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難道他就是鬼窟之主——鬼王!逍遙的眼皮不禁跳了一下,暗道:此人功力深不可測,比傳言中的還要強出許多,等會兒我決不能和他們硬拚,如有必要可用影之分身術逃脫。
鬼王漠然看著逍遙,負手而立。逍遙這才看清鬼王的樣貌,原本逍遙以為鬼王之所以為鬼王定是其面如凶鬼,又好爛殺無辜,如今一見,逍遙著實錯了。鬼王非但不醜,卻是一個人世間少有的美男子,只見其葉眉高挑,郎目有神而嵌在一張俊秀英朗的臉上,鷹鼻挺拔而起,突出其剛毅的神志。鬼王成名於五十年前,如今至少也有七十有幾,可是他看起來卻非常年輕,表面看去和逍遙的年齡相差無幾。
「師父,他偷走了白色的花瓣。」
「不是偷,而是取,你們難道沒看到他是光明正大地摘下花瓣的嗎。」鬼王的語氣很淡,就似一個隱世多年的名士。
「徒兒知罪,請師父責罰!」四剎連忙下跪,面露懼色。
「秦兒,你跟隨為師多久了?」
「有二十三年了。」
「呵,二十三年了,歲月蹉跎,時光如梭,轉眼間二十三年便這樣匆匆過去了。」鬼王歎了一口氣,淡然道,「光陰似箭,轉眼間你們都長大了。」
四剎都茫然地看著鬼王,他們都不知道鬼王說這些話的意思,都神色惶恐、惴惴不安地看著鬼王。
「想必這位就是名動一時的浪子逍遙吧。」
逍遙一愣,不知道自己何時多了一個「浪子」的名號,忙拱手道:「前輩有禮了。」
「後生可畏啊,老了,人都老了。」鬼王微笑地點點頭,再道,「逍遙小友的逍遙劍名動天下,大敗妖後姬詩妍,重創淫魔高正介,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前輩謬讚,晚輩汗顏。」
他到底出何居心,我殺了他一個徒弟,又搶摘了七色花的白色花瓣,照理說他應該恨我入骨才對啊,怎麼我聽他說話的語氣裡滿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居然還稱呼我為「小友」。逍遙不解地看著鬼王,暗自警戒,只要鬼王一動手,他就馬上施展影之分身術,然後乘機逃走。
鬼王淡然一笑,道:「本王是個武癡,生平最希望能遇見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可是綜觀天下,本王卻尋不到一個能夠和老夫匹敵之人。實在可歎啊。」
「晚輩覺得前輩過於自信,似乎忘了天下間還有五大絕頂高手,和一些深居深山的隱士,晚輩認為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小友誤會了,本王雖然自信,卻不自大,自然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本王方纔所說是旗鼓相當的對手,本王一生大大小小爭鬥無數,有輸亦有贏,但是卻從未遇過一個能讓本王無視生死放手一搏之人。高手過招,講的是氣勢,小友所說的五大決定高手本王自知敵不過他們,當從氣勢上說,本王已未鬥先敗,故有尋不著旗鼓相當的對手一說。」
逍遙點點頭,道:「晚輩受教了。」
鬼王朗聲一笑,一改淡然語氣,豪聲道:「故,本王想與小友一戰,不知道小友能否在本王入土之前了本王這一心願呢。」
逍遙心神一震,終於明白鬼王方纔所說之言都是為求自己與他一戰做鋪定。
「白色的花瓣能治天下間所有疾病,如果本王猜的沒錯,小友今次是為尊夫人而來。咱們講個條件,如果你答應與本王一戰,那麼本王就把白色花瓣當作禮物送於尊夫人。不然,本王定會在十招之內把你懷中的白色花瓣擊碎。」
直到這個時候,逍遙才感覺到鬼王深藏在體內的強大無比的氣勢。
逍遙當然相信鬼王說的話,如果鬼王說十招之內把他打成重傷,逍遙或許不信,但是把懷中的白色花瓣震碎逍遙倒是深信不疑。逍遙相信鬼王絕對有這個能力,因為逍遙自問及不上他鬼魅一般的速度,鬼王絕對可以在和逍遙對打時趁逍遙分心取走或者震碎逍遙懷中的白色花瓣。
反正躲不掉,不如就答應他,如今首要的就是治好月眉臉上的傷。逍遙點點頭,毅然道:「好,晚輩答應前輩這個條件!」
「如此甚好,百天之後,我在臨淵崖等你,如不見你來,本王會不折手段地追殺你和你的家人朋友。」說完,鬼王如輕煙一般消失了,「秦兒,送客。」
「諸位留步,逍遙去也。」
不等四剎反應,逍遙已飄然離去。
出了鬼窟,此時***已黃昏,逍遙輕拍懷中的木盒,踏著紅顏劍呼嘯一聲,朝長孫林的府邸飛去。
「死逍遙,鬼逍遙,該死的逍遙,混蛋逍遙!」
長孫湘兒的房間裡面時時傳來瓷器摔碎的清脆聲響,同時還夾雜著她的毒罵。
「湘兒,湘兒,快開開門。」
「我不開,你不要進來!」
「湘兒,我是欣姐呀,你開門讓姐姐進來。」
「不,誰都不許進來!」說著,又是一聲清脆的聲響,「我砸死你這個混蛋,我砸死你!」
「姐姐你就別再勸湘兒姐姐了,沒用的,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讓她砸吧,等她氣消了也就沒事了。」長孫銀瑞從李世民身後走出,聳肩道。
「哎,事情怎麼會成這樣呢。湘兒雖然任性頑皮了一點,可是她還是有很多優點的啊,逍遙公子如此斷然拒絕這門婚事,這對湘兒可謂是莫大的打擊啊。」
「其實這都要怪父親大人,要不是他自做主張,哪有這樣的煩心事啊。」長孫銀瑞嘟著嘴不滿道,「好像怕姐姐嫁不出去似的。」
「無忌,你怎能責怪父親呢。」長孫怡欣面雖露不滿之色,但言語溫柔,絲毫聽不出責怪之意。
「這確實是父親大人的錯嘛,他明知道逍遙大哥對湘兒姐姐沒有絲毫情素,還斷然對外宣佈要把湘兒姐姐嫁給他,這不是為難逍遙大哥和湘兒姐姐嘛,而且湘兒姐姐也不喜歡逍遙大哥。」
長孫怡欣微微一笑,柔道:「女兒家的心事你們男兒是不懂的。」
「好了,婚事暫且可擱在一旁,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姐夫的安危。鬼窟的恐怖我是深有體會的,姐夫要是有個閃失,我可不好向姐姐交代啊。」
「哈哈,世民不用擔心,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逍遙腳踏紅顏劍漂浮在半空中,神情悠然。
李世民喜出望外,喊道:「姐夫,你所要之物可曾拿到?」
逍遙笑著點點頭,道:「時間緊迫,我必須連夜趕回去,麻煩你替我向長孫前輩請個罪了。」說著,逍遙轉身欲飛走。
「等等!」這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躥上了樓頂,淚眼汪汪地看著逍遙,「你走了,我怎麼辦?」
「長孫姑娘,權當這是一場誤會吧,我想令尊大人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你混蛋!」沒等逍遙說完,長孫湘兒已淚如雨下,「逍遙你給我記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說完,長孫湘兒悲呼一聲,幾個跳躍,人已奔出了長孫府。
「無忌你快去把湘兒追回來!」
長孫銀瑞應了一聲,躍身而起,以同樣的身法緊追著長孫湘兒。
「想不到他就是長孫無忌。」逍遙望著兩人的身影,輕聲呢喃。
「姐夫,時候也不早了,你不如留在府中過夜,明早再起程。」
逍遙哂道:「明天便是我的大喜日子,我這個做新郎的總不能新娘子等吧。從這裡到瓦崗,如果路上沒有險阻,我也要在明天時到達,時間不容耽擱。」說著逍遙又對李世民道:「過幾天我會帶著芸芸來看你的。」
話一說完,逍遙長嘯一聲,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