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山頭中間,陣陣陰風迎面撲來,周圍除了腳踩落葉沙沙的聲音之外,就是霍駭他們的喘息聲,大家似乎都是第一次來到這種環境,尤其是李世民,他粗魯的呼吸表明他此時頗感不適。
搜尋了一陣,霍然終於感覺到周圍空氣的冷,他記得初次找到那塊墓碑的時候就有一種奇冷的感覺,現在又找到這種冰冷的感覺了,那墓穴一定就在附近。
「王強,點火!」霍駭吼了一嗓子,不禁嚇了李世民一大跳,沒想到這廝也有膽怯的一面,面對突厥的幾萬鐵騎,他一馬當先,可是今晚面對黑暗,他卻退縮了,看來人的堅強和懦弱也是分時間和場合的。
悟到了如此精闢的哲理,霍駭躲在那裡偷笑了一會。
「少爺,找到那塊墓碑了!」王強吼了一嗓子,不禁嚇了正在那裡癡笑的霍駭一大跳,他心中怒罵,你個臭小子,沒事喊那麼大聲幹什麼,可是他怕王強反駁說是,跟你學的,故他忍下了這口惡氣。
藉著微弱的光線,霍駭和李世民等人湊到那塊雪白色的墓碑跟前,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就連一個黑色斑點也看不見。
「霍駭,這裡就是你所說的,藏有大批銀子的隱蔽地方?」李世民起身,言語之間充滿疑惑,貌似有點責備霍駭的意思。
「正是!」霍駭應了一聲,他現在的心思都在那塊墓碑下面,裡面不說有一個金庫,一個銀庫肯定是有的,大隋搜刮民脂民膏這麼多年,少說也能留下一座銀山。
「霍駭,你可知欺君是何罪?欺君再加先前的受賄,縱然你有九個腦袋恐怕都不夠砍啦!」李世民揚聲說到,言語當中開始充滿怒氣。
霍駭不禁頭大,切,月黑風高的,我帶你來尋寶藏,你還這話,真是沒良心,要不是怕你收我的家產,我才懶得理你呢!好意把寶藏然給你,好讓你痛痛快快地去打突厥,你還在這裡唧唧歪歪,真是好心當魚肝腓。
「陛下,你可知道身為君王,要是錯怪了別人恐怕想挽回也挽回不了,君王不說一言九鼎,一言八個鼎肯定是有的,萬一說錯了話再收回去恐怕有失體面啦!」霍駭反駁到,一邊的王強和趙虎都睜大了雙眼,不知道這兩位「高人」在說什麼。
「此話何解,難不成你想說朕錯怪了你?」李世民轉身背對霍駭,皇帝也是小脾氣,因為一點點小事就會不高興。
「強子,帶人打開墓穴!」霍駭竊笑了幾聲,隨即吩咐王強起來,心想,寶藏現身之時看你李世民作何解釋。
「霍駭,你要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死者為尊嗎?」李世民厲聲喊到,估計王強也想說這話。
漂亮話誰不會說?可是古往今來,盜墓者不依然是不計其數?霍駭心中漫罵,我就不信,一會我挖出銀子來,你還會將我治罪。
見王強沒有動手,霍駭一怒之下,拔除腰間的寶劍,橫劈向雪白色的墓碑,頓時一道火花閃過,照亮了每一個人驚訝的臉蛋,那是寶劍與碑石摩擦的結果。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時,墓碑裂成兩半,倒塌在地,一個偌大的窟窿出現在眾人面前,少許,裡面發出銀白色的光芒。
「陛下,是銀子!」趙虎驚呼,眾人皆圍了過去,唯有霍駭站在原地不動。
「那是石門,石門下面才有可能是銀子!」霍駭漫不經心地說到,心想,也不能怪他們無知,他們又不曾看過《鬼吹燈》,那裡知道墓穴的內部結構。
「縱然下面有銀子,可是朕也不能拿死人的東西啊?」李世民顯然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生氣了,不過身為君王,前來挖人家老祖墳,他自然不能明目張膽了,就像玄武門事變一樣,他需要一個擺脫罵名的理由。
「墓碑的下面就一定是墓穴嗎?那塊墓碑只不過是締造這個寶藏之人的障眼法,其實墓碑下面根本沒有死者,只有大批大批的銀子!」霍駭假裝專業,其實他也不知道下面有沒有人,不過既然李世民需要理由,那就隨便給他編造一個理由好了,反正無論如何,這個寶藏今天一定要挖出來,否則李世民沒有銀子,霍駭覺得自己積攢三年的金銀財寶就要泡湯了。
「寶藏?」周圍驚聲一片,就連李世民都哼了一聲,看來他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寶藏也很吃驚。
「不錯,這就是前朝留下來的寶藏!」霍駭裝出一副聖人的樣子,李世民打到長安來已經快十年了,可是都沒有發現長安附近居然還有大隋的寶藏,霍駭才來一年,居然瞭如指掌。
「你如何得知前朝的寶藏的?」李世民再次發問,驚喜中帶有一絲疑惑。
「問那麼多做什麼?挖就是了,強子,還不快動手?」霍駭竊笑幾聲,心想,李世民,你不要八婆行不行?有銀子拿就是了,反正大家注重的都是結果。
王強哦地一聲便開始動手,趙虎等人上去幫忙,霍駭忙中偷閒,點燃一根香煙,慢慢地抽了起來,李世民則是緊盯著挖掘的進程。
少許,墓穴就被鑿出了一個大口子,裡面一陣金光直線冒出,霍駭急忙湊了上去,才發現下面原來有一個莫大的地宮,裡面裝滿了形狀各異的金光閃閃的東西。
哇塞!霍駭心中不禁後悔,早知道這裡有這麼多好東西,他覺得自己還不如把霍園所有的財產捐獻出來,然後偷偷把寶藏拉回去,埋在霍園下面,到時候魏征就是知道也沒轍,沒證據,諫議大夫也束手無策。
「陛下,裡面東西太多,我們人手不夠,可能今夜無法將這裡的所有寶貝搬回去!」趙虎上來報告,李世民早已笑得合不攏嘴。
「這樣吧,你派幾個人在這裡把守,然後迅速回去找人來,這裡的東西要盡快運回宮裡去!」李世民說完走到霍駭身邊,將手搭在他的背上。
此時的霍駭正在一邊抽煙,一邊鬱悶,這麼好的寶藏拱手送人,哎,心裡不好受啊!
「陛下,咱們說好了,這個寶藏歸你,你不要再派人去霍園了,可好?」寶藏送出去,現在最主要的保住霍園,不過李世民乃一代明君,他有言在先,現如今應該不會反悔吧!
「如你所言,君王須一言九鼎,你的事朕不會再追究了!」李世民拿到了這麼多銀子,心裡自然很開心了,再者,霍駭愛銀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平時受賄一點也屬正常,要不是魏征直言進諫,他也不會管這事。
「那你記得告訴魏征,日後不要有事沒事就調查我的霍園,霍園乃私人用地,讓他沒有你的旨意不要貿然前去,否則我可就不客氣了!」霍駭狠狠地說到,他現在對魏征是恨之入骨,有機會一定要收拾這個多事的傢伙。
留下幾個侍衛看守,其他人便隨李世民與霍駭回宮,月色朦朧,涼風徐徐,先前的陰森和冷卻已經蕩然無存,因為都被李世民的笑聲給遮掩了。
有了這批銀子,他就可以買更多的寶馬良駒和糧草,到時候迎戰突厥就胸有成竹了。
走在長安城外,看著茫茫沙漠和堅固的城堡,李世民甚是開心,昂首闊步走在人群的前列。
高興,你就高興吧!霍駭心中漫罵,當心踩著鳥糞,回到宮中之後貴妃不讓你上床。
「哎呀……」忽然聽見李世民大叫一聲,眾人皆圍了上來。
咦,李世民真踩到鳥糞了?霍駭心中大喜,要是這廝真踩到鳥糞了,他覺得自己心裡肯定大叫痛快,讓你剝奪我的寶藏!
「陛下,你怎麼了?」霍駭假裝殷情,急忙衝了上去,可是身子卻離李世民很遠,生怕碰到鳥糞之類的好東西。
「沒事,朕忽然想起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不知如何處理,霍駭,你能替朕出謀劃策一下嗎?」一邊繼續向前漫步,李世民一邊發愁到。
「何事讓陛下如此憂心啊?」霍駭漫不經心地問到,心想,原來這廝沒有踩到鳥糞啊?鬱悶!他還發愁呢,喜獲一個寶藏,夠大唐上下吃幾年了,打突厥也是如虎添翼,居然還唉聲歎氣,做皇帝能貪婪到這種地步,他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李靖佈置在幽州一帶的兵馬已無糧草,前些日子朕是擔心沒有糧草發給他們,現如今有銀子了,可以買來大批糧草,可是前往幽州一帶的道路皆被突厥兵馬封鎖,官道不通啊,你可有計策?」李世民面朝明月,歎息不止。
這事的確是大事,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李靖雖然是大唐有名的常勝將軍,可是倘若他的兵馬沒有補給,縱然有三頭六臂也同樣餓得爬不起來,如何迎敵?
「此事事關重大,須從長計議,陛下還是找房大人等國之重臣商量一下吧!」霍駭正為寶藏一事鬱悶呢,別說出謀劃策了,就是現在李世民請他喝酒,他也沒心情去,要是去逛留香樓,他可能考慮一下。
「朕記得你去過一趟突厥,沿途的大小道路你應該都有所耳聞吧?這事你就真的一點主意都沒有?」李世民疑惑起來,表情怪怪的,他似乎已經把希望寄托在霍駭身上了,要不他也不會徵求他的意見。
此話無差,以前跟阿史那康去突厥,一路遊玩,霍駭對沿途的道路的確有所記憶,當時大唐與突厥也是衝突不斷,可是他們依然有驚無險地走過去了,因為他們走的是小道。
霍駭覺得自己要是走這條小道,肯定能幫李世民把糧草送到幽州,可是他不想去,給了李世民一個寶藏不說,還幫他運送糧草?不幹,雖然自己做起這事來易如張飛吃花生米,小菜一碟,可是人有旦夕禍福、人有不測風雲,萬一沿途遇見突厥起兵,那霍駭覺得自己就真要「為國捐軀」了。
「時隔三年,往日的記憶已經日漸模糊,陛下,霍駭已經記不起那些峰迴路轉的小道了!」霍駭思索少許,還是決定推辭掉,沒有好處的事情他不做。
「哎,本來朕是想讓你幫忙押送糧草去幽州,事成之後,賞你一批漂亮的婢女,可是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李世民提出誘惑條件,假裝惋惜。
霍駭心動了一下,不過他依然一言不發,有銀子還怕找不到漂亮的婢女?拿漂亮的婢女來誘惑我,你也太小瞧我了!
「還有,朕準備頒布一道詔書,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國之重臣,都不能私自招募婢女,違令者如拐賣人口同罪!」李世民似乎看穿了霍駭的心思,急忙出言刁難起來。
咦,向來都是我刁難別人,今天居然被這廝刁難了,不爽!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霍駭覺得自己這次不去都不行啦!
不讓別人私自招募婢女?那你不如直接說不允許我招募婢女好了,家裡沒有漂亮婢女,一旦有來者,很失身份啊!
「無恥的人……才會不去幽州,李將軍在幽州一帶糧草短缺,我等豈能做事不理?陛下,霍駭決定請旨護送糧草前去幽州!」霍駭心中叫苦,去就去吧,去和李靖搞好關係也不是什麼壞事。
「嗯,准奏,孺子可教啊!呵呵……」李世民一副獲勝者的姿態,大搖大擺地走開了。
「喂,陛下,那批漂亮的婢女……」霍駭一想,有漂亮的婢女,不要白不要。再者最近長安也不是很安全,去「投靠」李靖也好,這廝從來不會打敗仗,也就是說和他在一起那是絕對安全。
「放心好了,事成之後,朕一定會兌現諾言,不過朕丑也把醜話說在前頭了,倘若前方糧草有失,到時候朕恐怕也保不了你!」李世民說完抽身走人。
霍駭隻身站在明月下,心想,糧草要是丟了,老子就直接找一個深山老林隱居去,到時候還用你保?笑話!
夜深人靜,月朗星稀,霍駭帶著王強朝霍園走去,回家收拾收拾,準備去幽州,順便熟悉一下那條小道,回味一下曾經的那份喜悅和感動。
要是這次再能帶上一兩個小妮子就好了,那押送糧草途中就不會覺得悶了,可是路途遙遠,其中凶險難料,帶誰比較合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