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財富大時代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月黑風高夜
    以前動拆遷公司是國資產完全控股的,去年開始國退民進,私人紛紛入股動拆遷公司,動拆遷公司醜聞不斷,已經成為製造社會矛盾的焦點。隨著國退民進,進入了動拆遷最黑暗的時期,動拆遷公司的經營方法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取得的項目後,實現包干制,測算出一個總的拆遷成本,去和拆遷人談判。在總的動遷成本之下,動拆遷公司是盈虧自負。

    拆遷公司通過各種手段壓縮拆遷成本,瘋狂掠奪與被掠奪之間的鬥爭層出不窮。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拿到動拆遷項目的,各區縣有自己的御用公司,比如和文傑有冤仇的西城開發,就是西城的御用動拆遷公司。

    這些公司有個人參股,利益就在動拆遷中輸送著。外資開發商拿到舊區改造項目,也要委託地頭蛇動拆遷。也有自己動手的,比如滬海首富阿毛,這是自持背景深厚,不把地頭蛇看在眼裡。

    動拆遷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要有明確分工。動拆遷公司核心成員,從事內勤、財務、檔案等工作,可能擁有公司的股份,利益把他們捆綁在一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共進共退。

    明面上主談的人,就像一般公司的銷售或是營業主管,是涵養極好、沉得住氣,不和動遷居民爭吵,惹他氣極的事,也不會放在臉上。還有專門瞭解居民狀況的,掌握居民心理的簿弱環節,利用居民家庭的矛盾、鄰里矛盾,找到攻堅的突破口。這些人的本事,沒有很深的社會閱歷學不會。做得好的人是各動拆遷公司爭搶的對象。

    同時動拆遷公司還有零時員工,他們不在編,項目開始以後,動拆遷公司就向社會招兵買馬,這批人大都是下崗、待業人員。他們也有自己的圈子,外人輕易不能進入,平時混跡在棋牌室、舞廳,一旦有任務可是一呼百應,立馬能拉出一支強大的動遷隊伍。

    而且這批人都有拆遷上崗證書,這類上崗證書是從事職業許可門檻最低的一種。只要有小學畢業程度,基本都能過關。題目非常容易,監考人眼開眼閉,因為下崗工人混一口飯吃不容易。

    區裡的動作相當快,打倒市裡的報告很快批了下來,當然運傑的贊助問題,只能口頭溝通,不會出現在公文中。區裡發了正式的動遷通告,站在公平的立場來算一筆帳,登高裡的舊建築面積三萬平方米,居民人口一萬人。

    正常進行改造,預計可造大約八萬平米的新樓,以周邊的新樓盤來參考,價格在每平米二萬元。不考慮房產增值,不考慮利潤的話,項目總收入十六億元,土地成本應該在九億五千萬。

    魯海開發公司從區房地產交易中心接到了這個項目,項目總價九億三千萬元。算下來登高裡的動遷戶,人均九萬三千元,戶均二十七萬三千元。魯海開發公司的方案就是,郊區74平米住房或25萬貨幣補償。因為還要考慮到七通一平,和後期其他不可預見費用,這個方案還算合理。

    可以看出這過億的差價,就是魯海開發公司的毛潤。百分之十左右的毛利,也擺得上檯面,實際運作時卻出事了,問題在於九三年地產熱時,一路之隔的外銷房價格被炒到過四千美元,居民認為動拆遷費用應該到戶均四十萬。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四十萬的價格,可以在內環裡,買到八十平米的新房子了。這樣算下來,土地成本高達二十億,這開價簡直太夢幻了。文傑知道情況後,怕是誰在背後搞鬼,那樣的話價格碰不攏,拆不了就不拆,保持原狀即可。

    與香港的李首富,還有盛大人,許安作了溝通,發現沒有問題。文區長向魯海開發公司施壓,務必按時完成動拆遷工作,要不然這工程款就不要再想了。魯海的老總頭非常之大,只剩下十幾家釘子戶,拖了工程的後腿。

    楊總找來心腹下商議辦法,決定放火把釘子戶嚇走。夏日裡天干物燥,本身就是滬海的火災高發季節。月黑風高夜楊總的馬仔,在登高裡放了一把火燒,結果出了大事,燒死了兩位老人。

    一開始還看不出什麼端倪,兩個星期後軍機處調查組到滬海,合該魯海開發倒霉,老人參加過抗美援朝,自己小老百姓一個,可是總有戰友、首長的,法院很快開庭,楊總判了個死緩。

    魯海開發公司常務副總於總接位,事情已經明朗化,登高裡確實是綠化用地,於總賠了老人家屬二百多萬,把民事糾紛也了結了。施工隊開了進來,房子推倒、土地平整為後期工程做好了準備。

    文區長是為市政建設、為全體市民服務,魯海開發公司只顧眼前利益,放火犯罪,楊總罪有應得。壞事變成了好事,也為後面的事情埋下了伏筆。因為已經上升到了軍機處一級的層次,沒有一件是簡單的事情。

    同時滬海首富阿毛,也在備受煎熬,也是看不起老人,香港老人定居的女兒告了。其實滬海中心區的房價決定了動拆遷成本,土地成本擺在那裡,動拆遷成本降不下來,房價只能繼續攀升,而房子出租收益遠高於銀行儲蓄,反過來推動房價上漲。

    可以說大開發時代,滬海的土地是帶血腥的,這個黑暗時期裡,全部的房產開發商的土地都是血腥土地,正如非洲的血腥鑽石,當然開發商不應該承擔法律責任。

    運傑的規劃在贊助了九億五千萬後通過了,容積率從六,變成了十二,也就是說樓可以蓋得更高,兩棟變成了五棟,綠化面積變成了忽略不計,就是說可以多造三倍以上的房子。工程開建後,登高裡的居民也來看過,大片的樹木和人工湖,堵上了眾人的嘴。

    土地是掠奪居民的居住權,國企的管理層收購,掠奪的是法理上國企的主人,全體公民的利益,這時也登台亮相了。大陸的國退民進開始了,這是掠奪的最直接、最便捷方法。一家曾經輝煌的國企,一年有幾百萬的利潤。

    後來企業出現了虧損考慮如何善後。領導研究了兩條路,一條路任命新廠長,理由是工廠有很好有基礎,應該可以扭虧為盈,這個想法得到了廠裡的大部分職工的同意。還有一條路是將廠子完全出賣給一位副廠長,卸下包袱,產權制度全面改革,實行國退民進。

    副廠長利用關係做領導工作,打通關節後,做了假報表,淨資產六千萬的廠以幾百萬的價錢賤賣給他。買下廠的資金就是以該廠資產做抵,從銀行貸款來的錢。

    買廠之前,他是只拿工資的副廠長,買廠之後,他成為帳面價值六千萬的民營企業家。他沒有從自己口袋內動用過一分錢,他也沒有這麼多的錢呀,空手套住了白狼。廠經過他減員增效地一搞,企業越辦越興旺了,這就是企業之的產權制度改革。

    法理上擁有產權的平民百姓,就這樣被赤裸裸的掠奪了。官員和專家學者提出了國有資產流失,並非因為民企收購,管理層參與產權購並不僅應當,而且還應當推動。

    從政策和理論層面上,為國退民進鋪平了道路,盛宴準備妥當,大範圍的試點在13家企業中展開,利益在分配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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