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偉國送豪華別墅的事,葉皖已經上報給副總理辦,並且提交了房產證複印件備案。副總理辦很快根據副總理意見進行答覆:暫不處理,可由葉皖同志支配。
葉皖來之前,已經在人才市場找了兩名傭人,並且調了一組安全人員提前進駐。管偉國的手筆不小,精裝的豪華別墅內,不僅有著全套傢俱,並且連家用電器、電腦和健身器械都有了。
葉皖已經和小滿、田唱唱說清楚,要到外面住一段時間,為一個人治病。小滿和田唱唱雖然不捨,卻都乖乖的聽話。
只是田唱唱初嘗性愛,中間又偷偷摸摸被葉皖按倒幾次,正是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對葉皖極度依戀的時刻,看著葉皖拎著包出了門,強忍的眼淚終於還是滾落了下來。
後腰一緊,已經被小滿抱住。
「小滿,幹什麼啊!」
「嘻嘻,唱唱,晚上我們一起睡哦。」
「什麼嘛。」田唱唱雖然已經和小滿坦白交待,但是畢竟中間有兩次晚上被葉皖勾上了床,心裡發虛,哪裡敢強辨?
「唱唱,你告訴我,哥那個你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啊?」
田唱唱驚叫一聲,關了門轉身捏住了小滿的臉:「死妮子,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
小滿羞紅著臉,吃吃笑著,手卻伸到了田唱唱的臉上摸了一把:「唱唱,你的臉好滑啊!」
「小滿,你好色啊!」田唱唱手伸到小滿腋窩,還沒摸上,小滿已經咯咯笑著求饒了。
兩個女孩鬧了一會兒,齊齊滾在沙發上,抱成一團。
小滿雖然沒有心結,但是畢竟田唱唱和葉皖有了肌膚相親,多少有點吃醋,在葉皖面前不敢表露。現在葉皖不在家,和田唱唱在一起,膽子出奇的大了起來。
「唱唱,你知道哥說的房子在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不如,我們去跟在哥後面去看看?」小滿坐起身來,興奮地說道:「哥說有游泳池呢,我們要叫哥教我們游泳。」
「可是哥說是給施局長的女兒治病。」
「這樣啊…」小滿歎了口氣,渾身的勁都沒有了。
「小滿別喪氣了,晚上我們逛街,給哥買件夾克。」
「好,我還要給哥買雙紅色的跑鞋,我告訴你上,上次我在西武看中一雙阿迪達斯跑鞋,好漂亮啊,我一定要買給哥天天早上鍛煉穿。」
兩個女孩絮絮叨叨,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正午品嚐著濃濃的幸福和愛的感覺。
「唰」的一聲,兩名身著迷彩的特警舉手行禮,邁巴赫緩緩駛入別墅大門,佟薇和竇萌萌趴在車窗,看著電影裡才有夢幻般的豪宅,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葉皖,這是你的家?」
「呵呵,現在還不算,不過我可以使用。」葉皖按了一下喇叭,兩名穿著制服的中年女傭早迎在門口,另一名年齡稍大的男性管家穿著黑色絲光燕尾服,威嚴地站在台階下,目光恭順地凝視著邁巴赫。
「肉包子打狗!」葉皖剛剛想到這個詞,就非常鬱悶地發現自己用錯了詞。直到管家慇勤地為兩個女孩拉開車門,並且接過竇萌萌提著的大包,葉皖這才回過神,輕快地跳下車來。提前進駐的一名特警棒小伙非常愉快地鑽進車內,將邁巴赫開入車庫。
「葉先生。」管家輕輕咳嗽了一聲。
「哦,雷先生,請你先將包送到房間裡,我帶她們參觀一下。」
葉皖見佟薇精神特別好,而且她和竇萌萌一下車,就迫不及待地打量著四周,也願意帶她們轉一轉,熟悉一下環境。
葉皖的新家,與其說是別墅,不如說是莊園。葉皖來過兩次,僅僅是帶著管家和傭人過來,並未細看。
秋日的黃昏,高大的歐式別墅坐落在海灣,俯視著碧海藍天,瑩白的大理石廊柱閃閃發光,給人以厚重的歷史感,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品位。
別墅前後庭院,遍植草坪,高大的鳳凰樹、木棉樹和棕櫚樹迎風婆挲,花團錦簇的花園裡,玫瑰花開得正艷,而未謝的晚香玉,油油地散發著沁人的香味。
「哇,好漂亮啊!」佟薇和竇萌萌在葉皖面前總是可以放得很開,除了感情。
兩個女孩流連往返,佟薇竟然不需要攙扶,邁著兩條又長又細的美腿,登登地當先而行,不時發出驚喜的叫聲,忙不迭地喊著竇萌萌來分享她發現的美景。
早在醫院的時候,葉皖就為佟薇搭脈,簡單地研究了她的病情。
用針灸來治療厭食症,葉皖並沒有把握,但是看著佟薇在醫生輸液一個多星期,卻仍然連一滴水都喝不下去,不得已只有攬過來試一試。
晚餐後,佟薇和竇萌萌洗過澡,穿著睡袍,牽著手來到葉皖的書房。
「呵呵,這裡條件有點簡陋,坐吧,我就好。」葉皖正在埋頭翻著一本巨大的書。
佟薇撇了撇嘴,打量了一下,發現整個書房的藏書沒有超過10本。
「葉大哥,你好虛偽。」
「虛偽?」
「是啊,你家房子這麼漂亮,還說條件簡陋?」
葉皖差點被佟薇的話噎住:「我說的條件簡陋,是書房還沒搞好,不是這個別墅好不好。」
薇小臉一紅:「葉大哥,你說治療,怎麼治啊?」
「來,你躺到這樣床上。」
佟薇連抓帶撓,葉皖連哄帶騙,終於在她身上紮了20多根閃閃發光的銀針。好在有竇萌萌相伴,很多扎針的部位相當隱私,佟薇的臉紅得滴血,細細地喘著氣,緊緊地抓著竇萌萌的手指,彷彿那是她所有的勇氣。
葉皖坐在單人床邊,輕捻銀針,同時渡入真氣。
佟薇只覺得渾身又酸又麻,一股源源不斷的熱氣緩緩進入體內,慢慢聚於三陰焦,沒過一會兒,胃立刻就有了感覺。
暖暖的,漲漲的,就像清亮的熱水在一遍又一遍地淋下來。不知不覺中,佟薇就再也睜不開眼,沉沉地睡去。
拔寒袪邪,在中醫療法中,都是要用拔火罐,但是葉皖如今的內力何等深厚,僅憑一指足矣。
半小時後,葉皖雙手象彈琴一般,在佟薇身上一拂而過,手上已經多了一把銀針。
「好了。」葉皖將毛毯搭在佟薇身上,含笑望著竇萌萌,說道:「她可能還要有一會兒才醒,我已經讓廚房準備好了粥。等她醒來,你就按鍾叫人送過來,你也吃一點,臥室在樓上,知道吧?」
竇萌萌傻乎乎地點點頭,突然想到一個重要問道:「葉…總,您要走嗎?」
「嗯,我有事。以後每天我中午都會回來吃飯,順便給小薇治病。這一段時間,你要多辛苦了。」
葉皖的工作實在太多,管偉國在哪兒要挖出來,不僅要抓到他的人,而且要把他的資金截下來。另外還要防止他反撲,很多事情,都需要找黃朝能來幫忙,也許還會用到軍方。誰知道呢?
竇萌萌看著葉皖額頭上隱現汗珠,默默地送他到了門口,被風一吹,下意識地拉住了葉皖的胳膊。
「怎麼?」
「你,你頭上有汗。」竇萌萌掏出手絹,頭卻偏在一邊,根本不敢看葉皖的眼睛。
「呵呵,好了,你回去吧。」葉皖接過手絹胡亂抹了一把,重塞進竇萌萌的手心。「小薇可能快要醒了,記得第一次吃東西,不能超過半碗,她要也別給。」
邁巴赫駛入林蔭道,背後的自動門緩緩關閉,葉皖抿著唇,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接通了電話。
嘈雜的音樂聲中,李非的大嗓門傳了過來:「頭兒,有個好朋友要來。」
「誰?」葉皖皺了皺眉頭:「你在哪兒?」
「哦,我在酒吧。哈哈,是管偉國那個傢伙的助手,日本人近川籐,從澳大利亞又回來了,不過他這次是旅遊簽證,只有14天。」
近川籐,他來幹什麼?葉皖略一思忖:「立刻回來,晚上九點半開個會。通知臭球,叫黃局長列席。」
「操,我在休假,憑什麼要開會啊,真他媽官僚…」
「說對了,我也覺得我越來越像了,少囉嗦,趕緊打電話去。」
葉皖收了線,望著車外漸漸繁華的夜空,五光十色、流光四溢的霓虹燈,像流水一樣,一齊湧了過來,衝進車內。
黑暗中,包容著很多美麗和醜陋的東西。正是傷感和曖昧適合醞釀的時間,有的人品味《青花瓷》就以為自己很「中國」,有的人填了一首算起來已經足夠好的七律,都有半吊子來跳出來指的劃腳。
防盜門內,傳來辟哩啪啦的聲音,崔浩知道,那是小滿在電腦上做作業。
自從南方貿易公司煙消雲散後,葉皖將崔浩安置到潤玉齋,而葉皖的家,並不是秘密。只是崔浩不知道,如今田唱唱和小滿,足足有六名特警24小時秘密保護。
崔浩感覺自己像是汪洋中的一條船。命運被別人掌握,除了賣給東家之外,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或者說,可以選擇不賣給東家,而賣給西家。
自從昨天起,他就聯繫不上自己的老婆了,一開始是電話沒人接,然後是停機。崔浩在無邊的恐懼中,終於做出一個決定。
「叮咚!」門鈴響了起來。
「唱唱,有人來了!」小滿從電腦前探出身子,喊了一聲。
「我在洗澡。」
滿走出臥室,打開了門。
「小滿,我是崔浩。」
對面的門無聲地打開了,兩名年青人默默地崔浩面前,眼中毫不掩飾戒備之色。
保鏢?崔浩頓時感到一絲苦澀,面對小滿訝異的眼神,崔浩努力保持著憨笑,動作自然地把手裡提著的禮品放在鞋架邊。
小滿瞥了一眼兩名年青人,見其中一人輕輕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微笑:「崔浩大哥?快請進。」
雖然和崔浩沒有過交流,但是小滿在潤玉齋常來常往,並不陌生。
小滿動作輕盈地拿過一雙客用拖鞋,返身到了客廳泡茶。兩名年青人跟在崔浩身後,擠進門來,待崔浩落座後,一左一右坐在崔浩兩邊,竟似木雕泥塑般,一言不發。
小滿不知道崔浩晚上突然拜訪的原因,陪著他聊了幾句,就聽衛生間門一響,田唱唱拿著條大毛巾,揉著濕漉漉的長髮走了出來。
「崔浩?坐啊,我去換件衣服就過來。」
兩個女孩,陪著崔浩坐在客廳。
小滿續了三次水,崔浩還沒有說上正題,田唱唱見崔浩雖然說的話題輕鬆,但卻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慮不安,滿心疑竇,卻不好開口相詢,偷偷看了一眼牆上掛的石英鐘,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哥不在家,怎麼辦吶?
看了一眼瞪著大眼睛,坐在自己身邊田唱唱想到這裡,冷靜地端起自己的口杯,抿了一口茶,微笑道:「崔浩,你有32了吧,有嫂子嗎?」
「有,在老家呢。」崔浩心裡一跳,並沒有隱瞞,只是心裡卻似乎抓住了什麼。
「那你把嫂子帶來啊,呵呵。」小滿天真爛漫,根本沒看出崔浩神色不對勁。
「人長得醜,又沒見識…」崔浩隨口敷衍,右手卻摸上了腰間。
胳膊上一緊,邊上一位瘦削的年青人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輕蔑地遞過去一個眼神。
別亂動,否則就死!崔浩明白,但是卻絲毫無法抵抗。
「什麼嘛,嫂子要知道氣死啦!」小滿剛想維護婦女權益,田唱唱截住了話頭:「崔浩,你來是找我哥的嗎?他晚上在外面有事。」
「不是,不是。」崔浩看著田唱唱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手一鬆,按在桌上,慌忙抓住了茶杯,仰面吞了幾口水。
「我是找…你,聽說潤玉齋還有個店,你嫂子能不能…」
「哦,這樣。沒問題!」田唱唱輕快地說道:「你給嫂子打電話,叫她過來,我安排她做倉管,怎麼樣?」
崔浩有心相詢問妻子的下落,葉皖不在,哪裡還有心思在這裡耗?想動手用強更是不可能,再坐下去,不僅無聊,而且近乎自取其辱,隨意應付了幾句,起身告辭,在兩名保鏢挾持下,一直送到小區門口。
「要不是葉總叫我們別傷你,你就完了!」
剛才抓住他胳膊的年青人說出這句話,伸手一推,又瞥了一眼停在前方陰影中的一輛車,轉身離開。
崔浩站在小區門口,面前是車水馬龍的大街,背後是寧靜安祥的小區,在一動一靜的分野,竟然不知何去何從,天地之大,已無容身之處。
一輛邁巴赫緩緩駛了過來,葉皖伸出頭來,喊了一聲,做了一個手勢。崔浩一楞,暈頭暈腦地拉開車門,鑽了進去,邁巴赫慢慢滑入小區。
「崔浩,你想做什麼?」葉皖將車停在小區深處的一株樹下,沒等他反應過來,伸手從他腰間摸出了一柄短刀。
「我…我…」
「沒開封?」葉皖拔出刀,藉著路燈細細端祥了一番,認出這是一把產自德國的獵刀,用於剝制動物皮毛。
本來葉皖已經動了殺心,此時看見崔浩竟然有點失魂落魄,倒有點奇怪了。
「崔浩,你還在搖擺嗎?」
一聲大喝,驚得崔浩渾身一震,望著殺氣騰騰的葉皖,竟然不知如何開口。
「崔浩,你有什麼事難以決斷嗎?」
葉皖看著崔浩的表情,心裡漸漸的失望起來,這樣的一個人,手裡還帶著命案,不合作的話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葉皖已經從黃朝能處動悉了深圳道上動盪不安,風雨飄搖之際,崔浩如果不能提供有效情報,用處也就不大了。
隨時可以拋棄的人,不自救的話,誰也救不了他。
崔浩在沉默中,心裡兩種念頭反覆交鋒,懷疑妻子的失蹤與葉皖有關,卻不敢開口相詢。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紅,過了良久,搖了搖頭:「葉總,我對不起你,我沒事。」
葉皖愕然,同時對崔浩徹底失望了,揮了揮手,目送崔浩下了車,踽踽而去。輕輕搖了搖頭,摸出電話。
「臭球,會議改到明天早上九點,你負責通知下去,替我對黃局長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