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外騎兵營,寒風蕭瑟,沙石飛揚,整個騎兵營沉寂在緊張和晦氣當中,身為大唐最勇猛的軍隊,一萬多人駐紮此處,居然被此刻深夜殺入,殺掉了一個對大唐來說舉足輕重的罪犯。
沉寂的軍營裡,火把通明,所有的人都在堅守崗位,他們今夜沒有睡意,他們似乎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
面對突厥鐵騎的時候,他們不曾給大唐這面軍旗丟臉,但是今夜,他們受到了莫大的恥辱,連一個罪犯都看守不好,此事一出,勢必會給他們的威名抹黑。
大門頓開,霍駭騎著高頭大馬衝了進來,後來跟著王強等人,今夜的他尤為憤怒,泱泱數萬兵馬居然看守不住區區一個罪犯,身為此等兵馬的主帥,他關心不僅是他和軍隊的恥辱,還有黃明的死因。
刺客他見過,曾幾何時,長安街道上的黑衣人,雖然多次讓他觸目驚心,可是那些人也並非三頭六臂,也不會隔空取物的神功,如何潛入軍營,殺人如探囊取物一般?
翻身下馬,沒有理會上前接應的人,霍駭直接衝向軍營的中央,那裡是點將台,講台下面自然就是關押罪犯的地方。
他想去現場看看,黃明是如何被殺的,下了洞天,快速穿門,王強等人隨後。
剛下去,一陣腥臭迎面撲來,看來這個死了不少人,裡面沒有呆多少人。不過火把通明。
一個石壁牢房裡,幾個人正站在那裡議論,其中有魏征和長孫無忌。幾人見霍駭前來,立即停止議論,縱步上來。
「霍公!」長孫無忌個上來說話。通明地火把下。長孫無忌的臉蛋上表現出少許擔憂和遺憾。
霍駭點頭會意。
瞥了一眼魏征,隨即朝牆角望去,那裡躺著一個屍體,上面血肉模糊,隱約能看見面目猙獰,看來死前他掙扎過。
黃明啊黃明。或許你是罪有應得,可是你死的不是時候啊!霍駭心中暗自感歎,楊妃已經被抓,要是沒有你出來指證。這臭娘們就要自由了!
再說了,雖然我很希望你死,可是也是希望你死在王法之下,而不是別人地刺殺之下,你這樣死得有點不明不白啊!
霍駭感歎半響,隨即走到黃明身邊,定眼觀看,雖然有點噁心,可是還是認真地檢查起來,希望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霍公,我等已經仔細檢查數次,不曾有什麼發現,這些刺客做事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可查的痕跡!」魏征上前說話,聲音中有點不安和痛惜,雖然他平時對霍駭沒什麼好感,不過他知道這個年輕人還是滿有責任心的,所以此時心中頓生欽佩之情。
「魏大人,此事你怎麼看?」霍駭慢慢地直起身子來,心中滿是憤怒,心想,這到底是何方刺客,居然如此膽大,殺到軍營來了?不過他還是選擇了抑制住心中地怒火,畢竟氣急敗壞也解決不了問題。
他知道魏征在斷案方面經驗豐富,所以徵求一下他地意見絕對不會錯,希望能找出一些答案,總之這個事情一定要追查到底,否則對不起蘇州城地老百姓和春紅不說,楊妃這個臭娘們一旦無罪釋放,日後她定會更加放肆。
「軍營守衛眾多,縱然是千軍萬馬尚且不敢來犯,區區一些刺客居然深夜潛入,魏征覺得這事有蹊蹺。尤其是霍公這個軍營,守衛用的皆是強弓強弩,刺客一來定會死在萬箭之下,可是他們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了,霍公不覺得此事有些始料未及嗎?」魏征深知茲事體大,說話的時候也是小心謹慎。
「今夜守夜統領是何人,速給霍公我叫來!」霍駭思索少許,覺得魏征說的有理,急忙朝門外吼了一嗓子。
一個身材魁梧的傢伙低著頭,小跑進來,隨即單膝跪地,神色有點慌張。
「參見霍公、魏大人、長孫大人!末將長名今夜負責這裡!」叫長名的人說話斬釘截鐵,他左臂上有包紮地跡象,看來他今夜受傷了。
「長名,你將今夜的情形詳細道來!」霍駭厲聲喊道,本來想怒罵一下這個長名,治他一個失職之罪,可是想想,把長名治罪了意義不大,不能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先瞭解一下情況吧!
「是!今夜我與眾將士在此處守夜,忽見數十黑衣縱身進來,他們出手之快難以想像,不等我等反應過來,我等皆被他們所傷,一時動彈不得,隨即他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黃明殺死,然後飛離出軍營,眾將士追其不到,只好作罷!」長名吞吞吐吐地說到,似乎在回想起那些刺客的時候還有點心驚膽顫。
「這些刺客如此厲害?你可有見到他們的面容?難道他們真有三頭六臂不成?我魏征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等厲害地刺客!」魏征激動異常,似乎對長名的話將信將疑。
「魏大人所言,長名,你可有見到那些人的面容?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出手如此之快!」長孫無忌隨聲應和,這廝也很不希望黃明枉死,否則楊妃不除,長孫皇后在後宮的壓力很大啊!
「這個……當時情況混亂,末將只見他們人人蒙面,卻不曾見到他們的面容,末將失職,還請霍公責罰!」長名伏地不起,一臉愁雲,看來他心中也不是很舒服啊!
「罷了,長名,此事罪不在你!對了,今夜守在這裡的人為數多少?」霍駭輕聲歎息,要是擱在平時,他肯定要怒罵長名一陣,然後把他拉出去問罪,可是他現在沒這個心思,眼前楊妃娘娘就要無罪釋放了,他有點心急。
「六十有餘!」長名隨後答到,依然伏地。
「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吧!」霍駭拂袖,長名應聲出去,魏征和長孫無忌則是深思不止。
「霍公,你怎麼看此事?」長孫無忌輕聲問到,眼神裡充滿了疑問。
「守衛六十人有餘,而刺客為數幾十,要是在其他軍營,這些刺客橫衝直闖,如入無人之境,霍某並無疑問,可是霍某的軍營,所有的士兵皆是大唐精銳之兵,怎麼也會如此不堪一擊?霍某有點想不通!」霍駭歎息一聲,昂首望堅硬的石壁,他隱隱覺得,此事絕非想像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