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主義的萌芽將在我的腳下產生。」我在昆山的一片曠野中插下了一要標桿如是對身旁的公主說道。
之所以要選擇昆山作為軍械生產的基地是有我的考慮的。此地靠近婁江有很方便的出海口無論我要將兵器送到任何地方都不會受到阻礙因為所經之處盡在蘇州府的掌控之中即使我的職位發生變化我也有辦法通過手段把廖行之扶正以此來達到把蘇州變成自己的勢力範圍的最終目的。另外就是昆山靠近陽澄湖在這裡實驗我的水上武器非常方便不用擔心走漏消息。從蘇州府到昆山無論走水路還是陸路都不過一日的行程消息傳遞上也不會出現任何的阻礙。
「資本主義?」公主有些欽佩地望著我饒有興趣地問道「那是什麼意思啊?」
我一時興奮過度不小心講出了這麼超前的話語自然不敢再多說下去難道要我同她講什麼自由平等博愛?那不是找不自在嗎?於是我就隨意地扯了兩句支支吾吾的把她應付了過去。
資本主義怕是一時半會兒達不到了不過兩浙路一帶的私人手工作坊本來就很多有的規模大一些的已經有數十人在工作由於土地的大量兼併很多農民都已經自動的轉化為打工者為一些作坊服務因此要想在此地搞出一個大中型的流水化工廠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始終認為所謂工廠不過就是被流水化了的作坊而已簡而言之就是將現代化的經營管理方式使用到手工作坊裡面而已。因此招募工人很簡單建立場地的廠房也很容易很多人手都有鐵匠或是木匠或是泥瓦匠的手藝我所要關心的只是對他們進行一套理論上的昇華讓他們明白分工合作的重要性罷了!
「看來應該編撰一本培訓教材出來才好!」我看著這片空曠的原野在腦海中幻想著大批的產業工人們架起高爐任由那通紅的鐵水沸騰著流進製作好的模具裡的情景不由得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就把這一切變成現實。
大片的土地被購置下來因為這裡的土地質地堅硬且雜含著許多堅硬的石頭並不適合耕作因此交易的地價也很低誰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花不少的銀子來買下這麼一大片無用的土地到底是要幹什麼。等到周圍被攔起了高牆之後裡面的一切就更加顯得神秘莫測了!
幾天之後州府外面貼出了大量的告示以每月二兩白銀的代價來招募包括鐵匠木匠手工藝人等熟練工人三餐免費還提供住宿條件算得上是非常優厚了府中小吏的待遇也不過如此了!告示出來後立刻有很多的人前來打聽消息踴躍報名。一人加入全家人的衣食基本上就有著落了!
但是其過程也不能說是一帆風順中間也出現了一個我沒有考慮過的問題。此舉對蘇州的手工作坊的衝擊還是不小的有些作坊中的匠人待遇比較低看到州府提供的優渥條件之後立刻有了見異思遷的心思轉而來投不少的作坊因此而缺少勞動力導致無法正常開工。
當蘇州當地的鄉紳們鬧哄哄地出現在府衙裡面的時候我意識到不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在蘇州的良好形象可就全毀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雙方終於達到了初步的協議我用免除手工作坊商業稅的法子換得了對方的妥協除些之外對於同我的產業有衝突的幾個行業我承諾以政府收購其產品的方式對他們進行扶持。
最後依然是推遲了開工的時間來作為緩衝方才得到了鄉紳們的。
有些嗅覺靈敏的作坊主卻從中感覺到了巨大的機會集體行動一過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前來拜訪希望自己也可以參與到我的這項工程中來。對此我是持歡迎的態度的這裡並沒有什麼值得藏私的地方我所依靠的就是龐大的無人可及的運作規模與超越時代的思維模式及先進知識這是任何人在短時間內都超越不了的。
當時我正在工地上逡巡著視察工廠建設的進程忽然在快馬從遠處狂奔而來到了我面前後從馬背上面跌跌撞撞地滾下一個人來正是我府中的一名叫作鄧雲的捕頭現下正在李若虛的手底任職由於在馬背上面顛簸的時間太久氣息有些不勻瞪著一雙眼睛焦慮地望著我想要說話卻發現發不出聲來。
「莫急——慢慢道來——」我一見便是有事發生心中雖然也非常急切得想要知道他究竟為了何事如此匆忙便也明白此刻即使勉強他也是說不出話來的急忙叫旁邊的隨從端了一小碗清水過來給他。
鄧雲咕嘟咕嘟地將那碗水飲下之後氣息稍微調平了一些語帶顫抖地對我說道「大人——水寇——進了——蘇州——」
「啊——」我聽了大驚急忙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今天嗎?」
鄧雲喘息著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偷著分批進來——有兩天——估計——」
「現在哪裡?有多少人?」我追問道。心裡面卻有些忐忑不會是進了我的府衙了吧?要是那樣我倒不必擔心了一個公主老婆就把他們全放倒了就怕是進了城裡面即使能夠將他們很快捉住但是如果傷了百姓我也難於向上面下面交代。
「見到的不多有八九十個——」鄧雲漸漸恢復過來了「他們當時隱藏在民宅裡面冒充官府的人正好李巡檢帶著人去收購鐵器雙方照上面一陣亂打跑了幾個剩下的都被捉住了。」
「還好還好——總算沒有搞出大亂子來!」我心下稍微安定了一些不由得有些嗔怪。既然已經捉住了為什麼還要如此慌張地跑過來報信這不是故意嚇唬本官嗎?
鄧雲繼續說道「巡檢大人惟恐賊人還有其他的陰謀命屬下飛馬來報請大人定奪。」
「很好!你辛苦了!本官這就返回州府你且先歇息一下用些飯食明日再回去覆命也不遲。」我將工地上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吩咐七郎負責起監管的事宜又命人牽來馬匹帶了十幾個手下連夜直奔蘇州而去。
被官軍抓住的水寇們倒是很配合等我天明時分回到州府的時候李若虛正在連夜拷問口供院子裡面都是哼哼唧蝍的聲音。
「若虛你辛苦了!」我一進門就看到了兩眼紅絲的李若虛想來他也是一夜未眠。不由有些感動地安慰道有這麼一個得力的手下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大人辛苦——」李若虛看著一身風塵的我不上笑道。
由於抓捕到的水寇太多所有的人都被捆了起來扔在院子裡面派了十來個精明幹練的捕快看守著。我出去轉了一圈兒向堅持了一夜的下屬們表示了慰問叫人辦了幾桌酒菜過來同時承諾每人發雙倍的月奉另賞新裝一套之所以會有這麼一個決定是因為我看到大家的情緒雖然都很飽滿但是衣衫大都在同水寇們的打鬥中撕扯得不成樣子了有些已經露肉了不些捕快更在打鬥中受了輕重不等的內外傷所幸並沒有造成命案不過鼻青臉腫的樣子就顯得有些慘痛了。
如此形容自然不符合我們蘇州府的光輝形象。
「多謝大人——跟著楊大人辦事前途一片光明呀——」眾捕快們一聽有賞頓時眉開眼笑連聲道謝幹勁兒也足了踢到水寇們屁股上的力道也非常自覺的加大了三分那些倒霉的水寇們不由得叫苦連天。
「若虛知道是哪一股水寇了嗎?」我看了看那些蹲在地上雙手反剪的傢伙們向身旁的李若虛問道。
李若虛皺著眉頭回答道「這些狗東西還真得很費事起先是不說後來打了一頓後倒是說了不過說法五花八門有說是麻禿子的手下有的說是海龍女的手下還有些說是什麼孫大馬棒燕子李三的手下更為離譜的事有兩個硬說自己是春十三娘的弟子我在太湖上呆了這麼些年自打記事起就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春十三娘!」
「還春十三娘呢!」我感到非常好笑心道莫非真有春十三娘其人?一陣惡寒之後反問道「有沒有說自己是至尊寶的手下?」
李若虛聽到我的問話後顯得非常得驚奇我不由苦笑看樣子我又說對了。
還沒有等李若虛回答立刻有幾個雙手被反綁的水寇哼哼起來「大人啊!我們就是至尊寶的手下啊!莫非大人跟我家大人有交情?放了我們吧!以後再不敢出來混了!」
「老實點兒——都給我趴下——」見到水寇們有些騷動起來旁邊的捕快衝上去狠狠地在他們的背上踹了幾腳將那幾個帶頭兒起哄的先給鎮壓了剩下的就安分多了。
李若虛將雙手一攤表示他們就是這麼亂說的。
我笑了笑道「無妨我不在府裡若虛你自然不敢擅專待我給你示範一下好了以後再遇到嘴硬的亡命之徒就依照此例辦理好了!」然後對左右的捕快們說道「先把至尊寶的那個手下提出來帶到隔壁的院子裡面本官要親自問話。」
捕快們痛快地應了一聲然後就衝到人群中從那些自稱是至尊寶手下的水寇中揪了一個出來連拖帶拽地帶到了隔壁的院子裡面留下看守的人後我們都去了隔壁審訊。
蹲在地上的其他水寇們都有些擔心互相使著眼色意思一定要頂住。
「啊——」一聲慘叫聲從隔壁的院子裡面傳了過來令眾人感到不寒而慄。
「不說先把他的JJ給我割下來餵狗!」一個狠狠的聲音說道。
「大人我真的就是至尊寶的手下呀!不要割JJ呀——」此語顯然是出自於某個被選中的倒霉水寇之口。
「還敢嘴硬?以為我不認識至尊寶嗎?切JJ!」那聲音再叫道。
「不要啊——大人我家就我一根兒獨苗兒啊——」那水寇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接著就是一陣歇斯底里幾乎可以同被宰殺豬羊時候的嘶叫聲媲美的慘烈叫聲傳了過來正在水寇們猜測蘇州府是否真的敢於蔑視朝廷的法度對犯人施以早就被明令禁止的肉刑時一隻黑色的大黃狗從隔壁悄悄地跑了出來跑裡面叼著血淋淋黑忽忽好大的一條東西從眾水寇的面前經過。眾人甚至可以清晰得感受到那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氣息和大黃狗那不懷好意的目光。
接著就看到我慢慢地從隔壁踱了過來非常優雅地負手而立道「剛才好像還有幾個至尊寶的手下哦?下一個——」
捕快們立刻高聲附和著兩眼放光地從人群裡面尋找下一個候選人將一個比較顯眼些的傢伙給揪了出來準備拖到隔壁去。
「大人——大人——」那廝的反應更加劇烈不住地扭動著身體聲嘶力竭地叫喊道「我家已經十人單傳了!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們!我要去告你——我要到開封府去告你——我要到大理寺去告你——我要到皇上面前去告你——」
我笑瞇瞇地看了看他然後用手拍了拍他的已經有些發青的臉蛋兒非常平靜地說道「告我?你昏了頭麼?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更何況你們這些犯上作亂的水寇!來人拉過去我家大黃的胃口可不是一條JJ就能滿足得了呀!」
那人極力抗拒著雙腿在地上連蹬居然劃出兩道深深的印痕來看來人在遇到極大的危機的時候果然是會爆發出一些潛能來的。我嘿嘿地陰笑著跟著來到隔壁的院子。
「說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盯著那廝的眼睛沉聲道。
旁邊的一名捕快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手中的那把帶著尖尖的倒鉤的刀子反射出明晃晃的寒光再配上他臉上那猙獰的表情簡直比起渣滓洞來也毫不遜色。
「我交代我交代!」那人連忙服軟道「其實我們是麻九爺的手下。」
「你們都是麻九的手下嗎?」我命身後的捕快先將刀子收起然後接著問道。
「都是都是——」那人忙不迭地答道。
「那麼——」我停頓了一下後問道「本官且問你你們麻九爺的人同海龍女的人比起來誰的人多一些?」
「自然是海統領的人要多啊!麻九爺才有幾苗人?」那人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拖下去切JJ!」我將手一揮道。
「不要啊——海統領的人確實多呀——」那人掙扎著哭喊道。
等我再轉到隔壁院子的時候水寇們已經躁動起來十幾個捕快揮動手中的長刀用刀背敲打著那些敢於反抗的水寇們饒是如此還是有人叫囂著要上京去告我。
「再有敢咆哮公堂的就拿刀刃敲他的脖子!看看到底是他的脖子硬還是本官的刀子硬一些!」我冷著臉吩咐道。
眾水寇立刻安靜了很多只不過看著我的目光更加憤怒就差冒火了。
「作水寇居然也敢如此囂張!這麼說你們都是麻禿子的手下了?」我拉過一隻太師椅來不急不徐地坐了上去。
眾水寇們互相觀望了一通後終於有人小聲說道「既然被你知道了也就不必隱瞞了洒家等人正是麻九爺手下的弟兄!」
「說謊——」我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勃然大怒道「你當老子是三歲的頑童麼?若是麻禿子那老鬼有膽量派人來騷擾州府又怎麼會屈居於別人之下?」
眾水寇皆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這個漏洞。
我接著分析道「無論如何麻禿子都沒有任何理由來擾我就算是本官要出兵剿匪他麻九也算不上大頭兒!你們若是再不說實在話本官可就沒有耐心與你們玩了!左右刀斧手準備——」
「就算我們承認是海統領的手下又如何?」有一個人站起來憤然說道「難道你敢把我們都殺了嗎?不怕告訴你我們是水賊不假可上面是有後台的!要了我們的腦袋容易小心你自己的項上人頭也不保!」
「好大的口氣啊——哼哼——」我冷笑道「我說一群水寇怎麼能夠如此囂張居然連州府都不放在眼裡?原來是官匪勾結啊!來人先把這個給我砍了我倒要看看在江南的地頭兒上還有誰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眾捕快顯然有些震撼沒有想到水寇們的態度居然如此強硬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後面還有人更沒有想到我不由分說就要取他們的性命一時都愣在那裡有些遲疑地看著我。
我見眾人沒有反應非常惱火抽出一名捕快腰中的長刀大步跨到那水寇的面前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上舉刀就準備砍下。
「楊大人——刀下留人啊——」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