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全部是歷史,不喜者也請勿跳過,因為史實關係到鄭文傑。本章歷史全部是實事,可以在各大圖書館查到,也可以問問百度和谷歌,上面也有一部分。)
在很久很久以前,歐洲大陸有個傳說,一個姓馬的老頭說他去過東方,那裡有一塊遍地黃金的人間樂土。很多人籌錢買船,等候合適的季風,駛進了茫茫大海,就再也沒回來過,也有人搞反了方向,發現了一個新的大陸。
再後來尼德蘭人漂洋過海,做起了海上的生意,在印度建立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股份制公司,那就是臭名遠揚的東印度公司。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和尼德蘭人主宰著遠東到歐洲的航線,整船的丁香、肉桂和胡椒被運回了歐洲,大陸的絲綢和瓷器更是貴族們喜愛的奢侈品。
尼德蘭人把另一種東西運到了英國,那就是盛產在大陸南方的紅茶,本來只想用來防震,免得瓷器破損太多,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尼德蘭人把茶葉運到了英國。經過一番推廣,加了糖的奶茶登堂入室,成了斯圖亞特王室的最愛,貴族階層競相倣傚,於是歐洲大陸唯一的嗜茶如命的國家誕生了。
茶葉的貿易被別人控制著,查理一世很無奈,經過多次的協商和懇求,1635年東印度公司和葡萄牙的果阿總督總算勉強同意了,英商可以自由出入澳門從事貿易。當年的12月12日,查理一世頒布訓令,任命威德爾上尉為指揮官,率領6艘船艦駛向遠東。
威德爾船隊帶著不少呢絨和羊毛製品,於1636年4月14日從倫敦啟航,1637年6月27日,船隊到達澳門以南的十字門外停泊,等待潮位好進入粵洲貿易。葡萄牙人表面是勉強的同意了,心裡很不願意,一個盤外招出現了。澳門的葡萄牙人給粵洲官員寫了封信,說見到了六艘紅毛鬼的船,要去攻打粵洲。紅毛鬼是尼德蘭人,此時正霸著咱的台灣。
威德爾也算倒霉,和粵洲海防當局3艘戰船掐了一架,結果被粵洲官員帶回去做了筆錄。鑒於威德爾認罪態度較好,積極賠償損失白銀2800兩,並且還寫了誠懇的檢討,粵洲官員決定對其免於刑事處罰,教育釋放了,12月29日,威德爾船隊離開澳門,啟程回國。
查理一世正在籌備對蘇格蘭的戰爭,為了軍費問題和議會吵得很不爽,1639年7月20日威爾德回到倫敦後,被很不爽的查理直接送到絞架上吊了起來。韋納侯爵的長子韋納少校被委以重任,當然不是去打仗的,而是想另闢蹊徑,與明朝官員搞好關係,學學葡萄牙人的手段,買塊飛地做貿易中轉站。
這一次查理一世頒布的訓令多了些內容,首先是明確了,韋納少校是英王查理一世的特使,可以代表查理一世相機行事。1641年1月5日,韋納少校率領十二艘滿載著羊毛和貨物的艦船駛離了倫敦,船到達果阿停靠已經是1641年的7月份了,從東印度公司聽來的消息,市民控制了倫敦,查理被迫於1642年元月10日北逃約克,正在集結保王力量。一個是他父親的噩耗,韋納侯爵被克倫威爾砍了腦袋,好消息是韋納少校變成了韋納侯爵。韋納侯爵進退兩難,深思熟慮後,決定按照既定航線,繼續前往遠東。
到達馬尼拉後,貨物換成了白銀,再往東就是大陸的地盤了,經過反覆推敲、不斷咨詢,粵洲是不敢再去了。韋納侯爵聽說了一個曾經更有名氣,但現在已經沒落的港口,那就是在馬老頭傳說裡出現過的泉州。韋納侯爵在馬尼拉住了下來,等候著適合航行的風向。
故事要話說兩頭,慈溪鄉下有戶人家,靠著家裡的幾畝地生活得蠻滋潤的,兒子鄭溱生而穎慧,一路從秀才考到舉人,28八歲時正值崇禎十三年,鄭溱遠赴京都參加大比。這次考試鄭溱的成績不太理想,沒有高中進士只中了副榜。
不過中進士並不是當官的唯一途徑,皇帝還會在考中副榜的人裡選幾個入太學讀書,算是皇帝親自培養的預科生。崇禎很喜歡這個雜學出眾的鄭溱,所謂雜學無非就是三腳貓的拉丁文和初中的平面幾何,外帶解些一元方程。在徐光啟當閣老的年月,這些雜學也算是門大學問,可惜的是徐閣老早已在徐家匯南丹路常駐了,朝中大儒瞧不起這些,貶稱為雜學。
鄭溱1641年畢業的時候,分配工作會議召開了,崇禎想把鄭溱留在工部先當個郎中什麼的,御史出身擔任過刑部主管的范復粹不同意,這種只中副榜又沒有正經學問的傢伙怎麼可以當官呢?趕了回去吧。一時之間分配工作的事就沒了著落,鄭溱在廉價酒店住了下來,等最後的結果。
范復粹其實也不是和鄭溱有仇,他這個人喜歡和崇禎對著幹。鄭溱在廉價酒店住了不到兩個月,李自成攻佔洛陽,福王遇害,范復粹覺得形勢不對,堅決以身體欠佳為由,辭工不幹了。
吏部見范首輔辭職了,趕緊的為鄭溱分配了工作,發到了三千里外的泉州府晉江縣,當了個月薪五石五斗俸祿的縣主簿,九品的迷你芝麻官。主簿雖小管的是錢糧、稅收和戶籍,很有點油水的崗位,或許崇禎還是沒有忘記關照一下這個鄭溱。
秋天的晉江還是很熱,更熱的是這裡的走私活動,大明朝禁海了,大家的生意還要做,走私重鎮晉江來了個新的主簿,眾商人該送禮的送禮,該請客的請客。鄭主簿不是古板的人,喜歡讀書碼字,平常基本不出大門,多好的同志啊,走私的商人們放心了,管走私的小吏們開心了,這才叫關心群眾的好領導。
鄭主簿在晉江享受三妻四妾的美好生活,韋納侯爵率領十二艘艦船正在和熱帶風暴戰鬥,好不容易到了泉州。這次韋納侯爵不敢造次,船遠遠的停在外面,侯爵帶著水手,划著小艇上岸。情況出乎韋納侯爵的意料,海防當局並沒有為難他,只是語言交流困難,無法深入溝通。韋納侯爵被帶到城裡一個帶花園的宅子裡,鄭溱鄭主簿見到了英國來的韋納侯爵,拉丁語在當時是上流社會的語言,韋納侯爵和鄭主簿談得非常投機。
韋納侯爵帶來了幾十萬兩的白銀,當然不會是銀元寶這種傳統貨幣,白銀是整塊的銀磚。他要的東西更簡單,就是這裡的大宗走私出口商品,茶葉、瓷器和絲綢。鄭主簿的商業天賦被激發了出來,決定自己操刀做這一單。海上貿易的利潤之豐厚是難以想像的,討價還價後鄭主簿收下了下屬官兵用小船運回來的2萬多斤白銀,拿出幾千斤銀子備了十船貨,那拿出上千斤銀子給部下發了勞務費。
韋納侯爵回不了英國,在馬尼拉開啟了國際貿易公司,幾年之間賺了多少錢沒人知道,鄭主簿串通下屬大搞走私活動,賺的錢更是個秘密,隨著崇禎十七年煤山上的歪脖子樹吊了兩個人後,局勢更是一片混亂。和崇禎一樣倒霉的還有查理一世,他比崇禎晚死了五年,在白廳前被送上斷頭台,成為英國歷史上唯一一位被處死的國王。
克倫威爾在英國當政,韋納怎麼敢回去送死,大陸的局勢急轉直下,鄭溱的官做不成了,感念著崇禎的好,終身不為野豬皮服務,五十年不入城市,讀書授徒與黃宗羲廝混在一起,活到了86歲的高齡。
鄭溱兒子鄭梁是黃宗羲的學生,後來開設了梨淵書局,成了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出版商,梨淵書局的書庫和木刻母版倉庫被稱為梨淵閣,直到三百多年後出了鄭文傑這廝,才算把鄭家被雍正乾隆坑得不像話的產業恢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