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按照約定的見面地點,葉皖早早地到了。
剛到地點,就見路旁停著一輛畫滿迷彩的北京吉普越野車,葉皖正在楞神,車窗搖下,候文東伸出頭,嬉皮笑臉地吹聲口哨:「帥哥,這車如何?」
「好大。」
候文東一肚子騷情被葉皖硬生生堵住,氣得呸了一聲,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葉皖一瞧,候文東還真夠拽,皮衣皮帽牛仔褲,還戴著個大號蛤蟆鏡,整個人搞得和阿B有一拼。
「我說,你就不能誇我兩句?」候文東臭屁地摘下眼鏡,彈了彈帽沿:「媽了個巴子。」
「是比QQ大啊。」
兩人正在磨牙,「嘀、嘀」的喇叭聲傳來,定睛一看,一輛咖啡色奔馳越野車疾速駛來,到得兩人面前,「嘎」的一聲一個急剎車,車窗打開。
兩人瞪著眼睛看著張劍的笑臉,候文東喃喃地說:「我沒看錯吧?這麼好的車。」
「上車啦!葉皖。」
「呃,我坐東哥的車。」
「哼,叫你上你就上,我不認識路。」
不認識路是理由麼?難道我就認識路了?
候文東又吹了聲口哨,相當流氓地一個人上了車,揮了揮手:「跟上我。」
葉皖無奈,只有上了奔馳,坐在副駕駛座上,剛剛拉上安全帶,張劍的車就竄了出去。差點頂到候文東的車屁股。換檔、切線,五秒鐘後候文東的車被甩在後面了。
「你不是說你不認識路麼?」
「難道你認為我連深圳的路也不認識?」張劍沒好氣地白了葉皖一眼。
葉皖無語,研究駕駛台,突然發現駕駛台上有一個小屏幕,裡面是電子地圖:「這不是GP麼?」
「是呀,怎麼了?」
「那你還說…」
「那是GP認識路,又不是我認識路。」張劍毫無愧色,理直氣壯。
按照候文東設定的路線,三人兩車曉行夜宿,先到昆明,再趕到大理,由大理到保山,然後去騰沖,在騰沖停留三四天,然後去瑞麗過境。
由於葉皖初涉玉行,對交易買賣原材料並不懂,所以候文東一路上盡量抓緊時間對葉皖灌輸知識,並逐步讓葉皖瞭解了其中的關鍵和危險。
「雲南不產玉,但是雲南的騰沖是全國是大的翡翠玉石交易地,而這些翡翠玉石幾乎全部是從緬甸過來的。
「緬甸是全世界最大的翡翠產地,世界上95%以上的翡翠產於緬甸北部密支那猛拱地區烏龍江流域。但是緬甸政府嚴禁原材料出口,所以要是買玉料就必須要走私,從走私中間商手裡拿的話成本要高很多。要想買到高檔的玉料,則必須到原產地買。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必須要到緬甸。」
而賭石,則是幾百年來玩玉者說不盡的話題和演不盡的悲歡離合。一塊塊貌不驚人的石頭裡,蘊藏了無數人的希望與夢想。一個又一個關於財富、事業、甚至生命的故事因為石頭而流傳;每個人都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夠成為這些故事中輝煌的主角。在這場失敗遠遠大於成功的博弈中,想窺探石頭裡秘密的人,卻只有極少數能在驚鴻一撇後,臉上依然留有燦爛的微笑。
正所謂「神仙難斷寸玉」,所謂翡翠「賭石」主要就是指賭「色料」。有的賭石完全被外皮包裹,不開任何口子,稱「全賭料」,也稱「蒙頭料」。一般的賭石,則由賣家開一個小窗口,叫做「開窗子」或「揭蓋子」,由買家根據窗口裡玉料的品質和分佈位置,自行判斷是否購買。
「賭石,*的是眼力和膽魄。表面上賭的是石頭裡那些似是而非的翡翠寶石,但就是因為這關鍵的似是而非,賭的其實是賭玉人的身家甚至性命。「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衣。」翡翠帶給賭石人的,有一夜暴富的激情,也有萬劫不復的危險。
「賭石,成功者或許還不到千分之一,即使這樣,每年仍然有無數的人前仆後繼,一往無前地奔向緬甸。」
聽完候文東的介紹,葉皖沉默了,張劍傻眼了。候文東坐在騰沖縣的一家小飯店裡,看著兩人的表情,懶懶地取過一枚牙籤,剔著牙說:「你們也不用擔心我,玩玉,就是玩的心跳。」
張劍弱弱地問了一句:「候老闆,你帶了多少錢來賭?」
候文東拍著從未離身的一個密碼箱:「十二萬,美金。」
葉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從他來到騰沖後才開始有,他彷彿感受到無數的真氣撲面而來,直欲撲入葉皖的身體。不是相爭,不是融合,而是一種類似於親暱的歡快。
葉皖跟在候文東和張劍的後面,落後半步,感受著四面八方傳來的真氣,一絲絲一縷縷,捕捉不到卻真切的感受著。
候文東步入一家前店後場的小作坊,和店主說了兩句。店主一掀門簾,帶頭走進後院。
後院面積很大,約有二百多平米,四圍搭著棚子,裡面散放著很多玉料,有的已經切割,有的還保留著原石狀態。候文東逐個細看起來。
葉皖也拿也一塊玉料,突然他感覺玉料彷彿與他相通起來。這樣的情形比剛剛還要奇怪。葉皖閉上眼睛,試著輸入一絲真氣,豁然之間,他似乎看到了玉料裡的脈絡。
猶如岩石一般的褐色玉料,裡面的顏色,翡翠生長的大小、角度和色澤,葉皖感受得一清二楚,甚至就連玉料裡的細小瑕疵,葉皖也看得通通透透。
這太讓人震驚了!葉皖睜開眼睛,腦子裡的影像還清清楚楚,他一把拉住正和店主交談的候文東就走。
「哎!幹嘛。」候文東愕然地看著葉皖。
「走,出去再說。」葉皖毫不客氣地抓緊候文東的胳膊往外走,候文東只好歉意地對店主笑笑。
走到店外,葉皖又拉著候文東繼續向前,直到走到一個角落。張劍也驚奇莫名地跟了上來:「神經病!」
沒等候文東開口,葉皖按捺著激動的心情,一字一句地說:「老闆,我能夠感受到玉料裡面是什麼樣子的。」
「你說你知道玉料裡面什麼樣子…啊?什麼,是真的?」候文東迷糊間,突然想到葉皖的話,太雷了!
「嗯,你可以試試,剛才我拿起一塊玉料,閉上眼睛,就能夠感受到,或者說看到裡面的玉石。」
這麼猛的話,不用多說,候文東張著嘴「啊」了半天,看了同樣發懵的張劍,二話沒說拐進了邊上一家店,隨便買了一塊1000元的玉料。
出了店,三人並肩而行,候文東如同老母雞護蛋般抱著玉料,匆匆走進一點解石廠。
走到廠門口,候文東停了下來,將玉料放到葉皖手裡:「你說裡面是什麼樣子?」
葉皖接過玉料,閉上眼睛,潛運內力,真氣隨著玉料的脈絡而行,結構猶如星像圖一般出現在葉皖的腦海:「這是一塊中檔翡翠,應該是新坑種,裡面的玉料有一拳大小,綠色,呈脈狀和斑點狀不規則分佈,我想是屬於花青種。」
候文東沒吭聲,拿過玉料進了廠。
沒兩分鐘,石頭上瞭解石機,蓋了蓋子,機器轟隆隆地轉動起來,數分鐘後,機器停了,三人的心都揪到嗓子眼去了。
師傅走到解機前,打開蓋子,瞧了一眼:「還不錯哦,老闆!是花青。」
一枚拳頭大小的花青玉呈現在三人面前,綠色,品質中等,候文東的眼睛都直了,張劍象看鬼一樣盯著葉皖。
「喂,老闆,給錢啊!」
候文東迷迷糊糊地掏出解石費,又迷迷糊糊走出廠,街上的喧嘩聲一下子驚醒了他。候文東一下子叫了一聲:「鬼啊!」
葉皖嚇了一跳:「大嘴岔子!」
張劍拍拍胸口,眼珠子終於轉了幾下,又摸了摸葉皖的臉和手,「啊」的一聲尖叫跳起來抱住葉皖脖子,整個身體掛在葉皖身上:「發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