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問道 第二卷 半池秋水淡江湖 第十章 霸道之極
    汝陽王眼中精光在沈七沈七上下一掃,呵呵笑道:「依小友的身形看來,確是單薄了些,回頭我讓楊基送些滋補之品來,想來很快便可以恢復年輕人的勁頭來!」略一沉吟,回頭吩咐道:「你去將我書房中的千年人參取來,這便給了王小友。」

    這楊基乃是府中管家,原是名漢人,因在大都走投無路之下為汝陽王所救,後來見他做事十分的精明,無論府中的大事小事都能處理的恰到好處,得當得很。因此這些年過去,漸漸便讓他做了府中管家,這一來已然有了十來年,汝陽王竟漸漸離他不開,什麼地方都帶上他。楊基聽到吩咐,微微躬身問道:「是將三支全取來麼?」

    汝陽王一揮手,滿不在乎的說道:「憑的小家子氣,自然是三支全取來,另外將長白山的熊膽也取兩副來,一併交給府中御醫,讓他在琢磨給小友加點什麼,需要什麼只管給便是,無須問我。」忽然一笑道:「王小友,回頭需要什麼,跟楊基說一聲便是,可別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否則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你自己。嗯,這女子吶,可是用來疼的。」笑得甚是曖昧。

    沈七身上惡寒,他想起倚天中原有描寫汝陽王乃是喜好漁色之人,沒想到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也隨便說出口來,苦笑道:「在下知道了。」

    「哈哈…」汝陽王笑了幾聲,上了馬車,向那聽風樓駛去。

    沈七坐在車中,看著車外人來人往,十分熱鬧。而街中行人的打扮更是五花八門,多為他所從未見過,只是光亮鮮艷著少,破爛著甚多,看來便是大都的繁華也遮掩不住底層百姓的貧苦。而那些衣著鮮亮著多為達官貴人,就是在大街之上也是橫行霸道,如果遇見不順眼的漢人只管拳打腳踢,全然不顧他人的看法。而其他之人則是冷眼旁觀,似乎跟自己毫無關係,想來已經習慣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沈七忽然想起後世的這句警言來,側目看向汝陽王,見他正笑瞇瞇的看著窗外,似乎瞧得甚有意思,渾沒將其當做一回事,也許在他的心中漢人和豬狗也沒什麼分別,至於自己在他的眼中,恐怕也只是一個還可以看得過眼的奴才罷了。沈七心中怒氣漸生,轉而卻是無可奈何,便是自己當真能將汝陽王殺了,也於事無補,這樣的事情換在任何時候都存在,都不會改變,自己既非聖人,能改變的只有自己,對於他人能幫則幫,也算是這一世的活法。

    「小友在歎息什麼呢?」汝陽王將目光從街心處收了回來,轉到沈七身上,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沈七搖搖頭說道:「王爺似乎對在下很感興趣呢!」

    汝陽王瞇著的眼睛忽然間瞳孔放大,半晌才呵呵笑道:「小友當真是很有意思,不錯,本王爺極為你的淵博的見識所歎服,又為你的平淡的心境而欣賞不已。如今本王爺手中能用之人當真是少之又少,小友若是有志如此,便能一展胸中所長。」這番話說來半明半暗,可以說是向沈七發出正式邀請了。

    沈七微微一笑道:「小人別無所長,唯有一身不入王爺法眼的武功。但這些只是皮相小道,與王爺所盼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王爺當真是厚愛了。而小人目前尚有家事在身,這無用之身還能繼續奔波啊,若是有一日家事了卻…」沈七嘴角一翹,卻沒有說下去。他既沒有明著推辭,也沒有答應,這中間的分寸可不好拿捏,依著他對汝陽王一夜的琢磨,應該還不會就此遭到殺身之禍。

    果然汝陽王哈哈一笑,拍拍沈七的肩頭笑道:「若是小友有一天累了,我這王府的大門絕對不會對小友關閉,呵呵…」兩人閒話家常,又說了些江湖趣聞,眼看聽風樓在望。汝陽王讓人掀起馬車前的簾子,側身向外看去,歎道:「聽風樓,真是好氣派,連皇宮之中也無這樣的高樓。真實難為南陽王,能請得皇帝為它題詞。」

    沈七也向那樓瞧去,只見聽風樓在大都一處地勢極高之處,從這裡看去,只怕有幾十階台階上去,便是樓高也有五六層現代建築高度,巨大的門牌和寬闊的場地無一不顯示出此樓的出眾和非凡氣勢。讚揚道:「果然是一座好樓。」

    汝陽王和沈七下了馬車,早有人上前引路,到了那樓前的時候,一人衣冠鮮艷,打扮極是鮮亮,莫約三十來歲的年紀,正笑藹藹的看著往來的眾人。想來便是此樓的主人了,只是他對眾人雖是極為客氣,卻是少了一股商人應有的市儈之氣,看得沈七暗暗稱奇:能在此起如此高樓之人,當是不簡單,聽汝陽王的意思,似乎和什麼南陽王有關係。

    沈七隨著汝陽王的身後到了那人跟前,汝陽王卻輕聲向沈七說道:「此人乃是南陽王的愛婿,是個斂財的能手,在大都也算是一號人物。」上前微微一笑道:「持斯裡,真是難為你親自迎客啊,當真少見!呵呵…」

    持斯裡面上笑容更加燦爛了,見是汝陽王,連忙客氣幾聲,說道:「老夫已經在樓中恭候多時,世叔這便請!」親自上前帶路。

    汝陽王詫異道:「南陽老兄也來了?可真是稀客啊!」隨了持斯裡向樓上去了。

    沈七不便跟隨,進了聽風樓的第一層,已然見到不少客人來此。眾人見到他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還是個漢人,都露出蔑視之態。然而眾人見他隨著汝陽王同來,從汝陽王對於他的神情看來,兩人關係當是非同一般,倒也沒有人敢上前招惹他,不過也什麼人肯上前答話。沈七倒是落得清淨,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要了一壺茶水,卻也落得自在。

    漸漸到了晌午的時分,沈七見到所來之人非富即貴,多數乃是朝廷重員,不過都被安排到了樓上,至於樓下也有漢人,都是些富貴之人,要麼便是倚仗了某些人的權勢,眾人都面帶喜色,似乎十分榮幸能來此。

    依著沈七的性子,本來便是靜坐一天也無不可,然而此時竟漸漸生出不耐煩的心來,正要離開。那樓上忽然傳來數人吵鬧之聲,當中一人大聲喝道:「我家公子來這聽風樓便是要見識笑真小姐的,你這推三阻四到底是什麼意思?」

    跟著一個淡淡的聲音說道:「憑地你家公子尊貴,難道這一干人等都比不上你家公子?」

    那大嗓門嘿嘿笑道:「眾人的身份自然尊貴無比,你也不用拿來壓人,只是如若今天今天見不到笑真小姐,我家公子斷然不肯罷休,到時候莫說你是南陽王的嬌婿,也得掂量掂量。」

    持斯裡聞言惱怒不已,換著平時他早就讓人上前動手一頓惡揍。只是一來他不便在朝中眾人面前逞能,二來他到現在還沒摸清楚對方的來頭,雖是極為惱怒也自強忍,心中卻怒道:「也不知道是那個混蛋將人放了進來,這樓的人隨便進來的麼?」怒極而笑道:「那個依閣下之見,這笑真小姐是你要見便見的麼?你家公子倒是好大的來頭,卻有何必藏頭露尾?不敢真面目示人?」他在眾人面前感覺丟了面子,如果對方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他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將來人從五樓上扔出去。

    「憑你麼?還不配!」那大桑門似乎也怕別人聽見,呵呵笑道:「若是將笑真小姐請出來演奏一曲,這事咱們就算了,否則…嘿嘿,這樓蓋的雖然幸苦,只怕一把火也能平了。」言下之意如果再不將那什麼笑真小姐喚出來,對方便要動手放火了。

    此言一出,若大一座樓俱是寂靜無聲。沈七在樓底聽得真切,心中暗道這是什麼人這麼有種?元庭最有權勢的幾乎全在,難道說對方的來頭比他們還大麼?難不成是元順帝到了?隨即搖搖頭,如果是元順帝,事情也沒這麼僵持了。側頭向樓上瞧去,只見二樓的一處房間房門禁閉,那大嗓門的聲音就是從中傳出的。其他人則是在二樓廳中,三樓和四樓卻是另有用處,尚未有人上去。而持斯裡正站在那房門口,極是尷尬。

    「呵呵…閣下好大的口氣!便是皇上到此,也未必會如此霸道,老夫南陽王倒要瞧瞧是何等人,竟要放火燒樓,這還有王法麼?」南陽王終於看不過去愛婿的難堪,也覺得自己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上前向那房門行去。平時他也是橫行霸道之人,哪裡跟人家講過王法了?只是對方的來頭似乎極為強勁,便是他也有些七上八下,示意倆個家人上前將門打開。心中卻打定注意:如果對方真的是自己都惹不起之人,那麼立刻斃了這兩名家人,便是愛婿也可以…想這麼多幹什麼?難道真是人老心也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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