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皖看看時間,已經是晚飯時間,小滿卻還沒有回來。他不禁著急起來,穿了衣服出門去尋。
葉皖估摸著小滿出去的路,順著幾條街走了個來回,也沒見到人影,又怕小滿回來見不到他會著急,便又往回走。
走到住處外面的巷口,突然看見一個人躲在電線桿子下面,縮著脖子,捧著一隻手。定睛一看,不是小滿是誰?
「小滿!」葉皖快步走了過去。
小滿一聽葉皖的聲音,心裡一慌,扭頭就想走,剛邁出一步,兩腿打絆,「啊」的一下坐到在地。剛剛要哭,就被葉皖一把抱在懷裡。
葉皖將小滿抱住的時候就看見他一身是傷,身上全是泥水血跡,也沒多問就抱進了房內。
拉亮電燈,小滿把臉藏在葉皖懷裡,嗚嗚地哭著,怎麼也不肯抬起頭。
葉皖心疼得把小滿放在床上,拿來小滿捂著臉的手,一握之下,竟然發現小滿的右手已經骨折,高高腫起像饅頭一樣。
「小滿,怎麼啦?」葉皖輕聲地問道,心裡隱約有點想法又不好開口。
「沒,沒什麼。」小滿趴在床著,臉朝下再也不敢露出來。
葉皖歎了口氣,打了盆熱水,細細地將小滿的臉和左手擦乾淨,又將小滿的外衣脫了,放開被子蓋住。
葉皖站在床前,看著躲在被窩仍舊哭得肩膀不停聳動的小滿,心裡大概也有了個判斷,歎了口氣,出門到工地找了兩根合適的竹片。
「小滿,哥給你接骨,你要忍著點痛啊!」
小滿不吭聲,卻順從地翻過身子,將右手從被窩裡伸了出來。
葉皖用手輕輕托著小滿的右手,抖出金針,刺中小滿兩處穴道,緩解小滿的疼痛。小滿不再哭泣,在燈下睜大著眼睛,看著葉皖的一舉一動。
葉皖靜下心神,摸了摸小滿的骨折之處,運進一縷真氣,感受著小滿的經脈,細細滑滑的,倒沒有多大損傷,心裡有了計較。
葉皖從田家出來的時候一件衣服都沒拿,出院後也沒錢買衣服,所以葉皖現在身上的衣服都是全身的家當。
小滿驚奇地看著葉皖脫下外衣,然後又繼續脫了T恤,也不知道哥哥要做什麼,但是小滿一聲不吭,哥哥總不會害他。
葉皖穿上外衣,又將T恤撕成條狀,拿了兩條細密地裹在小滿的右手腕上,兩枚竹片一上一下嚴絲合縫地固定起來。
葉皖做完這一切,額頭已見微汗,抬起頭對著小滿笑了笑:「小滿,你的睫毛很長呢!」
「呀」,都被發現了,小滿滿臉通紅。
「小滿,哥哥以後每天還要給你按摩針灸,你怕不怕?」
「嗯,不怕。」
「按摩會很痛的。」
「不怕」
「還有針灸,要扎進肉裡面。」
「不怕」
「還有……」
「不怕。」
呃?我還沒說有什麼呢,這小傢伙!
葉皖看小滿情緒已經穩定,又檢查了小滿的身體,除了淤青和軟組織挫傷,倒也沒有其他的,便放下心來,看著小滿兩頰也高高腫起,想來肯定是挨了巴掌。葉皖擰了把冷毛巾,敷在小滿臉上,輕柔地說:「小滿,你躺會兒,我去做飯。」
小滿這才覺得餓了,肚子竟然「咕」的一聲響起來,羞得又想鑽進被窩,想起臉上還有毛巾,這才細若蚊蚋地嗯了一聲。
小滿躺在床上,看到葉皖端著兩個飯盒竟然出了屋,這才想到家裡都沒灶具,做什麼飯啊?也不知道葉皖幹什麼去了。
不大一會兒,葉皖竟然端著噴香的飯菜回了屋,小滿被香氣勾得直嚥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葉皖端著張破桌子過來,連飯盒加盒蓋,還有兩個大碗,竟然擺了四樣,四個熱騰騰的饅頭,一飯盒稀飯,一盤醬豆腐,還有一盤,竟然是醃小毛魚。
「哥,你從哪裡搞的啊?」
「呵呵,先吃飯,再說。」
葉皖扶著小滿坐起身來,拿起小勺餵著稀飯:「吃慢點兒,別噎著。」又挾了條小魚送進小滿嘴裡。「小滿,來吃毛魚兒,這魚刺很軟,很香的。」
小滿小口小口地嚼著饅頭,大滴大滴地淚珠順著臉龐滑落。
「小滿,怎麼又哭了啊?」
小滿將頭*在葉皖肩膀上,放下饅頭,用手背揩了揩臉:「哥,我今天又沒聽你話,去…」
「哥都知道啦,哥不怪你。不過等你好了哥還是要打你屁屁的,誰叫你不聽話呢?」葉皖已經可以肯定小滿身上的傷是偷東西被捉住的結果,卻沒深想小滿偷東西的直接動機是想給葉皖買點營養品。葉皖心裡拿定的主意是要照顧他,不讓他走上歪路,但這些原則之上的原則,就是維護小滿,不管小滿做錯了什麼,葉皖都要接起來。這些事,他也不會和小滿說,但是他知道,小滿是他一輩子的責任,也是他現在最親的人。
「小滿,哥哥知道你今天受委曲了,以後哥保證不讓你再吃這麼大虧,錢的事哥會想辦法,你不用操心了好不好?」
小滿感動得鼻子呼嚕嚕地響,葉皖看著小滿的模樣,笑了起來。
「還笑,還笑,哥壞死了。」小滿一臉嬌嗔,用手輕輕地捶著葉皖的胸口。
哈哈哈哈,葉皖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兩人鬧了一會兒,吃了飯收拾了一下,葉皖就脫了衣服,光著膀子鑽進了被窩。
房裡也沒床,兩人是用磚頭排了一個大炕,然後將兩床被褥並排放在一起。
窗外的月亮很暗淡,一個小月牙兒,照在大地上的清影簡直若有若無,風吹著雲兒飄來蕩去,偶爾遮住了月牙,又輕快地流走。
葉皖感覺到小滿沒睡,瞧過去發現小滿睜著兩隻大眼睛正看著他。
「睡覺吧,小滿,明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哥出去找活做。」
「嗯,哥也不要太累了。」
兩人聊起了晚上的飯,小滿這才知道葉皖下午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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