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向陽瘋狂地開著車,312國道上的大小車輛見到一張白色小麵包像瘋了一般沖關過卡,還沒到收費站司機就伸出大腦袋狂叫起來:「有人被槍打了,快讓開,老子要衝關!」
「咚咚咚」熊向陽一路撞飛三四根槓口,感覺不是一般的爽!
有葉皖的工作證做保,雖然沒拿出來顯擺,但那定海神針的作用絕對錯不了!
平時老子狠的牙癢的槓子,今天終於被撞斷,哇哈哈哈!熊向陽瞪著牛眼,幾乎要高興得唱出來,可一想到葉皖在後面生死未明,又急忙收攏了大嘴巴。
余娜坐在副駕駛,看著熊向陽兩隻胳膊粗得像小腿一樣,又髒又臭,頭毛亂蓬蓬地堆在頭上,又硬又髒。整個人既粗魯,又沒修養,偏生特別有種難以言述的氣概。
這個男人,心腸真好!
熊向陽見余娜的觀察自己,扭頭一笑:「那個,你叫啥?」
「余娜。」
「呵呵,呵呵,好名字,比我的好聽!對了,我叫熊向陽。你叫我老熊吧!」
「老熊?」余娜失聲笑了起來。
「呵呵,以前年青的時候,人家叫我小熊,現在老了,可不就成老熊嘍!」
年青的時候?余娜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年青的時候,那時候,真的很傻啊!還有那個不該出世的孩子,余青青。
葉皖輸了血,又做了縫合手術,睡了一天,醒了過來。
周敏正坐在沙發邊寫著什麼,胡擁軍和蔣參謀在小聲說著話攀交情,而病房外。則是李非在和李蔚龍吵架。
「不許你亂搞!」
「老子要不滅了他家滿門,老子就不姓李!」
「叭」的一個巴掌,然後李蔚龍怒氣沖沖地罵道:「你有沒有腦子?你現在什麼身份?你還是犯罪嫌疑人,要是警方沒做出你是正當防衛的結論,回到部隊你還得受審!要是查不實,你就是槍斃的結果!」
「槍斃就槍斃…」李非還沒說話,余青青就嚇得哭了起來,然後是余娜勸,李非歎氣,總之亂七八糟。
葉皖翻身坐起,背上還很痛,但精神好多了。
胡擁軍臉正對這邊,見葉皖醒來一下子撲了過去:「葉皖,你別動,躺下!」
一句話驚動了一屋子人,就連隔壁裡坐的人都跑了出來觀賞葉皖。葉皖這才知道自己住的是豪華病房,還有套間的。
葉皖趴在床上看著面前一張張熟悉的臉,笑出聲來:「我要死了,你們看我大概也是這樣吧?」
眾人輕笑起來,病房外李非幾人也聽見動靜,衝了進來。
葉皖一見李非一臉憤青的表情,伸手一指:「你小子,別激動啊!」
李非一楞,滿嘴的話被堵在心口,憤憤地捏著余青青的小手坐在一旁,眼睛卻不住瞄著葉皖。
周敏是昨天到的,和葉皖聯繫不上,卻聯繫上了李非。而胡擁軍直接到安徽局聯繫了李蔚龍,這幾股人聚在一起,正商量著和葉皖聯繫,余青青卻接到了母親的電話,得知葉皖受了槍傷。
葉皖接受了眾人真心而又煩瑣的祝福,趴在床上被流氓吐恥笑「背背山倒了」,坐起來又被油子一句「背背山重新站了起來」勾得心火大怒。
周敏和國安的這幾個人不熟,含笑和老成持重的胡擁軍站在一邊,李蔚龍還在小聲地囑咐著李非,不過看李非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效果並不好。
葉皖最擔心的就是正當防衛認定,至於補辦個手續那根本不是問題。
「政委,你能不能明天就去一趟暖城,把李非的手續辦一下?」
周敏點了點頭:「我下午就走,事情李蔚龍已經和我說了。我和他一起走,他代表國安。李非的國安證件也有了。至於正當防衛認定,我和李蔚龍自然會給他們壓力。」
李蔚龍眼睛望向這邊,想了想說道:「葉皖吶,那天襲擊你的人查清楚了,管魁合是暖城金鶯夜總會的老闆,另一個身份是暖城黑道老大。開槍的是林副市長,就是林銳的父親。事實已經認定,這是況鋒打電話過來說的,你沒有問題。」
一個地區級副市長,親自開車跑過來追殺,這也太能扯了!葉皖無奈地搖了搖頭,突然想起「金鶯夜總會」五個字,心裡一驚,直欲立刻飛回去進行偵察。
「李非,你今天就帶余青青和阿姨回去,先安頓好,再回來接受處理。」葉皖見李非雖然表情不快,卻沒敢反對,沉吟了一會兒又對周敏說:「政委,我有件事,需要向你單匯報!」
等屋子裡的人全部**後,葉皖將自己父母的死因說了出來,要周敏幫助參詳。
周敏神情嚴峻地在屋裡打著轉,緩緩說道:「葉皖,這事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奇怪的是當初的金鶯夜總會怎麼會還在?要想查清楚,首先要找到當時有關的當事人,重點是服務員和保安,還要找到當時的報紙,查查有沒有相關報導。」
葉皖點了點頭,周敏繼續說道:「當務之急,是找當事人。不過現在這事沒法立即辦,你手頭上的工作要做好,聽說你遇見個高人?」
「嗯,叫李河倫,八極拳出身。我被他打傷了,這次去武當山就是療傷的。」
周敏露出驚訝的神情:「你這樣的水平,都打不過他?」
「他也受傷了,不過現在對付他應該沒問題。」
葉皖頭腦裡還在想著金鶯夜總會的事,自己沒有時間查,但這確實需要有人幫忙。找安徽局的人?
葉皖在心裡否定了這個想法,沒有交情,而且合肥離暖城畢竟還有一小時車程。那麼找況隊長?葉皖眼睛一亮,況鋒本身就是警察,而且是刑警隊長,身份、能力都夠。如果自己和他交心,幫自己不是不可能!
葉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周敏也表示贊成。
等葉皖重新又趴在床上的時候,周敏和李蔚龍兩人已經開車趕往暖城。
半夜的時候葉皖迷迷糊糊感覺有人鑽進自己的被窩,擠了幾下,那人還吭吭嘰嘰的。
葉皖睜開眼一看,武揚眉居然來了!看著武揚眉伏在自己身邊,閉著眼睛,安靜得像只小貓的樣子,葉皖心裡泛起溫柔的感覺,伸手輕輕摸著她的臉。
淚水都沒乾透,這丫頭!葉皖心虛地看著房門,也不知道有沒有鎖緊。
一大早葉皖就醒了,見武揚眉還跟小豬似的睡的香甜,兩條大腿緊緊地纏著自己,也不忍叫醒她,忍著背傷悄悄下了床。
葉皖剛剛從衛生間出來,李非和余青青就進了門,見武揚眉在床上,李非飛快地拉著余青青就要出門。
「回來,媽的!」葉皖也顧不得許多,板著臉叫了起來,一句話倒驚醒了武揚眉,迷迷瞪瞪睜眼看了半晌,「啊」的一聲又鑽進被窩。
「快滾蛋,死李非!」
李非哈哈笑了起來,還是拉著余青青退出門外,武揚眉這才作賊似的跳下床,狠狠瞪了葉皖一眼,鑽進衛生間。
葉皖無奈,只得出了門。李非和余青青坐在走廊,正在小聲說了武揚眉的事,見葉皖出來,兩人齊齊收了聲,只不過面上的表情相當古怪,而且欠扁。
「李非,我警告你,別亂說!」葉皖色嚴內荏,頗有點心虛,這事其實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亂,偏偏葉皖還就解釋了一句:「其實我這傷,想做什麼也不成啊!」
李非怪笑著點了點頭:「隊長,想做什麼啊?」
我*,掉他坑裡了!葉皖面孔一板換了話題:「今天走?」
「嗯,想通了。保護好女人是最重要的,拚命的事以後再說。」李非說完又扭過頭對余青青說:「那個女的,是弟妹,一會一定要尊敬啊!」
「滾你地!」葉皖虛踢一腳,斜著眼睛看見室內的武揚眉已經從衛生間出來了,心裡尷尬感略減。
三人進了屋,武揚眉雖然有點不好意思,還是大大方方和余青青聊起了天,葉皖重新趴在床上,一邊輸液一邊和李非商量。
武揚眉和余青青見過面,兩人很快熟絡起來,余青青比武揚眉小幾歲,卻一口一個「弟妹」喊的武揚眉又是害羞又是心喜,偷眼去瞧葉皖,見他根本沒理會,這才羞羞答答默認。
「李非,你今天下午就回去。先把青青和她媽安置好,然後等我回來。工作上你仍然受施局長安排,你先報到,看有什麼事要做。另外,你可能多少有點處罰,這個事不好說,等這邊定論,你也不用擔心。總之國安有我,特種隊有眉眉她爸,哪邊都好說話。」
見李非有點感動的樣子,葉皖笑了笑,捶了一下:「你也別亂想,回去後安心工作。」
李非摸出煙想點,反應過來這是病房,又把煙放進兜裡。
「想抽就抽吧,醫生看見我會說。」
李非嘿嘿一笑,還是沒抽。
「葉皖,一世兄弟我也不多說,我安排好老婆和老岳母,跟你後面干,你要我進國安也成,不進國安在特種隊也成,總之跟著你做事,舒坦!」
「媽的,我李非一輩子沒服過人,怎麼和你這瓜娃子處了兩三年,倒被你降住了?」
武揚眉和余青青早結束了談話,各自看著心愛的男人,聽到這話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