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葉皖翻看著管魁合的供詞,面露微笑,把手中的一沓供詞扔給胡擁軍。
「不錯。不過還是傷不了管偉國的筋骨。」
「我知道,我是說,這些東西交到檢察院的話,管魁合可以吃多少年的免費飯?」
胡擁軍眨了眨牛眼,想不出葉皖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小葉,你直說我們怎麼做就行了,打什麼馬虎眼啊?」
皖一拍大腿,站起來身來,正看見蘇敏從外面走進來,很意外的穿著一身旗袍,風姿綽約,娉娉婷婷,渾圓的臀部裹在一朵牡丹花下,舉手投足無不充滿致命的誘惑。看得胡擁軍眼珠子都要擠出來。
「蘇姐,今天好漂亮啊。」葉皖站起身來,誇張地張開手臂,裝作要擁抱的樣子,蘇敏擎出小花傘,頂在葉皖胸口,笑盈盈道:「漂亮什麼啊,老了。」
「不老,一點都不老!」胡擁軍用吃人的眼光看了葉皖一眼,立刻慇勤地接過花傘、手袋,屁股一轉又要泡茶。
「咦?」葉皖看著胡擁軍的狗腿模樣,心裡暗笑。
三人閒聊了幾句,話題又回到案子上來。蘇敏的意見是把管魁合轉到檢察院,然後再讓他取保,胡擁軍自然沒有其他意見。
「不行,管魁合是死是活,於案件本身關係不大。但是他是管偉國的心頭肉,在重要程度上僅次於親生兒子管俊。」說到這裡,葉皖突然想到管俊與田蓉的關係,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公報私仇呢?
楞了一會兒,看著蘇敏在翹著蘭花指吃著曲奇餅,胡擁軍坐在辦公桌邊偷偷摸摸地看著蘇敏。葉皖突然說道:「胡哥,蘇姐,你們兩個明天把管魁合提出來,由公安局出面送到看守所。材料全部報檢察院。」
「真不放他?」
「不是不放,是…換一種方式來放。」
葉皖在利用管魁合,與管偉國遠程博弈的時候,慢慢的熟悉了他的套路。拿著管偉國的死穴,基本上就不怕他翻身。而且小滿和田唱唱都安排了安保,甚至於田蓉,葉皖都派出一個班6人進行24小時保護,心情當然不錯。
「頭兒,黃局長找你,見不見?」
葉皖辦公期間,電話都是轉到臭球那邊總控,聽到臭球從語聊器裡傳來的聲音,葉皖站起身來,套上外衣往外走。
「晚上八點開個會,不許請假。」
佟興昌被管偉國罵得狗血淋頭,心裡直把嬌蠻的女兒恨得要命。兩家公司都審計完畢,管偉國前期派的會計師和自己這邊的工作早已結束,合同都擬好了,只要管偉國簽了字,立刻就能拿錢。
偏偏橫生出這麼一檔子事來!管偉國已經遷怒於己,現在再不肯簽字的。
怎麼辦呢?佟興昌是愁白了頭,恨不得把女兒綁去送到管魁合面前。
薇薇可是我親生女兒啊!佟興昌坐在別墅二樓觀景台上,臉色蒼白地凝視著樓下碧波蕩漾的游泳池。不由得想起佟薇在三歲時,自己教她游泳時的情景。
那是佟薇唯一的溫馨記憶。
「哇…爸爸,我不要學了啦!」
「寶貝兒,乖,別怕,有爸爸保護你!」
「可是人家每次都沉下去。」佟薇坐在泳池邊,穿著有著寬大荷花邊的兒童泳衣,伸出兩條肥乎乎的小胳膊,踢著腿哭鬧不休。
「薇薇,要是你學會游泳的話,老爸帶你吃麥當勞?」
「咦?那可不可以吃冰淇淋?」
「當然可以。」
「兩隻。」
「沒問題!」
佟薇蘋果似的小臉蛋上,還掛著淚珠,卻笑得像一朵花一樣:「我還要芭比娃娃,舌頭能伸出來的那種!」
「好,都行。」佟興昌呵呵笑了起來,伸手從泳池邊把女兒抱下來,將她圓滾滾的身子放平。
「哇…我還是不要游泳!」佟薇大哭起來。
「又怎麼啦?」
「人家喝不下去了啦!」
那丫頭,小的時候好胖啊!佟興昌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甜蜜的回憶還沒融化,電話就響了起來。
「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葉皖反覆強調安全,為執行任務的所有人都配備了最新的薄形防彈衣和防彈頭盔。為了防止因為面孔太熟被人識破,除了油子,所有參與的人都戴了面罩。
「重複一次,寧願任務失敗,也不能出現傷亡,明白嗎?」
「明白!」
葉皖放下語聊器,*在車體印有「檢察」字樣的一輛奧迪A6里,在頭腦裡仍然反覆推演此次計劃。
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讓管魁合有個合適的途徑被救出去。但是過程卻極其重要,既要讓管偉國覺得葉皖是在放水,又要讓管偉國看不出葉皖的真正意圖。
而且,絕對不能出現傷亡,這是計劃最核心,最重要的一點,是計劃執行的首要保證!
葉皖絕對不會拿兄弟的命來換取計劃的順利執行。何況這本身就是一件小計劃。
下午四時,福田區公安局看守所大門中開,緩緩駛出三輛車。
打頭的是一輛三菱警用越野車,車內是一名司機和一名帶隊領導,中間是一輛福田警車,管魁合雙手被拷,由兩名荷槍實彈的警察看守,加上司機,車內有四人。
最後一輛車,就是葉皖乘座的奧迪,除了葉皖,還有李非。
胡擁軍在第一輛車內,和蘇敏一起冒充檢察院接收方的工作人員,油子和臭球客串了押解警察。相關司機是找黃朝能要來的特警隊棒小伙。
至於菠蘿蜜,臨時頂了臭球的班,在後援車裡遠遠吊著。
流氓吐,另有任務。
「老闆,我覺得這是一個騙局!」
聽了燒刀子的話,管偉國默然無語,並沒有表態。
其實,管偉國也不相信管魁合通過律師傳過來的信息。但是,他卻不得不做兩手準備。畢竟,葉皖收下了他送的豪禮,價值3000多萬的別墅!
國安、中紀委、巡視員…倒底他的身份是什麼?管偉國覺得最近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總是精力不濟,嗜睡,而且胃口也降得厲害。
「燒刀子,你有什麼意見?」
「老闆,我的意見,是多帶點人,一方面盯著檢察院,一方面跟著看守所出來的車,找個合適的地方下手,把管魁合救出來,然後立即送他出去。」
動手?管偉國還真沒下這個決心,他只是糾纏於葉皖的身份上,而對於管魁合案件移交檢察院,並不太在意。聽了燒刀子的話,管偉國心裡一凜,立刻開始盤算得失。
「這樣的話,警方和檢察院追究起來,怎麼辦?」
「怎麼辦?」燒刀子陰狠的眼神盯著管偉國,冷笑起來:「老闆,只要管魁合不在你手上,他們來查,我們推掉就是,你還擔心什麼?這件事並不簡單,那個看守管魁合的警察,很古怪。管魁合進檢察院,或許根本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簡單!」
經歷過血雨腥風,大半輩子在爾虞我詐中成長起來的管偉國立即想通了問題的關鍵,管魁合如果不救,以後難度更大。除非拋棄他,否則唯一的選擇,就是在移交過程中動手!
「好,你去準備。我手下的人,任你調用,這件事,由你全權負責!」
「好!」燒刀子一躬身,閃身出門。
「唉!」管偉國看著燒刀子枯瘦的長臉消失在眼前,不由得鬆了口氣。
李河倫鋒芒畢露,雖然和自己打交道不多,畢竟在一起混了兩個月。而近川籐英華內斂,跟了自己十多年,用得順手,而且舒心。
三個人都是高手,為什麼這個傢伙怎麼看都不順眼呢?
跟…蛇似的!管偉國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適合的形容詞,無聲地笑了笑。
「老闆,電話!」一名保鏢捧著無繩電話走了過來。
管偉國雙眉一皺,接了過來。
「管老闆,您有空嗎?我想來拜訪你老人家。」
「現在是多事之秋,你最好老實點!」管偉國聽到佟興昌的聲音,跟吃了只蒼蠅似的膩味。想賣公司,還不想給他走帳,那他要兩個破公司有個屁用!
「管老闆,我是想跟你談談走帳的事…還有,我家的那個丫頭,讓管大少受了苦,我想帶來給您老人家當面賠罪。」
「不必了!」管偉國想摜電話,咬著牙根忍了忍又說道:「你五點過來,小心點!」
小婊子來賠罪?賠得了我3000萬的別墅嗎?賠得了送出去的400萬塊錢嗎?賠得了老子的老臉嗎?
管偉國突然盼望,下午五點快一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