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是第一次到東北，冰城的冬天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寒冷，艾頓伯爵號專機降落在冰城國際機場，先期租了運輸機，把加長型邁巴赫運了過來，此刻正等候在那裡。冰城官方也派了官員迎候，握手問候禮節上一點也不欠缺。
中午是官方舉辦的歡迎會，祥字系旗下的企業，在大陸的投資超過了千億，這樣的外商是正職要到場的。現在官方的宴請也很簡單，早就不是那麼的鄉里鄉氣了，自助酒會的形式自由度比較高。文傑這廝說是考察，多餘的話絕不出口，自有陳律師去談破產清算的事。
冰城官方也很緊張，海建重組喊了好幾年，時不時把冰城拉出來示眾一把，項目手續不全導致投資人利益受損之類的經常掛在嘴邊。這廝目前是海建的重組方，那個死結如何解法，是要取決於他的想法。
陳律師在歡迎會上把事挑明了：「這次來主要是解決海建股份重組中，鴻建置業的遺留問題的，我們明天去法院，申請鴻建置業破產。」
巡撫老屠大吃了一驚：「海建股份重組我們是和配合的，鴻建置業牽涉到那麼多買了房的老百姓，千萬別出什麼群體事件，破產的事你們要慎重。」
「正是為了維護老百姓的利益，我們才被迫這樣做的，鴻德投資的閻董涉嫌合同詐騙被逮捕了，海建方面沒有申請財產保全，也是出於社會穩定考慮。鴻建置業破產是為了更加妥善的把問題處理好，這樣群眾的利益才不會受影響。」陳律師說。
老屠很為難的說：「沒什麼思想準備啊，我們開個會討論一下再答覆你們吧。」
「好，我等你們的消息。」陳律師說。
香格里拉離這廝新買的宅子不遠，邁巴赫在銀裝素裹的大街上只開了十來分鐘，花園裡是光禿禿的樹枝和滿地白雪的，房間裡的暖氣開得很足，這廝穿著襯衣，嘴裡叼著雪茄，雙腳按例翹在了桌子上。客廳裡坐著相關的人員，在向這廝匯報情況。
老楊是滬海發展房地產事業部的副部長，這次被派到鴻建置業擔任總經理，老楊說：「章銀山進去前沒來得及做出安排，現在帳目已經封存，我們內部正在查。業務這塊我們採取人盯人的辦法，把決策權抓了過來，目前人員甄別工作只進行了三分之二。」
「鴻建置業帳目上的問題不少，當然從審計角度來說問題不大。不過最嚴重的問題是，有1000多套房子有騙貸的嫌疑，金額有3億多元。這些業主大多有幾套甚至十幾套的房子，從業主的身份信息看，應該不會是真正的投資人。」財務主管老顧說。
「是不是借了人頭戶在銀行按揭的？「這廝聽說過這類事。
老顧說：「大多是周邊農村的，具體是與不是還要核實。」
「好處理，如果收回來有利可圖，想辦法收回來。」這廝說。
「大部分是一期和二期的，那時正是房價最高的時候，收回來恐怕沒什麼利潤。」老顧說。
這廝點頭：「那我們就不去理會，尾房的資料整理好了嗎？」
「銷售部已經接到報表了，繼續銷售還是降價清倉要聽您的。」老楊說。
「慢慢賣好了，這麼好地段的現房，價格還有上升空間。原來的銷售人員人數太多的話，可以考慮辭退一部分，畢竟工作量小了。」這廝說。
老楊說：「明天要開全體大會，說明一下公司情況，然後挨個談話，該走的限時禮送。」
「需不需要我壓壓陣？」這廝開玩笑說。
「這種事情處理得多了，我們有經驗的，人力資源部原來的副部長是冰城人，這次提上來了，正好負責這事，減少一點地域矛盾。」老楊說。
「我把家裡的廚子和傭人帶來過來，正在準備呢，一會兒大家留下吃晚飯，嘗嘗滬海風味。」這廝算是腐敗到了極點。
小居是負責幫老闆打雜的，現在正忙著協調新老人員的關係，安排他們的分工。採買是在冰城新招的，菜和調料的差異要搞清楚，司機也是冰城的，老闆的作息時間要熟悉起來，問題也是一大堆。海鮮和蔬菜是今天一起坐飛機來的，酒是冰城當地的啤酒，小居弄了不少的野味，林蛙、狍子肉、山野雞這類的東西。吃喝好了這廝建議去逛逛酒吧，最好是帶表演的那種。
「陳律師沒見過白妞的艷舞，今天帶著他開開眼界，小居說說有啥好地方沒？」這廝問。
「滿大街都是啊，要不給陳律師整一個回來過過癮？」小居說。
陳律師搖頭：「年紀大了整不了那事，筷子掉進鉛桶裡，不好玩。」
這廝繼續：「先去看看表演，回頭再給他整。」
十點多出去泡吧，邁巴赫不合適，費爾開著道奇公羊，五個傢伙坐在後面。晚上的冰城，熱鬧程度與滬海是沒有可比性的，也不是真要幹嘛，小居帶著大家去了市中心。車停下的地方令這廝非常失望，除了俗氣就不知道該說啥了。
既然來了就坐下，陳律師調侃說：「小居咋這麼高雅呢？這兒除了女大學生也沒別的了。」
「這裡環境好一點，晚一點有表演，別的地方太亂了，不太合適。」小居說。
老楊也不看酒水單：「最好的酒是什麼？」
「拉斐，3萬一瓶，給你們上幾瓶啊？」侍應說。
文傑說：「一共才5個人，先上兩瓶吧。」
「味道不對啊，2003年也不會差到這程度。」老顧是嘗過好東西的，拿起酒瓶打量著。
這廝算半個專家，一看瓶子就明白了，酒是拉菲出的，不過是副牌，俗稱小拉菲，幾百元一瓶的酒，拉菲莊園限制產量的，年產30多萬瓶，除了預訂就是拍賣，這裡都能喝到豈不是怪事，這兒的拉菲藏著貓膩呢。
這廝招來侍應：「把你們經理找來，我問點事。」
「啥事啊？」經理長的人高馬大，足以一米九。
「這不是拉斐正牌，價格算錯了吧？」這廝不想鬧事。
經理咧咧嘴：「咱這兒就這拉斐，就賣這價，喝不起別喝啊，南方人就是事多。」
小居忍不住要表現一下：「怎麼說話的？賣假酒還有理啦？」
「哪兒冒出來的？啥叫假酒啊？也不打聽打聽，敢在這兒鬧事。趕緊的給錢走人，有本事告去啊。」這經理說話開始蠻橫了。
這廝的涵養居然非常好，笑瞇瞇的說：「好，刷卡行嗎？」
「沒那玩意兒，付錢吧。」這經理見人好欺負，繼續說。
「小居去車上找費爾拿錢。」這廝還是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