她雖然極美,但是絕對沒有那種神女一般的氣質。這位姑娘也許是逍遙的另一位紅顏知己吧,聽說逍遙的女人不在少數,而且各個都貌似天仙,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馨然對眾人的議論還是懷有異心的,畢竟她和逍遙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也許連朋友都算不上,雖然她對逍遙頗有好感,但是她還是無法接受別人看她時異樣的目光。而且她並不想因這次行為而落下口舌,於是對逍遙微微抱拳,道:「我自小喜靜,此處太過吵雜,還是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觀戰。」
沒等逍遙出聲挽留,馨然麗影一閃,已然消失不見。空氣中只留下一陣滲人心鼻的芳香。
馨然這一走,眾人頓時哄然長歎,更有甚著哀傷無比地閉上了眼睛,那樣子敢情像是他被馨然甩棄了一般。
這時候從人群裡走出三個人,其中兩位是書生打扮,生得眉清目秀,特別是左邊那位,臉如皙盤,潔白而細膩,就算是女子恐怕也比及他細嫩了。只見那書生快步走向逍遙,宛若幽潭一般的眼眸閃爍著喜悅的光環。只不過這個書生走起路來的肚子有一點異樣,微微膨起,就像是在裡頭塞了一兩件衣服一樣。當然,無心人一般是看不出來的。
「夫君。」書生來到逍遙面前,極道柔宛地喚了一聲,這一聲雖然微小,但是不少人還是聽見了,他們的心頭就似被某種重物砸了一般,心口頓時窒息。
「眉兒。」逍遙一見來人是柳月眉,當下不顧其他人異樣的目光,輕輕將伊人摟入懷中,並將額頭貼在她的粉額上,柔聲道,「許久未見,眉兒更顯艷麗了哩。」
「夫君取笑了。」柳月眉嫣然一笑,道不盡的風情在其中。
柳月眉的美和馨然、葉子二人截然不同。馨然的美在與超凡脫俗,彷彿不是人間物;葉子清秀麗質,似一個學識豐富的才女,談吐之中盡道書味。而柳月眉則似一個貴族婦人,柔情似水中有隱泛著一種貴婦人的嫵媚和高貴,讓那些市井之人不敢生出絲毫褻瀆之意。
「師父。」破劍滿面笑容地走到逍遙面前,行了禮,道,「徒兒,幸不辱命,總算把兩位師娘給您帶來了。」
「喂,你別亂說,我可不是這傢伙的女人。我是來看我師父和一個叫逍遙的臭人比武的。」
「你師父?」逍遙腦子一轉,繼而「哦」了一聲。他腦子轉得極快,他很快就相同長孫湘兒是鬼王徒弟的事實了。
「我告訴你,你絕對不會是我師父的對手,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不然,月眉姐姐以後可都要以淚洗面了。」
逍遙從長孫湘兒的言語中聽出了關切之意,於是哂然笑道:「放心吧,你夫君我死不了的。」
「呸,不要臉。」長孫湘兒嘴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卻是暖洋洋的,彷彿此刻就被逍遙抱在懷裡一般。
「如此春光,如此時候,小友玉人在抱,真是好興致啊。」
這時候,眾人只覺眼前一花,接著一個模樣俊秀,年齡約莫三十來歲的男子來到了長孫湘兒的身邊。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