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畔的灌木叢中,一個瘦小的法國人用一把工兵鍬將一台軍用筆記本電腦砸碎,連同一支打空子彈的步槍埋進事先挖好的坑中,仇恨的雙眼凝視著湖畔小木屋前發生的一切,重重地將工兵鍬扔進湖中,轉身離開。
傷痕纍纍的兩個人相跟著回到小木屋,李非為了照顧武揚眉的面子,一絲異常的表情都沒有,板著臉對葉皖說:「詹姆斯沒事,大腿被削掉一塊肉,不過無法行走。」
葉皖看了看仍然昏迷的詹姆斯,歎了口氣:「這頭豬走運了,我背還是你背?」
「還有她呢!」李非無比鬱悶地看著躺在裡屋,同樣在昏迷中的莫妮卡。
正在這時,忽然外面又傳出直升飛機螺旋漿的聲音,三人齊齊色變,葉皖操起槍搶出門外。
仍然是一架愛沙尼亞軍方武裝直升機,葉皖正在盤算如何對付,直升飛機竟然慢慢降落了!
三人端著槍並肩站在門口,直升飛機停穩後,衝出幾名全副武裝的愛沙尼亞特種兵。當先的一名上尉大叫:「你們中國參賽隊嗎?」
回到大本營,武光輝和周敏欣喜萬分。莫妮卡和詹姆斯被送往軍方醫院進行搶救。但是第二天風雲突變,三人第二天隨即被愛沙尼亞軍方隔離審查。
被擊落的武裝直升機是恐怖份子越境開來的武裝戰鬥機,被偽裝成森林警用直升飛機。這件事很快查明,但是愛沙尼亞軍方仍然派出兩名軍人,對三人進行調查。
葉皖躺在床上,面對兩名神情嚴肅的愛沙尼亞軍人,緩緩說道:「閣下,我不知道你們來的目的,不過我有一事相告,你們的莫妮卡上尉,是一名間諜,她很可能參與了此次恐怖事件」。
兩名軍人,飛快地對視一眼。其中一名年齡較大的軍人咳嗽了一聲,說道:「葉中尉,您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葉皖仔細思索著,沒有任何證據!
「你們可以嘗試搜查她的辦公室,或者調閱她的通話記錄,我可以說出我懷疑的原因,但是我確實沒有直接證據。」
兩名軍人一邊傾聽,一邊記錄。而與此同時,李非和詹姆斯也在接受調查。
「好了,葉中尉,我們就不擾你了,我們回去後會核實你所說的一切,希望你很快恢復健康!」兩名軍人禮貌地告辭,但葉皖知道,外面有憲兵在把守著病房的門,這就意味著,他成了囚犯。
愛爾納突擊,變成一場悲劇,造成了60多名世界各地的精英級特種兵死亡,如此大的事件,引發了颶風般的國際口水戰。在恐怖份子身份未明前,各國相互指責,並且嚴厲攻擊愛沙尼亞政府無能。
愛沙尼亞政府弄得焦頭爛額,突然事情有了轉機,被中國特種兵擊斃的恐怖份子,卻是阿根廷一直追殺的貝隆,接著金斯基的身份也被人揭露。於是這股禍水又引到俄羅斯。該那個尖下巴單眼皮的普京總統鬱悶了。
葉皖三人簡單在醫院觀察了兩天,除了體能有點問題外,身體倒是沒有任何問題。愛沙尼亞軍方在研究後暫時予以放行,但暗中卻通知了海關,沒有命令禁止兩人離境。
葉皖將接受愛沙尼亞軍方的調查和自己的懷疑向武光輝和周敏做了匯報,李非也證實了此事。武光輝和周敏兩人商量了半宿,做出靜觀其變的決定。
中國駐愛大使館的大使和參贊、武官在幾人出院後以極高的規格將中國參賽隊接進大使館,精心準備了一個宴會。
葉皖百無聊賴地在宴會上浪費著時間,看著同樣無聊的武揚眉,正被一名武官纏得要發彪,趕忙走了過去。
「武揚眉中尉,你是我所見過最美的特種兵,真是難以想像,哦!」傻大憨粗的武官似乎還是個中校,鬍子拉渣,看著武揚眉的目光毫不掩飾赤裸裸的衝動。
武揚眉皺了皺眉毛,想張口罵人,又不大好意思,想伸人,又覺得挺沒意思,正在為難時,一眼看見葉皖走了過來。急忙迎了兩步,挽著葉皖,笑瞇瞇地對武官說:「許中校,請允許我向你介紹,這是我的愛人,同時也是中國的參賽隊員,葉皖中尉。」
葉皖差點被武揚眉噎死,氣得板著臉敬了個禮。
許武官臉色變了變,回了個禮,表情古怪地笑了起來:「郎才女貌啊,郎才女貌!對不起,失陪一下。」
許武官走後,葉皖輕輕掙脫武揚眉的胳膊,小聲道:「什麼愛人?亂說。」
「哼,吃了一抹嘴就想跑,沒門!」武揚眉對著滿場的人笑得極為淑女,可這話說的,葉皖又感到被打敗了。
「揚眉啊,那是我不對,不過我的情況你也知道…」
「我不管,我又沒說要你負責,不過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以前沒說,現在一定會這樣!你不許躲我!」
葉皖擦了擦頭上冷汗,這丫頭,總算沒有成為纏人精,還算講道理。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不躲,行了吧?快鬆開!」武揚眉的胳膊又如蛇一般纏住了葉皖。
「偏不,你打我啊!」
宴會上大使宣讀了愛沙尼亞政府對中國「閃電」特種兵大隊的嘉獎和表揚電報,同時還有中央.軍委和北京軍區的嘉獎電報。據說回國後還有表彰。
武光輝笑得眼睛都要瞇起來,看著葉皖和自家丫頭郎情妾意的樣子,心裡頭別提有多舒服,何況這葉皖的功勞太大,帶領一個小隊先後斃敵十三人,己方竟然未死一人!一等功死都跑不掉,特等功嘛,要看他造化了。另外自己還能搞個集體一等功,沒準兒這肩上的三道槓就要換成一顆金星了!
想到這裡,武光輝老懷彌慰,伸手抹了抹嘴,看著身邊站得和標槍似的周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周大啊,你看我女婿,這回能不能拿個一等功啊?」
周敏早在一旁看了半天,想了想,不禁微笑起來:「這個葉皖,確實又強又幸運!老武啊,你就等著吧,升軍區副司令員,至少也得是個副參謀長!你女婿,以後當軍委主席我都不帶吃驚的!」
宴會快要結束時,門口走進幾名愛沙尼亞軍人,當先一人少將軍銜。直奔大使。
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後,進入一個房間,未多時,武光輝和周敏也被叫了進去。
「由於貴國『閃電』特種大隊隊員葉皖中尉涉嫌綁架我國國防部野戰司令部莫妮卡上尉,必須接受進一步調查!」
一語驚人,武光輝頭腦一炸,罵起娘來:「王八蛋,你們得了好處還賣乖,沒我家…沒葉皖,你們就等著被美國干死吧!」
周敏一把拉住滿嘴跑火車的武光輝,嚴肅地提出抗議:「請你們拿出證據來,如果沒有證據,我們要將此事報告我國和貴國政府及軍方,提出嚴正抗議!」停了一停,周敏又說:「而且,我現在正式向你們提出對莫妮卡上尉的指控,以及對我國特種兵在此次比賽中所遭受的損失進行索賠!」
事情鬧得不可開交,武光輝和周敏甚至要以武力威脅,兩頭為難的大使強忍怒火,以最高長官的名義命令兩人立即執行。
於是葉皖又重新被帶回,儘管葉皖和李非均證明莫妮卡有通匪嫌疑,但是愛沙尼亞方根本不採納。因為詹姆斯根本不知情,而葉皖和李非均中國人。
為什麼愛沙尼亞軍方單提了葉皖,對於李非隻字未提,武光輝和周敏也想不通。暴怒的李非和武揚眉決定持槍搶人,嚇得周敏當場繳了兩人武器,關了兩人禁閉。
「媽的,這算什麼事?那個女人,葉皖和李非都帶回來了,怎麼會鬧出個綁架?」
武光輝大為光火,在大使辦公室激烈地和大使爭吵。
花白頭髮的大使,心神皆疲,揉著太陽穴擺了擺手:「葉皖不會有事,但他肯定走不了,你們明天先回去,有我在,葉皖過幾天就能回國。」
事到如今,武光輝和周敏只得執行命令,帶著激動和憤怒的其他隊員回國。武揚眉卻寧死也不願回去,強得和驢一樣,非要在大使館等著葉皖出來不可。
葉皖已是世界名人,他的拯救行為,經詹姆斯的大吹特吹,由美國媒體首先報道,接著又在世界各大報刊轉載。詹姆斯堅信葉皖不可能綁架莫妮卡。他自己也被這樣的詭異事件弄得頭暈,那個金髮碧眼的尤物,怎麼會犯渾,指認並污陷葉皖呢?
葉皖在審查期間,早想通了關節。
莫妮卡並不知道葉皖有沒有報告愛沙尼亞軍方,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為了自保,索性污陷了葉皖。這個莫妮卡,真他媽是蛇蠍心腸!葉皖盯著牢房似的房間,聽著門外看守輕聲說話和細細腳步聲,不免為自己的打蛇不死而後悔。
葉皖被愛沙尼亞軍方騷擾不休,連番拷問,除了沒進行體罰,花樣繁多、數不勝數的軟刑將他弄得幾欲殺人脫獄!好在大使上下奔波,每天探看,並給愛沙尼亞政府和軍方不斷施加壓力,這才沒有把事情鬧大。
而愛沙尼亞政府被各國記者騷擾,一天24小時都有電話和傳真,要求採訪葉皖,要求政府對綁架案進行表態。
查無實據!實在無法證明葉皖綁架了莫妮卡。無論是從邏輯上推理,還是根據各方供詞來分析,葉皖都不可能做這樣一件蠢事。事實上,愛沙尼亞國防部的一位將軍說的一句話一針見血:「我也不相信,如果換做是我,一槍殺掉莫妮卡上尉,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麼?」
同時,軍方秘密對莫妮卡進行偵查,內外交困下,不得不宣佈審查結束,葉皖並無綁架之事。
大使和武揚眉將葉皖接回大使館,又是一番接風洗塵,葉皖早萌歸意,第二天一大早就托大使館秘書購買了去赫爾辛基的機票。
「哎,葉皖,我們坐船好不好?」
「不好!」
「哼!」
武揚眉並不急著回國,初嘗愛的甜蜜的女孩,總想多和愛人在一起,輪船比飛機慢,而且更浪漫。
不過這討厭的葉皖竟然不答應!武揚眉恨的牙癢,卻還是乖乖聽從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