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華爾將軍喃喃自語,看著這亂石崩雲、移山倒海的滄桑巨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條價值連城的鑽石礦在他的眼前就這樣毀掉了!而在幾分鍾前,他幾乎已經成了這個礦脈的主人!
爆炸帶來的余震仍然沒有消停,華爾呆呆地站在一輛裝甲車邊,看著面前這一切。以至於身後傳來呼喊的聲音都沒有注意到。
“華爾將軍,華爾將軍!”一名高個子維和部隊上尉,帶著幾名部下趕到此處,他們發現華爾將軍在發呆,然後又發現了一地的屍體。每個人都驚駭莫名,迅速結成警戒陣形,團團護住了華爾。
武揚眉體內的真氣越來越渾厚,氣海、丹田處充盈鼓蕩,體溫也越來越高。而葉皖卻如受凌遲,全身的肉象被一把鐵篦子來回的篦,就連骨髓都被架在火上硬生生的烤干,周身真氣完全枯竭,整個人連一根指頭都無法動彈!
葉皖卻在這種地獄般的煎熬中醒了過來!因為他被外面的巨響聲驚動了,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難道要死在這裡了?葉皖知道,自己已經是“走火入魔”的狀態。強行逆天,結果內力不足,這和練功中強行沖入下一個階段是一個原理,均是在不能掌控自己的前提下逆天而為!現在的形勢十分凶險,自己是油盡燈枯,而武揚眉的真氣得不到自己的引導和調理,終將反噬自身,唯一的結果就是全身經脈寸斷!
如果有一名內家高手,伸手一搭,輕輕巧巧的就能救了兩人,但是在這個地方,別說高手了,就是來個人都不可能!
葉皖心有不甘,卻不捨拋棄武揚眉,看著她先己而去。只是想要去引導真氣,已經是力不從心。
龍虎相隔,陰陽難濟,葉皖心中暗道:眉眉,寶貝,對不起!拼盡全力將武揚眉摟緊,感受著她體內真氣亂竄,唯有閉目等死。
突然,一陣震天價響的連珠爆炸,直將木門炸開,一截斷掉的門栓飛來,巧巧撞中武揚眉的膻中穴!
武揚眉輕哼一聲,體內真氣瞬間逆行,瘋狂湧向葉皖的體內!葉皖被這突然的變故,刺激得噴出一口血,體內經脈卻如旱季的胡楊,貪婪地吸取著真氣。
葉皖心隨意動,雖然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體內卻已經做好了相應准備,引導真氣從丹田、氣海、天樞、雪山諸穴順次行經,繞了一個周天,又回到丹田處。
第二個周天,葉皖已經完全恢復,他一方面調息內力,一方面引導著武揚眉體內的真氣行了一周,察覺再無滯凝,方才放心下來!
這一場劫難,反而成就了葉皖的內功更上了一層樓!丹田內的真氣竟然隱隱超過以前兩倍,原本已經晉入宗師級的葉皖,現在達到了武聖的高度!
“彭!”的一聲,葉皖彈起身來,摟著武揚眉立在礦坑中,雙目明亮,面上隱隱瑩光流動,四肢百骸勁力無窮,耳目六識更是靈動敏捷。只是周身衣衫破爛,便如乞丐一般。
“嗯…”武揚眉突然發出一聲呻吟,葉皖手一抖,差點將她扔在地上,趕忙重又摟緊,扳過她的臉蛋兒,只是喊著:“眉眉,眉眉!”高興得淚水直流。
武揚眉體內高溫漸漸退去,沉痾已愈,神志便慢慢清明了,她緩緩睜開眼,看著葉皖,無力地吐出兩個字:“老公!”
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卻又讓葉皖喜翻了心,連連點頭,見她又閉上了眼,慌得又去探脈,但絕武揚眉脈搏平衡,呼吸有力,心髒也分外的堅實,知道她現在身體極虛,卻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葉皖了卻了一樁心事,但想起這最後一夜發生的事情,當下橫抱著武揚眉,大步走出礦坑。突然鼻端嗅到血腥味,跟著又發現那不遠處如屠宰場般的場景,葉皖仔細一瞧,登時目呲欲裂!
奧萬博人和卡萬戈人兩敗俱傷。奧萬博人武器有優勢,還有十幾名偽裝成維和部隊士兵雇傭兵,他們原以為卡萬戈人會如待宰羔羊般的溫順,但是他們卻少算了一個人,或者說,他們沒有估計到那個人會有如此大的威力!
李非不愧為葉皖為他打造的“殺神”稱號,他單槍匹馬,至少干掉了超過40個人,其中還包括至少有6名雇傭兵。
在熊熊的大火中,卡萬戈人為保護家園與敵人拼命,在黑夜的庇護下,李非為懲罰罪惡與敵人周旋。他那精准的射擊和神出鬼沒的走位,讓奧萬博人在遭遇兩方面夾擊的狀況下,優勢盡失,匆匆拼了半個多小時後,終於全線崩潰,不知道誰發了一聲喊,奧萬博人一哄而散!丟下了一地屍體和哭號的傷員。
李非冷靜地埋伏在草叢中,逐個點殺了剩余的幾名雇傭兵後,放了奧萬博人一條生路,悄然回到了部落。
多拉蘇死下落不明,但是卡萬戈人卻抓住了兩個知情人。在李非的專業刑訊逼供下,兩名嚇破了膽的黑大個很快說出一個人的名字:耶魯.巴拉圖。
當李非找到這個家伙時,卻發現他已經在自己的辦公室吞槍自殺。雖然李非可以斷定是他殺,但是現在他沒有時間去偵破此案。
整個卡萬戈人的部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超過40名精壯的戰士被長老和巫醫,以及他們的親屬送進了沼澤地,永眠於此。桑給多爾面色沉重地主持了葬禮,葉皖抱著武揚眉和李非並肩站在他的身後,默默地注視著這個場面。
“是安德魯兄弟公司的一名副總經理。”李非低聲道:“他死了,線索斷了。”
“沒有。”葉皖簡短地說了兩個字。因為他已經知道了誰是最後的黑手。
那個礦洞前,有個重傷的黑人兄弟在臨死前說出了華爾的名字。
桑給多爾是個吉祥、有才的家伙。他手裡的老式左輪手槍在戰斗中大發神威,不僅頂住了奧萬博人的攻擊,而且還干掉了2人,可謂居功至偉。但是他仍然不滿意,自從葬禮後,他一直陰著臉不說話,帶著有喪妻之痛的小甘巴,象孤狼一樣在部落裡游蕩、巡視。
這是一次嚴重的流血沖突!雖然納米比亞國內各部落之間長年爭斗不斷,但是以前的傷亡率極低,場面熱鬧卻死不了多少人。而這一次,兩個部落傷亡總人數超過了80人。這不僅驚動了納米比亞政府,而且維和部隊也強行在兩部落中間地帶設立了固定崗,並且准備和納米比亞政府一起,試圖安撫兩個部落的人,調解這一次事件。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武揚眉的身體慢慢的好了起來,原先每天要睡超過12個小時,如今已經可以在葉皖的懷裡騎著驢在外面轉一轉了。
大雨滂沱,葉皖摟著武揚眉坐在門前,看著天空綿密的雨絲,綠油油的芭蕉樹下,再也沒有那個高高瘦瘦的波蘭人了,葉皖想到這裡,心裡微微有點傷感。
“眉眉,想家了嗎?”
揚眉死裡逃生,少了一份潑辣,多了一份對葉皖的依戀。她披著薄羊皮,*在葉皖懷裡,抓著他的大手,一根根地撥弄著手指頭,柔聲道:“老公,爸爸媽媽都不知道我現在什麼樣子了,他們得著急了。”
“呵呵,放心吧,李非已經聯系了國內,可能這幾天就有會有人來。”
“我才不要他們來呢!”武揚眉撅著小嘴,抓著葉皖的大拇指塞進口裡,輕輕咬了一口:“我都不會走路了,他們看見要笑話我!”
“誰敢?”葉皖豪氣頓生:“誰敢笑話咱家眉眉,老公去把他們逮住挨個崩腦錛!”
“咯咯。”武揚眉低聲笑了兩下,突然又象嗆了水一樣咳嗽起來。葉皖知她肺傷仍未好透,趕忙拿住她的右手,在止紅、卻關、關使、內關、大陵諸穴輕輕揉拿。醇厚的真氣渡去,助她理氣,沒一會兒武揚眉咳嗽停了,喘息著偎在葉皖的懷裡,輕輕歎息了一聲:“老公,我的病真的可以好嗎?”
武揚眉大病初愈,整個人瘦了一圈不止,大眼睛深深陷了進去,臉頰無肉,皮膚暗淡無光,一張雪白的臉蛋仍是沒半點血色,面容極是憔悴,身子更是瘦骨伶仃。葉皖看得心痛不已,更兼內疚,強笑道:“眉眉,你還不信老公的手段嗎?”
“那你要多陪我,沒我允許都不許離開。”
“嗯,我自然是會陪你的。”
“真的?”武揚眉抓著葉皖的大手,貼在自己心口,道:“老公,你可不要騙我。我知道你和李非一直在嘀咕,肯定是有什麼事。我不許你去!”
“好,好。我不去。”葉皖心裡一怔,他竟然不知道武揚眉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要發誓!”武揚眉眼圈紅了起來,俯下身子將臉貼在葉皖的大腿上,喃喃道:“我知道你為了救我都做了哪些事……李非不敢騙我的。”
這小妮子,倒比以前多了些心眼。葉皖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揉著她的頭發,望著天空,卻見雨已經停了,一輪紅日當空,照得整個部落金黃燦爛。
第二日是晴天,葉皖一大早伺候武揚眉起了床,見部落裡不少人都在亂忙著,拉住一人問了,才知今天是卡萬戈人的節日,農神節。
這農神節,在每年六月下旬舉辦一次,具體日子由部落首領來定。葉皖猜這是因為卡萬戈人以前沒有歷法。
其實這個節設立的初衷是紀念旱季離開,雨季來臨。雖然今年的雨季提早了一個月,但農神節仍然被桑給多爾選在了常規的六月末。
“老公,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武揚眉仍然四肢乏力,葉皖見她雀躍的樣子,怎麼會拂了她的意?微笑著點頭答應,正欲出去找人,李非倒進來了。
“虎妞兒,怎麼樣?還能自個找食嗎?”
武揚眉眼珠子一瞪,抓住身邊一個木杯就扔了過去,李非大笑著接住道:“這會才有點老虎的樣子。前些日子,比病貓還要蔫。”
“你才病貓呢!”武揚眉鼓著嘴道:“李非,快給我找只馬,我要去看他們過節。”
“早准備好了。”李非指了指外面亂哄哄的人馬道:“他們最快也要到十點。今天來是有個事要說。”
“說吧。”葉皖自顧自地為武揚眉揉搓腿腳,也沒抬頭。
非見葉皖根本不拿正眼瞧他,嘀咕了兩句,腹誹不已。不得已沖他翻了倆白眼後說道:“中國再次派出維和部隊士兵,中央.軍委、公安部聯合從全國各地抽調了40名現役軍人和武警,送他們過來的人,是武光輝將軍!”
“我爸?”武揚眉驚呼一聲,兩眼全是抑制不住的喜色,高興的一把拉住葉皖的手,淚水滾滾而落:“老公,我爸要來了,我爸要來了。”
皖拉著她的手笑道:“那你從今天就要多吃飯,長壯壯的,這樣你爸看見你才不會難受。”
“好,不過我要你喂我!”
“肉麻死了!”李非聽得渾身打冷戰,閃身出了門,又扔過來一句:“驢在外面,一會我先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