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秋兄越加俊美了。」逍遙微笑道。
「逍兄取笑小弟了,不過你的面貌怎麼變了,方纔我還真認不出你來了呢。」秋覽奇異地看著逍遙,不會錯的,他永遠都記得逍遙那聲特有韻味的聲音,縱使逍遙面目全無,秋嵐也能憑著聲音認出逍遙。
「秋兄應該知道易容之術吧,我不過是將自己的面貌和聲音改變了而已,因為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用了易容術,我想我還是這個樣子比較好。」
秋嵐點點頭,笑道:「逍兄如今可謂是如日中天,小弟怎麼也想不到被江湖人傳稱逍遙浪子的你還會回到故里探望我這老朋友。」
「老朋友自然是要探望的,不過我此次來是要花娘和你幫忙的。」
「小弟不過是一個小酒樓的老闆而已,能幫逍兄什麼忙呢?」
「秋兄過謙了,醉風樓如今已成江南數一數二的大酒樓,小弟日後走投無路時敢情還得投靠於你呢。」
秋嵐還想跟逍遙客套,這時逍遙警覺突起,沉聲道:「有人來了,咱們換個地方說話。」說著,逍遙拉過秋嵐的手,閃身起落,眨眼間人已到了另一個庭院之內。
逍遙剛走不久,一個身姿曼妙無比的蒙面女子如輕煙一般落地,她望著逍遙遠去的身影,不禁喃喃道:「想不到真是逍郎,看來師父所料不錯啊。唉,希望事情不會比預料的更糟。」女子裸足輕點,又化似一團輕煙飄然離去。
秋嵐帶著逍遙走進一間小閣樓,待他將門窗關好,與逍遙圍桌而坐。
「實不相瞞,我此次來蘇州就是要找你們夫妻詢問一些有關素女樓的事情。」
「素女樓,逍兄說的可是武林第二大聖地素女樓?」
「是的。拙荊乃是素女樓樓主段婉如的親傳弟子,我外出辦事時拙荊被奸人所擒,等我趕去救人時,拙荊已被其師救走,我這次出來就是想找到素女樓便將拙荊帶回長孫府。」
「素女樓相傳乃是人間聖地,它與蜀山劍盟不同,蜀山劍盟是完全展露在世人面前的,而素女樓則處於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江湖上傳言也各不相同,有人說素女樓在崑崙山脈的最高山峰之顛,也有人說素女樓在渤海外的某座海島之上,更有人說素女樓如同一個飄浮在天空的聖殿,乃是人間最接近天宮的地方。眾說紛紜,逍兄就算有天飛之能也無法一一尋找啊。」秋嵐頓了頓又道,「逍兄是否問過長孫家主了?」
「嗯,他也不知道素女樓所在何處。」
「如此說來,知道素女樓的人世間恐怕不多了。」
逍遙深歎了一口氣,道:「想來這素女樓真是人間仙境了,沒辦法,我只能去蜀山找譚師倚問個明白了。」
秋嵐聽到逍遙直呼譚師倚的名字,眼中不由得閃過異色,問道:「逍兄,小弟一直有個疑問,只是不知當問不當問。」
「說吧,我逍遙並沒有什麼秘密。」
「那個,江湖中傳聞逍兄和譚宗主有著特殊的關係,不知這事是否屬實呢?」
「特殊關係,這是什麼意思?」逍遙奇道。
嵐輕咳了一下,「這都是江湖傳言,因為逍兄的樣貌和譚宗主年輕時非常相像,而且聽說譚宗主在無錫時曾見過逍兄,此後不久江湖上就傳言逍兄能夠御劍飛仙,並以此推斷你和譚宗主有著血緣關係。」
「我和他能有什麼關係,世間長得相像的人多著呢。」
「這不過是江湖傳言罷了,不足為信。相傳譚宗主和段樓主交情頗深,逍兄既然和譚宗主有交情,那麼他應該能幫逍兄解決疑難。」
「但願如此吧,事不宜遲,我先告辭了。」逍遙起身就想走。
「逍兄留步,你現在去蜀山是找不到譚宗主的。過兩天餘杭郡將要舉行武林大會,各路英雄將會匯聚餘杭,屆時大會將會推舉一名武林盟主,而譚宗主則是此次武林大會的主持,逍兄只要再等兩天,然後去餘杭就能找到譚宗主了。」
「如此甚好,不過我時間不多,我必須馬上動身去杭州。」
「逍兄勿須如此急噪,譚宗主行如野鶴飄遊不定,一般人要尋他極是不易,逍遙兄不如在寒舍住上一天,明日東方世家的大公子東方書和流水姑娘將會南下去餘杭,餘杭是東方世家的天下,東方世家的家主東方劍和譚宗主交情頗為不錯,逍兄此去只要跟著他們就一定能找到譚宗主。我找個機會讓你混進他們的隊伍,這樣一來可省事多了。」
「那就多謝秋兄了。」
「朋友之間何來謝字,逍兄這不是見外了麼?」
「呵,秋兄說的極是。」說著,逍遙舉杯敬秋嵐道,「借花獻佛,先乾為敬。」
秋嵐也將杯中水酒一飲而盡,朗聲道:「逍兄還是如前那般瀟灑啊,秋某自愧不如。」
「秋兄眉頭緊而不舒,莫不是有什麼困難?」
秋嵐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長歎一聲:「唉,這事都怨我啊,一個月前我無意間邂逅一名叫香蘭的妙齡女子並同她一見鍾情。我和她交往了幾天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隨著彼此間的深入瞭解,我發現自己對她已經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三天前我禁不住酒色的誘惑和她同了房,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納她為妾,可當我把納妾之事告訴花兒時,她嚴口拒絕,罵我薄情寡意,還說要我納香蘭為妾除非她死。」
「男女之情實在難以捉摸,花娘既然一意反對,如此事情就難辦多了。」
「我與她相差幾歲,彷彿彼此間有一層隔閡似的,就是行房那時候也覺得無法捅破這層隔閡,而且有時候在小事上我與她歧異很大,我這人對經營之事一向不通,這酒樓上下都是她一理,我根本就挨不上邊,只是有時候陪幾個朋友喝喝酒罷了。整天無所事事的我只能以喝酒喝茶消磨日子,而她對錢財極為看重,自己捨不得花不說,連我喝酒這唯一的興趣也剝奪了。唉,說句實話,我現在真有點後悔當初聽逍兄的話不顧家人反對與她結為夫婦。」
「好啊,你終於說出這句話了,你最終還是嫌我老,嫌我不如那妖精溫柔體貼。」
這時候房門突然被人踹開,而打扮妖艷的花娘則雙手叉腰站在門外,一雙原本就大的眼睛此刻放射出吃人的目光,直直地瞪著秋嵐。
秋嵐顯然很怕花娘,一見花娘這個架勢,不禁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姓秋的,我花娘哪裡待你不好了,我一心經營這個酒樓不就是為了今後能好好生活嗎。我好心好意待你,可你卻在外面勾三搭四,而我卻一人留在家中獨守空房。男人好色這我也是知道的,你要在外面玩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如今你卻要把那狐狸精娶進門,你說,你對得起我嗎!」
凡是男人都是有尊嚴的,雖然秋嵐平時有些怕花娘,但是如今花娘根本不顧秋嵐心中的感受,在逍遙面前大罵特罵,將秋嵐所有的尊嚴都踩在腳底。這一刻秋嵐也暴發了,他突然站起來,指著花娘狠狠道:「我告訴你,別再狐狸精狐狸精地罵人,你連她的一跟腳指頭都比不上,你有什麼資格說她!」
「好啊,你終於肯說出口了,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我花娘當初算是瞎了眼,竟然會愛上你這不是人的東西!」
說著,花娘完全不理會在場的逍遙,手裡拿著一把剪刀咒罵著衝向秋嵐。
「我殺了你,然後我再自殺,我看那個狐狸精還能不能和我搶男人!」
「好啊,來啊,我讓你殺,反正我已經沒有回路了,死了一了百了!」
眼看著花娘手中的剪刀就要刺入秋嵐的胸膛時,花娘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她就好似被定了身一般,神情愕然地看著秋嵐。下一刻,花娘親眼看到秋嵐不知為何突然飛撞到牆上,吐了一口血。
「夫君!」
花娘大聲呼喊,她的身體稍微一滯,隨後馬上衝過去抱起秋嵐,淚水盈盈地看著秋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