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大師修為精湛,小子佩服的很,但不知方丈和空見大師,又或是少林後山的那三位,只怕也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吧?相較之下如何?」沈七剛才默然不語,便是想要找出來此眾人的弱點,那樣的話至少能自保有餘,也不會累及武當:「沈七雖然知曉這屠龍刀傳下的秘密,但若是和少林的這天大秘密相較,也不知道殊為誰大?」
饒是空聞方丈城府極深,聽到沈七幾句也自驚訝不已:世人知曉空見修為超凡雖少,卻不隱秘,至於少林寺後山的那幾位端的是寺中弟子也極少知曉,自己更不清楚三人的修為到了何等境界,此刻被寺外一人說出,如何不驚?但他面上波瀾不動,淡淡的道:「沈施主到底要說什麼?不妨直言。」說話之時雙眼緊緊盯著沈七,眼中光華盡顯,看來少林主持果有驚人的業績,非是江湖傳言一般平常高手。
沈七看著空聞的雙眼,絲毫不退讓,道:「大師應該聽明白了小子之言。當年空見大師之身受謝遜十三記七傷拳,猶能開口說話,這份修為可算是震古爍今了。想當年少林寺更有一位名不經傳的『掃地僧』,神通之強,恐怕要算著貴寺第一了,便是當年東渡的達摩祖師也未必有如此修為,不知小子說的對與不對?」
少林寺內之事除了尚未發生的,作為少林主持,空聞自然有所耳聞。那掃地僧也不過是百年前的人物,寺內筆錄自然有所提及。雖然他不贊同沈七所說比之達摩祖師尚且厲害幾分,卻也不去辯駁,喧了聲佛號,道:「沈施主對我寺內之事理解相當仔細的啊。」
沈七淡淡一笑,道:「又聞少林寺一切武學根基源自為一本達摩祖師傳下的『易筋經』,然而數百年來易筋經雖然藏於寺中,只怕沒有幾個人能看懂吧?饒是以方丈神通,卻猶能讀懂幾分?」
聽到這裡,空聞再沉不住氣,喝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沈七滿不在乎的說道:「如果沈七說我能看懂易筋經,甚至還可以告訴貴寺這個秘密,不知道方丈大師能對小子所說的話能相信幾分?」
空聞聽他這樣一說,頓時明白幾分:少林寺內武學博大精深,百千年所積累豈是非同小可?寺中縱無傑出的人才,依然能依立江湖不倒。然則這江湖中代有人才輩出,像張三豐這樣的大宗師雖然極少,卻也有不少的奇才怪傑,能使自身的修為凌駕於江湖眾人之上,這樣人的為善則罷了,而是為禍江湖,那就是一場武林浩劫。而少林寺作為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卻常常面臨這樣的尷尬:若大的少林寺竟然無可用之才,縱使是江湖一流高手也毫無辦法。今天的江湖乃至天下都在動盪不安,出了個空見卻是活生生被謝遜打死也不還手,這樣迂腐的人到也罷了,只是可惜了那一身超凡的修為。
這空見和空聞乃是師兄弟,其修為絕非自己所能望及,然則這其中便生出好大一個疑問:為何空見的修為能如此精進?自己身為少林方丈反而不及呢?然則少林一切武學源於易筋經之說雖有這樣傳說,但卻是誰也不知曉這其中的秘密所在,聽沈七的意思似乎知道這其中的秘密道理,若是能瞭解一番,對少林寺無疑是巨大的貢獻。想到這裡空聞一聲佛號,合掌向沈七道:「若是沈施主能解貧僧心中之惑,空見師弟之死自然有人該為其負責,卻是和武當並無太大的關聯,至於少林寺的七十七口性命一切便依江湖規矩來,絕不借此為難武當,乃至江湖紛爭又起,白白便宜了元庭。」這番話從少林方丈口中說出,自然有極大的作用。眾人實在想不到沈七區區幾句話就能另少林方丈改口,實在想不出這其中有什麼關係。
沈七見說服了空聞不再糾纏空見之死,至於那七十七條人命本家不是張翠山所為,想來他也不會因此內疚,至於他和俞岱巖之事這其中另有別情,未必便自殺了。想到這裡沈七走到何太沖跟前,微笑道:「崑崙掌門遠道而來,恐怕絕非是為了我太師父大壽吧?」
何太沖哈哈一笑,神態頗為瀟灑:「本掌門極少踏足中原,至於中原武林和元庭的糾葛和我也無多少關係。我這次來確是為了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子而來,試問我那兩個弟子做了什麼惡事?竟要瘋癲數十年。」
他說的說在王盤山被謝遜所傷的高則成、蔣濤,這兩人名簿經傳,何太沖決不會為這兩人奔波。沈七也不接口,反而道:「聽說崑崙派雖明以何掌門為主,實則另有太上掌門,不知傳言說否屬實?我」
「混賬!」何太沖聽到沈七提及自己的『傷心事』,頓時也顧不得他是自己的晚輩,一掌拍出,好在他雖驚怒卻沒有想取沈七的性命,這掌也只用了五分力,不過是想給沈七一個教訓罷了。若是換著昨日受傷不輕的沈七,必然連他五分的掌力也接不下來,但經過昨夜的經歷,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用力拿捏的方面,他都有了長足的進步。眼見那掌來的好快,剎那間已然到了胸前,所謂掌未至,力先到,沈七被撲面而來的勁氣一逼,連呼吸也有幾分不暢。
沈七左臂一縮,自身勁氣一收,緩緩劃了個圈子,那掌力已然弱了幾分。跟著右掌拍出,只聽『波』的一聲輕響,沈七後退一步,便自站穩,笑道:「何掌門何必動氣?晚輩縱有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多包含才是。」
何太沖『咦』了一聲,沒想到他竟接下自己這一掌,僅僅只退路一步。沈七不過是武當派中三代弟子,也沒聽說如何的傑出,看來武當派近來在武林中闖下若大的名聲,並非偶然。想到自己在眾人面前和一晚輩動手,說什麼也說不過去,哼了一聲,便不言語。
沈七走前一步,道:「崑崙派自何足道先輩傳下,只怕也有幾十年之久了,然則一直蟄伏西陲,名聲不顯。何掌門想要有一番作為,卻又因為西陲不但有崆峒派、逍遙派,甚至還出了個明教,何掌門想要問鼎中原武林,只怕憑崑崙派傳下的『武學秘笈』稍嫌力有不逮吧?所以才想借屠龍刀出人頭地,是也不是?又聽說何掌門雖然娶了幾房妾侍,無奈崑崙進來靈氣不足,何掌門尚無子嗣,這後傳」他說到『武學秘籍、子嗣』幾個字的時候,故意咬得很重,看到何太沖面色一跳,看來自己這招算是壓對了。
崑崙派地處西陲,人才凋零,難出什麼絕世驚艷之才。何太沖自接任掌門來,雄心勃勃,想要將崑崙派發展成江湖上一等一大派,和少林武當等派分庭抗禮,無奈先天不足,這份雄心漸漸隨著年紀的增大,還有女人的溫柔,也不知道磨滅了多少,此刻聽到沈七提及自身的兩大憾事:一是武功不顯,而是後繼無人。外加上面壓了個班淑嫻,讓他這個掌門做得沒有幾分滋味。前些日子他聽到謝遜蹤跡重現江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若是能奪取屠龍刀,那是最理想的結果,最不濟也能在中原風流逍遙幾天,免得天天面對那個黃臉婆。但他也知道要想在眾人的虎視眈眈下取得屠龍刀,無疑是癡人說夢。此時聽到沈七似乎有什麼法子能讓自己改變這一切,便將一腔不滿全都拋去,又覺得自己不便表現得過於急切,只淡淡的道:「那你且說來聽聽,有什麼法子可以保你平息我兩派的爭端?」
沈七淡淡以笑道:「聽說距崑崙派不遠的地方有座『朱武連環莊』,莊主不是什麼好人,但莊內卻藏有當年大理段氏傳下的武功秘笈,若是掌門能將其取出,依何掌門的聰明才智,難道還不能使崑崙派發揚光大麼?到那時候掌門想娶哪個便娶哪個,尊夫人也難阻擋不是?」說著湊上前輕聲道:「晚輩這裡有『蝶谷醫仙』傳下的生子秘方,何掌門不妨記住,若是覺得無礙,可以試試。」說著在何太沖耳邊說了個方子,最後輕笑道:「掌門若是覺得這房幃之間頗有趣味,沈七這裡還有幾方妙用,不若掌門一併記去?」當年胡青牛沒能治好沈七的毒,自覺沈七又替自己說了不少話,便留下自己多年來的研究心得,這其中便有不少房中之術,加上沈七這些年來多讀道藏,也涉及到不少房中養生之術,不想此刻竟然能在何太沖身上派上用處。
何太沖眼睛一亮,用心記了。他雖然娶了幾房妾侍,卻是一個子嗣也無,這是他的一塊心病,卻又不好尋醫問藥。他也不是沒有聽說『蝶谷醫仙』的名頭,只是此人甚是無理,他不願去求人,此刻沈七一舉解去他數個難題,哪裡還不知道沈七的神秘?他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沈七的言語半含半露,他聽的明白,拍拍沈七的肩頭,輕聲道:「難怪你可以將中原武林攪得滿江風雨,果然有幾分本事。至於你最後的妙用麼?本掌門尚用不上,你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吧。」
兩人相視一笑,竟生出幾分相知多年的感覺來。沈七知曉這一路也算是搞定了,至於其他幾派掌門更好應付。在和孟劍然說的時候只淡淡的說道:「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天下間無雙無對,剛猛無比,天下少有能與之相抗者,無奈少了三掌,這威力也就少了七分」孟劍然浸淫『降龍十八掌』多年,自然曉得這其中的關鍵,聽到沈七說來,也自驚訝不已。眾人中華山掌門鮮於通最好應付,沈七隻提到了『胡青羊』三個字,鮮於通便再無異議。
大家見沈七前後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便將一眾江湖首領說服願意不再追究張翠山至於謝遜之事,便是沈七『漢奸』之事也絕口不提。他們這些帶頭的掌門不說,其他人便不敢出這個頭,得罪武當派。大家約定三月之後黃鶴樓見,到時候沈七自然說明事情原委,張翠山也願意給大家一個交代。眼見一場風波就此散去,武當眾弟子也自鬆了口氣:雖說大家公平決鬥不怕,但若是真的動起手來,那可不是一對一的公平較量,只怕是群毆的結果,到時候福澤悠然的武當山只怕和山下的菜市場也無什麼兩樣。
眾掌門便和武當弟子謙虛了幾句,說什麼今日多有叨擾,三月後黃鶴樓自當謝罪。武當眾人也自客氣了一番。便在眾人準備下山的時候,忽然山下傳來一陣長嘯。眾人耳畔異聲陡發,出其不意,不約而同的身子一震。但聽嘯聲遠遠傳來,只驚得雀鳥四下裡亂飛。廣場前松樹樹葉震動不已。這一嘯未已,第二嘯跟著送出,嘯上加嘯,聲音振蕩重疊,猶如千軍萬馬,奔騰遠去。
旁人聽到這嘯聲猶可,不過是讚歎對方內力剛猛強韌。然而張翠山聽到這嘯聲卻是一驚,脫口叫道:「是義兄,難道他竟上武當山來了?」少林群僧也自一驚:「金剛獅子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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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考場出來,便開始碼字,看到考生的辛苦,覺得自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