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槍,管魁合右臂上血花一綻,長刀掉落,人在半空中像一只拆翅的鳥跌到地面,身子一偏。大腦袋正頂在一叢薔薇上,頓時扎得滿臉是刺。
佟薇嚇得尖叫起來,站在原地看著摔得鼻青眼腫的管魁合,又不由得咯咯嬌笑起來。院牆上一個影子一閃,葉皖翩然飛了進來。
牆外,兩個小流氓早被流氓吐和李非按在地上,反銬了起來。
粗粗檢查了一下,葉皖從後腰上摘下手銬,銬上了管魁合,伸手將他提了進來,打開大門,交給了李非。
「他嚇暈了,帶他包紮傷口,然後你和流氓吐把他送到黃局長那兒等我。」
流氓吐和李非乾淨利落地押著三個人離開,佟薇一句話都沒說,楞楞地看著葉皖,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
「呵呵,小薇,不用怕了,這個傢伙早該關起來。」葉皖走上前,抽走佟薇手上的尖刀。
佟薇手一鬆,這才有點後怕,心裡的緊張委屈傷心難過,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勃然爆發出來,小巧透明的鼻翼飛快地抽動著,看著面前一張含笑的臉,一下子撲進葉皖懷裡,大哭起來。
涕泗滂沱的女孩在葉皖懷裡足足哭了十幾分鐘,感受著葉皖寬厚的手掌輕撫在自己敏感的背上,一顆心不爭心地狂跳起來,早已面色羞紅,渾身乏力。
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在惡魔的手伸向美麗公主的前一刻,勇敢地抽出寶劍,斬斷了罪惡之手,殺掉了惡魔……
佟薇腦子裡突然想起這樣的情節,幸福得幾乎不願睜開眼來。
「小薇?」葉皖手一推,佟薇卻似抽了芯的稻草似的直往下滑,不得已只有一手托著她的後頸,一手抄起小腿,將她抱了起來。
「小薇,你的房間在哪?」
佟薇心跳猛然加快,懷著無限羞澀,伸出手隱蔽地指了指二樓,聲音跟貓似的:「最後一個房間。」
葉皖點點頭,登登登上了樓,強有力的步伐,又惹得佟薇心如鹿撞,綺念叢生。
二樓只有二個房間,中間是一個衛生間。葉皖踢開門,將佟薇放在床上,除了鞋塞進被窩,伸手揉了揉佟薇蒼白中帶著羞紅的臉蛋。
「你今天受驚了,休息一會兒吧。要不要我叫竇萌萌來陪你?」
佟薇沒敢奢望葉皖會在此時此地要她,但是卻想著葉皖能陪她一會兒,少女情懷初放,還在品味葉皖抱著自己的溫馨,此刻聽了葉皖的話,又氣又惱,掀起被子蒙著頭,一言不發。
葉皖不明白她的心思,哪有時間和她耗?見佟薇生氣,也並不在意,苦笑著悄悄下了樓,正要撥電話給竇萌萌,卻見一輛出租車飛快開來停在門邊,隔著車窗就見竇萌萌從小包裡掏錢。
佟薇給竇萌萌打電話時,她正在洗澡,出來時反撥佟薇電話,佟薇又在樓下和管魁合鬥嘴,兩下一岔,竇萌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裡一急就親自過來了。這倒省了葉皖的事,匆匆交待了幾句後,葉皖驅車直奔公安局。
管魁合被押的理由是流氓罪,再細說就是強姦未遂,後來又加上一項殺人未遂,那把有著他指紋的鍛刀,讓他百口難辨。
你說是為了防備佟薇傷害自己?流氓吐也不說話,只是冷笑著上前猛抽耳光。
管魁合和李非打過交道,早被他的手段嚇破了膽了,李非也沒興致和這個軟蛋蘑菇。在他關押在公安局拘留室的時候,李非奉命早就把消息散了出去。
管偉國聞訊大驚!氣得當場血壓升高,暴跳如雷。
這個不成氣的東西!玩女人都不會玩!
氣了半天,管偉國揉著胸口,看著站在面前的十來個大小頭目和兩名公司律師,漸漸冷靜下來。
好大事?不就是嚇了佟興昌那個丫頭一下,連手指頭都沒摸到!
管偉國陰著臉,指著一名梳馬尾辮的律師,吩咐道:「你,去找黃朝能,把魁合帶出來,交多少錢都給,人,我今天就要看到!」
律師走後,管偉國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坐下。精神稍微振作了起來,蒼鷹似的目光掃視著面前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
這些人,有的已經獨成一派,成為一方大佬;有的管理著自己的公司,依托金鶯的庇護,吃點殘羹冷炙。更多的卻是各小幫派的頭目,緊緊圍繞在自己身邊。
之所以他們忠心,不是他們本性如此,而是因為管偉國御下有術,出手也大方。在管偉國的眼裡,自己就是一艘永不沉沒的航空母艦,手下都是艦隊中的一員,無論大小都有作用。
所以,管偉國為他們提供資金,允許他們分享自己的人脈,並且還無私地為他們調節矛盾,處理糾紛。
這些人,放出去都是梟雄,高矮胖瘦不等,智愚各異,卻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一直不曾變心,事實上在整個華南道上,也沒有第二家能與管偉國放對。如果說以前有的話,那麼這些不開眼的人,現成已經成了魚食,或者成為深圳千萬幢高樓大廈上的某一塊磚。
看著眾人噤若寒蟬的表情,管偉國暗暗得意,清了清嗓子,威嚴地挺起了腰。
「下面我來說一件事。」
管偉國策劃了一件大事,作為最後的一搏。但是在沒有魚死破前,這樣的手段卻不益使用。
聊以自保罷了!管偉國揉著腫脹的腦門,雙目癡呆。
管偉國沒有想到,黃朝能會不給自己面子。派出去的律師,被黃朝能連罵帶損,狗血淋頭地狼狽而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起來。
管偉國聽完律師說的話,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想了半天摸起了電話。
佟興昌知道管魁合是因為自己女兒被抓,當時就傻了,想去找管偉國解釋,又不敢,想罵女兒,又不忍。憋了幾天,幾乎要瘋掉。
佟薇在竇萌萌的陪伴下,勉強在家裡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返回了自己位於數碼廣場附近租的公寓。
鄭原看出端由,晚上在床上的時候,溫柔地男人侍候了一番,兩人興盡後*在床頭,佟興昌抽著煙,摟著鄭原,手指一上一下地撥動著圓潤挺拔的乳.頭。
「老公。」
「嗯?」佟興昌閉著眼,應了一聲。
「你最近怎麼氣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佟興昌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別管了。」
「老公啊,是不是公司還沒賣掉?」鄭原心裡有數,一語中的。果然引出了佟興昌的談興。
「公司的事,有點小麻煩。」佟興昌歎了口氣,摟緊了鄭原,想著近日所受的委屈和無奈,心裡著實難安。
「管魁合出事前,我和管老蔫又談了一次,他說可以一次性打過我2200萬,並且還要再給我1000萬,但是他要從公司幫他過帳。」
「過帳?」鄭原不懂這個,但是佟興昌覺得麻煩,那肯定就不是好事。
「最啊,他說他很多帳戶被凍,沒凍的估計也被監控起來了,不敢動。所以要從物業公司過幾筆款子,大概有10個多億。」
「這麼多啊?」
「是啊!」佟興昌長歎一聲,分析起來:「這錢一過帳,出了事都要我來兜。如果不過帳的話,管偉國就算不翻臉,我的公司也別想賣,*你和我手上的散錢,去了外國,稀飯都喝不上啊!」
「老公,那怎麼辦啊?」
佟興昌心煩意亂,摟著鄭原縮進被窩,伸手關了床頭燈。
「走一步瞧一步吧,要是動作快的話,給他走個帳,拿了錢我們就跑,出了事也找不到我們了。」
鄭原的眼睛在黑暗中望著佟興昌蒼白的臉,心裡又疼又無奈,憂傷和失望縈繞在心間,久久不能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