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品 第九卷 宋遼戰爭 第四章 血色黃昏
    韓德讓端坐於中軍大帳將一道道的命令傳達下去大帳中官武將穿梭來往絡繹不絕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陰沉沉的就連進出的侍衛們也都是面色凝重大氣也不敢出半口。

    自從這位燕王世子大遼的南院樞密使韓大人一口氣斬了六員大將之後沒有人敢對他再持有輕慢之心。

    原本蕭綽和韓德讓都希望遼景宗的死訊能夠隱瞞到戰事結束但是京城裡面顯然有人不希望蕭綽和她的幼子順利地登上皇帝寶座君臨天下在消息無法控制的情況下兩個人決定有限度地對軍中大將公佈景宗的死訊。

    皇帝的死記顯然對眾人的衝擊比較大契丹軍人數雖然眾多但是組成卻很複雜僅僅王族之內就分成了八部更不用說其他的小部族很多人立刻想到了如何在這個紛亂的時刻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軍中接言四起人心不定韓德讓在蕭綽最為艱難的時刻再一次為她擔當起了鐵腕擁護者的重任接受了中書平章的任命成為了新朝宰相並被賜封為楚王與父親韓匡嗣同列王爵。

    「韓家有什麼功勞?不就是皇帝的家奴麼!」有一位大將這麼發牢騷道第二天早上他的腦袋就掛到了轅門外罪名是誹謗朝政通敵賣國。

    「德讓天降大雪先皇帝又駕崩如此情況之下我們應當如何是好?」蕭綽的心中有些混亂原先定下的計劃應該是無法實現了。

    蕭綽的擔心是有道理的遼景宗撒手西去京城政局立刻陷入動盪之中。太子耶律障緒不過才十二步孤兒寡母主少國疑諸王宗室兩百餘人擁兵握政盈布朝廷虎視眈眈。內外震恐。儘管景宗在世時只是畫諾而已蕭綽以女主臨朝國事一決於其手但景宗畢竟是正統天子群臣各安其位。尚不敢萌生邪念。而今蕭綽失去景宗這一背景莞菀孑立局勢就變得險惡起來她最憂心的是趙匡胤篡奪後周江山的局面在遼國重演。

    「眼下的局勢確實令人擔憂尤其是如果按照原定的方案來進行肯定是行不通的。」韓德讓分析道「現在必須要做地就是穩定軍心。我們需要一場大勝仗來增強自己的軍中地位事不宜遲越快越好!」

    「德讓——」蕭綽有些傷感地說道「先帝已去我唯一能夠依仗的就只有你了。」

    「你大可放心。」韓德讓將太后接在懷中輕輕地撫摩著她的後背。

    蕭綽侍在韓德讓的懷中似乎這十幾年地時光都不復存在她仍然能夠全心全意地信任他愛他。

    「阿里不花。去把皇帝帶過來。」蕭綽想起了什麼坐正了身子。對侍候在大帳外面的侍從阿里不花吩咐道。

    裡不花領命去了。

    韓德讓位了一怔有些奇怪地問道。「天色都已經這麼晚了還要孩子跑過來做什麼?」

    蕭綽看著韓德讓輕歎一聲道殊奴雖然不大但是有些事情是要讓他記清楚的。你能像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對待他嗎?」

    「燕燕!「韓德讓渾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喊道。

    有些嬌弱的蕭綽眼睛閃亮亮地看著他。

    韓德讓抱住了蕭綽的肩膀讓她放鬆地侍著自己一邊說道。「燕燕你放心玉田韓家和所有地漢人大姓都擁護你。雖然大遼的兵馬都在北疆可是錢糧命脈卻都在南部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沒有糧草那幾個大部也作亂不得。咱們只要想法子制服八部的幾個為首之人其他的人自然不在話下!你且放寬心思但幾我有一口氣在你的天下誰也撼動不了!「

    蕭綽卻定定地看住了韓德讓「德讓如果沒有你我縱然擁有天下也不會感到快樂。」

    韓德讓輕歎「我會一直在這裡為你和你的兒子守著江山我不會離開你的。」

    韓綽拿起韓德讓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心口美聲說道「不!德讓江山是你我共有的只差一殊奴就該是你地兒子了!你我曾有婚約卻勞燕分飛如今李氏死了先皇也已經宴駕。我們——還可以重頭再來不是嗎?」

    韓德讓凝視著蕭綽心中有些激動又有些憔恐「燕燕我知道你的心。十五年前你我勞燕分飛是我們一生地遺憾可是——人生永遠無法避免遺憾!「

    「不遺憾是可以彌補的今日你我可以重諧舊盟。」蕭綽緊緊握住了他地手有些決然地請求道「德讓你沒有兒子請你看在我的面上就殊奴當成你自己的兒子吧!」

    韓德讓微微一怔道「你說什麼?」

    蕭綽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

    阿里不花在大帳外面家報道「稟太后皇帝來了。」

    聽到皇帝來了韓德讓連忙要站起身來迎接蕭綽卻含笑拉住了他「你坐著吧!即便是皇帝可他一個小孩子還能做什麼?這天下終究還是要由你來替他管照的!「

    十二歲的小皇帝耶律隆緒睡眼惺忪地進來「母后。」

    字版小說閱讀更新更快盡在!殊奴——「蕭綽含笑叫著皇帝的小名拉著他的手來到韓德讓面前吩咐道「跪下去向你的相父行禮從今天起你要像尊敬父親一樣地尊敬他聽從他地教導才能保得大遼江山的穩固。」

    小皇帝怔了一怔雖然他的年紀尚幼卻四歲十歲成詩此時聽了蕭綽的吩咐後自是感到有些彷徨正在猶豫是不是應該照做的時候忽然覺得母親拉著自己的手臂一緊他抬頭看著母親蕭綽含笑的眼中有著不容違拗的威嚴。雖然尚不太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卻本能地依從了。殊奴見過相父。」

    韓德讓心中輕歎一聲卻沒有避讓坦然地坐著受完皇帝一禮才站起來抱起了皇帝。殊奴你放心外頭的風雪自然有我和你的母后擋著。」

    小皇帝被韓德讓抱在懷中忽然只覺得心頭一跳一種不知道何種滋味湧上心頭。他的父親多病。自打他有記憶起不是批奏章就是躺在病榻上吃藥而母親商是嚴厲多於慈愛此刻被韓德讓抱在那寬廣地胸懷中看著韓德讓莊重的凝視忽然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和信任的感覺他含含糊糊地叫了一聲「相父!」立刻覺得瞌睡蟲又來找他了。

    睡著之前他似乎聽到了母后的聲音。「德讓我把我自殊奴和大遼天下都交到你地手中了!」

    北風刮得更厲害了。大帳裡面的爐火被鑽進來的風吹得忽明忽滅韓德讓隨手從身旁抽出一塊兒木炭來。直接仍進了爐子裡。

    「不能在僵持下去了!」韓德讓有些煩躁地說道「大軍長期在外朝中局勢不明。明天就是明天!必須跟大宋軍做一個了斷!」

    蕭綽點頭贊同道「我們的準備已經很充足了可以一戰。四十萬對不到二十萬的宋軍沒有任何打不贏的理由!德讓放手去做吧。我們母子都你!」

    第二天大雪依然下個不停這樣地天氣不要說交戰了就連看清楚對面五丈外的人影都十分困難雙方都非常焦急。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只有坐著乾等了!

    到了半下午十分鋪天蓋地的大雪忽然像是在一剎那間停了下來整個天地之間似乎都停頓了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橫在眼前的桑干河也頓失滔滔格外純淨的天空顯得如此清明十里之外的景像一目了然站在大宋軍營之內可以清晰地看到包圍圈外面的遼軍在營地上來回逡巡著。

    「時機已到!「在自己的營帳中焦急等待的楊繼業拍案面起對站在帳下地五個兒子喝道「在這種情況下誰的手快就有贏地希望兒郎們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完全沒有任何的掩飾五千精騎衝出營寨向著正東地方向全力衝殺過去那裡正是遼軍的主帥大帳所在。

    同樣在準備向宋軍發起進攻的韓德讓正在大帳中向眾將分配任務聽到了宋軍發動突襲的消息後略微思索了一下立刻就命令道「沒什麼可說的了!狹路相逢勇者勝大遼的勇士們拿起你們手中的彎刀和弓箭去將南朝的皇帝捉過來作為向皇帝和太后地獻禮吧!「

    帳中眾將吼聲震天狂性都被激發了出來紛紛策馬狂奔回各自的營寨點起本部人馬衝出大寨向宋軍的陣地發起了全面的進攻。

    大宋君臣們在看到楊家父子對遼軍打動了突襲之後除了分出兩萬兵馬緊跟著他們突襲的方向進行掩殺後也抓緊時間從南方開始突圍十幾萬的人馬完全丟棄了載重和營地內的其他不必要的裝備一心想要突破遼軍的阻隔回到包圍圈之外的桑干河南岸去同新到的各路勤王援軍回合。

    「延玉切記不要動手跟著我們跑就行!」楊繼業不忘向身邊的大郎叮囑道。

    「父帥孩兒明白!」大郎延玉身著龍袍騎著一匹白色的戰馬一身黃色在眾軍之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在他的身邊還有十幾位小校穿上了禁衛將軍的服飾以使整個計劃看起來更加令人信服一些儀仗之類的東西就有些虛掩著半藏引起來畢竟演戲也不能太過了人家總不可能相信大宋的皇帝會親自打衝鋒呢!

    「仲詢你說咱們的計策能夠成功麼?」望著殺將出去的楊家父子已經換成了普通將軍服飾的太宗皇帝有些擔心地問道。

    潘美慨然說道「現下已經成騎虎之勢哪裡還顧得上考慮這麼多的後果?陛下請跟隨在微臣之後必然可保無虞!「

    「有勞愛卿了!」太宗不再多言緊緊地跟在潘美的馬後向南方衝殺過去。

    韓德讓站在營地中的高高箭樓之上向下俯視著戰場中的景象看了片刻後不由得眉頭緊鎖怒氣上升。

    「耶律末只。敵方的那員大將是誰?為何如此勇猛?已經連斬了我三員大將了!」韓德讓有些氣惱地向站在旁邊的招密副使耶律末只發問道。

    「稟告齊王那人乃是楊無敵!身邊的幾員猛將應該就是他的兒子們號稱楊家將地那幾人!」常年與大宋軍交戰的耶律末只向下看了一眼立刻就認出了楊繼業那把金刀非常肯定地向韓德讓匯報道。

    「原來是他!「韓德讓的怒氣稍微平息了一些。「早就聽說南朝有這麼一個人在北漢的時候就與我們為敵多年現今歸順了宋室倒成了我們的心腹之患了!」思索了一下後吩咐道「耶律末只吩咐下去。對此人一定要派重兵圍困最好能捉活地!」

    「末將遵命!」耶律末只立刻將主帥的命令傳達下去。

    楊家父子們越戰越勇一路上如同切瓜砍菜一般地衝殺過來後面跟著的兩萬大軍也順著前方將士們衝開的血路湧了上來準備在敵軍的大營內硬生生地打開一條通道。而遼軍也用盡了各種辦法來阻擋宋軍的攻襲在路上設置了陷阱路障絆馬索等物箭弩更是不計成本地普天蓋地地射了過來有不少地宋軍還沒有同契丹人正面遭遇就已經倒在了地上被戰馬踏得不**形。

    「那人是誰?身邊居然有十幾位將軍衛護?」觀察了良久的韓德讓終於發現了跟在大軍中部的身著黃袍的大郎延玉。「耶律末只你來辯認一下。難道他的地位比楊繼業還要高麼?」

    邪律末只仔細瞧了兩眼不由得驚叫出來。「回王爺那人的身上穿的是龍袍!不是大宋的皇帝便是個王爺!看他身旁居然跟隨了這麼多的將軍護衛想來便是那南朝皇帝了!「

    韓德讓聽了耶律末只的話後自己也認真地觀察了片刻果然發現那人被眾人圍在當中從來沒有動過手一旦有攻擊就被周圍地將校們給接了下去。他只管跟在眾人後面向前衝在後面的騎兵群中還有一些卷引起來地旗幟很明顯是那中儀仗中使用的旗幟他不禁尋思道難道說這人真地就是大宋皇帝不成?

    「一定是了!」韓德讓越發肯定起來「他一定是想趁著混亂自己先衝出重圍然後再統御陸續達到的勤王大軍重新殺回來來一個裡應外合!「

    「王爺快看!我們的援軍也殺過來了!是天德軍節度使頹刺父子呀——」耶律末只忽然指著自己的後方正在迎著楊家眾人衝殺過來的一支人馬興奮地說道。

    「難道是父親大人也趕到了?」韓德讓有些驚訝兼興奮地猜測道。

    天德軍節度使頹刺是直屬與他父親韓匡嗣的大將此番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說燕王韓匡嗣也親自趕過來為兒子助陣了?

    燕王的大軍果然是驍勇善戰之師才一交接就將陣腳給穩住了同那些臨時拼湊起來的各部聯軍大大地不同全身黑甲的燕王親衛不但武器精良就連人員也是百里挑一的精壯士卒在草原上號稱是戰無不勝的黑狼軍。

    「傳令三軍宋皇就在我們的包圍之中參必要將其活捉拿他來祭奠先皇!」韓德讓看到勝利就在眼前不由得意氣風發地命令道。

    被契丹大軍重重圍困的楊家騎兵頓時如同陷入了泥潭之中周圍全是衝殺過來的契丹士兵一片又一片地不畏死傷地迎著他們向上撲來楊繼業發現自己的大軍已經被對方切割成了好幾部分自己的身邊只剩下了不到千人的騎兵。他抬眼向對面望去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遼軍的主寨前方不到半里的地方赫然有一個小小的土丘方圓有七八十丈正是一個居高臨下的好地方於是一揮手中的金刀引著剩下的騎兵向那個土丘衝了過去。

    大郎延玉的處境更加惡劣他謹遵父親的嚴令不敢露出一點兒馬腳來眼睜睜地看著二郎慘死馬下三郎被亂軍砍成了肉醬卻不能出手只能在一眾士兵的衛護下接命向前衝去完成一個絕對完成不了的動作。

    身邊的戰士終於越來越少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馬下他的身邊被契丹人給團團圍引起來周圍發出了陣陣歡呼聲可惜自己是聽不懂的!

    大郎勒住自己的馬韁繩受了驚的馬匹不能自已地來回打著轉他放眼掃去在包圍圈內的低級士兵們已經退到了後面將領級的契丹人向前湧來似乎是想要見證一個永生難忘的時刻。

    「來吧——都來吧——」大郎的心中暗自冷笑著不經意地摸了摸藏在懷中的東西卻不知道六弟留在府中的這東西是不是如同老七所說的那麼厲害!

    在一片喧囂聲中一位地位顯赫的契丹貴族出現在大郎的面前看他的服飾應該是一位尊貴的王爺!大遼最炙手可熱的王爺!玉田韓家的當家人唯一在契丹人主導的大遼朝廷中享有崇高地位的燕王韓匡嗣出現在大郎延玉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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